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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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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湛的钢琴弹奏伴随着萨克斯风的旋律,轻快的滑过维也纳森林的每一个角落,也让酒馆中的每一个客人下由自主的放松紧绷的情绪。

    “hermit,再给我一杯。”充满磁性的男人声音在音乐的间奏中扬起。

    吧台后的女子有着一头俐落的像男生似的削薄短发,模样俊俏中性的脸蛋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但给人的感觉不是冷漠,反而是一种让人看了忍不住会在心中赞叹的喊声酷的帅劲。

    “你喝太多了。”她淡淡的道,但还是动手替他又调了杯酒。

    “亚历山大?!你真的想当亚历山大大帝吗?干么猛灌酒呢?”一个爽朗的男子声音跟着扬起,他是这间酒馆的侍者,半工半读的james。

    “这就要问hermit,为什么觉得我适合亚历山大这调酒了?”边烨挑眉望向吧台后的女酒保。

    “直觉。”她简短有力的回答。

    “哈哈,hermit的直觉一向很准喔,在我们这座没有menu,不由客人点酒的维也纳森林中,最重要的就是她的直觉了,边大哥,你老实说,你该不会是哪个国家的君王吧?”james打趣的笑道。

    他扯扯唇,摇了摇装着香醇液体的酒杯,凑近唇边轻啜了口。

    “这是秘密。”他神秘兮兮的道:“或许我刚结束一场战争,杀了不少人才过来的。”

    “哇,那一定很壮观,改天一定要带我去开开眼界喔。”james不以为意的咧开唇,露出洁白的牙齿。

    他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我先去忙了,有空再听你的事迹。”james拿起hermit调好放在吧台上的酒杯,转身端给客人去了。

    没了james开朗活泼的谈笑声,寂静霎时又回到了边烨的身边。

    开始光顾这间奇特的小酒馆,是几个月前的事情。

    那一天,他偶然的走进一条毫不起眼的巷道,在他情绪最低落的时候发现了这间小酒馆,维也纳森林的店名马上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让他毫不犹豫的走了进来。

    原本只是好奇这么不显眼的地方怎么会有这么一间酒馆,尝尝鲜罢了。

    没想到他从此成了酒馆的常客,也跟里头的人逐渐熟识起来。

    他从来没看过这样的酒馆,店中没有menu,完全看充当厨师的老板kin想煮什么料理;除了啤酒之外,调酒类也是由模样中性的hermit凭感觉为客人调制第一杯酒。

    而他的第一杯酒,就是这叫亚历山大的调酒。

    亚历山大他微微的扯起唇瓣,不得不佩服hermit的直觉。

    这的确是很适合他呵,一样有着孤独的灵魂。

    轻啜了口调酒,边烨将视线放在正在吹奏萨克斯风的kin与弹奏钢琴的narcissus背影上,享受这唯一可以让他卸下所有戒备的轻松时刻。

    钢琴与萨克斯风的合奏完美的谱成动人的旋律,照理说,风铃的声音应该是不会被注意到才是。

    但是他却留意了,清脆的风铃声随着木门的开启响起。

    他一向不会去注意到其它来来去去的客人,唯独这次。

    那是一道粉红色的身影,粉红色的脸颊、粉红色的洋装,还有一双不安却难掩兴奋的大眼眸。

    “红粉佳人。”hermit淡淡的道,双手已经开始调起酒来。

    红粉佳人边烨看着那抹粉红的身影,视线再也抚法自她身上移开。

    “人不见了?”老妇人满头白发,打扮是一丝不苟的端庄,细致的五官犹可以窥见年轻时的风华绝代。

    “对不起,小姐她趁着把我推倒的时候转头就跑,等我起身去追她的时候,却被车潮所阻。”男子战战兢兢的回答。

    “她推倒你?!”郑婉华难掩惊讶的挑起了细眉,低喃道:“她竟然会做出这么粗鲁的举动?”

    “是的,我也觉得不可思议,所以才会一时怔愣住,错失追回小姐的先机,对不起。”男子微弯着身子道。

    她皱起眉头,举起手制止了他继续发言,低头暗忖着孙女异常的举动。

    她是她从小一手拉拔大的白家第十二代的唯一继承人,礼教一向是最注重的课题,她也向来温婉柔顺,从来没反抗过她的任何命令,更不要说有什么超乎“淑女”该有的举止了。

    可今天她竟然会动手推人?

    这会是她那个从没大声说过话的孙女吗?

    郑婉华-了-依然犀利的眼眸,心中大概有了底。

    “继续去找她,我想她只是想要透透气,应该不会消失太久。”

    “是,老夫人,那我先下去了。”

    “下去吧。”待男子离开她的视线后,她才放纵自己轻轻的叹了口气。

    自从她嫁入白家也将近五十年了,岁月悠悠,转眼即逝。

    原本她还期望自己可以悠闲的度过晚年,但没想到丈夫与儿子媳妇相继过世,让她不得不扛起维持荣景白家的责任,教养唯一的小孙女白筠。

    白家是个历史悠久的望族,祖先非官即富,在清朝时声望更是达到高峰,富甲一方,在官场与商场都拥有崇高的地位,这样的荣景一直到民国建立之后依然维持了好一段时日。

    但是好景不常,就在她嫁入白家之前,白家已经是个徒具虚名的没落望族了。

    尊严是他们唯一剩下的。

    即使家道已经中落了,可基本的门面还是不能不顾,毕竟他们是白家呵。

    也正因为如此,她对于这个孙女的管教更为严厉,不容许她有一丝丝毁坏门风的可能。

    今后自家能不能重振威风的关键,就在于她了。

    只要这次的联姻可以成功,白家就可以起死回生。

    一切就看这次。

    郑婉华望向窗外的星空,眉宇间布满了坚强的韧性与毅力。

    她就是白家第十代的当家。

    “她会不会还没满十八岁啊?”james悄悄的朝站在吧台前的kin说道。

    “是吗?”边烨好奇的望向坐在前方的女子。

    “依照我的推论,她应该是跟情人约好私奔,但是对方却失约没有出现,所以她才会独自一人在这深夜中漫无目的的闲晃,然后被我们酒馆给吸引进来,寂寞的喝着苦酒。”近来迷上侦探小说的james一副自信满满的说。

    “会吗?”边烨轻蹙起眉,不知道为什么,他十分不喜欢将“私奔”这种剧情加在她的身上。

    “james上次还把一个警察说成被通缉的杀人犯,你以为呢?”hermit淡淡的扬起唇角,彷佛在笑着会相信james说的话的人不是愚蠢就是天真,而这世界上天真的人总太少。

    “hermit,-怎么可以这样吐我的槽呢?上次我是因为刚睡醒,所以思绪还不是很清楚,才会判断失误,不过这次可不同了,现在我可是清醒得很,思路通顺极了。”james受伤害的扁扁嘴,又将视线放在方才进门不久的女子身上,肯定的道:“我这次一定没说错,要不然我去问问看就知道了。”

    他自告奋勇的正要行动,却被边烨给拦住。

    “我去。”他站起身,直直的走向那抹粉红色的身影。

    “有人动心了?”kin味盎然的看着边烨的背影道。

    “谁啊?”james搞不清楚状况的问。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等你长毛再告诉你。”kin打趣的说。

    “我早长齐了好不好。”他高声抗议后,这才意识到hermit也在场,他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她。

    “那很好啊。”hermit微微勾起唇角道。

    “喔,那-要不要看看?”见她不介意,他大胆的开起玩笑来。

    她白了他一眼,低头调着酒不理他。

    “不用劳驾hermit,我来帮她看好了。”kin作势要扑向james。

    “免了免了,我不是同性恋。”他连忙闪开,端起hermit调好的酒“工作去了。”

    这一头,白筠着迷的看着酒馆钉满一片墙的照片,黑眸中露出了钦羡。

    照片的背景似乎遍布世界各地,每一张都是那么的美、那么的充满故事性,让人涌起一股前往游览的冲动。

    啊,要是她也能自由自在的四处遨游,那该多好?!

    她暗叹口气,拿起面前名为“红粉佳人”的鸡尾酒凑近了唇畔,喝了这辈子的第一口酒。

    “咳咳咳--”不习惯的气味让她忍不住轻咳了起来。

    “-还好吧?”低沉的男子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

    她拍拍胸口,抬起被呛出泪光来的黑眸望向声音来源处。

    那是一张粗犷而充满英气的男人脸庞,浓密乌黑的双眉斜飞入鬓,炯炯有神的视线直瞅人瞧,让人心慌。

    “我、我没事,谢谢你。”她礼貌的响应。

    边烨微微扬起唇瓣道:“-在等人吗?”

    近看她,更让他有种发自内心的撼动,不是因为她惊人的美丽,而是因为她散发出来的纯洁脱俗气质,她跟他是那般的截然不同。

    白筠轻轻的摇摇头,绽出一抹怯怯的笑容“没有。”

    他挑起眉,心中有种说下出的畅快“介意我坐下吗?”

    她看了看左右,还有其它空位啊!迷惑闪过她的眸底,不过良好的教养让她还是微笑摇头。

    “我叫边烨,-呢?”

    他直直的凝视着她,让她忍不住心跳加速了起来。

    “白筠。”她轻声回答。

    “白云?蓝天白云?”他好奇的问;

    她低垂下眼睫,没有纠正他的错误。

    “-第一次喝酒。”他肯定的道,

    她羞赧的点点头“我没想到酒的味道有点呛。”

    “这间店特别之处就在于没有menu,也不由客人点酒,所以-刚刚喝的这杯红粉佳人,完全是hermit依照-给她的感觉而调制出来的。”边烨淡淡笑道。

    白筠看了看吧台后面的女子,刚好迎上她友善的视线“我很喜欢这间店给人的感觉,尤其是墙上的那些照片。”

    “那些是老板kin自世界各地拍摄回来的,听说每一张照片都代表一个故事。”

    “喔?”她好奇的将视线移向照片,神往的道:“要是我也能有这么多故事该多好啊?”

    他审视着她黑眸中的落寞半晌,忽地探问:“-是逃家少女吗?”

    他的问题让她有瞬间的不安,随即苦笑说:“算吧。”

    她只是想要在被关进更大的牢笼之前,拥有片刻的自由罢了呵。

    边烨的眉头轻轻蹙起,依照他的判断,眼前的这个女子应该出身良好,绝对不是一般的叛逆跷家少女。

    “-打算去哪里?”

    “我”白筠清丽的脸上闪过一丝迷惘,她能去哪里?除了回到原有的牢笼之外,她别无栖身之所。

    “跟我走。”想都没想,他就提出一个连自己也震撼不已的建议。

    她瞠圆了眼,惊讶的瞅着眼前陌生的他。

    “-不要误会,我不是坏人,我只是下希望-一个人在街头闲晃,对一个弱女子来说,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举动。”他解释道。

    “是啊,他不是坏人,不过坏人可不会自己说自己是坏人喔。”james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他们身边的。

    “我知道。”白筠微微一笑。

    虽然这是她第一次独自跟陌生人接触,可她直觉他们都不是坏人。

    james好奇的直盯着她瞧,总觉得她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跟那抹一直藏在他心中的身影拥有同样的气质。

    “-家境应该不错。”他直言而出“为什么要跷家呢?”

    她怔了怔,抿抿唇没回答。

    “每个人总有不想说的秘密,既然人家不想说,就不要勉强人家了。”边烨替她解围。

    “没关系。”她浅笑的摇摇头,站起身朝他们道:“很高兴认识你们,我该走了。”

    “走?-要去哪?”边烨皱起了眉头。

    白筠轻扬一抹无奈的笑容“去我该去的地方。”

    她像阵风一样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去,虽然只是这样匆匆一会,却让边烨的心绪从此无法平静。

    之后他曾经有段时间天天在维也纳森林守候,但是她却从此没有再出现过,就像从人间蒸发似的,消失无踪。

    说不出为什么他会这么在意一个有过短暂交集的女子,他想,或许在她身上,他找到了太多自己所没有的特质,她跟以往那些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完全不同,才会这样深深的吸引住他吧。

    此际,他站在宽广的窗户朝外头望去,底下是热闹的台北黄金地段。

    到现在还有很多人不相信,他边烨这个赤贫出身的孤儿,竟然也会有飞黄腾达的一天。

    那些曾经嘲笑过他、污辱过他的人,在他成功之后莫不变了张嘴脸,巴结逢迎、像只哈巴拘似的围在他身边转,为的就是想要沾点好处。

    可惜他们太天真了,他可不是那种以德报怨、慈悲为怀的善心人士。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甚至回报十分,这就是他。

    他知道外头对他诸多恶意的批评,说他是靠着并吞其它企业而起家、无血无泪的暴发户。

    不过他不在乎,在这个世界上金钱就是一切,没有高贵的血统又如何?对他来说,这根本不是问题。

    边烨冷酷的扯起唇,脸上的神情是在维也纳森林中从未出现过的嗜血。

    “放开我,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嘈杂的声音自外头传了进来,让他皱起了眉头。

    又来了。

    似乎对于这样的场景早已习以为常,他跨步走向办公室门前,霍地将门打开,冷冷的看着眼前被架着的男子道:“让他进来。”

    “是。”原本架住男子的警卫马上松手。

    “边先生、边总裁,我求求你,你行行好,放我们一家大小一条生路吧。”男子一进办公室就跪下来恳求着。

    边烨-起黑眸,冷淡的看着跪在眼前的男人,他在高背椅坐下,交叠起双腿道:“商场如战场,若是你,你能饶过跟你持枪相向的敌人吗?”

    “我知道以前是我错了,我太不自量力,所以才会不知天高地厚的跟你作对,我求你饶过我吧,我还有高堂妻小要养啊。”男子还是不住的哀求。

    “那是你的问题,我开公司是要营利,不是在做慈善事业,你若要寻求帮助的话,我想你应该去找社会局谈谈,申请中低收入户的补助。”他眸子中没有一丝同情。

    “你、你太狠了吧,你到底是不是人啊?难道你这个人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男子脸色大变,哀求变成了咒骂。

    “同情心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这就是我们之前成功与失败的差别。”边烨冷冷的勾起唇角道。

    “边总裁,我只求你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筹钱,只要一个星期就够了,请你暂时不要拿走我的公司。”男子又开始放软声调哀求。

    他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道:“你回去吧。”

    “边总裁--”男子看着他冷酷的脸部线条丝毫没有柔化的迹象,心中的一丝丝希望也宣告破灭。

    “你这个魔鬼,你会有报应的,你一定会有报应的。”男子站起身,朝他咆哮。

    “报应?”边烨微挑起眉,嗤声道:“随时欢迎。”

    男子怔了怔,随即街上前想捉住他的衣襟“我、我跟你同归于尽!”

    他-了-黑眸,身子一闪,轻易的就避开了男子的攻击,手刀往他颈后一落,将男子打得跪地喊痛。

    “我要是你,就会怪自己没能力,绝对没有脸到这边来丢人现眼。”他冰冷的道。

    男子双手按在地上,整个人霎时宛若泄气皮球一般,过了一会不发一语的缓缓站起身,拖着无力的脚步走了出去。

    看着男子的背影,边烨的眼底闪过一抹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异样光芒,但很快的就消失,恢复冷硬的平淡。

    对人有情就是对自己无情,他不需要有情,只需要金钱跟权力,这样就够了。

    没错,这样就够了。

    他说服着自己,但心头却不自觉的浮现了那抹粉红的清丽身影,盘旋缠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