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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抉择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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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楹一直坐在栖凤宫的大厅里,祥嫔离开了,她依然坐在那里,耳边一直回荡着祥嫔的话,心里翻江倒海的痛,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她刚刚劝服自己心安理得的放弃皇后的孩子,保全自己的孩子,但是祥嫔的一席话,又将她推向了抉择的深渊。

    两面都是撕心裂肺的痛,面临这样的选择,叫她何去何从。云楹站了起来,毫无目的的在栖凤宫里游荡,她只是想要思考,让自己下定决心,放弃一个她不想放弃的东西。

    走到了皇后的卧室前,云楹站在门口向里面看去,皇后没有躺在床上,而是坐在桌子边上,摆弄着什么,看到云楹过来,皇后伸手招呼她进去。

    “楹儿,来看看我的手艺,”皇后从桌子上拿起一件小孩子的衣服递给云楹,“我好久不做了,都生疏了,也不知道合不合身。”

    云楹的眼睛里涌出了泪水,皇后却笑着帮她擦掉,说:“哭什么,不是跟你说了吗,孩子未必会出事儿,就算有个万一,这些衣服还可以留给他的弟弟穿。”

    云楹含着泪,哽咽着说:“姐姐,你是不是特别想要这个孩子?是不是很舍不得?”

    皇后笑得有些飘渺:“一起都看命运的安排,若是他能平平安安的来到这个世界上,自然是好的,若是不能,也非人力能过强求的。”

    皇后说的风轻云淡,但是云楹却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几乎让她窒息的绝望,这个孩子对于皇后来说,一定是无比的重要吧?这也许是她能留给皇上,留给大家,最后一样东西了。

    望着认真比量这那些小衣服的皇后,云楹这一天来第一次觉得那样的清醒,她明白自己不是一时的冲动,而是必须要这么做,为了皇后,为了皇上,也为了她自己。

    云楹突然笑了,温柔的对皇后说:“姐姐,你放心吧,孩子一定能平平安安的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我会想喜欢自己的孩子一样喜欢他,照顾他,疼爱他一辈子的。”

    皇后也笑着拉住云楹的手,她一直都知道,即使是她将会离去,她的孩子们也不会孤单,云楹和皇上会好好地照顾他们,看着他们长大的。

    第二天一大早,趁着皇上上朝去了,云楹叫了林玄,让他带她到莫婆婆那儿去,她知道林玄一定有办法,让她在不惊动别人的情况下出宫的。

    果然,林玄带她来到皇宫的一段偏僻的宫墙附近,一跃而出,外面停了一辆马车,看来他们是经常从这里进出了。

    一路无话,来到莫婆婆住的地方,莫婆婆正在院子里打扫,云楹走进院子,深吸了一口气,对莫婆婆说:“婆婆,我考虑好了,请您去救我姐姐。”

    莫婆婆带着哀伤的看着她,说:“你跟你娘亲真像,都这么的善良,楹儿,你可要想好了,一旦你决定了,就没有回头的可能了,你跟逸轩商量过吗?”

    云楹摇了摇头,说:“他除了我,还有许多的妃子,也还会有许多的孩子,而我自己能不能生孩子,是我自己的事儿,我不希望他知道。”

    “那你已经下定决心了?绝不更改了?”莫婆婆希望她能改变主意。

    “恩。”云楹点了点头,从昨天晚上开始,她就想的很清楚了,“绝不后悔。”

    莫婆婆点了点头,走进屋里,打开一个隐秘的柜子,里面有一红一白两个瓶子。她犹豫了很久,才伸手从其中白色的瓶子里倒出来一颗药丸。

    云楹站在院子里,看到莫婆婆端着药出来,她死死的盯着莫婆婆手中的药,心里知道,一旦吃下这颗药,她就再没有后悔的权利了。

    莫婆婆将手中的药递给了云楹,没再劝她,云楹接过来,手颤抖的不能自已,但还是努力稳住自己的手,将药送进了自己的嘴里。

    莫婆婆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眼光看着云楹吃下那枚药,叹息了一下,说:“你先回去吧,我还有配一下药,过几天就进宫去给她解毒。”

    云楹点了点头,走出了莫婆婆的院子,钻进了马车里,等林玄驾着马车离开,她终于是忍不住大哭了起来,从此,她再也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了,她是那么喜欢小孩子啊,多么希望能有一天,生一个皇上的孩子,一家三口,相伴到老,然而,刚刚的那一枚药丸,打碎了她心里的梦,从此,那样的景象,只能在梦里出现了。

    林玄驾着马车,听着云楹无法压抑的悲切的哭声,心里一酸,眼眶也有些红了,他索性停下了马车,也进到车里,看着蜷缩在马车的一角,不断痛哭的云楹,让自己的心痛的淋漓。

    云楹抬起头来看向林玄,用几近绝望的声音说:“我是个凶手,我亲手断送了我所有孩子的性命,我该怎么办?我不想啊,我好喜欢孩子,可是,我又怎么能放弃姐姐用生命换回来的孩子呢?”

    林玄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能默默的坐在她身边,云楹泪水流个不听,喃喃的说:“我要怎么想皇上交代?他会不会从此不再理我了?”

    “不会,”林玄开口说,“他会更爱你的。”就像我一样,为你的善良,陷的不可自拔,明知道是错误的感情,却不想放弃,只想把它埋在心里,就这样陪在你的身边,就行了。

    云楹把头埋在膝盖里,不断的抽泣着,她觉得自己的世界,从此以后就不一样了,她再也不能回到从前那样的快乐美好了,如今的她,再也不能孕育子女,还算得上是一个完整的女人吗?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云楹不断的问自己,但是她又在暗暗的给自己打气,决不能后悔,因为此时后悔已晚,她要做的应该是好好想一个说辞,不要让皇上和皇后,还有关心她的人再为她担心,她暗暗的告诉自己,这么大的牺牲是值得的,只要皇后的孩子能好好的,她就要将他们当初亲生的孩子抚养,让他们能够延续皇后的生命,同时,也代替她那些可能有却再也不会有的孩子,快乐得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