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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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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知筠朵和侍卫的“私情”之后,息未毋庸置疑的勃然大怒了。

    如今正值东夷和龙南交战的敏感时期,而西凉是他的最佳盟友,将筠朵嫁过去,既是让她回了自己的老家,又得到了这个盟友,真真是两全其美,更何况他早就调查了西凉国国君的为人,年少有为又一表人才,决计不会委屈筠朵的。

    他步步盘算,顾全了她的幸福又稳固了江山,又是哪里做错了呢?为什么她这个离经叛道的妹妹,偏生要跟他对着干!

    “这回不是阿猫阿狗,而是个人,男人?”息未摸了摸胡子,瞇眼问。

    “是。”筠朵理直气壮的回答,面对着息未皮笑肉不笑的脸,毫不认输。

    “是什么是!”息未猛地拍案而起,他一向是漫不经心又格外懒散,但唯有面对这个老么妹妹的时候,总会发火“你还敢说是?当初扔了圣旨,朕都不跟你计较了,你倒得寸进尺起来,居然跟一个侍卫不行,说什么都不行!”

    “不行也要行,我就是要跟他在一起!”

    “不行就是不行,朕偏不让你跟他在一起!”

    “那”筠朵一瞪眼,突然笑了“不跟侍卫在一起嘛,也不是不可以。”

    息未一愣,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就让我跟你在一起。”筠朵做了让步,却语出惊人。

    息未登时愣住了。

    筠朵还是坦荡荡的瞧着他,好像根本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多么不可理喻。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息未脸色变得更加凝重。

    “当然知道,你不让我和侍卫在一起,那你就和我在一起。”

    “混帐话!”息未骂她一句,抬手将龙案上的笔筒给挥了下去,毛笔洒了一地,哗啦的一阵响,他匀了匀气,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鼻梁“真是越来越不象话了,历朝来西凉与东夷都是保持着联姻的关系,到了朕这一朝,恰逢适婚年龄又未嫁的公主就只有你了,所以说,你不得不嫁,再找什么胡涂理由都没用。”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把我赶走吗?”筠朵有点发急。

    “西凉是个好归宿。”息未稍微平静了些,闭上眼不再看她“至于你所说的那个侍卫,朕自会处置的,你就死了心,去西凉吧。”他将眼前的折子合上,也无心再看了,转而起身,往养心殿侧室走去“你退下吧。”

    “你要怎么处置他?”筠朵突然问。

    “来人吶,把公主送出去。”息未未答,挥了挥手便消失了踪影。

    筠朵突然觉得自己作了个愚蠢的决定,她的一时冲动非但没有帮到自己,反而害了花荣里。

    自从和息未谈完后,花荣里所易容装扮的宫中侍卫便消失了,据说是被收了监,而不久后,筠朵又得到了一个消息,侍卫从狱中逃跑了。

    正在摆弄陀螺的筠朵停了动作,看向那来传递消息的宫人“逃了?”

    “是。”宫人恭谨道。

    “皇兄遣人去抓了?”筠朵又问。

    “正在全国通缉。”宫人说。

    筠朵的心咯噔的一跳,荣哥儿不会出事吧?她作这个决定时是太欠考虑了,只是一味的不想去西凉,但没想到会害了花荣里,如果他出事的话

    筠朵突然觉得心口有些发慌,一时没握住陀螺,它在桌上打了转,便倒下了,她咬了咬唇,有些焦躁的捏了捏自己的唇。

    然而就在筠朵心慌不已的同时,花荣里正被追兵追得狼狈至极,他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越狱出来,因为在牢中被打得遍体鳞伤,所以身手迟钝了许多,几度被官兵围堵,搞得他是伤痕累累,差点就搭上了一条命。

    最后他逃到了帝都城郊外的一处小村内,投奔了自己师父,青都会东夷分舵的掌门人,徐老头。

    这个掌门人的名字一点都不掌门,他没名字,别人都叫他徐老头,听着更像是个修鞋的老头子,而他的为人,也跟个修鞋的老头差不多,抠门又古怪,若不是那是自己的恩师,花荣里还真不会和这样一个怪老头打交道。

    可不得不说,自己能在东夷混得如鱼得水,能变换不同的身分去接近筠朵,也全是徐老头的功劳,他帮徐老头打理一个帮会,徐老头就为他提供所需。

    当自己因为保护筠朵而遍体鳞伤时,他能投奔的,也只有徐老头家了,虽然当他满身是血的跑到徐老头那时,总会招来一顿臭骂。

    “哦哟,你搞什么鬼?又弄成这幅鬼样子了!”

    “师父”花荣里捂着冒血的胳膊,低着头。

    “如果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老子绝不当你的师父。”徐老头黑着脸,打开门让他进来“老婆子,烧盆水来,小崽子又来舔伤口了。”他毫不温柔的扯着他破破烂烂的衣服打量,摸清了他的伤势后,一指床“自己脱光了爬上去。”

    花荣里闷不吭声,默默的爬了上去。

    徐老头的妻子是江湖上颇有名气的鬼医,医术了得,三两下就把花荣里裹得像个粽子一样,不过期间夫妻俩因为他的治愈方式起了争执,给他包扎好后,就忙不迭的冲到屋外比试切磋去了。

    一转眼的工夫,屋里就只剩下花荣里一个人了,他抬起还能动弹的手,摸了摸自己没被包上的脸人皮面具是冷的,没有丝毫的温度,师父一眼就能透过人皮面具看出是自己,那筠朵,可不可以呢?

    如果哪一日筠朵揭下了自己的面具,会不会认出自己来但认出来又能如何?他们很多年前就分手了,她怒气冲冲的说过要一刀两断。

    ***

    十一年前,筠朵十一岁,他十三岁。

    筠朵的母亲何氏身分卑微,再加上西凉与东夷一直交好,东夷国君表现出想要纳这个平民女子为妃的意思后,西凉国君立刻就答应了。

    这门亲事很快就传得满城风雨,所有人都在骂何氏的不忠,花荣里也不例外,可他并没有就此迁怒于筠朵,只是她一瞬间贵为公主,两人的婚事一下子就变成了不可能,所以当父亲提出要解除婚约的时候,他并没有拒绝。

    自那后,父亲就不再允许他和筠朵见面,花荣里强忍着想见她的欲望,告诉自己要忍耐,时间久了就不会这么想念了。

    事已至此,他已经不能再喜欢朵朵了,对她的喜欢,只会造成自己家庭的悲剧,她已是东夷的公主,不会和自己这个普通百姓成亲的。

    可饶是这样躲避不见,某天花荣里独自出门时,还是被一直等着的筠朵给堵了个正着。

    “三哥。”筠朵拦住他。

    “朵朵?”花荣里愕然“你怎么在这儿?”

    “你好久都没来找我了。”筠朵有些委屈的扁嘴“他们说,你爹解除了婚约。”

    “是的。”花荣里直接大方的承认。

    “为什么,你不要我了吗?”筠朵一惊,眼里瞬间蓄了泪。

    “理由不是明摆着吗,你要去当公主了,我们不合适了。”花荣里硬着心肠说。

    “我不要当什么公主的呀!三哥,爹爹不要我了,你不能不要我”她可怜兮兮的上前拉住花荣里的胳膊“三哥带我走吧,朵朵不要当公主,朵朵不想离开三哥。”她说的泫然若泣,委屈至极。

    花荣里瞬间就心软了,他自小就疼筠朵,最看不得她落泪、受委屈,可这件事,自己的心软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所以他不能心软!

    两国联姻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他虽然年轻,但也知道利害关系,自己和筠朵还小,并没到海誓山盟的程度,所以就此分手是最好的选择。

    “三哥,你带我走吧。”筠朵又拉住他的手。

    “我们还是分开吧。”花荣里咬牙,拂开了她的手,却不去看她的眼睛“不管你愿不愿意,你现在都是金枝玉叶、千金之躯,我高攀不起,若是带了你走,那东夷国君岂不是要灭我满门?”

    “我不是公主,我是朵朵,是朵朵。”

    “不,你是,现在你的爹是东夷国的君王。”花荣里甩开她的手,冷冰冰的别开了头“你是东夷公主,我是西凉臣民,我们是不可能会有交集的。”

    “但你说过说过要照顾我一辈子的!”

    “你的爹娘也曾许过一生的承诺,可现在你娘不也成了别人的妻子?”

    花荣里这句话重重的撞击了筠朵的心,难道他和别人一样,看不起自己和娘吗?

    她触电般松开了花荣里的手,后退了几步,嘴角不受抑制的抖动,眼泪扑簌簌的流了下来“我知道了,你瞧不起我,你瞧不起我娘,你和那些人都一样!你不想要我了,觉得要我是耻辱,觉得要我会亏了你的面子好吧,我明白了,明白了!”她失控的尖叫道,而后抬手拽下脖子上的璎珞“还给你,都还给你,就按你说的,我们分开,我们一刀两断!”

    她把璎珞扔到花荣里身上,哭着跑开了。

    花荣里觉得那璎珞格外的沉,砸到心口,只觉得心都痛了。

    花荣里在回忆中沉沉的睡了过去。

    同时,筠朵却在梦魇中惊醒,她双手捂住自己的胸口,胡乱的摸了几把后才想起来,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当年脖子上的那串璎珞,自己早已还给了他,怎么还会梦到呢?

    真没出息!筠朵骂了自己一句,下床去喝了杯冷茶后,又爬上床,她把被子拉得很高,下意识的又伸手摸了摸空荡荡的脖颈。

    好像从那日后,自己就什么项链都没带过了。

    ***

    筠朵和息未谈过之后,他的态度似乎更加坚决了,和亲的时间很快就敲定,再过几日筠朵就要被送去西凉,这段日子无论她如何闹都没用,皇上金口玉言,圣旨已下,就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就连诡计多端的筠朵也使不出什么计来。

    包何况,花荣里事令筠朵满心愧疚,战斗力直接下降了一半,虽然以往花荣里也经常会很长一段时间不出现,但这次筠朵却是知道原因、明白底细的,所以总会忍不住去乱想,想到头疼时,她就会懊恼的沉吟:“没神秘感时,真的很头疼啊!”一转眼,就到了离宫的日子。

    筠朵虽然骄纵,但在有关两国关系这件事上,还是没法太过分,事已至此,她还是乖乖的参加了为她送行的宫宴,然后在第二天,在排场极大的仪仗簇拥之下,离开皇宫,踏上了送亲之路。

    息未携着妃嫔和大臣送她到城门,筠朵一改以往刁蛮任性的样子,变得沉稳安静了许多,默然的接受了他人的寒暄,她毫不留恋的上了马车,唯一有些惦念的,就是花荣里了。

    不知道他有没有事?

    这么久没出现或许是生气了?

    这次的马车是辆十分宽敞的箱车,偌大的车厢内摆着精致的檀木衣橱、软榻和圆桌。

    她盘膝坐在铺着软垫引枕的美人榻上,手里摆弄着花荣里带给她的陀螺,一想到自己会再回到那个地方,心就会变得惶惶不安,甚至难过的时候,也没有人给她变个戏法什么的

    “噗”的一声响打断了筠朵的愁思。

    她忽的抬眼,看到自己眼前漂浮这一个小火球,在她惊愕的目光中,小火球的火焰渐渐消失,化作灰烬落在她眼前的桌上,她跟着那灰烬看下去,赫然发现灰烬在桌上拼成了自己的模样!

    心咯噔一跳,筠朵“刷”的抬起头来,只见一个男人站在她面前,健硕的身躯令箱车显得有些狭窄,男人没什么表情,虽然是张陌生的脸,但眼神却是温柔又熟悉的。

    筠朵莫名其妙的眼眶一酸“荣哥儿”

    花荣里敛眉,知道她受了委屈,抿唇片刻上前一步,从袖中掏出一个小油纸包来,他温厚的大手熟悉的打开油纸包,然后蹲下身,将纸包端到她眼前“荣哥给你买了好吃的。”

    筠朵抬眼,看了看那被送到自己眼前的核桃酥,拚命的眨了几下眼,逼退了眼泪后“哼”了一声别过头去“少拿这个糊弄我,不是说好了要帮我吗?怎么一个人跑掉也不回来,让我一个人挨到现在,还不得不去那个鬼地方”她抹了抹鼻子,头还是侧着的,却伸出手来,气呼呼的摸摸桌上的小象。

    “荣哥的错。”花荣里温声道,抬了抬纸包“吃吧。”

    “当然是你的错。”筠朵鼓着嘴,有些心虚的把头转过来了些。

    虽然一直对花荣里有愧,但看到他突然出现却很开心,可她就是这样死要面子,就是忍不住要去欺负花荣里,就是这样要他哄自己,筠朵突然觉得自己其实很无理取闹。

    “不想去的话,我带你回去。”

    “怎么回去啊,除非西凉退婚,否则皇兄绝不会收回成命的。”筠朵撇嘴,歪过头来,就着花荣里的手叼了块核桃酥,嚼了起来,一面嚼,一面咕哝:“现在东夷要和龙南交战,西凉是最好的盟主,皇兄自然恨不得好好的巴结巴结他。”

    花荣里不自觉的拢眉,对这种政治婚姻很反感。

    筠朵又吃了块核桃酥,花荣里的手纹丝不动,像是个专用托盘一样,之后筠朵又絮絮叨叨了很多,像是把这段日子的苦水都倒出来一样,花荣里安静的听,偶尔会替她抹去唇边的核桃酥渣,说了半天,筠朵突然想起件事来“啊,对了,你这次易容成谁了?”

    “谁都不是。”

    “啊?”筠朵不解的眨眨眼。

    “我潜进来的,没人知道。”花荣里云淡风轻的说。

    “你这么大的个子,居然没人发现吗?”

    筠朵跳下软榻,跑到小窗前撩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车辇的前后左右都有数名侍卫策马保护,还有随行的丫鬟、姑姑在跟着车走,在这么多双眼睛下,花荣里究竟是怎么潜到车里来的?最重要的是,坐在车里的自己起先都没有发现呢!

    筠朵不禁感叹:“你也太厉害了吧!”

    花荣里将空空的纸包团起来攥在手心,没言语。

    筠朵又跑回来,抱着膝蹲在他眼前,忽闪着大眼“那你今天戴面具了吗?”

    花荣里的目光闪烁了一下,点头“是。”

    筠朵略有些失望,抱着膝盖又挪近了几分,抬头仔细端详着他的脸“面具的边缘在哪呢?是假的,总要有点纰漏吧。”她睁大了眼睛看,还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他的下巴。

    花荣里有些局促的移开目光,片刻后又情不自禁的移了过来。

    筠朵端详了他一会儿,目光一闪,不经意的与花荣里的目光相撞

    筠朵怔怔的眨了眨眼,而花荣里的目光则是缓缓地移到她的唇上。

    “呃”筠朵的心乱跳起来。

    花荣里抿唇,突然抓住了那双停在自己下巴上的小手,那一瞬,两人的身体都情不自禁的紧绷了起来。

    筠朵迅速的眨眼,唇惊愕的微张。

    花荣里攥着她的手停顿了一会儿,而后挪开她的手,沉声说:“质量好,不容易找的。”

    “噢。”筠朵将手揣进怀里。

    “想看我揭下面具?”花荣里问。

    “不,不想看。”筠朵迅速的说,她最珍惜的就是两人之间的神秘感。

    “嗯。”花荣里垂下眼,撩起衣袂,盘腿坐下,而后在膝盖上铺平了方才那张油纸,又从怀中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剪子,开始剪纸。

    筠朵悻悻的闭了嘴,起身到榻上坐下,拿起看到一半的书开始看不要以为她在学习,她看的是带插图的“聊斋志异”随手翻了几页,筠朵把书往下挪了挪,露出一对儿弯弯的眸子来。

    “荣哥儿。”

    “嗯?”花荣里眼都没抬。

    “面具下的你,不会是个丑八怪吧?”

    “喀嚓”一声,花荣里手中的剪子剪了个空。

    “唔,我随便问问的啦,就算你是丑八怪,我也会和你做朋友的。”筠朵干笑了几声,迅速抬高了“聊斋志异”遮住了自己的脸。

    “你喜欢好看的?”花荣里问。

    “也不是。”筠朵想了想“好看的男人都不靠谱。”

    她记得三哥就长得很好看,又黑又粗的眉毛,挺拔的鼻梁,饱满的额头,薄薄的唇瓣,虽然那时只有十几岁,但却能看出他是个十足十的美男痞子。

    可就是这样一个好看的少年,狠狠的伤害了她、离弃了她,所以如果以后有机会见到花荣里的脸,她更希望对方是个普通人,希望他的脸就跟他现在所表现出的性格一样,内敛、稳重,对她又好。

    “那,荣哥靠谱吗?”

    “嗯,目前来看,还算一般靠谱。”筠朵做了个鬼脸。

    花荣里微微扬唇,放下剪子,轻轻抖开油纸,一串连在一起的女子小象在他手中出现,他将一串小象拉开,铺到圆桌上,目光在那小象上凝视。

    筠朵惊喜的看了看那一串小象,又歪着头看了看花荣里的脸普通至极的一张脸,可眼睛却很漂亮,黑白分明,深湛幽深,那看着自己小象的眼神,更是温柔极了。

    他是喜欢自己的吧?筠朵越来越确定了,想到这儿,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

    筠朵从没觉得自己是个善良的女人,她陷害过很多人,也目睹过别人的死亡而无动于衷,所以在对待花荣里这方面,筠朵的态度有点不厚道也算正常。

    她明知道花荣里喜欢自己,还利用他去试探息未;明知道自己什么都给不了他,却还与他亲近,或许这种做法很自私,但她没必要去阻止一个男人喜欢自己吧?

    况且,有一个人在身边守护着自己,也不是坏事,且她也没必要觉得愧疚、混乱的吧。

    筠朵对着镜子,下意识的将脑中的想法呢喃了出来。

    这时候,马车倏地颠簸了一下,筠朵的手一颤,铜镜落地,镜面瞬间裂了条缝,她蹙眉,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很快,马车外就嘈杂混乱了起来,丫鬟在尖叫,马队在嘶鸣,刀枪相抵也在铿锵作响,筠朵瞬间起身,在摇晃的马车内寻找平衡,而后紧紧贴在车壁上,摸出了自己藏在圆桌下的软鞭。

    “保护公主!快!”侍卫长怒吼着。

    “咚”的一声响,筠朵抬头,只见一把长刀插进了车厢顶,她咬牙,抽出软鞭猛地一甩,车厢顶被她一鞭子劈开,她足尖一点跃出去,用软鞭缠住一根树杈,凌空一翻,稳稳的踩了上去。

    筠朵居高临下,目光迅速一扫,发现不少黑衣人闯进了车队,现下正与侍卫打在一起,她刚才凌空出现,使交战变得更加激烈,因为几个黑衣人发现她的踪影,迅速袭了上来。

    他们个个都武功高强,筠朵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于是她迅疾的飞开,从一个树杈飞到另一个树杈,轻巧灵活的躲开黑衣人的袭击。

    另一边,大内侍卫与黑衣人不相上下,队伍已经乱作一团,不少丫鬟、姑姑都倒在了血泊里,高健大马被砍了马腿倒下,牵扯着本就裂了车顶的马车也轰然倒塌。

    双方拚得你死我活,筠朵也是躲得不亦乐乎。

    可就在黑衣人数目渐少,落了下风的时候,暗箭突然凌空出现!雨点般的箭簇密密麻麻的飞来,侍卫瞬间倒地不少。

    筠朵体力有些不支,因为又要躲黑衣人、又要躲箭雨而有些应接不暇,她一个翻身跃到树上,身体左右摇晃了一下,再抬眸发现一支箭簇正朝自己袭来,她瞬间僵住身子,箭簇的尖端在瞳孔中逐渐放大

    “荣”她下意识道。

    “朵朵!”一个男人倏地呼喝出声,凌空扑上来,一个转身将她护在怀里。

    “噗噗”的两声响,两支箭同时插进了男人的背后。

    花荣里咬牙搂紧了她,挥剑砍断袭来的箭,然后凌空飞奔。

    筠朵被他紧紧的护在怀里,这才回过神来,她瞪大了眼睛“你中箭了!快停下来,看看那箭头有没有毒。”她明显的感觉到,那双搂着自己的手臂在颤抖。

    花荣里却是抬手捂住她的眼“不能停。”

    筠朵只觉得风从自己脸颊边呼啸而过,花荣里像是使尽了全身力气在飞奔,她扒开花荣里的手,仰头朝后看了看,远远的瞧见数个黑影已经跟了上来,她的脸上没有恐惧,满是焦急与愤怒“哪里冒出来的王八蛋!”

    “不知道。”花荣里一抬手,劈下一支箭。

    “放我下来,我能和你一起跑的!”风太大,筠朵只能用喊的。

    “荣哥抱着你。”花荣里很坚持,他抖开自己的侍卫斗篷,遮住她的头“睡一会儿,醒来后就没事了。”他的声音深沉醇厚,莫名的安抚了筠朵焦躁的情绪。

    筠朵窝在花荣里怀里,这个怀抱很温暖,他跑得很稳,都没有颠到自己,期间她还听到了几声刀箭相抵的声音,而后花荣里拐了几个弯,搂着她躲到了一个角落,她不知道是哪里,只知道花荣里停下了,隔了一会儿,她听到黑衣人的声音从头上飞过。

    须臾后,花荣里又开始抱着她跑,不知跑了多久,到筠朵真的快要睡着的时候,他突然揭开了斗篷,阳光一下子照过来,筠朵的眼睛被刺痛,瞇了瞇才睁开。

    他们现在在一个破庙里,花荣里身上的斗篷被划了几道口子出来,脸颊上也有血口子,筠朵立即从他怀里跳出来,跑到他背后,看到两支箭触目惊心的插在花荣里的背上。

    “荣哥没事。”花荣里安抚道。

    筠朵匀了匀气,猛的抬手抖了抖那箭尾。

    花荣里登时疼的抽气,筠朵却是横眉竖眼的骂他:“笨蛋,谁让你去挡箭的,不要命了吗?要是有毒怎么办?看着我干什么,脱了衣服止血呀!”

    那一瞬间,花荣里被暴躁的筠朵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