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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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她比较喜欢住在外公外婆家,跟差不多年纪的表哥表姊一起生活愉快多了,不会有人好奇的追问爸爸那边的生活如何如何。

    现在她长大了,更不想当夹心饼干,跟高中生的弟弟没话题可聊,也不想去新加坡找母亲,那边有两个国中生的小屁孩,光想就没动力。

    在家里住了一晚,孙强然反常的拉着同学和她哈啦半天,多半是他们在说学校的趣事,还有网路上的笑话,把苗馥雨逗笑了。

    后来想想,这算是花样少年的体贴方式吗?不知如何安慰失婚的姊姊,便拉着同学一起逗笑她,真可爱。

    离婚第一百天,苗馥雨重回职场,回m高中复职,单纯的上班,下班,和康润之一起吃饭、睡觉,偶尔在睡前品尝红酒,酒后乱性也不错。她觉得自己复原得不错,如果不要再被前夫骚扰的话。

    她明明只想安静的过日子,对那一段婚姻认输,坦承失败,也自认倒理而没有提出任何赔偿。对蓝松乔和周凌霜两人的后续发展,她只想置身事外,半分也不想知道。

    可是那一对爱情的脸利者兼既得利益者,为何还要来扰乱她平静下来的心?

    康润之宽慰地拍拍她。“如果你不想去,就别理会他。若是担心他一再骚扰你,就去问明白他真正的目的,不过,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把地点告诉我,我会就近看着你、保护你。”

    苗馥雨听了,安心不少。新闻也常报导恐饰的前夫伤害前妻之类的。

    她约在一家明亮的咖啡馆见面,康润之坐在她前面一桌看电脑,蓝松乔进来时完全没有在意旁人,直接在她面前落座,要了一杯冰咖啡。

    一抹伤痛在她眼底一闪而过,而后笑开。原来她还是在乎的,唯有从容以对才能粉饰她内心尚未痊愈的伤口。

    可是很奇怪,就是不愿意被前夫看穿她的伤口还是会痛的!

    “你看起来没什么改变嘛!”蓝松乔眯着眼说。不但不像个被抛弃的女人,而且妆容淡雅、服饰精美,像未婚的干金小姐。

    “难道我应该继续痛哭流弟,形容憔悴的出现在你眼前?那只能说很抱歉,我看起来没你想像的落寞。”

    确定要来赴约后,康润之便陪她去买了新衣服、靴子和包包,天气冷,又挑一件有设计感的羊皮短大衣,教她的心也跟着暖呼呼的。

    而眼前这位前夫,过去可是十分吝惜花钱在女人身上,或许是从懂事起便须帮父母一起背负弟弟松杰的医药费,全靠自己半工半读才得到现今的社会地位,变得非常爱钱,不随便花钱。

    如今回想,结婚后他们很少出门消费,一日三餐几乎全由她打理,生活费他却只出一半,另一半由她补贴,若有额外支出也由她无怨无悔的付掉了。

    想想真傻,女人结了婚都会变笨吗?还是爱得痴傻的一方被蒙住了眼睛?要很痛很痛之后才会清醒。

    喝着温热的花草茶,苗馥雨收起所有翻腾的思绪,扬起淡淡冷冷的浅笑。

    “你约我见面到底有什么事?周凌霜知道吗?”

    “她在医院坐月子,早产了半个周,都是因为你的关系。”心头有一把大,蓝松乔才会一进门就点了冰咖啡。

    “讲话小心一点我什么事也没做。”她无法恭喜他当爸爸。什么态度嘛!

    蓝松乔对上她的一脸坦然,愈发动气。“你真的很会装养,上次在学校网站乱发消息也就算了,校长叫我们赶紧登记结婚,没有特别刁难,你算是枉费心机,所以你不甘心,使出更绝的贱招。但是,做人不能这样,我不爱你了是事实,我跟凌霜有共同的理想,比较合得来,所以要求离婚,你自己也同意了,为什么要一直秋后算帐?”

    馥雨深吸了气“你不爱我,为什么要向我求婚,因为我是天字第一号爱情傻瓜,不但会支付松杰的医药盆,还有一间房子当嫁妆,所以一直被钱追着跑的你干脆向我求婚,解决你金钱上的痛苦。”

    “不是这样,那时候我的确心怀感激,很喜欢你,所以真心想跟你过一辈子,我相信大家都会很幸福,可是没想到凌霜居然调来跟我同一所国中,天天见面,当初恋爱的感觉又回来了,我也抗拒过,知道自己不应该背叛你,但是爱情是没道理可讲的,我就是爱她啊!”馥雨暗自咬牙,自嘲地一笑,成功地掩藏住心中的痛苦。

    “你们相爱,并且结婚了,一切皆如你们所愿,那究竟为何要找我?”

    “你不知道?”

    “不知道。”

    “你变了,馥雨,变得好狡猾。”蓝松乔与她对视,空气变得沉重。“你放不下对我的爱,所以要报复我,你直接承认就好了嘛!”

    “你有哪里值得我爱到放不下?”

    “因为你不甘心我被抢走啊!尤其你自以为凌霜的条件并不如你,居然可以枪走你的女夫,所以你一心想报复。”

    “她的确条件不如我,所以呢?我报复了什么?”她为之气结。

    对于她一昧装蒜,蓝松乔经皱局头。

    “你自己同意将房子过户给我,为什么又委任律师来讨房子?还向法院按铃申告说我诈欺,因为从凌霜怀孕的日期倒算回去,你房子过户给我的时候我已经跟别的女人搞外遇,所以要取消赠予。”他气得绷紧全身,一直以来相当自傲他能掌控爱他的女人,却发现情况不如预期。“你怎么可以倒打我一耙?当初是你心甘情愿将房子过户给我,那房子就是我的,而且我一直有付货款,所以你去法院告我也没用!”

    馥雨有点僵住,突然感觉心好痛!

    “原来如此,你先与周凌霖旧信复燃,背叛我搞外遇,然后才来算计我的房子。”她垂首闭上双眼。“我之前没去计算过,真谢谢你来提醒我。”

    “喂,苗馥雨,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坏,我也没想到跟凌霜上床几次她便怀孕了,我那时候只想重温旧情,然后逼自己对她死心,后来她直到怀孕两个周才告诉我,我不得不负起责任啊!”“但的确是背叛我之后才跟我要房子不是吗?”

    “那是你自己愿意办的,现在反过来怪我没道理!当时我根本没想过要离婚,只是心里开始动摇,心想接受了你的房子,我会更愿意跟你绑上一辈子,谁知人家凌霜本事好,怀孕了嘛!事情才变成这样。”

    无来由地,她的心又被利鞭扫过似的痛。

    原来这一切都是她的错?还有天理吗?

    “你如果见不得我们好,可以来找我谈,我可以给你一点赡养费作补偿。但你突然向法院提告,法院通知单寄到家里,害凌霜动了胎气,提早生产,幸好母子平安,否则我不会原谅你!”

    原来如此,是为了周凌霜来向她兴师问罪。

    馥雨讥诮地挑眉笑了。“有胆里抢人家老公,身为老师未婚环孕都没在怕了,会因为一张法院通知单而动了胎气?别说笑了,你老婆应该是气你没用吧,生怕好不容易到手的房子又飞了。”

    “你我告诉你,向法院提告根本没用,赶快撤消告诉,免得浪费彼此的时间!看你是要五十万还是八十万,我会给你。”

    “一干万呢?”

    “你疯了吗?你明知道我没那么多钱!”

    “我若是想要五十万那点小钱,跟我爸开口就有了,何必浪费时间去告你?是你疯了才对!”

    “你想狮子大开口,门都没有。你去告我也告不成!”

    “那你在担心什么?”

    “我不喜欢去法院,所以希望你去撤告。”

    “办、不、到。”她冷冰冰的说。

    “苗馥雨一一”蓝松乔的脸气得涨红了。

    “我并没有去告你,要如何撤告?”

    “什么?明明是你委任律师”

    “你最好看清楚是谁提告,不要一直找我的麻烦。”她冷冷道。“我一直努力过自己的小日子,你偏要来招惹我,挑衅我,我没有在学校网站上揭发你们的罪行,二没有向法院提告,你却一再不分清红皂白的诬蔑我,未审先判的替我定罪,你还配当一位公平公正的老师吗?”

    蓝松乔的脸色微变了。“少教训我!不是你还有谁?”

    苗馥雨冷哼一声。“我若是存心想报复,最好的方法就是不离婚,让你们无法双宿双飞,不是吗?我并无过错,即使你向法院申请离婚也没用。当初太便宜你们,今口你才一再来欺负我,找我麻烦。”

    蓝松乔的脸上闪过一抹僵硬神信。

    “真的不是你?”难道他还有得罪什么人?

    “敢再怀疑我、骚扰我,我保证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你最好不是你,否则我也不会放过你!”

    蓝松乔气呼呼的起身,忘了付帐便要走人。

    苗馥雨瞥他一眼。“还是该谢谢你今天约我出来见面,让我对你原有的一些好感与眷恋完全消失了,蓝先生。”

    蓝松乔瞪她一眼,真冲出店外消失不见。

    她把脸埋进掌心,感觉难受极了。

    康润之收起平板电脑,提过来坐在她面前,另外再点一壶薰衣草茶。

    “馥雨。”

    可怜的孩子,好不容易又露出阳光般的笑脸,蓝松乔这朵乌云又出现,还说些五四二不像样的话。

    他明白人性的弱点,怕背负太沉重的罪恶感,一定会想办法为自己脱罪,替自己背叛搞外遇找借口,说得自己一点错都没有。

    他不意外蓝松乔也是儒弱的男人之一,然而,这不该由馥雨来承受。

    他静静地暗伴,等待她心情平静下来,重新拾起苍白的小脸,拢了拢秀发,努力牵扯出一抹笑,端起他移过来的热茶,慢慢啜饮着。

    “我没事,只是又气又难受。”

    “我了解被冤枉的心情,你没有气得跳起来算好的。”

    “可是气过了之后,现在却又有点幸灾乐祸,因为他很怕上法院。”

    “那很好啊!可以心平气和一点。”

    “你干嘛老是顺着我的话尾说。”

    微征,他方唇浅笑。

    “希望你开心一点。”

    “我干嘛为那种人不开心?”她嘴硬,又轻咬唇瓣“但我就是不开心!”

    “馥雨,我该如何帮你才好?”他略带苦恼地叹息。

    “你已经帮我很多了,润之。”他始终温暖的眼眸的确帮助她没有将自己的心从此冰封,不以寒漠的面貌叮人。“我会说会笑,正常的吃饭、上下班,没有变得愤世嫉俗、面目可僧,全是你帮我的。”

    康润之伸出手,让她放心的将小手交给他握住。

    “我感谢你没有因为受到打击而失去本性,依然是我们初相遇时对我笑得温柔、灿烂的苗馥雨。”他从第一眼就喜欢上她,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只是她不晓得。

    “你绝对不相信,第一天上任当代理理事长,我心里有多紧张,学术殿堂和我公司上班的气氛完全不一样,我作梦也没想过要代理我爸的职位,心里充满志忑,可是,当我一踏进理事长办公室,你一得知我的身分,便笑容真诚的欢迎我,我真是松了一口气。”

    馥雨经笑。“我记得没人敢刁难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