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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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房间在哪?”见邵仲枢尾随在后,骆雨秋回过头问道。

    “为什么不说是‘我们’的房间?”他挑逗的朝她眨眨眼,像个十足的登徒子。

    她惊愕的看着他“你知道我们不可能同寝共眠的!”

    “为什么不?我们已是合法夫妻,没理由不同床共眠。”他旋即将她打横抱起,走回他们的卧房,对于她不具攻击力的拳头,一点也不以为杵。

    “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当她被置放于床的中问,她迅速坐起推开他。

    “我从没听过名义上的夫妻。”他笑着贴近她,牙齿轻轻扯下她的耳环,含住她小巧的耳垂。“喔!雨秋,你是那么香,那么甜让人忍不住想品尝一番”

    他火热的舌尖沿着她耳垂舔吻至颈项,所到之处都带给她震撼,令她全身忍不住轻颤着。

    “我们不能这么做。”她必须用尽全身的力量才能找到自己的声音。

    他的唇也加入这甜蜜的掠夺,不断地在她柔嫩的肌肤烙下一个个印记,手也不规矩的在她背脊来回**着。

    “不这么做,哪来的孩子”他粗嘎的喘息道。

    骆雨秋被他灼热的细吻弄得几乎茫然了,她想要他停止,却无能为力,她的推挤似乎只会引来他更热切的吻,让她难以抗拒。

    “我从没答应是你”她断断续续的话根本不具影响力。

    邵仲枢勉强从她颈部抬起头,赤luo的欲望在他眼眸里清晰可见。

    “就我一人是不可能有孩子的,这事需要两个人你跟我。”他执起她的手,放进嘴中吸吮。

    她愉悦的发出呻吟,头脑就快失去理智,她很想不再抗拒这诱人的折磨,将自己交予他,与他共赴云雨,但又有一个细微的声音在她心底呼唤,她不能再沦陷于他的情网,那得到又失去的爱,只会带给她更大的伤害。

    “不不可以”

    “可以的。”邵仲枢发出沙哑的嗓音诱哄着,一只大手悄然地伸向她礼服的拉链处。

    扯开拉链,他轻轻地将它拉开,随着礼服的滑落,呈现出的是她诱人的胴体。她那从前略微单薄的体态在育孕过孩子后,显得浑圆、丰满,让他胯下的燥热更是难耐。

    “天!你真美。”眼前的娇躯是他魂牵梦萦的。他鼻端摩拳着骆雨秋胸前的肌肤,感觉她的柔嫩。“雨秋,我最渴望的”

    渴望!那刺耳的字眼顿时让她清醒起来。

    他说的是渴望!渴望!他渴望的是你的身体,如同他渴望别的女人一般。

    这念头让她蓦然清醒过来,所有被燃起的激情,霎时尽消。

    “我不知道做为一件附属品,还必须成为你泄欲的工具。”骆雨秋僵着身体,冷冷地道。

    “泄欲工具?”他停止**的动作,不敢相信这话是出自她口中。“你非得说得如此不堪?”

    “你表现得很明显,不是吗?”

    “你把我当成禽兽,还是以为我是在强暴你?”他暴怒的眸子,火焰猛烈跃动着。

    骆雨秋阖上双眼“你以为呢?”

    邵仲枢脸上倏地闪过痛苦的神色。

    他以为?他还要怎么以为?还能怎么以为?她那看都不看他的眼睛,不早已替他判了刑?他连想上诉的机会都被她驳回了,他还能怎么说?

    这场婚姻是否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他应该放开她的,应该放她到她想去的避风港,放她去范振邦的怀中只是,他真能这么洒脱的将她交到另一个男人手上吗?

    看着她那张疲惫苍白的脸庞,他的心不禁揪痛着。

    掀起床单的一角,邵仲枢轻柔地替她盖上。“睡吧!我不会再踏进这房门一步,你可以安心的睡个觉。”

    他又细看了她半晌,见她仍不愿睁开双眼,他绝望的走向门外,不再回头望她。多看一眼,只会让他的步伐迟迟不肯踏出。

    当门砰然阖上的那刻,骆雨秋才缓缓张开眼。

    是她把他逼走的,她得偿所愿了,但为何她的心一点也没得到平静,反而更受煎熬?

    她听见汽车发出的引擎声,在不经思考的情况下,她奔出阳台外,看着那辆银灰色的车身消逝在她眼前,吞没在低垂的子夜中。

    这样的一个深夜,他会去哪呢?骆雨秋在心底默默地问着自己。

    会在街头漫无目的的驾车游晃,还是选择个温柔乡寻找温暖?

    不管上哪儿,恐怕都比待在这好吧!

    在这个家中除了他想要的儿子外,剩的就是她这个冰冷的妻子了。

    不知怎么,她突然同情起邵仲枢。若说她答应这婚姻是迫于无奈,那对他来说又何尝是心甘情愿的允诺,同样都不是他们想要的,她又有什么资格去埋怨,毕竟他的痛苦、不甘未必比她来得少。

    骆雨秋走到躺椅边坐下,兴起了等他的念头。阳台的视野能让她在第一时间看到他的车驶返回来,只要看到他的车,她便会心安

    即将迈入冬季的晨色是灰蒙一片,那介于黑色与白色间的浊色调子,是略带悲哀的,它们同属无色相、无彩度的色彩,但灰色却永远不及白色的明亮、黑色的暗沉,只能处于中间的暧昧、浑浊状态。

    此时的邵仲枢,心似乎也罩上这么一层浊色调。

    整夜,他漫无目的在外流连,唯有那从他驶向街头便落下的细雨伴随他,直到清晨他才像只疲惫的鸟,驱车返回家中。

    车子驶进庭园时,邵仲枢发现阳台内的卧房灯光依然亮着,一如他离开前的情况。

    她还没睡吗?还是,借由灯光才能带给她安全感?

    打开车门,他犹疑着是否该进去。在他思考的同时,忽地,他注意到那顺着栏杆攀爬的藤蔓后方,隐约泛着些微的白光。

    他走近细看,赫然发现那竟是整夜令他心湖荡漾的人。

    如同狂风一般的扫进屋内,他快步冲向三楼的阳台外。

    乍见骆雨秋苍白的睡容,他极力克制住那冲上脑门的怒火。

    这算什么?她打算折磨自己的身体来报复他?还是打算借由雨水洗净那被他弄脏的身体?

    其余的理由他不再多想,抱起她的身子,他刻不容缓的走向卧房内的床铺,将她半湿的身体放实在柔软的被褥上,连忙又走到橱柜中拿出条毛巾,轻柔地替她擦拭着。

    睡梦中,骆雨秋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但似乎又有一双结实的臂膀将她抱住,让她飘忽的身子有了安定的感觉,不再那么晕眩难受。

    几乎是在他伸手探上她额际时,她缓缓睁开迷蒙的双眼。

    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她恍若不太相信的又揭了煽睫毛“你回来了?”

    “该死的!你在那淋多久的雨了!你以为你在做什么!”他寒着一张脸,高张的怒火更是慑人。

    面对他一脸的风暴,骆雨秋不自觉的将身子往后挪了挪,打了个哆嗦。

    她嗫嚅“我只是”

    这动作又激怒了邵仲枢,他无法接受她一次又一次的将他俩的距离愈拉愈远,那让他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受。他可以忍受任何人对他漠不在乎,相对的,他也不在乎自己在人群面前是怎样的一个人。

    但,唯独她例外,他不能接受她一再的将他婉拒在外,因为她是他极其在乎、极其重要的人啊!

    邵仲枢粗鲁的扣住她的双臂,拉近彼此的距离,蛮横的力道将她羸弱的身子摇晃得喀喀作响。

    “你想用这方法来表达你对这桩婚姻的不满?对吗?”他愤怒中夹杂着痛苦,听来格外骇然。

    “不是这样的——”她终究没能说出自己在为他等门,毕竟是她逼走他的,如今说出等门的理由,不显得有些可笑?

    “不是这样?”他冷嗤。“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突然兴起了‘雅兴’,想体会置身在雨中的滋味?你难道不知自己的身体不适合做这种愚蠢的事?”

    或许是连日的疲惫加上昨晚淋了一身雨的关系,此刻她只觉得头痛欲裂,而在他盛怒之下的力道,几乎让她以为自己的双臂就要被他捏碎。

    “对,我的确对这所谓的婚姻十分不满,但我绝不会因此伤害我自己,你太高估自己了。”承受不住他一再的摇晃与愤懑的嘶吼,她别过头,无法克制的任由泪水滴下,强行掩饰啜泣声的结果,反倒引起身体一阵阵的颤抖。

    一滴豆大的泪珠不经意地落在他结实的手背上,这滴泪水像是刺进了他的心扉,灼痛了他。

    这不是他想要的但为何他每次都将场面弄得这般紧张,令她受到伤害?

    他抬起骆雨秋那满是泪痕的脸庞,轻轻吻去她面颊滑落的泪水,柔声道:“别哭,我不值得你落泪,别用你的泪水作为对我的惩罚,好吗?”

    她连串的泪珠犹如溃决的水,不断地在她细致的脸庞交错刻画,此刻,她像是连带将这几年间的苦楚一并宣泄出,愈是想止住泪水,那清泪愈是不肯停歇地扑簌簌直往下流。

    他就这样拥她在怀中,轻拍着她的背,像是安抚一个孩子般,直至她的啜泣声稍微平息,不再抽噎得那么厉害。

    “我并非存心吼你,只是当我看见你这么不爱护身体的躺在阳台外淋雨,我实在气极了。”

    想起方才见到她就那样躺在阳台外淋雨的模样,邵仲枢心中不免又是一阵激动,他实在不敢想像气管不好的她在淋了一场雨后,是否会引起一些其他的并发症,思及她可能因此而永远的离开自己,拥着她的劲道不自觉的又加重了地了

    “雨秋,就算是为了”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远不及怀秋,他顿了顿,将“我”这字硬是打住。“就算是为了怀秋,别再用这方式来表达你对这婚姻的不满。”

    托起她的下颚,邵仲枢不舍地轻抚她红肿的眼袋“我宁愿你用任何一种方式表达,但别再糟蹋自己的身子来报复我,这此其他的方式还更令我难受,你知道吗?”

    骆雨秋深知不论他这话的真实与否,自己的心已随着他的一言一行起伏飘荡,她也明白自己还是爱他的,尽管以往的伤痛曾在她心中划过一道极深的伤痕,但她仍旧无法制止那颗决意再次为他沉沦的心。

    毋需其他的言语,邵仲枢仿佛已洞悉她的心事,他揽过她微寒的身子,让她在自己怀里找寻一处舒适,曾熟悉的位置

    他们的关系自那一夜起似乎有了改善。

    尽管他们表现得不如一般新婚夫妻脸上洋溢着幸福,情悻却日渐在他俩间蔓延开。或许是年少的那份爱恋来得太急、太快,让他们来不及细细品尝,如今随着年纪的增长放慢脚步,对他俩而言无非是一种全新的体验及感受。

    多年不曾再认真追求女人的邵仲枢,犹如初尝爱情的小伙子,一开始似乎有点含蓄、保守,生怕一时的贸然莽撞会吓坏她。然而,伴随着骆雨秋展眉的次数愈渐频繁,他那悬岩在半空中的心慢慢放下,追求的方式也逐渐地大胆起来。

    不可置否的是,怀秋对他们之间关系的改善具有极大的润滑效用。

    起初为了让他们的关系由零开始,邵仲枢将主卧室让给骆雨秋,自己则搬到客房居住,之后他们的关系虽有改善,但却始终分房而睡,尽管他内心万分想跨越这道鸿沟,却又怕自己一开口会将这再度建立的情感推回原点。

    直到一日,怀秋好奇的问:“爸比,你和妈咪为什么没睡在一起?电视上的爸比、妈咪不都是在同一间房间睡觉的吗?”

    本以为他只是随口问问,怎料当日才用过晚饭,就见他硬是推着他们上楼,强行把邵仲枢赶进骆雨秋房中,为了预防他一转眼偷跑回客房,怀秋如同中正堂的宪兵,在外头站了好半晌才走回自己的房间。

    不知是彼此的身体曾如此契合,还是男女间与生俱来的那份吸引力,接连几日,骆雨秋发现自己总是在邵仲枢的怀抱中醒来,庆幸的是自己醒来时他仍在熟睡中,否则,她真不知该用怎样的表情去面对他。而不能抹灭的是,他厚实的胸膛带给她绝对的安全感,她几乎贪恋那份温暖,故眷恋不舍的期盼他能晚些起来。

    邵仲枢又怎会不知骆雨秋那害羞的个性,每日当她熟睡后,他便可感觉到她温热的身子向自己依偎过来。面对这样软玉温香的娇躯,恐怕任何男人都无法安稳的一觉到天明吧!

    婚后的他不曾忘记婚前许过的承诺,他放下一切恼人的公事,带着她与怀秋走遍各地名胜古迹、旅游景点,连一些未曾听闻的乡间小路也留下他们走过的足迹,邵仲枢明了这一切虽不能弥补他们七年来的空白,却能在怀秋成长后存有一段不可抹灭也无法替代的回忆。

    当然,除了弥补对怀秋的亏欠外,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别有用心。

    在他的印象里,唯有置身于大自然中的骆雨秋,才会不吝于多展开笑颜,尽管她的笑容不尽然是为他绽放,但他的心总是随着她的笑颜飞扬起来,不论是过往或是今后,他一直如此认为。

    邵仲枢面对着眼前的男子,实在很难摆出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

    自从查出季浩秋就是骆雨秋的亲生父亲后,邵仲枢始终保持沉默,因为只要季浩秋有一点在乎这女儿的存在,不用他上门,季浩秋自己会找上他。

    如今,事实也证明,他的想法并没有错。

    “雨秋”像是有些羞愧,季浩秋话到嘴边顿了顿,才又开口“雨秋这些年过得好吗?”

    “你不觉得现在才问,晚了点?”邵仲枢不算和善的反问道。

    被他这么一问,季浩秋那张历经风霜的老脸尽是愧色,满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对这孩子我的确亏欠她许多。”

    邵仲枢看着眼前的老者沉默了半晌,他不是看不出季浩秋心中对女儿的那份亏欠,只是他不明白既有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是她这做女儿的不好,以至于让你对她不闻不问?”他话虽是这么问,却明显的可以听出是句反话。

    “雨秋小时候是个贴心的孩子。”回想起骆雨秋的孩提时代,季浩秋脸上充满了慈爱的神色。

    “是吗?”邵仲枢挑高眉毛。“那是她不讨你的欢喜?”

    季浩秋面露微笑的摇着头。“你不用故意反着来问我话。”

    “好!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抛下她们母女这么些年?难道她们母女在你心中一点份量也没有?”

    “我从来都没想过要抛下她们母女俩,和她们失去连络的那年我人在印尼洽商,正好碰上印尼排华的暴动,等我回国后人事全非,雨荷走了,雨秋不知被送到哪,就连季氏的营运也出了问题我常想,是不是我没出国,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发生。”每日只要想起回国时接到骆雨荷的死讯,季浩秋心中总是充满着万般的澳海。

    “这些年来,我不是没找过雨秋,我甚至想到她母亲的那所育幼院,只是那所育幼院经过几次的迁移,等我找到时,院所已被拆建成工业用地。虽然我想继续的找下去,但季氏那时的财务危机却不允许我这么做。我并非视钱如命,只是我手下有几千个员工等着我吃饭,要是季氏垮了,他们的妻小懊怎么办?”

    听见季浩秋这么一说,邵仲枢颇能感同身受,毕竟他也是个企业家,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当季氏的营运重新步回轨道后,我请了几家的徵信社找雨秋,但她就像是从这世界消失般,直到我前些时候来公司遇见她,才赫然发现,原来我女儿一直都在我身边,只是我都没发现。”说这话时,季浩秋语气夹带着浓烈的惋惜。

    “她认出了你?”他们父女已见过面,这一点倒是邵仲枢始料未及的。

    季浩秋苦笑地答道:“没有。在她眼中我只是一个毫无干系的陌生人。”

    “或许是你离开时雨秋还太小,不记得你的样子了。”看着季浩秋落寞的神情,他不免安慰着。如今事情都已清楚,他能明白季浩秋并非存心抛下骆雨秋。

    季浩秋看着他,知道骆雨秋并没有选错丈夫,心里感到安慰。

    “我不知道是该气你突然取消和我小女儿的婚事,还是该高兴你成了我大女儿的丈夫。”

    “我想是高兴得多吧!”邵仲枢笑着拍他的肩。“你知不知道,你已经升级为爷爷了?”

    连续请了一阵子的假,怀秋终于还是回到幼稚园上课,这使得骆雨秋的时间突然多得不知该如何打发。

    她常在想自己大概是天生劳碌命吧!所以只要一闲下来她反而觉得浑身不自在,总觉得应该还有些事是等着她去做的。

    思及此,她走出屋内,朝庭院旁的仓库走去。

    对于邵家这栋大宅她虽然还不算是全然的熟悉,但也大概了解内部的陈设,唯独这间仓库她一直未进来过。心想,这仓库可能有些尘封已久的物品,将它拿出来清扫一番也好。

    走到门前她才发现自己根本进不去,自动门的开关设在门内,旁边的侧门也被锁着,要进去除了钻地外,大概无第二个方法。

    忽地,她发现门后方的窗户,走上前,骆雨秋并不抱着大大的期望,她顺手将窗子一推,出乎意料之外的是窗子竟没上锁?!

    这扇窗虽不算矮,但对从小在育幼院爬惯树梢的她来说,可算是轻而易举的了。

    穿着裙子爬窗虽是不雅观的举动,却也顾不了这么多,何况这会儿除了她自己以外,有的也只是一些花草树木,应该是没关系才是。

    裙子一撩,她随手将裙摆往腰际塞去,两手搭着窗台,借着手肘的劲道,她不算费力的跃进窗内。

    顺着窗外射进的光源,映入眼帘的景象令她错愕又吃惊

    偌大的仓库中,有的只是两辆车子,一辆是邵仲枢从前宝贝极的重型机车,另一辆则是她那破旧的脚踏车。

    怎么会?她明明记得大二那年应该是下学期吧!

    “下午趁着你上课时,我把你那辆脚踏车处决了,反正有我这柴可夫‘司机’接你上下学,你用它的机会也不多。”邵仲枢一脸理所当然的搂着骆雨秋的肩膀走出商学院。

    “你说什么?”她倏地停下,两眼直愣愣的盯着他看。

    知道她接下来的反应,邵仲枢连忙道:“你先别发火,我绝对没有轻视你那辆车子的意味。”

    他眼珠子转了转,才又开口“我们这么说好了,一个人替某机构服务了大半辈子,总该有功成身退的时候,如同你那苦命的车子在受了你这么久的蹂躏下,也该光荣退休了,不是吗?”

    骆雨秋好笑地白他一眼,瞧他把自己说得像是解救世人般的民族英雄。而她,反倒变成不通人情的暴君似的。

    “不知英雄如何妥善安排它告老还乡后的生活?”顺着他的话,她打躬作揖的问。

    “你说呢?”如同往常,他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反问道。

    “又来了!”每回只要见到他这副无赖样,骆雨秋就明白她是别想知道事情的答案了。

    见她有些恼了,他难得慈悲的说:“告诉你也行,不过,你打算给我怎样的好处?”

    什么?这简直是本末倒置嘛!明明是他侵犯他人的财产,如今她却还得给他好处?真是岂有此理!

    “想都别想!”知道日后他总会告诉自己答案,骆雨秋自信满满地决定和他耗下去,她怎么也没想到最后还是要自己解开这答案。

    回想起过去她不免有些失神,径自摸着车身,望见车铃上早就遗失的盖子,她嘴角噙着一抹微笑。

    “看来,我是要不到任何的好处了。”邵仲枢慵懒地倚在窗边,饶富兴味的看着骆雨秋脸上的笑意。

    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着,她直接反应的双手颤动了一下,顺势将车推倒。

    “你怎么会在这?”她有些恼火的蹲下身将车子扶起。

    现在这时候他不是应该在公司吗?

    “我要是再不回来,恐怕这满屋子的东西就要被你这女飞贼搬光了吧!”

    本是一句无心的玩笑话在她听来却有那么点刺耳。

    她不明白为何在育幼院长大的小孩总是被常人贴上手脚不干净的标签,从前她替人打零工,只要是工作的地方遗失了物品,众人怀疑的第一个对象总是她,纵使事后查明真相、还她清白,可是她内心受到的伤害绝非一句对不起就能补偿的。

    “你知道那只是句玩笑话,没有恶意的。”见她脸色不对,邵仲枢连忙解释。

    “既然是句玩笑话,你又何必这么急着解释呢?”骆雨秋挑着他的语病,像是存心找碴似的。

    他知道她在等自己怎样图下面的话,也知道她心中在想些什么。

    “你就是不肯轻易的饶过我,是吗?”他一语道破,微笑地说。

    像是想到了什么,骆雨秋眼神露出难得促狭的目光。“你说呢?”

    对于骆雨秋,他想自己是莫可奈何的,只见他胡乱地揉着她的秀发,宠溺地道:“你喔!”

    拉开他那双大手,她将发圈拿下,重新整理头发。

    他双手交叉置于胸前,静静地看着。

    “这时候你不是应该待在公司吗?”受不了他目光一再的干扰,她随口找话问。

    “没有怀秋的陪伴,我怕你闲得发慌。”回应着她的话,邵仲枢的目光始终不会从她脸庞移开。

    再这么被他注视着,她肯定会被自己急促的心跳给弄得喘不过气来。她越过他的身体,走到他那辆机车前。

    “我自己会找事情做,你没有必要因此而跑回来。”拒绝与他的目光对视,她低下头,手指玩弄着机车的油盖,顺着油盖画着一个又一个的圈。

    邵仲枢意识到自己的目光令她不自在,无奈的笑了笑。

    “有没有兴趣出去兜风!”明知今天是这一波寒流最冷的时刻,他却像是毫不在意的问。

    “现在!”见他点头,她又问:“骑这辆车?”她脸上满是怀疑。

    “怎么,你怕?难道真如那句话,人的年纪愈大,胆子也跟着愈小?”见她似有些退缩,他采激将法问着。

    “我有什么好怕,骑车的人又不是我。”她不甘示弱的扬起头。

    他目光闪过一抹得逞的神情“那还等什么?”

    坐在车后,迎着一阵阵刺骨的寒风,骆雨秋不敢相信她会答应这蠢主意。

    他们大概是一路上最引人注目的吧!撇开没有安全帽不说,光是邵仲枢那一身亚曼尼的西装,就引起不少人的观瞻,毕竟很少会有人穿着剪裁合身的西装骑重型机车,那实在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说实在的,距离你上回骑这车有多久了?”迎着冷风,她忍不住地打着哆嗦。

    听到她这一问,邵仲枢先是一阵笑“你不觉得现在才问这问题,显得有些为时已晚?”

    的确,她人都已坐在这辆车上,就算他多年不曾再骑过这辆车,她也不可能立刻要他停下车来,既是如此,知与不知又有何分别呢?

    他们就这样骑了好一段路,沿途的景色则是一栋连着一栋的大厦。

    直到一块工地前,邵仲枢才停下车来。

    骆雨秋抬头一望便知道这是哪儿了,只是她不太明白邵仲枢带她来这的用意。

    熄掉引擎,他转过身看着她“还记得这里吗?”

    她几乎能说她这一生最快乐与最痛苦的回忆都在这栋公寓,要忘记又谈何容易呢

    “再过一阵子这里就要改建成商业大楼了。”

    骆雨秋只是默默的听着,脸上看不出她心中确切的想法为何。

    “会不会觉得不舍!我们的一切都是从这里开始,我们的回忆也都在这里。”

    迟疑了一会儿,她才缓缓道:“不舍得也不可能改变什么,不是吗?”

    “只要你愿意,无论再困难我都会尽一切之力保有这里。”他定定地望着她“不再是靠金钱,而是用我的诚意。”望着他真挚的眼神,她明白他是出于真心的说出这话,她同样地也回应邵仲枢一抹真心的微笑。

    “别傻了,曾有的回忆不一直都在我们的心中吗?既然如此,这栋公寓的存在与否都不那么重要了。”

    经她这一说,邵仲枢与她相视一笑,打趣的道:“你会这么说,该不会是想把仓库那辆脚踏车也一并丢了吧!”

    骆雨秋吃了一惊“那辆车子的所有权还是属于我吗?我还以为它早让人给侵占了。”

    “嘿!你这话有欠公平,我是帮你保管,可不是强行侵占。”听出她话中的意思,他觉得有必要为自己辩解。

    “是喔!”她嘴上虽是认同,但脸上所展现出的表情却是完全相反。

    两人先是不发一语的盯着对方瞧,直到忍不住了,才大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