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再别秋舞 > 第六章

第六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那一年,秋舞吟列入十二金钗。

    再之后,冬末春初之际,古家大少秘密回到府内。

    古和齐一肩上包着干净白布,一旁水盆里搁着换下的染血布巾,左手边上言今收拾着用完的药膏,又安静的侍立到古和齐身后。

    几步距离外,披头散发,狼狈的站立着的,是柔夫人。

    “你买通安夫人身边婶子,想要谋害的,是我呢?还是安夫人的公子?或者,是你自己的亲生女儿?”古家二少伸着一根指头点着膝,一边漫不经心似的问。

    自从古和齐掌权之后,他把大哥的一子二女都带在身边,不分其生母是谁,也不分男女之别,他就让孩子们在他身边闹腾,然后给他们讲故事,教他们读书识字,更把一些不重要的帐簿拿给他们看,指导着三个孩子如何看懂那一列一列的记录。

    临到午睡时,忽然有侍婢来,将安夫人的那个女孩儿讨走了,说是安夫人想女儿,要给女儿试新衣。古和齐看了看那侍婢脸面,确定这婶子是安夫人身边的人,才让她把孩子抱走。

    身边一左一右的,是安夫人所出的长子,以及柔夫人所出的女孩儿。两个娃娃都乖乖巧巧的偎着他睡,大些的男孩正在长身子,比较瘦,最年幼的女娃娃却还是圆脸圆肚圆手脚的模样,非常可爱。

    言今帮着一大二小的主子打扇子,没多久又让古和齐打发了去拿温过的桂花酿,言今见自家主子任性的闹着想喝,虽然头疼,但也顺从的下去了,于是屋子里就剩下三个睡去的人。

    正睡得昏昏沉沉,古和齐却听见有细微的衣物窸窣声,他原以为是言今回来了,但半开了的房门却吹进一股风来,带出一阵女儿香气,古和齐略皱了一下眉,刚睁开眼,就见银光闪耀。

    一柄短刀正往他心口扎来。

    古和齐当下摸出睡前搁在手边的扇子,便往那刀刃撞去,那短刀也只是寻常物事,被这么猛力一撞,虽然将扇骨切了半截,却也同样失去准头,惊险的戳进了古和齐肩上。

    刀刃入骨,古和齐痛极,背上起了汗。但他另一手却狠狠的扣住了行凶者的脖骨,那修长而单薄的手臂都浮出青筋了那样的用力。

    几息时间而已,那行凶未成的人被掐昏过去,古和齐的手也因为施力太过而僵住了,甚至因为那行凶者惊惶反抗,而被抓得脸上胸前都有血痕。

    被吓醒的两个娃娃当下哭闹起来。

    言今匆匆奔回,见到这片混乱,简直腿都要软了。

    他扑上前去,将那行凶者三两下拿绳子捆得扎扎实实,又想将两个孩子抱出房去,却见脸上痛得都煞白了的二少爷抬了手阻止。

    “让他们留下。”

    “二少爷,可这样行刺的大事”

    “不要声张。”古和齐说。

    他态度坚定,言今虽然不情不愿,也不可能反对了。

    两个娃娃虽然哭闹得可怜,但他们平日大多是古和齐在教导的,见这一贯淡漠镇定的小叔叔没什么大反应,他们也渐渐冷静下来,哭声小了些,最终闭嘴安静了。

    古和齐很是赞赏的勾唇笑了笑。

    那淡梅色的唇,这下子一点血色也没有。

    两个娃娃一扁嘴,几乎又要哭,却生生忍了下来,只是一左一右的揪着他衣角,半步也不肯离开。

    古和齐肩上痛得很,没有太多力气去分心,他指示着言今先去放出信鸽,通知三千阁自己遭到刺杀受伤的事,嘱托叶暗卫过来一趟。跟着他让言今准备好相关物事,并不去碰触肩上那短刀,也不动弹,他就等着三千阁派人来。

    言今又气又急,几度要上前拔刀子但他也知道自己不会处理这样的伤害,若拔了刀却止不住血,就平白让二少爷再添伤势了。

    古和齐倒是镇定,一边调节着呼吸,一边跟两个娃娃说话。

    他不提方才遭刺杀的事,也不管脚边倒着那被绑牢了的行凶者,他只是告诉两个娃娃,遇事要镇定,要分得清楚能信任的人是谁,要防备的人又是谁,又告诉他们,大户人家,争权夺利是常态,而三个娃娃——包括了先被抱走的安夫人的女儿——这一子二女,是亲手足,要背靠背的信任对方。

    “就像小叔叔和你们的爹一样,生出来的时候是兄弟,这一辈子,就是能把性命交托的兄弟。”

    两个小娃泪涟涟的点头。虽然听得懵懂,这句话,却记了一生。

    古和齐意识半模糊了的时候,叶暗卫悄悄来了。

    接下来的拔刀治伤,敷药包扎,就是叶暗卫的工作,言今在一旁听其使唤,眼睛瞪得大大的,拚命的学那手法。

    体力不济的古和齐从昏迷中清醒过来,言今就递上温水,先让他润个嗓,跟着就听叶暗卫口述了一遍逼供的内容。古和齐听完,点头表示了解,再之后,那失败了的行凶者就拜托给三千阁处置,他没有过问。

    古和齐将肩伤养了几天,才发信将兄长秘密请回。

    那在古家二少面前失了仪容的柔夫人脸上冷笑。

    “就算那榻上还有妾身的女儿,但还有安夫人的长子,以及手掌大权的二少爷你啊!”侍立在侧的言今听得愣了一下,继而脸色大变。

    这样貌娇美的柔夫人,不只要刺杀二少爷,还要杀掉长公子吗?

    “柔夫人,都说虎毒尚且不食子,怎么你买通婶子行凶,却竟然没有护着你的女儿?”

    “一个女儿罢了,哪里比得上安夫人的长子?死她一个,我才好做出悲痛欲绝的模样,以免嫌疑啊!”“真是蛇蝎心肠。”古和齐轻声叹道,淡漠的脸上却毫无遗憾之意。

    柔夫人目光怨毒的瞪他。

    “你将我那德郎弄到哪里去了?”她再开口,却不是问自己下场,而是问那个和她私通许久,却已经失踪了月余的德家大郎。

    “真有意思”古家二少抚掌一笑“柔夫人不担心自己与人私通在前,谋害在后,这下场应该如何凄惨,却先问起了德大郎?”

    “如果不是你捉了德郎来威胁我,你以为你今日能从我口中问出什么来吗?”柔夫人空出一手理了理自己乱发,斜眼睨他“这样的家丑,想必二少爷也不欲闹大吧?”

    “确实是不欲声张,才隐密的请了柔夫人来。”他缓缓点头。

    “那好。”她抬高下巴,勾了个笑“我可以离开古府,也可以不带女儿,但你若不想我把这事说出去,就立刻放了德郎!”

    “放人就好了吗?”他轻声问“放了人,你就能闭口?”

    看他如此怕事,柔夫人眼珠子一转,更得意了“当然不止!我和德郎还要生活呢!我为你们古家生了个女娇娃,二少爷可也是千宠万疼的二少爷手中大权在握,想必私下取蚌百两纹银,也不是难事吧?”

    “柔夫人不只要那与你私通的德大郎,还要纹银百两相赠?”古和齐这话问得轻声细语,似乎真的非常忌讳柔夫人说出此事,他顿了顿,又轻声问:“兄长待你极好,从来没有落下你的礼,待你又尊重爱怜柔夫人却与人私通吗”

    他叹息着,垂下眼睫,望向她“柔夫人向来聪慧,却犯下如此不智之事,是不是德大郎胁迫与你,才让你心生叛意?”

    柔夫人听着这像是哄骗她反悔的字词,脸上露出轻蔑。

    “德郎与我两情相悦,哪里有胁迫过我?你那兄长十天半月的不在府内,回了府来又总往二少爷这儿跑,他哪时候将我放在心上?反倒是德郎”提到情郎,她脸上阴狠之色一下子便淡去不少,更显出甜蜜颜色来“他打一开始便将我捧在手心,事事都顺着我,护着我,只可惜我已嫁人为妾,又生了个无用女儿——只有德郎怜惜过我!”

    “他怜惜你,就是叫你来买凶杀人?”

    “哼!德郎怜我,哪里舍得让我来行此事?就是我想离开古府而已!可恨你掌着门户,竟不许我等女眷出府——横竖我与德郎约好了出走之日,在那之前,不杀你泄恨,我又怎么能走得愉快?”

    “走得愉快”他轻声沉吟,复又叹息“柔夫人不只是临走之前,想出口恶气而已吧?我让你身边婢女查了一遍首饰,又搜了房,从你床底下找出个包袱来——柔夫人不只备了日后变卖的金银珠宝,还想借着府里出事的当儿,趁乱而逃吧?”

    柔夫人听他掀出了底细,脸上一白“既然你都查出来了,又何必还来问我?那些珠宝首饰是你那兄长买来送我的,是我的东西!我自然要带走!”

    古和齐听着她振振有词,理所当然的态度,他面上仍旧淡漠,一点声色都不动;反而是一旁侍立的言今已经气得脸上通红,双手紧紧握着拳头,才勉强将怒吼压下。

    她抬了抬下巴“二少爷问完话了?”

    “问完了。”古和齐轻轻点头“既然如此,柔夫人,后门我已撤退了人,你自去吧。”说完,又指了指门槛上搁着的一个布包,柔夫人斜眼瞥去,认出来那就是自己藏在床底下的出逃包袱。

    问个几句话就能全身而退,柔夫人脸上惊疑不定的瞪着他,脚下倒是一点都不慢的往门边退去,她眼神紧盯着那主仆两人,对于古和齐身后的一架屏风没有留意,很快的她就退到门口,弯身拿了包袱,又拈了拈,确定是装满了首饰珠宝,这才转过身,飞快的跑了。

    古和齐让言今去关上门,并让他到外头守着。

    半晌,屏风后头,踏出了脸上未无表情,身体僵硬的古家大少。

    “我从不知道,她是这样的女人”

    “她不知惜福,大哥又何须自责。”古和齐轻声道“终归一个妾室而已,并非主母,大哥日后迎回正妻之时,再仔细珍惜便是。”

    “她败我门风,还买凶谋刺于你,齐弟,你就这么放她走了?”

    “这事若闹大,老太爷震怒之下,莫说大哥的处境难过,恐怕孩子们也——”他低声劝道:“如今将事情隐密压着,只消让她远远走了,再不出现,对外就说她有孕待产,大哥将她另置一处,日后再以难产逝去为由,久了,也不会有谁特别再提起。”

    他说的理由,提的法子,都是有道理的,古家大少听完,沉默许久,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搬了把椅子,坐到幼弟身边,垂下头来。

    古和齐知道兄长心中难受,也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陪着。

    倦了,他便闭上眼。

    隔了一阵,古和齐随意拣个理由,让言今驾辆马车,车厢里铺着柔软厚毯,又煮了壶药茶,主仆两个私下出了府去。

    东绕西转的逛了半时辰,之后换了辆马车,直奔三千阁。

    言今等在外间,与一个娇憨的女孩儿互瞪大小眼。

    那是成为金钗之后的秋舞吟身边所收的雏儿,小名悦悦。

    古和齐进门来时,只挑了个眉,得到那女孩儿的一个笑,他点点头,就越过那女孩儿,往秋舞吟所在的内室走去。

    秋舞吟已经等在那儿了。

    温热的桂花酿,几盘清甜的糕饼,还有一炉安神香。

    古和齐把头靠在她膝上,两人一坐一卧的窝在朱窗下的软榻上,秋舞吟手上沾着清凉微香的药膏,手势轻柔的为他按摩额侧与头顶。

    他舒服得哼了声。

    “肩伤好些了吗?”秋舞吟轻声问。

    她的二少爷眼也不抬,就两手一摊,示意秋舞吟自己来剥。

    秋舞吟抿唇,又羞又恼,半晌没有动作。

    古和齐却不依了,拉过她一手,也不顾她指腹上还有些药膏,就扣着她五指往腰上去,拉了腰带,又掀开外衣,中衣,内襟,跟着秋舞吟就看到那包着肩头的白布。

    她知道那肩伤原本已经半好,却又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让古和齐粗鲁的弄裂开来,结果得重新再养。

    幸好是伤在左肩,勉强不妨碍到日常使用,但包得这样厚,又这样大面积的,真让秋舞吟看得心惊胆战。

    她忍不住轻嗔“二少爷真是不爱惜自己。”

    闭着眼睛躺在她膝上养神的古和齐,却勾起一笑。

    笑里冷冷的“这是必要的损伤。”

    “嗯?”她轻哼,却立刻收了声。

    在那封闭的大宅里,有许多事情是秋舞吟不知道的,而在其中要生存下去,自身底子却又比寻常人还要脆弱如今可以踏出府门,悄悄来见她的二少爷,自然也要付出比寻常人还要多的心力。

    她的轻哼是不赞同二少爷让他自己受到伤害,但她立刻意识到这样的轻哼是不对的,她应该要信任二少爷,她可以为他的伤势担心焦急,却不可以否定他的伤势——因为,那是二少爷亲口说出的,这是“必要损伤”

    这样的一道口子,能够为他换来生存。

    秋舞吟抚着那包扎的白布,手势又轻又怜惜。

    她的指尖虽然温柔,古和齐又闭着眼,按理应该不会注意到她的动作,但那股又爱又怜,又有些委屈忧伤的心情,似乎是传达出去了,以至于让古和齐微微拧眉。

    他伸出手,握住她游移的指尖。

    “边缘已经结痂了。”他说。

    “那就是还痛了?”她问“伤口正收着,会痒一些,夜里睡着时,二少爷总不会伸爪子去挠吧?”

    “挠了会痛。”他闭着眼,说。

    “二少爷还真的去挠了”她忍不住叹息,小心地将白布揭开,找出收在暗格里的伤药,细细的抹上一层。

    古和齐眉间的轻皱,随着她株上药膏,也稍微舒展开来。

    叶暗卫送去给古和齐的,是暗卫自行擦抹的药膏,只求速好,却不理会收口时的发痒或者抹药时的疼痛,这是暗卫本身的自我磨练,但古和齐却不是自小训练有素的暗卫——就算处境险恶,但他毕竟是个大家族的少爷,讲求的是心计手段,而不是肉身的抗打击能力。

    倒是秋舞吟亲手抹上的药膏,是阁里姐妹在使用的,收口自然是快,抹到伤处却也不会疼痛,又能消去疤痕。

    一直以来让他辗转难眠,不停的提醒他肩上有伤的那种疼痛和发痒,随着秋舞吟的动作而淡去,古和齐舒服的吐口长气,微微的睁开了眼睛。

    他看见秋舞吟低垂的眸里滚着泪。

    他惊愕。“怎么了?”

    “二少爷”她别过眼“二少爷太不爱惜自己。”

    古和齐苦笑了“我是很想多让你怜惜我一点但是,却从来没想过要惹哭你啊,秋舞。”

    “不想秋舞掉金珠子”她望着挪个创口又深又大,还因为撕裂而叠了两层痂疤,却没有清理干净的肩伤,她深吸了口气,把哽咽吞回去“二少爷便忍着疼吧。”

    “嗯?”他愣住。

    “秋舞要将痂疤撕去,不然让伤口这样收下去,日后不好看。”她一边说,一边拿着巾子,把刚才抹上去的药膏擦掉。

    古和齐一听半长好的伤口又要再动,不禁额上冒汗。但秋舞吟已经取了小刀来,又在火上烤了一会儿,那刀光闪闪,几乎让古和齐背上发冷。

    他想阻止,说一些例如“又不是女娇娃,身上有疤也没什么”或者是“都结了痂,就不要再动了吧”之类的话,但是看着秋舞吟眼里湿润,想到自己让她这样担心啊算了。

    他咬牙。

    闭上眼,他决定说些什么来转移自己对于肩伤的注意力。

    “你知道了吧?我把那位柔夫人赶出府了。”

    “给二少爷下春药送婶女,失败之后又指使厨子下毒,甚至还要人拿刀子刺杀二少爷的那位夫人?”

    “下春药送婶女是有,指使厨子下毒也是有,不过,这要人拿刀子谋刺嗯,正确的说,是那位夫人希望能把谋刺的罪名,推到安夫人身上去。”

    “秋舞听说,她连自己的女儿都算计在内?”

    “是啊。那女娃娃还就睡在我左手边。当初那刀子要是再斜一点,我就毫发无伤——但是那女娃儿,恐怕脑门上就开花了。”

    秋舞吟静了静,轻声道:“那柔夫人确实居心不善。而二少爷您又做了什么,才哄骗着那位柔夫人这样仓卒行事呢?”

    古和齐笑了“秋舞果然深知我意。”

    她静静挑了他皮肉上一道长痂,撕得他脸上煞白,痛哼了声。

    血水涌出来的时候,她已经轻手抹了药膏上去。

    古和齐痛喊完,吞了口口水“我的小秋舞,真是心狠手辣”

    他感叹着,又道:“内忧外患,我花了这么几年,总算把府内的声音扫荡,但柔夫人是大哥的侍妾,又生过孩子,虽然是女儿,但大哥也疼得紧她又懂得装模作样,真要为了抓她什么错处而花费心力,实在浪费我的时间。”

    “那么,便逼着她反吗?”

    “怎么说是‘逼’呢?”他笑了笑“嫁为人妇,又育有一女,家里又娇养着,先进门的安夫人也不曾苛待过她,这日子过得舒服愉快,她自己不想过下去,怪谁呢。”

    她轻声驳道“女孩子总是想有个人,一心一意的疼。”

    古和齐笑着,揽着她细腰“秋舞有我疼着。”

    她垂眸瞧他“那与柔夫人私通的,叫德大郎的是二少爷为了柔夫人,精挑细选出来的?”

    “确实精挑细选。”他点头“要突破她心防,让这阅历无数的女人相信眼前的男人是真心真意,可是极大难事。这德大郎对柔夫人应该也有七分的真诚。”

    他睁眼,望着秋舞吟低垂的眸,半晌,他伸手抚了抚她眉眼。

    她指尖抖了一下,他叹息“秋舞,你嫌我狠心了?”

    “不”她轻声道:“柔夫人谋害二少爷在前,二少爷如今也只是不希望遭人背后暗害而已。那德大郎虽然是二少爷安排的人,但柔夫人既然取了珠宝,又得有纹银百两,日后生活若不奢华无度,也能安然过下半辈子。”

    就怕私奔的两人将金银挥霍一空,又回头来要。

    古和齐握住她指尖“我也并不赶尽杀绝,只是派人盯着而已。若那两人安分守己,我也绝不为难;但,若得寸进尺——”

    “秋舞明白。”她道。

    手下的工作结束,她包扎着伤处,那一层又一层的白布卷过,秋舞吟望着膝上二少爷赤luo上身,那肌肤白皙,又失了血色,衬着这裹伤的白布,竟然也相差不了多少

    她不由得伸手抚了抚他锁骨“二少爷,真是太不爱惜自己”

    古和齐逮得这机会,便略侧了身,将整张脸埋进她柔软小肮,轻轻蹭着,嘴里还撒娇道:“秋舞疼我。”

    她失笑,又羞又恼,却又挣不开他,也是舍不得挣开。

    一旁安神香正燃着,窗外下起小雨。

    她帮他拢上衣襟,又覆上毯子,然后轻轻打着扇。

    一下,两下,三下午后轻雷骤雨,带着水气的凉风袭入,她背上靠着软枕,膝上枕着她的二少爷,一手与他交握。

    那轻轻起伏的扇面慢慢的停顿下来,然后搁在了一旁。

    小两口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