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心花朵朵挑 > 第九章

第九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嗯”她好像才刚睡着,他就来吵她。“讨厌哪!”她转动头,想摆脱他的狼吻。“人家要睡觉。”她每天不睡足七个小时就很难过。

    “你睡呀!你睡你的,我亲我的。”

    她已经把脸藏到枕头下了,他还拨开她的头发亲吻她的颈项。“你这样人家怎么睡?”

    “我现在知道你怎么保持苗条了,早餐、午餐不吃没关系,只要能睡饱就好。啊?你合着眼睛怎么知道是我?万一是别人闯进来呢?你也一样让他亲?”

    她张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拿枕头打他。“你以为我白痴呀?你身上有个味道,我不用张开眼睛也闻得出来。”

    “啊!被你发现我的缺点了!我承认我有遗传性的轻微狐臭,我每天都喷制汗爽身雾,应该不至于太臭吧!你如果介意的话,我就去动手术。”

    她轻轻摇头,心里乱感动的。“还好吧!味道不重,很靠近才会闻到。你还有别的缺点。”

    “真的?请指正,我一定痛改前非。”他跪在床上,向她行个日本式的鞠躬礼。

    “如果改不掉呢?”她挑眉问。

    “不可能吧?”他蹙着眉,手指搔搔后颈。“为了赢得你的芳心,就算得剥下一层皮来,我也会改。”

    “那你把鼻子割掉吧!”她戏谚地说。“因为你会打鼾。”

    他被她的利箭射伤般,夸张的倒到床上,差点压到她身上,她急忙往床边挪身。

    “为什么我所有的缺点,在几个小时内全被你发现了?”

    “你所有的缺点只有两样吗?我算算看,我在四个小时内发现你两样缺点,等下你要陪我回去清理我家,我们可能再相处八个小时,那么我会再发现你四样缺点,加起来你就有六样缺点。如果”

    他把她举在空中比划的双手抓下来按在他胸上。“你太伤我的心了。”他半转过身来,哀怨的在她耳边轻语。“难道在你眼中,我一无是处吗?”

    他真是唱作俱佳,怎么还没有星探发掘他的演戏才华?他那可怜兮兮的乞怜眼神,还真令人于心不忍呢!

    “我找出愈多你的缺点,将来就愈容易跟你分手。”若芸望着天花板,半自言自语道,收回她的双手。

    “一定是我哪里不够好,你才会在我们的爱情刚萌芽之时,就想把我抛弃。”他幽幽地说。

    噢!如果她能继续讲狠话,将来就会省却许多烦恼。可是,人的心是肉做的,她的心也不例外。“不是你不够好,”她侧转头看他。“是我自己的问题,等你更了解我,你就会感到失望。我只想再养一只猫,不想谈恋爱。”

    “我连一只猫都不如?”

    他那自尊心受伤的表情,教她暗自咒骂自己无情无义。

    “我已经说了嘛!”她噘嘴娇嗔。“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有心理变态,因为若芷上了那个姓彭的当,我讨厌天下所有的男人。”

    她没想到他会微笑起来。“对,你要继续讨厌天下所有的男人,除了我。”

    他的唇突然衔住她的唇,快得她根本没时间闪躲,才想挣扎,他的舌探进她口中,热情有劲的吮吻。

    若芸完全瘫了,顷刻之间冷静、理性、自制全不翼而飞。她从来没搭过爱之船,几个小时前因情势使然,误上了船,结果便晕到现在还不能免疫。

    “若芸,我爱你。”他微喘着在她唇上细语呢喃。

    “不要爱我。”她有一种微醉薄醺的感觉,迷迷茫茫的,既想畅饮甜蜜香醇的爱情美酒,又怕这般沁人心脾的甘露不知何时会变质成穿肠毒药。

    “我没办法不爱你,我要一辈子都深爱着你。”

    哪一个女人听了这种甜言蜜语不动容,那她可能是铁打铜铸的,或是石雕木刻的。若芸只是个平凡的、有血有肉的、有情有义的正常人,她心里那座冰山早就一点一滴的被他暖阳般的和煦笑容渐渐溶化,现在更被他艳阳般的热情辣吻火速消融。

    她的双手在不知不觉间抱住他的头,她的唇舌自动自发的与他的唇舌缠绵。她直觉的反应等于是无言的鼓励,使得他更饥渴的向她需索,把她抱得更紧,紧得他们的身体之间毫无缝隙,火热得令她生平第一次意识到什么叫**。

    wwwcn转载整理

    “哎哟!在这里啦!”一个女人讲台语的声音惊醒了热吻中的两个人。

    若芸被惊吓得瞠目结舌,愣愣地望着手握着房间门把的那个身材臃肿、个子不高、脸上化着不太高明的妆、脖子上挂着一条纯金粗项链,大约六十几岁的欧巴桑。

    “妈!”震惊过后的陈凯忙不迭的从若芸身上滑下来。

    若芸也急忙下床,僵直的站着,像个犯了错的小孩。

    “我就说他们可能早就同居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自客房外面传来。“阳台上晾着查某人的内衫裤。”说话的男人出现了,他的头发几乎全白了,五官和陈凯很像,身材较陈凯矮胖一点。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陈凯问。“你们不是月底才要上来吗?”

    “你阿兄每天九点开店后就打开电视来看新闻,今天他看了一下新闻后就大声叫:爸、妈,快来看,阿凯上电视了!等我和你妈走到电视机前,已经换别的新闻。你阿兄说其实新闻的内容他也没有在意听,本来好像在讲什么弊案,突然你就只穿着一件内裤,好像被**那样,一脸惊惶的出现在电视上。他百分之百确定是你。我打电话要问你,打到你这里电话一直不通,打诊所也不通,打你的手机也没开机。你妈说我们干脆上来给你突击检查,也许你真的跟人家有不清楚的关系,不然为什么每次叫你相亲,你都不愿意。我说好呀!说走就走。你妈妈平常要来台北三天,行李至少要整理三个小时,这次不超过十三分钟就款好了,吓了我一跳。”

    陈妈妈接下去说:“平常有时间嘛!慢慢的款行李有什么关系。紧急的时候,你一说要赶飞机,我的动作当然就快了。阿凯呀!你怎么这么奇怪?我每次问你有没有女朋友,你都说没有。现在全台湾的人都知道你和人家同居了,叫我怎么向左邻右舍、亲戚朋友解释?”

    “妈,我以前真的没有”

    陈妈妈几乎是吼叫着插嘴。“还说没有,我亲眼看到你们两个在床上”

    若芸真想挖个地洞钻下去,她的脸可能红得发紫了。

    “妈,”陈凯抢着打断他妈妈的话。“爸,我先来给你们介绍。”他的脸也是红通通的,不过他表现得还算镇静。“这位是方若芸小姐,她是一家商业周刊的记者,也是我的病人。我们到客厅去坐,我慢慢解释给你们听,她昨天晚上为什么借住我这里。我们没有同居,我好不容易才追到她,你们不要把她吓跑了。”他一手托爸爸的手肘,一手托妈妈的手肘,想把他们请出客房。“若芸,我想你的衣服如果还没有全干,至少已经半干了,晒在厨房外面的阳台上,你勉强先穿一下,等下我再陪你回你家去换。爸、妈,你们还没有吃午饭吧”

    他们三个人都走出客房了,若芸总算吁出一口气,重新顺畅的呼吸。将来如果科学发达,她可以活到一千岁,她也不会忘记刚才那场面有多尴尬。这两天她不知触犯了哪位瘟神,运气背得让她欲哭无泪。也许命运是借此机会警告她,还是坚守独身主义的好。

    她很感谢陈凯设法让她清静一下,由他自己去和他爸妈沟通。他的体贴真令人窝心。错的是她自己,如果刚才她的意志加强一点,别让他亲个不停,就不会让他妈妈逮个正着。刚才她真的失控了,她从来没想到她也有热情的一面,万一他妈妈没中断他们的热吻,他们之间如天雷勾动地火,热情一发不可收拾的话,不知会怎么样,也许会在无意间制造出一个私生子。想到这里,她似乎比较能体会当年若芷为什么那么傻。

    她溜到阳台去,听陈凯在说龚自强中了两枪。

    “夭寿唷!”陈妈妈叫道。“他有死吗?”

    她回客房穿回自己的衣服,再到浴室整理一下仪容,等到陈凯说得差不多了,她才腼腆的到客厅去。

    “若芸,”陈妈妈主动跟她打招呼,叫得好亲热。“来,这里坐。”她拍拍她身旁的长沙发。

    若芸尴尬的微笑着,小媳妇般的乖乖过去坐。她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她必须扮演这种角色。“我们大致了解你跟阿凯的关系。台语你听有咽?”

    “有啦。只是有时候讲不轮转。”她以台语回答。

    “我有时候国语也讲不轮转。没关系,我们国语和台语掺着讲。我和阿凯他爸爸在出门前就商量好了,你们两个如果相爱,不如早一点结婚,免得被人说闲话。”

    若芸心头一震,睁大两只眼睛瞅着陈凯直摇头。

    他也有一点吓到的样子,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笑着说:“妈,她几个小时前才开始让我亲,你现在就提议结婚。你看,她被你吓得讲不出话来了。”

    “我们如果没有来,你们现在说不定生米煮成熟饭了。以前你爸爸想亲我的脸,我说不行,订婚后才行。订婚后他想摸我,我把他推得远远的说,没有结婚怎么可以乱乱摸。”

    “现在时代不一样了。”陈凯的爸爸说。

    若芸如坐针毡地把头垂得低低的。

    “我知道时代不同了。”陈妈妈说。“四十年前阮是保守的乡下女孩,现在若芸是开放的都市记者。但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道理还是一样的。阿凯三十岁了,若芸也二十七了,既然互相有意爱,不如快点结婚生子,才不会父老子幼。”

    “若芸,”陈爸爸加入说服的行列。“我知道现在的女孩子都流行晚婚。不过,我跟你讲,晚婚真的一点好处都没有。我一个远房表妹,三十三岁才结婚,到了三十八岁还生不出来,再开刀也没有用。她旌婿本来很爱她,对她很好,是大家公认的好丈夫。可是知道她没有希望生孩子,就到大陆去娶年轻的大陆妹,到现在六年了都没有回来,听说已经在那边生两个孩子了。”

    “你现在讲那些做什么?”陈妈妈嗔怪陈爸爸。

    “我是说早点结婚比较不怕生不出来。”陈爸爸说。

    “我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剩阿凯还没结婚,他哥哥姐姐总共生七个孩子了,统统是查某囝仔,我希望阿凯能赶快生个后生。”

    若芸听得头皮发麻,全身僵直。要不是想给陈凯留点面子,她会马上大嚷:我又不是母猪。

    陈凯呻吟道:“爸,你现在就给人家压力,人家怎么敢跟我结婚?不要说了,再说我就真的讨不到老婆了。”

    “你们如果不想马上结婚,那至少要赶紧订婚,我们才有脸回去。”陈妈妈说。“不然我们东山那个小地方,街头巷尾会议论纷纷,说得很难听。我把我们银楼里最好的钻戒都带来了。”她说着打开她的大皮包,取出七八个红色小绒盒,一一打开来,里面的钻戒一个个都光彩夺目。

    若芸快忍耐不下去了,紧绷着脸冷眼瞪着陈凯。他再不处理,她就无法再保持沉默。

    “妈!”陈凯自己好像也很受不了,跪到矮桌前把那些小绒盒一一合上。“现在都什么时代了,我们没有必要因为担心街头巷尾议论就结婚。”

    “你这个孩子怎么这样?都给我捉奸在床了,还连订婚都不肯。”陈妈妈嚷道。“你是男人,该负起责任。”

    若芸的反应是两手掩面,不想活了。

    陈凯呻吟着瘫坐到地上,伸出一手,张开五指拍拍自己的头顶。“妈,别讲得这么难听,我们男未婚女未嫁,又不亏欠谁,也不违法,更何况你刚才看到我们两个人都衣着完整。我们只是亲吻而已,没有做别的。”

    “若芸呀!”陈妈妈劝儿子不成,转而向未来的媳妇游说。“我知道你是女生,脸皮薄,不好意思说,没关系,陈妈妈给你做靠山,你有什么话尽管说,我会帮你向阿凯讨回公道。”

    若芸放下掩着脸的双手,挺直腰杆,做个深呼吸。

    “伯父、伯母,你们可能误会了。我跟陈医师真的没有你们所想的那么亲密。都是我不好,我昨天晚上受到惊吓,很没有安全感,有点情绪失控,所以没有拒绝陈医师亲我。这种情形不会再发生了。很抱歉,造成你们的困扰。我郑重的声明,我是个独身主义者,我不打算结婚,更不打算生孩子。所以,你们还是另外为陈医师找一位更适合你们的需要的女人吧!”她站起来,手指抓紧她的皮包,紧得指节发白。“对不起,我要告辞了,昨天晚上我家被歹徒弄得乱七八糟,我要赶快回去整理。”

    在他们三个人仍在错愕之际,她冲向门口,手抖得几乎转不动门把。

    “若芸,等一下。”陈凯跳起来,急声说:“爸、妈,你们还没有吃午饭的话,饭桌上有两个便当。我陪她回去一下。”他抄起放在门口鞋柜上的钥匙和手机。“有事打手机给我。”尾音未歇,他已开门走出去。

    wwwcn转载整理

    他看到若芸站在电梯口,正愤怒的猛拍电梯按钮,好似很气电梯为什么还不快来。

    “若芸。”

    她听到他的声音,头也不回的往楼梯奔去。

    “若芸。”陈凯发挥国中时参加田径校队的实力,奋力追去,很快在楼梯的转角追到她,拉住她的手。

    她低着头,拼命挣扎,想挣脱他的手。他毕竟是个还算高壮的男人,平日也经常举哑铃,力气比她大得多,轻而易举的把她往他怀里带,将她抱得牢牢的。

    “放开我!”她怒吼着捶打他。“放开我!”

    他的手臂被水滴湿了,那是她的泪?他心疼极了,却不得不使用暴力,抱着她移动两步,迫使她的背贴靠墙角,这样他才能腾出一只手来托高她下巴。

    她那张梨花带泪的凄楚娇容,令他心疼得胃都痉挛了。她咬着下唇,仍垂着眼睛不肯看他,好似觉得被他发现她在流泪是一件很丢脸的事。

    “若芸,”他发自心扉、极其诚挚的低语。“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我爸妈会来,我也想不到他们会那么做,我应该先告诉你,他们是有点俗气、思想又很传统的人。”

    “他们没有错,错的人是我,我不应该”她因他低头亲她的泪而说不下去。她好恨自己为什么自制力这么弱,他每次对她做出亲腻的动作,她就魂不守舍。

    “你没有错,我们亲热是自然而然的发乎情止乎礼,一点都没错。”

    “放开我!”她觉得好累,无力再挣扎。她本来就知道爱情不是个好东西,不该去招惹的,现在她尝到苦果了吧!“是我的错,是我利用你抚平我受到惊吓的情绪,现在我不需要你了,走开!”

    他却把她抱得更紧。“我太了解你了,你别想激怒我,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伤心失望的走开。我知道你没有你刻意表现出来的那么坚强,你一向以拒绝男人来掩饰你的脆弱。你现在比任何时候更需要我,我也比任何时候都需要你。若芸,你不想结婚,我们就不要结婚;你不想生孩子,我们就不要生孩子。我早就说过,我不会给你压力。”

    她闭目摇了摇头,自眼睫下甩出几滴泪,乏力的把后脑靠在墙上。“我不能害你成为不孝的儿子,我不要做背负十字架的罪人。求求你,放开我。”她无助的哀吟。“求求你去爱别人,求求你不要爱我。”

    “我办不到,你的要求太过分了。你要我做个行尸走肉吗?抛开我心爱的女人,去和别的女人传宗接代,那对那个女人不是也很不公平吗?因为我心里爱的,永远只有你一个。”

    她摇头,张开眼睛,苦口婆心的劝他。“时间可以冲淡一切。现在你或许真的很爱我,可是过几个月,你就会慢慢忘记我。两年后你就会自嘲,当初你怎么会说那些愚蠢的话,回想起来,我一点都不值得你爱。”

    “不会。你不知道我有多执着。我跟你一样都是不轻易爱上别人的人。我有过女朋友,可是我从来不曾认真去经营感情,因为我还没有碰上真正能吸引我的女人。你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情形吗?在麦当劳。我先看到梦兰,她美丽的眼睛吸引住我。我幻想她长大后会有多美,然后我看到你,比我所想象梦兰长大的样子还美,可是梦兰和梦竹叫你妈咪,我根本不敢对你有非分之想。接下来那两三天我像失恋了那样,睡不好也吃不下,没有心思做任何事,只有上班的时候能勉强打起精神。然后若芷带梦兰去看牙,告诉我你未婚,我突然间精神百倍,高兴得想疯狂的欢呼,觉得人生充满了光明与希望。”

    若芸听着听着,暂时忘了他们刚才的议题,不满的噘嘴道:“原来你爱上的是梦兰,你等上十四年,她满二十岁,你就可以追她了。”

    他微笑着啄一下她嘟高的唇。“你吃醋了,这是好现象。我的重点是,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深深被你吸引了。第二次见到你,是在餐厅里,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心头小鹿乱撞,我紧张得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好怕我表现得不够得体,会令你留下坏印象。你刚好牙痛,我高兴得在心里叫哈雷路亚,我相信那是命运的巧安排,我们两个一定有缘。那天晚上睡觉之前,我回想我们的巧遇,当时我就相当确定我已经爱上你了。”

    她叹气。“谢谢你,可惜我无福消受,别把爱浪费在我身上,我们不会有结果的。忘掉我,去爱别人吧!”

    他皱起眉头,微愠道:“你以为爱情可以招之则来,挥之即去吗?你要我去爱别人,我就能爱上别人吗?那你未免太藐视我的爱了。如果我叫你去爱别人,你办得到吗?”

    她的泪又涌出来。“我谁都不爱,我让你亲我,并不表示什么,只是好奇。”

    “骗人!你不爱我的话,为什么未语泪先流?说你爱我有这么难吗?若芸,我爱你,非常非常爱你,没有你的话,我活着就没有意义。”

    她闭上眼睛,头摇了又摇,咬紧下唇拼命想止住泪,可是不争气的泪水奔流得更快。她何其幸运能拥有他的爱!正因为爱他,所以她必须为他设想,她不值得他为了她与父母冲突。

    “你爱我的话”她泪眼模糊地看他。“就放我走不要再折磨我了。”

    “不,我永这都不放你走。”他抱紧她,眼神十分坚定。“不管我们的感情得经历多少磨练与考验,我们都要一起面对。我不会放你一个人在暗夜里低泣。我要紧紧的、痴痴的缠着你一辈子。若芸,”他浓情蜜意的低喃。“我们同居吧!我一分钟都不想离开你。”

    “你疯了!”她啼笑皆非。“我说的话你都没有听进去。”

    “我是疯了,爱你爱疯了。”

    “我有什么值得你爱?”

    “你整个人都值得我爱,如果你能更勇敢的迎接爱情,那么你就更值得我爱。”

    她的手机响起,他放开她。她急忙吸吸鼻子,清清喉咙,接电话。

    “是,好,我马上下去。”接完手机,她对陈凯说:“蔡警员在楼下等了,他的车子暂停在门口,他要我尽快下去。他陪我回家就好,你去陪你爸妈吧!你丢下他们跑出来,他们心里一定很不是滋味。”

    陈凯长叹。“他们除了观念比较保守之外,其实是蛮好相处的人。好吧!我送你到楼下,然后就回去跟他们沟通。晚一点我再打电话给你。”

    “不必了。”她把脸上的泪抹干净。“我会忙着收拾我的小窝。谢谢你昨晚收留我。”她向他伸出手,努力抑制又蠢蠢欲流的泪水。“我想我们还是维持普通朋友的关系比较好。”

    他迟疑了一下才握住她的手,定定的看着她。“你勇于揭发弊案,为什么不勇于接受爱情的挑战?”

    她抿紧嘴,摇了摇头,以略带沙哑的声音说:“我一向是爱情的绝缘体。我说过了,是我的错,我情绪失控,太放荡了,才会让你误以为”

    他摇头打断她的话。“不,平时的你太压抑了,那个真情流露的你,才是你真实的自我。”他又把她拉进怀里。“别想就这样打发我,我不会让你拒我于千里之外,我会迫使你坦然面对你的内心。”他的唇寻找她的唇,她慌乱的闪躲,乏力的喃喃。“不要,蔡警员在等了。”

    他的鼻子抵住她鼻子。“让他去等。”他的唇攫住她的唇,给她一个温柔深情的长吻,借着这个吻告诉她,不要再怀疑他的爱,也不要轻忽他爱她爱到底的决心。

    wwwcn转载整理

    若芸设法躲避陈凯。他打电话来,她总推说她忙;她也拒绝见他,要他有空就多陪陪他父母。她已父母双亡,他应该珍惜得享天伦的机会。

    超贷案在龚自强被枪杀的第二天就由检察官主动侦办,那些当事人因彼此不信任而立下的契约书,成了检察官起诉涉案嫌犯的最佳证物。柳超群立委、七海帮帮主金世凯、永平财团的余总裁、信友银行的廖董事长等人,都在被侦讯后收押禁见。向龚自强开枪的那两个摩托车骑士也被警方找到,那得归功于见义勇为的计程车司机,他在目睹龚自强挨枪后,暗中跟踪摩托车,后来虽然摩托车闯红灯扬长而去,但计程车司机记下了车号报警。

    由于超贷案已公开,龚自强与若芸已无被灭口之虞,他们不再受警方保护,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陈凯在电话中恳请若芸在他父母离开台北之前,和他们一起吃顿晚饭。若芸以若芷的两个孩子感冒发烧,她必须去帮忙照顾为由婉拒。她知道她已留给他们不礼貌或甚至不近人情的印象,但她无意和他们修补关系,她甚至希望他们能劝陈凯和她疏远,另外寻觅合适的媳妇。

    那天晚上,在幼稚园里被传染感冒的梦兰和梦竹吃了药提早睡觉,睡眠时间一向较长的梦菊也睡了,梦梅自己洗澡,若芷和若芸两姐妹难得能清静的谈话。

    “我看你这两三天好像闷闷不乐。”若芷一边烫明天客人要来拿的衣服,一边瞟着若芸。

    若芸低头帮忙缝一件小礼服的裙摆。“大概是那天晚上被吓到了,余悸犹存。”

    “叫你暂时来我这边住,你就不要,你知道梦竹房间有张单人床空着,没人睡。”

    “我知道姓彭的来的时候,你等梦菊睡着了,会把她从你的双人床上搬去那里。”

    虽然和彭可风生了四个孩子,可算是老夫老妻了,若芷的脸还是红了一下。“我觉得你好像不是余悸犹存,而是一种”她拿开熨斗,倾头想了一下。“我不会说,好像是一种更深沉的悲哀吧!”

    若芸以为她掩饰得够好了,没想到若芷在忙她的工作、忙着照料四个孩子之余,还能观察到她的细微变化。她耸耸肩。“我在哀悼我的猫。”

    “我看你是在哀悼你的爱情吧!”

    若芸表面不动声色,心里暗惊。她没有抬头,莫名的有些鼻酸,但她手上的针只顿了两秒钟就继续缝,希望自己能表现得若无其事。“没那回事。”

    “陈医师这几天打过三次电话来找你,他虽然没说什么,但我感觉他有些紧张、有些着急。刚才你还没来,他打来,我说你可能会来,还没到。我说等你来了,再叫你给他回电话,他叹气。我问他为什么叹气,他说你躲他都来不及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不会给他回电话。我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的心冰冻好些年了,他得有耐心,慢慢把你心里的冰山溶化掉。我说都怪我这个坏榜样,使你害怕恋爱、害怕结婚。”

    “你说的未免太多了。”若芸凉凉淡淡地说。“我早就跟他说过我是独身主义者,他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他还要自作多情的话,我也没办法。”

    “真的只是他自作多情,你对他一点都没感情?”

    若芸头也不抬的、毫不考虑的摇了摇。

    “真的一点都没有的话,你这几天不会一副愁肠百结的样子,连一丝笑容都没有,话也少得奇怪。”

    若芸不语,懒得再为自己辩解,想赶快把裙摆缝好,赶快走人。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不管有什么问题,谈开来就没事了,否则误会会愈积愈深。”

    “没有误会。”她半自言自语的低喃。

    “没有误会就好办了,你干吗躲着他?”

    “姐,你不要管啦!”若芸不耐烦的轻嚷,手指也因自己粗鲁的动作而被针刺到。自从若芷开始做裁缝,若芸一年至少有两百五十天多少会帮忙缝扣子、缝裤脚等,七八年来少说也被针刺几十次,但没有一次像这次,痛得教她想掉泪。

    “我怎能不管?陈医师是个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对象,你错过他,会一辈子后悔。”

    “我已经跟你说过几百次了,我这辈子不要结婚。”

    “别那么铁齿,甭说一辈子,明天会发生什么事,谁知道呢?又没有人叫你现在就赶快结婚,你们可以先谈几年恋爱。”

    就有人。若芸在心里嘀咕。终于缝好了,她把线打个结。

    “我要走了。”她慢慢的起身,觉得自己好像变老了。这几天很容易累,没什么精神,当然也可能和睡眠品质不好有关。她每次好不容易入睡了,却老是梦到一些不该去回想的、两情缱绻的镜头。梦醒一场空,令她更加心烦意乱。

    若芷把她烫好的衣服挂起来,走到门口在换鞋的若芸旁边。“你自己好好的想一想,即使你坚持不结婚,谈个恋爱也不错,不至于老来孑然一身,连个甜蜜的回忆都没有。如果你是因为我遇人不淑而封闭自己的心,那我会一辈子对你和陈凯感到歉疚。”

    “已经跟你说了,不关你的事嘛!难道还要我对天发誓?”若芸像个浮躁的孩子那样,用手指耙过自己的头发,抓一下发尾,便和若芷说再见,走出门。

    中秋节都快到了,台北的夜晚仍然闷热没有风。

    因为头有点痛,从若芷家到她家这段平常不超过十分钟的路程,今天走起来似乎特别长。

    如果有个人,譬如说像陈凯那样温柔体贴、随和风趣的人,陪她一起散步,那么她的心情应该大大的不同吧!

    不!她不能这么自私。他是他们家传宗接代的希望,她怎能霸占他,又不想负起当媳妇的责任,害他的父母伤心,害他成为不孝的逆子!

    可是,如果她为他着想,顺着他的需要,帮他做个孝子,那她又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自尊心?她实在无法容忍自己成为生产的工具,万一她生不出来呢?万一她生的也是女孩呢?那么他父母是不是会逼他离婚另娶?

    愈想愈头痛,痛得她又想流泪。以前自诩坚强的她,这几天像水做的,独自一个人时,常常怔忡着,无端就滚下泪来。她早就知道爱情这种东西沾染不得,比毒品还可怕,她应该趁瘾头还不深时,赶快戒掉。

    快到她住的那栋大楼了,她无精打采的拉开皮包的拉链掏钥匙。

    突然步出一个人影接近她,吓得她差点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