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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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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声不响地瞅着他,对他的这番话并没有立刻表态。

    欧阳靖心中不安,拉着她的手急说道:“你若是还生气,就再打我几下,仙兰男人若知道错了,绝对会勇于改正。我发誓,等我清除了叛徒,日后再也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她缓缓抬起眼,看着他急切真诚的双眼和嘴角残存的血渍,想着自己这几日来心中的煎熬,想着那日站在高台之上的悲愤,如今又被他拥在怀中,真是恍如隔世一般。

    不管再怎么气他,她终究放不下他,不由得轻轻一叹,低声道:“我打你那一掌,只怕把你的骨头都震裂了,我去给你找个大夫看看。”

    “不用,只要你在我身边,就是最好的良药。”

    他托起她的脸,见她并无躲闪之意,于是试探着轻轻覆住她的红唇,清凉如王的樱唇碰到他热情似火的唇舌,立时烧融成一片。

    她本能的想躲,手掌刚贴到他的胸口,就想起自己刚才打伤他的那一掌,又怕再把他碰伤了,只好双臂张开环抱住他的肩膀,于是就这样半推半就的被他恣意吻着。

    感觉到她的顺从,他的唇舌越发放纵起来,抱着她倒在床上,有几分猴急地扯开她的腹带,吻过她的脖颈和锁骨,在她呼吸微乱的时候,将火烫的身体贴着她的身子,纵使欲火难耐,还是紧张地问道:“雅洁可以吗?”

    她搂着他的脖子,衣衫散落,鬓发已乱,被他这样问时也不敢张开眼,只低喃道:“阿布还在外面呢”

    “我盼咐过他,无论里面有什么动静都不要进来。”他听她的口气知道已是得到首肯,终于按捺不住冲入她体内。

    两人虽只分别了几日,却仿佛经历了几生几世,悲欢离合,大起大落,再有今日缠绵,都如梦一般。

    杜雅洁离开蚩南那天,万万想不到几买之后会有今日这样的景象,自己本已发过誓要与他永不相见,所以身体上的种种反应,令她颇为羞愧。

    可是就在今日见到欧阳靖之前,这几日在莫府中,她静下心来,也曾从头到尾反复思量这件事的蹊跷。欧阳靖平日虽然不多话,但也是个心思填密的人,两个人纵然刚刚成亲,可正是情浓似火的时候,怎么会一夕之间风云变色,翻脸不认人了?

    他的绝情来的太过突兀,太不近人情,但她给他机会解释,他又一再嘲讽,让她不得不相信是郎本无情,自己错付了一片心。直到回到昌九,听到莫秋童说有人曾经送过一封信,直到今天,在街上见到阿布

    一切隐隐似有所指,却让她不敢乱猜,因为心已伤过,伤得这么重、这么深,伤到她几乎以为自己的心都被撕碎,再也拼不起来了。可今夭可现在他竟然又

    “最美的鲜花长在最陡峭的悬崖上,最美的月亮挂在最高贵的天上,我若想得到你那纯洁的爱情,便要将我的心放在你的心上。我是草原上最多情的风,为了找寻你不情四处流浪。当我弹起我的五弦琴,希望上天帮我找到你这个最美丽的姑娘”他附在她耳边轻声的哼唱,让她的眼角流出眼泪。这块可恶的木头,竟然知道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方法可以最直接的打动她,也让她忽然意识到,原来她的心还在,正被这根木头粗糙的双手一点一点重新粘合起来。

    “这几天你找到内奸了吗?”她合合糊糊地问,身子好热,他索要的太过激烈,让她的声音有些七零八落。

    他柔声说道:“你放心我有目标了,再过几日就接你回去。”

    见她皱着眉头还要再问,他便抢先一步封住了她的口。

    吻得她呼吸急促的时候,他微松了口,低语道:“保护好妻子是身为丈夫应尽的责任,你再等我几日,我会用最隆重的仪式把你迎接回去,昭告全仙兰的百姓,你依旧是他们心中至高无上的哈达尼,是我最最宠爱的妻子。他们会知道你为了仙兰的稳定和统一,曾经如何牺牲自己的名誉,成全大义,人人都会对你感恩戴德的。”

    “我不要他们的感恩戴德,我只希望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你不要再用卖我这一招了。”她慨叹一声。

    这个招数虽然有效地保全了她,但实在太过狠烈。若非她性情坚毅,说不定会因为走投无路而自裁。

    “当然,我其实也不舍得,生怕有哪个不开眼的毛头小子凯叔你的美丽,要出钱买你”他说着话,忽然觉得碰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伸手一摸,原来是一方砚台。“你买来用的?”他不解地问。

    “要送给莫秋童的,人家救我于危难之中,总要表示一下谢意。”她刚说完,就发现他的神情古怪,几日来积郁在心底的阴霆,这时化作明媚一笑“怎么?还是吃醋?”

    “他该不会误会这是你送他的定情之物吧?你们昊月是不是也有那种救了人就要以身相许的破规矩?”他越看这砚台越碍眼,丢到床下“回头我去告诉他,你这一生一世都会是我的人,让他死了这条心吧”

    她璞味一笑“你卖了我,他买了我,我自然是任他处置”

    一语未毕,又被他的激狂动作逼得惊呼出声,被迫抱住他,将未出口的椰愉都暂时收起,任自己陷入他的纵情求爱之中。

    这块木头,她心中既然有了他,哪里还能容得下别人?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迸隆走出大帐,正是夕阳西下之时,落日的光线刺向他的双眼,让他不得不抬起手档住那抹金红,他忽然想起那天阿绵说的话——

    “论年纪,我也不过比你大五岁,你就一定看得比我明白吗?”

    是的,上了岁数的人,这双眼已经不像是清澈的小溪那么干净,太多的沙子迷了眼,让他的心再也不能像碧石那样坚定了。

    长叹一声,他往前走去,达齐正巧迎面而来,手中握看一迭信函问道:“古长老,您要去哪儿?下个月就要召开仙兰的全族大会了,这一回要在哪里开,各族族长还在等您的意见呢。”

    迸隆摆摆手“这种事情应该由哈格桑决定,我老了,不该再过问这些事,否!”会让人觉得我越权了。”

    达齐笑道:“哈格桑不会和您计较这些的。他一直叫您爷爷,把您当作自己的亲爷爷一般尊敬。”

    “但我终究不是他的爷爷,我明白主仆之分的。当年他母亲把他交到我手上时,是让我把他培养成仙兰人中最强的王者,而不是要躲在我翅膀下的小雏鸡。”

    “族长现在已经是人人口中称颂的哈格桑了,但是您在仙兰各族人心中的地位也不会因此改变啊。”

    迸隆拍拍他的肩膀“我老了,这一切还是交给你们年轻人吧。”

    此时欧阳靖和阿布策马从远处而来,人未到,声先至——

    “古爷爷,好久没有和你一起骑马了,咱们今天来赛一场如何?”

    迸隆苦笑着再摆手“老了,比不过你们年轻人了。哈格桑,你的骑术是仙兰第一,就别再和我这个老路时老腿比了。”

    “古爷爷是怎么了,怎么今天看起来这么没有精神?”欧阳靖伏在马背上笑嘻嘻地道:“古爷爷向来不是会认老服输的人啊。走吧,趁这夕阳美景,我们一起去骑马,像小时候那样,您带着我跑遍整个蚩南的草原。”

    “小时候的你,怎么能和现在相比呢?”古隆说道:“小时候的你是翅膀都没有长开的雏鸟,现在的你,!”是翱翔九天的雄鹰了。”

    阿布在旁边接话道:“难怪异月皇帝要封我们哈格桑做鹰王,因为哈格桑就像一只老鹰”

    迸隆白他一眼“昊月皇帝的封赏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整个仙兰都尊奉他,这才是最重要的。”

    欧阳靖朗声笑道:“你们这样夸赞我,我真是不敢当。好吧,我就不勉强您了。达齐,我们走!”

    达齐为难的举着手中的信函“还有很多公务要处理”

    “我说了,都交给哈格桑去做吧。”古隆再挥挥手,寻了处地方盘膝坐下,征怔地看着远方渐渐落山的夕阳。

    “古长老今夭是怎么了?看上去怪怪的。”

    达齐上马后,还困惑地不停向后看,只见古隆长老一直独自坐在草原上,一动不动地看着远方,像泥塑木胎一般。

    “人一旦上了年纪,就容易多愁善感。”欧阳靖似是不以为意,改问道:“摩诃族那边查得如何了?”

    “查到了,近日的确有摩诃族人在附近出没,但大都是单独行动,最多不过三、五人,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掩人耳目。”

    “嗯。”欧阳靖侧身对阿布说道:“近日和阿绵族长说一声,让他留意附近行动的摩诃人。他那里人少,应该更加容易留意生人。”

    几人说着话,已经到了南圆羽香。

    欧阳靖下了马,先进了书房。书房内依然还是杜雅洁在时的布置,甚至桌上还摆着她曾经用过的文房四宝,和她亲手撰写的字帖。

    达齐小声道:“族长,这些东西还留着吗?”

    他瞥了一眼,说道:“这字帖她当初写了几本?”

    “我数一下。”达齐翻着看了看“四本。”

    “哦,拿去都烧了吧。”欧阳靖说道。

    达齐抱起字帖往外走,欧阳靖忽然叫道:“等等,你刚才说是四本?”

    “对。”

    欧阳靖走过来皱着眉说道:“怎么是四本?我记得那丫头写了六本呢。”

    “可是这里只有四本,也许另外两本被她草走了吧。”达齐又翻了翻。

    他站在原地想了半晌“那天晚上她说屋子里有刺客,我查了一遍却没有查到,字帖该不会是被那个刺客拿草走了吧?”

    达齐笑道:“什么刺客会要一本字帖?”

    “这可难说,居心匣测之人的心思,我们总是猜不到。”他忽然直视看达齐“你说,会不会有人偷了她的字帖,然后模仿她的笔迹,偏造出那些信来骗我?”

    达齐再笑道:“怎么会呢?那些字迹我一个字一个字的对照过,每个字的确都是她的字迹,旁人模仿不来。”

    “若是你错了呢?”欧阳靖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整个仙兰族中,人人都知道昊月文字你是最精通的,又写得一笔好字。若是你拿走她的字帖,模仿着写了信,然后告诉我这就是她的字迹,我该怎么确认?除了相信你,我没有别的选择。”

    他的话让达齐有如芒刺在背,后退一步,笑道:“族长是在和我开玩笑吗?我和杜小姐无冤无仇,为何要陷害她?”

    “我也不知道你为何要这么做,你跟了我这么久一直和我亲如兄弟,可是送婚车队被劫那件事与你有关吗?”

    他惊道:“族长今天是怎么了?当初送婚车队被劫,我第一个赶到现场,和我能有什么关系?”

    “送婚车队未按计划日抵达,提前了数日,这很不合常情。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有人故意写了错误的信给对方错误的指示,就为了让我们这边的人马不会按时接到他们,方便杀手下手?”欧阳靖慢条斯理地“推想”目光如炬,一直盯着达齐的脸“至于能写这种错误指示信给对方的人,就只有你了,因为我们和车队的联络,一直都是由你负责的。”

    “族长”

    达齐急欲抢辩,但欧阳靖并不给他说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