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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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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她怎么会在他的怀中融化了?任他的吻肆虐她的唇瓣,甚至希望他能一直吻下去:

    她边跑边摇头,打死都不承认自己有那么**的一面。

    佟雪清奔回房里,把房门锁上,一颗急遽跳动的心才安定了些。

    她在妆台前坐下,亮闪闪的铜镜映照出一名绝艳俪人,双颊的嫣红犹如天边红霞,就像盛放的牡丹引人注目。

    镜中的女子根本不是她!

    她伸手一挥,把亮晶晶的铜镜挥落地上,害怕自己的改变。

    是他!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让她变成一个**的女人,她一定要离他远远的,逃离他身边!

    拿出文房四宝,她急忙修书给大哥啸天虎,通知他计画提前了。

    只要按照计画进行,一切都会没事的。

    她一定可以脱离这个令她窒息的大牢笼,摆脱和曲凌霄的婚约:

    曲凌霄身穿喜袍帅气地骑着白马,领着花轿在城内、城外绕一圈。宜告佟、曲两府的喜事,一路上敲锣打鼓,鞭炮沿途放个不停。

    老实说,他一直不相信佟雪清会乖乖地让他娶回家,直到见她上花轿,他才松了口气。

    不过,还没有过完洞房花烛夜,他都不能放下心。

    就在曲凌霄这么想的时候,迎娶的队伍被一群黑衣蒙面人包围住了。

    麻烦来了:他挑眉敛目,阴郁的脸色今人胆战心惊。

    媒婆和轿夫们一见情况不对,丢下花轿和细软一哄而散,现场只剩下曲凌霄和一顶大红花轿,还有佟老爷给女儿的大批嫁妆。

    ‘你们是谁?’曲凌霄眯起双目,冷静又危险的眼神扫过眼前这一群黑衣蒙面人。

    是他的仇人吗?他这些年来皆在京城发展,扬州应该没有他的仇人才是。

    不过敢在他的大喜之日找上门,他实在是很佩服他们的胆识。这些人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识相的就把值钱的东西留下!’匪徒的领头开口了。此人便是佟雪清的结拜大哥,抱虎寨的大当家啸天虎。

    他接到佟雪清的飞鸽传书,通知他今日在此地抢新娘,顺便把佟老爷准备的嫁妆劫走,好救济贫苦的老百姓。

    啧!扬州城外何时出现打家劫舍的盗匪了?他怎么没听说过?

    ‘光天化日之下打家劫舍,阁下的行径还真是光明正大。’曲凌霄冷讽

    道。他拉紧马忸的手泛起青筋、想勒手却又倾忌对方人描众多:他不怕和逛些匪徒周旋,就怕构壤了他快要过门的新娘子。t

    ‘好说。’席天虎毫不在意的接下他的嘲讽。‘阁下若是识相,就把金银珠宝双手奉上,娇滴滴的新娘子就由我们兄弟帮你照顾了!’他一说完,匪徒们便大声yin笑起来。

    曲凌霄气势凌人的怒斥道:‘大胆匪徒!你们要金银珠宝也就罢了,居然还想动我娘子的主意?未免也太胆大妄为了!’

    就算今日要命丧此地,他也绝不让清儿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我们胆子当然大了,否则就不会做强盗了!’匪徒们毫不客气地耻笑。

    曲凌霄暗暗气在心里,眼中杀机大炽。

    啸天虎见他起了杀意,心里莫名地打了个寒颤。明白今日之事难以善了,他急急往花轿奔去,想赶快把他小老弟的心上人带离此地。

    曲凌霄见状飞身拦在轿前,阻止贼人觊觎他的娘子,内劲暗中运行全身,小心戒备。

    ‘你们要钱尽管搬去,可是休想动我夫人一根寒毛!’他拚死也要保护她的安全!

    ‘哼!你以为你还是发号施令的人吗?’两个男人相持不下,曲凌霄总觉得那双锐利的眼睛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兄弟们,上!’啸天虎一声令下,所有的人便蜂拥而上。

    曲凌霄纵然根基不俗,但双拳难敌四手,便何况是十几名匪徒同时围攻

    他,他左支右绌。渐渐处于下风;..,

    见那名领头的匪徒将佟雪潸抱上马背,曲凌毋心一急,内力急吐,把田困他的人全良飞,施展轻功和疠天虎交手。

    两人在空中拳打脚踢、招来招往,曲凌霄碍于身处半空无处借力,不得不回气再攻,啸天虎看准时机撤出怀中暗藏的迷魂香,曲凌霄毫无防备吸入大量的迷香,因而头晕目眩。

    啸天虎扬手一挥,所有的人全部跳上马背离去。

    ‘别走!把清儿还给我‥‥’

    曲凌霄想追上去,但因血气运行正速,加速了迷魂香的发作,迈不到两步,人便倒在泥地。

    昏迷之前,他最放不下的还是快过门的娘子

    啸天虎遵守他对义弟的承诺,拦路抢亲把佟家小姐劫回了抱虎寨。

    ‘兄弟们,先把那些金银珠宝收好来!’

    啸夭虎跳下马背,吩咐大伙把佟雪清的嫁妆抬进去,准备等义弟来了再决定如何处置。

    扶着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下马,啸天虎轻声细语的说话,就怕吓坏义弟的心上人,‘佟小姐,在下受托将你挟持到此,实在是不得已,尚请见谅。’

    红盖头下传出如银铃般清脆的娇笑,‘大哥,是我自己拜托你去抢亲,又

    怎么宙怪份呢反而要谢谢大哥才对。’注她又向梦想前进了一大步。

    佟雪清一把扯下红盖头,3出一张4天虎熟得不能再熟的脸孔,抱虎寨众兄弟尽为之哗然。

    ‘你-.你-.’啸天虎头抖的手指指着她,瞠目结舌地已经不知该如何说话了。

    他的结拜义弟竟然是个女人?这怎么可能?

    不只他吓得说不出话,其他人也被突如其来的事实吓傻了。他们一向最敬仰的白面军师,竟然是一名如花似玉的大美人?

    ‘大哥,该不会我穿上女装,你就认不出你兄弟了吧?’佟雪清娇笑问道。

    终于逃出囚禁她的金丝笼,她后半生绝对要掌握在自己手中,绝不再让任何一名男子掌控。

    ‘你‥‥真的是小兄弟?’他还是无法接受这事实。

    ‘你不相信?’佟雪清挑高了秀眉,笑睨着一脸不敢置信的啸天虎。‘要不要我换上男装让大哥瞧上一瞧?’

    ‘唉呀!’啸天虎烦恼的苴扯落腮胡。他惹上大麻烦了!

    他本是出于义气替他的兄弟抢回心上人,以为可以让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没想到他抢的根本就是他的‘贾’老弟。

    贾老弟?假老弟?原来打一开始,他就被骗了‥‥他怎么那么笨呀!他懊恼地想把胡须全扯掉。

    白白敢了一揩好姻缘,.迢其是拥过蚜|

    ‘你一佰姑娘家,不好好的嫁人事福,为什么要策仁辽次拍亲事件?’她的脑袋到底在想什么?

    ‘因为我有自己的理想,也有自己想过的生活。我不愿被一桩利益输送的婚姻牺牲掉。’

    她的答案令抱虎寨所有的儿郎喷饭。

    姑娘家需要什么理想?还不就是嫁人生子,相夫教子过一生。

    ‘你一个姑娘家跟人谈什么理想?’啸天虎提出的问题,也是所有兄弟的问题。

    ‘为什么姑娘家就不能有理想?’佟雪清沉下脸,不悦地质问。‘难道姑娘家就不是人吗?’

    ‘好,那你说说看,你有什么理想?’他就不信她能说出个什么道理。

    ‘我希望能走遍五湖四海,看尽天下的好山好水,撰写有关各地风俗民情的游记,将来好流传后世。’看着这些惊讶的张大嘴的兄弟,佟雪清骄傲的宣布道:‘这是我的理想,也是我想要过的日子。’

    她一说完,抱虎寨的大厅便传出大笑声,就连守在山寨大门口的兄弟都听

    见了。

    ‘你们笑什么?’见他们毫不客气的大笑,佟雪清气呼呼的跺着脚。‘不许笑了!’他们实在太不给面子了!

    啸天虎走上前,拍着她纤薄的肩头。‘兄弟-.’想一想她是个姑娘家,

    又连忙改口,‘贤妹.你远是打消你的凌丢壮志;在寨子在住煤天.,然后乖乖回去嫁给曲少爷吧。’这是最好的安排。

    一个姑娘想浪迹天涯,这‥、:谈何容易呀!

    唉,累了一天,他还是回房暗陪娘子吧!啸天虎伸着懒腰,走进内房。这么有趣的事,一定要说给娘子听听。

    抱虎寨的众兄弟也一哄而散,全都把佟雪清的凌云壮志当笑话看。

    ‘我一定会实现我的理想!’佟雪清不悦地大叫。

    有志者,事竟成。她一定会实现自己的理想!

    想到此,他握紧酒杯的手微微颤抖。他怕再也见不到她,怕极了再看不到她娇嗔怒斥的丽颜‥‥他不得不向自己承认,他是在乎她的,非常非常的在乎她。

    这就是思念的滋味吗?他苦笑的饮下杯中的苦酒。

    他从不知道思念一个人的滋味竟是如此难受,直到夜半惊醒,猛然发现握在手中的只是空气,曾经揽在怀中的身体只剩梦中的余温:

    在夜夜惊醒的同时,他错愕地发现,他竟然真的喜欢上佟雪清了。在他们的对立中,他看见了她的勇气、坚持,以及多变的风情。

    但是,那就叫爱吗?还是只是佩服她的勇气,喜欢她的坚持?

    他已经弄不清自己的心情了:

    卉娘,砝到曲家少爷来到沐香院,马上梳妆打扮来到嘈杂的大巨,见他一人独坐在角落喝着闷酒,人如弱柳贴上他伟岸的妞格。

    ‘滚开!’他冷冷地道,无心去应付一名花痴。‘我不是来寻花问柳的。’而是来借酒浇愁的。

    ‘曲少爷’她的娇软呢喃令曲凌霄厌烦地蹙眉。‘瞧你,眉宇之间尽是愁绪,真令卉娘心疼呀!’玉手不识相的抚上他的俊颜,‘有何不快之事?尽可说与卉娘知晓。’

    曲凌霄毫不客气的扭转她的纤纤玉手,卉娘痛得大叫出声,嘈杂的大厅一下变得寂静无声,大家都看着眼前的好戏。

    ‘再不识相,就别怪我扭断你的手!’他有满腔的闷气无处可泄,既然她自己送上门来,他也不必客气。‘滚!’

    他一放手,卉娘便花容失色的爬离他身边,再也不敢接近他了。

    曲凌霄继续喝着闷酒,大厅也慢慢地恢复了热络的气氛。

    时过三更天,沐香院的生意正热闹,三三两两的寻芳客结伴而来,消息也传递得特别快。

    两名肚子圆滚滚的大老爷,在曲凌霄的隔壁桌坐了下来.一坐下话匣子便打开了,讲的尽是是非八卦,后来居然转到佟家小姐的身上。

    ‘告诉你一个秘密!佟家小姐今晚从贼窝里逃回来了。’

    ‘真的吗?’

    曲凌霄听到这个消息,身子蓦然僵住。她逃回来了!心中涌上如释重负的狂喜,凝神静听两人的谈话。

    ‘当然是真的。这可是我亲眼看见的。’

    ‘你怎么会看到?’

    ‘今晚我在佟老爷家吃饭,顺便和他谈顺城里的一笔生意,就听到仆人喳呼着,说大小姐回来了!’

    ‘那你见到人没有?’

    ‘当然见到了!那佟小姐一身破烂,神色憔悴,看来吃了很多苦。’

    她受苦了!曲凌霄心痛的捏紧酒杯。

    ‘不是听说她被山贼抓去了吗?怎么还有命回来?’

    ‘不用说,一定是用清白身子换来的。’

    ‘那佟小姐不就变成残花败柳了?’

    ‘最可怜的还是曲家少爷,被人戴了一顶大绿帽。’

    ‘不,两人还没拜天地,曲家少爷还不算娶了佟家小姐,所以他还没有戴上绿帽。’

    ‘那曲少爷算是幸运了’

    曲凌霄听到此,再也听不下去了。他放下手中的酒杯,焦急地想见到佟雪清,想抚平她心中的伤痕。

    最痛苦的人是她呀!

    是他没用,保护不了她,才让她受到那么多屈辱。

    他还要告诉她,不管发生什么事,她永远是他的妻,唯一的妻子。

    佟家的祠堂里,正酝酿着一场大风暴。

    佟老爷和佟夫人高坐堂上,他的小妾们围在两人的身边,各房的长辈也都来了,还有佟雪清同父异母的兄弟姊妹,和一大群堂、表兄弟姊妹。

    佟雪清心中雪亮,知道他们全是来看热闹,也是来看她笑话的。她也很清楚自己回来后所要面对的一切,这是世俗对一名软弱女子的欺压。

    她知道,只要熬过这一关,她所渴望的自由将不再是梦想。所以她静静的跪在祠堂前,等待男人自以为是的审判。

    ‘我只问你一件事。你还是清白之身吗?’佟老爷毫无温情的嗓子,冷冷地击在佟雪清的身上。

    永远都是这样!佟雪清抿紧唇瓣,苦涩一笑。她父亲注重的只有佟家的名声和财富,凡是危害到这两者的,都会让他毫不留情地铲除。

    包括他的妻妾、子女和亲朋好友在内。他是世上最冷酷的男人。

    ‘爹爹该知道女儿是被山贼掳走,会发生什么事爹爹早已心里有数,又何必要女儿亲口承认,给女儿难堪呢!’

    佟夫人一听到女儿间接承认她失了清白,顾不得这是祠堂,两眼泪如雨下。

    ‘够了!’佟老爷受不了佟夫人的哭声,冷声喝道‘祠堂之上哭哭啼啼成何体统?’一点当家主母的样子都没有!

    见元配勉强止住泪水,他才转过头看着跪着的女儿。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干脆死在那群山贼的手里,还回来给我丢人现眼?’

    ‘女儿不愿继续在贼人的手中受辱,更不愿见高堂为女儿挂心忧愁,所以才逃出来见爹娘最后一面。女儿早有入空门的准备,爹爹不必担心女儿会给佟爱丢脸。’

    佟雪清冷笑,为父亲眼中的释然。原来没有利用价值的女儿,就该识相的自动离开?

    ‘好!既然你已有准备,那就在家中休息几天,过几天我就派人送你去庵堂出家。’不用他亲自开口撵人,那最好了。

    ‘老爷!’佟夫人听闻丈夫居然答应让女儿出家,忍不住惊慌唤道:‘清儿是你的嫡亲女儿呀!你怎么忍心让她去出家?’他到底还有没有一点良心呀!

    ‘大姊,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佟老爷最宠爱的小妾嘲讽道:‘大小姐失去清白是事实,老爷只是答应让她出家当尼姑,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们母女还有什么不满?’

    ‘你这只狐狸精,一定又是你在老爷耳边出主意,老爷才让清儿出家!’

    ‘大姊,你这可是冤枉人哦!’小妾甩一甩手中的绣帕,挑安的瞪着佟夫人,‘出家为尼是大小姐自己提出来的,这可是祠堂上大家都听见的。你们说是不是呀?’

    见大家都点头证明此事,她朝佟夫人露出得意的笑容。

    ‘够了!’佟老爷怒掌往桌上一拍,止住佟夫人和小妾的叫骂,也止住议论纷纷的各房亲戚。‘你们一天到晚吵吵闹闹,不嫌烦吗?’他可是烦死了。

    ‘老爷’佟夫人还想劝佟老爷改变主意,就让佟老爷伸手制止了。

    ‘夫人,你不用再说了。清儿出家为尼,对她而言才是最好的出路。’免得被流言伤得体无完肤,也不会害佟爱变成扬州城里的笑柄。

    说完他袍袖一挥,走出了祠堂。众人见没戏可看了,也离开祠堂,只留下佟大人母女两人。

    ‘清儿‥‥’抱着女儿,佟夫人哭得伤心极了。‘娘没用,娘保护不了你‥‥’一个不得丈夫关心的女人,只有在背后落泪的份。

    她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呀!老爷却要把她送去出家,这是什么天理?世上怎曾有这么狠心的父亲?

    她可怜的女儿又没做错什么,只是倒楣的被强盗掳走‥‥她的女儿是最无辜的人呀!

    ‘娘,你别伤心了。’佟雪清安抚着伤心的母亲,‘女儿以后不能照顾你,你自己要多加保重。’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她无怨无悔。

    想到往后再难见到女儿一面,佟大人哭得更是伤心。

    佟雪清见母亲哭泣不止,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抱着母亲,陪着她。

    她明白,母亲伤心不单是为了她的遭遇,还有她们母女两人多年来受尽侍妾们欺陵的屈辱。这是嫁入豪门的女人的悲哀。

    所以,她绝不重蹈覆辙,她要掌握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