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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炮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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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镇的夜是寂静的,小镇的生活是单调的,唯有这炮竹声声是丰富多彩的。它好似新闻联播,告诉人们一个又一个喜庆,一个又一个伤悲。

    在我的记忆中,年三十就是火炮场。整条小街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鞭炮,有圆的,有条形的,垒成了小山;还有冲天而鸣的,在地上旋转的,握在手中挥舞的,多彩多姿;而且名字也出奇的美,如火树银花,空中飞人

    子夜时分,不管是老人还是孩子全都蜂拥而出,比赛谁家的鞭炮声最先响起。这个时候,小镇的夜开始了觉醒,开始了沸腾。说是这样就会让一年的霉运全都远去,好运将在这一刻来临。不知是我生性胆小,还是别的原因,我只是喜欢看丈夫和孩子一起放鞭炮,远远的听他们的笑声。然后捂着嘴,以免火药味深入我的心肺。

    大年初一,吃过汤圆,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给亲人上坟,这是小镇的一个风俗。母亲离开了我们多少年,我就有多少次踏上回家的小路,一步一步寻找着儿时的记忆。虽然我明白这样做母亲并不知晓,可是我依然用声声鞭炮告知她的魂灵,有一种痛永远在烟雾中弥漫,不会散去。

    母亲就是在鞭炮声中离去的。当时我们在同事家喝喜酒,得知母亲去世的消息时已是第二天早晨。急匆匆回家,看到母亲依然没有闭上的眼睛。我自责,为什么最后一次回家看望母亲时,没能明白她那意味深长的话语?母亲相信迷信,说她看到了连体蛇,她的病是不会好了,我还在心里暗笑她的迂。她嘱咐我给她买一双长袜子,这样脚就不会再感到冷。如今我依然没有完成她那一个小小的遗愿,因为我在心里始终有一个不解的结,她让儿女们的爱在她的悲壮里如此渺小,让儿女们永远的落泪。

    母亲离去后,留下父亲孤零零一个人。后来我搬进了新居,就把父亲接来同住,希望母亲能安心的长眠。大年初一和父亲一起给母亲上坟,似乎已成了惯例,今年也不例外。可不幸的事也就在这一天里发生,黄昏时分,父亲被火炮击晕了。我和丈夫得知消息时,他已躺在了医院里,那一群惹了祸的孩子也已不见了踪影。还好烧了一个大洞的是父亲的帽子,太阳穴附近只是肿了一个血包,这也是不幸中的大幸。这一夜,我们一家人在别人的鞭炮声中看着吊瓶里的一滴一滴液体。后来丈夫留在了医院守护,我回家后慢慢咀嚼着这份苦涩。

    天亮后,丈夫回来了。回来后的丈夫眼睛浮肿了,脸上也包上了纱布。我不相信,医院的床怎么就那么锋利,让丈夫昨晚也缝了四针。当时对于我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真正明白了什么叫祸不单行?原来平安就是福呀,我以前怎么没能有所体会?

    小镇的夜常常是格外的寂静,小镇的鞭炮却是特别的刺耳。我不想听那一个个悲悲喜喜的故事,听着它们我总会想起许多过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