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幸福的祸根 > 第一章

第一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站在校门口前方,杨芷君频频低头看表。

    她是杨氏企业老板杨志祥的女儿,目前就读这所济华私立高中一年级,每天固定由家里的司机开车接送她上下学。

    平常司机都准时五点来接她下课,今天情况显然有些特别,指针已指向五点二十分,司机却依然不见踪影。

    她无奈地叹口气,秀气的脸庞并未出现不悦之色。虽然是受宠的千金小姐,不过她的个性相当温和,待人也随和亲切且彬彬有礼;除了天性使然,也因为她母亲自小教导她做事要有耐心、说话要轻声细语,所以才使她如此有教养。

    她捺着性子继续等待,却瞥见一道高大的身影缓缓由校门而出。

    这个人两只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衬衫下摆露在长裤外头,穿着制服却没有背书包,一绺发丝还垂在额前,即使如此,其邋遢的装扮却掩盖不了他英俊的五官和慑人的邪气。

    是他!

    杨芷君的心跳陡然加速。

    他就是那个令校方头疼却广受女学生欢迎的展家傲。

    和乖巧、守规矩的她不同,他是个声名狼藉的坏学生,经常喝酒、打架、闹事,甚至和学校女教师传出不伦恋情;要不是靠着他父亲展柏瑞每年高额的捐款,他早就被踢出这所贵族学校。

    但他的坏却对女人极具吸引力。

    由于展家和杨家为多年世交,杨芷君就成了众多女学生争相巴结、追问的对象,大夥儿只求从她口中多问出一些关于展家傲的事情。

    通常她们的反应是失望的。

    虽然在两家聚会时,杨芷君偶尔会见到他,彼此却不曾交谈过。

    展家傲总是用睥睨的目光看着周遭的一切,包括她在内,彷佛他是个高高在上的主宰者,所以除了不耐的闷哼,她甚少听他说过完整的一句话。

    关于他的一切,她多数从父母口中听来,而这些不堪的传言在校园里早已传得沸沸扬扬,因此她知道的不会比任何人多一点。

    不过她对他的好奇绝不比任何人少。

    每次对上他幽黑的瞳眸,她便不由自主地低头回避,然而他一身的邪气却充满魅力,如同一块磁石,总牢牢吸住她的目光教她无法移转。

    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形隐没在围墙的转角时,她忍不住苞了上去;即使心里头害怕,一股前所未有的刺激感却驱使她亦步亦趋地跟着。

    随着夕阳西斜,道路两旁的行道树也拉出黑长暗影。

    越过一株又一株的行道树,她小心翼翼地尾随着展家傲,完全忘了司机到校接她一事。

    “展家傲,你站住!”

    一声喝叱打断周遭宁静的气氛,吓得杨芷君差点跳起来;她急忙隐身在大树后,微微探出一对美目,朝着声音的来源望去。

    天哪!

    她惊慌地按住心口,呆呆看着眼前的阵仗。

    五个手持长条棍棒的少年个个面露狞色,不怀好意地耍弄手中的武器,动作不但轻佻且极具威胁性;这五个人分站道路的两侧和中央,完全阻断展家傲的去路。

    由于背对着她,除了宽阔的肩膀,杨芷君完全无法瞥见展家傲的神情;但从他颈部伸直的动作看来,她猜测他已微微抬起眼。

    “跪在地上,跟我磕三个响头就放过你。”站在中间,那个略带流气的英俊少年正伸出手,用棍棒直指着他狂嚣放话:“要不然,嘿嘿──”

    那冷笑声带着浓厚的胁迫意味,而且让杨芷君再次心惊;直到此刻她凝神一望,才发现带头叫嚣的不是别人,正是展家傲同父异母的哥哥展家杰。

    他们兄弟两人的年纪只差了三个月,身世、遭遇却截然不同。

    展家杰是展柏瑞的元配所生,自小备受宠爱,而展家傲是展柏瑞的私生子,早年和母亲唐玉燕一起生活,直到母亲病逝后,才被父亲带回家中抚养。

    这样的身分让展柏瑞的元配一直视展家傲为眼中钉,至于展家杰更是无法接受这个弟弟;虽然展柏瑞待展家傲还算疼爱,却止不住其他人对他冷言冷语的打压、排挤和讽刺、侮辱。

    从父母的对话中听来,杨芷君知道展家傲过得并不如意,而且他两兄弟素来不合,却不知道竟会严重到兵戎相见的地步。

    “要不是你这个私生子,老爸怎么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我难堪。”一想起昨天发生的事,展家杰便一肚子怨气,愤恨地指着他的鼻子怒骂,而且越骂越带劲。

    “你不过是老爸跟外头野女人偷生的贱种,要不是我妈可怜你,你以为你能跟我一样穿好、吃好、上好学校吗?搞不好早就流落到某个地方去做乞丐了,居然还敢扯我的后腿,害我没面子。”

    就因为一句私生子,展柏瑞在众人面前训斥展家杰,当场让他下不了台。向来受宠的他又怎能咽得下这口气,所以为了报仇,他召集人马堵在半路上,准备给展家傲好看;而且为了一击便可成功,他打算利用人海战术,以报昨天之仇。

    “快点!”

    “老大叫你跪你还不快跪?”

    “赶快向老大陪罪,就饶你一条狗命。”

    其他几个少年不断用手中的木棍撞击地面,制造出砰砰的声响,试图助长自己的声势好压倒对方的气焰,同时表明若展家傲不从就要动手的态度。

    展家傲依旧直挺挺地站着,既没有下跪也没有丝毫移动。

    “今天我不想打架,滚开!”展家傲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清楚地传入秋日沁凉的空气里,掩盖过其他人轻浮、聒噪的喧嚣声。

    他的声音冷,目光更冷。

    展家傲邪肆的目光如把利刃,使得一群人心里头隐隐发毛,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不想打架?我看你是怕了吧。”勉强压抑下心头上的惧意,展家杰不愿削弱自己的气势“不想打架也行,只要你跪着向我磕三个响头我就放过你。”

    “滚开!”展家傲依然是这句话。

    “好啊,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可是你自找的。”其中一名少年已按捺不住,举着木棍率先发难,立即向他袭去。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展家傲不慌不忙地闪身避过,随手将对方的木棍夺攫在手,反手捅向对方的小肮。

    “啊──”该名少年已倒在地上抱着肚子打滚。

    眼看攻势受挫,展家杰和其他三名少年蜂拥而上,拿着木棍就要往展家傲的身上砸下,只希望仗着人多势众能够撂倒这个可怕的对手;他们很清楚,如果无法打倒对方,待会儿自己的下场就和躺在地上的同伴一样。

    只可惜他们打错了算盘。

    乒──砰──

    “啊──”

    “呜──”

    一连串的碰撞声响和惨呼悲鸣在空气中交杂回荡。

    展家傲的身手远比他们想像来得敏捷俐落,所以当他们的武器还未碰上他的身体,就已被打得脱手而落;这群人或坐或倒在地呻吟不休,方才耀武扬威的气势早已所剩无几。

    拿着棍子,展家傲走到自己的兄长面前。

    展家杰被击中腕关节,正捧着脱臼的右手痛呼惨叫,因此当他看到展家傲用棍子抵上自己的鼻梁时,不禁又恨又怕。“臭小子,算你厉害,下次千万别落在我手里,要不然我一定教你好看!”

    仗着母亲在背后撑腰,他自忖展家傲不敢对他怎么样,所以挑-虽然失败,他的态度依然嚣张狂妄。

    “下次?”展家傲眸光一黯,嘴角泛起冷笑。“不会再有下次。”

    语毕,他缓缓高举手中的长棍,双眼瞬也不瞬地凝视展家杰的头颅,彷佛触目所及只是一颗绿纹相间的大西瓜。

    “你、你想做什么?”看他执棍的动作像要劈开自己的脑袋,展家杰不由得一阵心惊,直到现在他才了解自己犯下多大的错误。

    一来他太小觑展家傲的能力,以为靠着五人之力就能收服他;二来他不该在失手之后又再次惹怒他,这个邪气狂佞的家伙向来天不怕地不怕,谁也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可怕的事。

    看着悬在半空中的木棍,展家杰的牙齿开始打颤,再瞥见展家傲无情的目光,他的身体不禁发软,因为从小被保护得极好的他有生以来首次尝到恐惧的滋味。

    他知道虽然不是什么长刀利刃,但这一棍若打在头上肯定会让他头破血流、脑浆四溢。

    “我、我若出什么事,老爸一定会找你算帐的。”慌乱中,他急忙以父亲作为挡箭牌,知道唯有父亲对展家傲多少还有点约束作用。

    可惜他又错了。

    展家傲连眉毛都不动一下,只是嗤之以鼻、冷冷地看着他。

    展家杰知道自己玩完了,因为再也没有任何靠山可以供他依仗;至于他身边的小喽罗个个生怕沦为下一个受难者,早已相互扶持,一跛一拐地逃离现场。

    冷汗自他的额头一滴一滴落下。

    现在只剩下一招他还没有用过。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展家杰飞快地改变态度。

    “我、我下次不敢了。”求饶的话语自他那张从未示弱的口中道出。

    “我说过没有下次。”展家傲显然不吃这一套。

    随着嘴角扬起,他手中的长棍跟着落下。

    展家傲这一劈不仅力道强劲,动作更是迅捷,极具慑人的气势。

    随着展家傲手中的木棍一落,一直藏身在大树后的杨芷君忍不住惊呼出声,她急忙的掩住嘴、偏过头,不敢目睹这一幕。

    展家杰吓得魂飞魄散,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除了惊惶恐惧,他的脑中仅剩大片空白。

    啪──

    长棍打在展家杰身旁的地上发出巨响,硬生生断成两截。

    落地的半截木棍在几个翻转后远远地弹开,只剩半截还留在展家傲手中。

    愣愣地看着木棍的断裂处,展家杰下意识地摸摸脑袋,确定自己毫发未伤、完好如初,整个人才因劫后余生的失神瘫软下来。

    “还不滚!”扔下手中的断棍,展家傲冷冷地下令。

    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展家杰哪敢再逗留,赶紧按着脱臼的手腕连滚带爬地仓皇离去。

    看着展家杰离去,杨芷君这才松了一口气,而且在冷静下来后才发现自己竟冒出一身冷汗,手脚不听使唤地兀自发抖。

    刚才那一幕实在太过惊险,有那么一瞬间,她当真以为展家傲会亲手杀了展家杰,毕竟两人自小必系恶劣,这次展家杰又挑-在先。

    唔,还好。

    她拍着胸脯庆幸,也不知道是庆幸展家杰逃过一劫,还是庆幸自己没见到血腥的画面。

    “出来!”

    就在她拍胸暗喜之时,展家傲已转过身正对着她藏身的树干出言低喝。

    被发现了?

    杨芷君心头一惊,吓得差点让书包给掉到地上。

    “是不是要我动手才肯出来?”展家傲的语气无疑是在下最后通牒。

    她放眼望去见到四下无人,心想除了自己他不太可能跟第二个人说话。

    糟了!难道他误会自己是埋伏在这里打算伤害他的不良少年?

    想起刚才打斗的那一幕,杨芷君仍然心有余悸,为免得自己成为棒下冤魂,她乖乖地从树后露出半边身体。

    “是我。”作贼心虚似地,她秀气白皙的小脸垂得老低,脑中不断思索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理由。“你、你别误会,我只是刚好、刚好经、经过”

    结结巴巴地,刚好经过是她唯一想得出来的理由。

    “我没有误会。”他的语气依旧冷然,瞳眸却闪过一丝促狭之色“出校门口你就一直跟着我了不是吗?”

    什么!

    杨芷君的小脸顿时泛红,想不到自己的行踪早就被他发现;她又羞又急,却想不出任何藉口为自己的行为作解释。“我只是、我只是”

    矜持如她,又怎么敢向他表露自己是被他吸引,情不自禁地跟着他。

    “只是什么?”显然他有意逗弄这个害羞的大小姐,所以刻意追问下去。

    “我只是那个唉──”在一连串不知所云的低喃声中,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他右手的虎口正直流鲜血。

    “你流血了!”她惊呼着,一股冲动逼使她跨步向前想探视他的伤口,但却在理智的召唤下踌躇不前。

    随意扫视因长棍击地的力量反弹所造成的伤处,他不在乎地耸耸肩,然后朝她一笑“看来你很关心我嘛。”

    “我”她的俏脸比刚才更红“我只是不希望你受伤。”

    “只是这样?”不怀好意地眯起眼,他迈开步伐向她走来。

    “你做什么?”顾不得滑落在地的书包,杨芷君手足无措地忍不住倒退,直到身体碰上树干再也无路可退为止。

    他伸直双臂将她箝制在自己和树干之间,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两人的距离如此之近,她甚至感觉得到他灼热的气息拂过自己秀丽的脸庞,吹起她额前轻柔的发丝。

    认识这么久,他们两人从未如此近身接触过。

    “你”想起他的声名狼藉,她惊惶得不知所措。

    “害怕了?”彷佛看穿她的心思,他的唇边勾起一抹淡笑,邪魅且教人着迷。

    “哪、哪有。”咽了咽口水,为免自己像个被吓到的傻子,她鼓起勇气回答他,却发现自己的声音竟颤抖个不停。

    “你是该害怕。”收起笑容,展家傲莫测高深的模样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难道你不怕我把你当点心给吃了?”

    当他说到最后两个字时,脸上认真的神情好像真的想把她一口吞到肚子里。

    “点、点心?”杨芷君重复念着,因为她这辈子还没听过这类暗喻的言语。

    半晌,她才懂得这句话的涵义。

    突地,血色迅速自她脸上褪去。

    她只不过是个高中一年级的小女生,在父母严格保护下过着十分单纯的生活,对于男女之间的情爱依旧停留在写情书、手牵手阶段,像这种充满欲求的暗示,教她除了觉得万分羞赧外,同时感到有一股寒意自脚底窜至脑门。

    “很晚了,我要回家。”颤着声,她脑中只有逃跑的念头。

    “你巴巴地跟来,不就是要我疼爱你,怎么现在又要走了?”他使坏地将身体更欺近她。

    疼爱!

    又是一句足以让她羞赧、晕眩的话。

    “请你、请你不要胡说!”她羞得快哭出来,想伸手推开他欺近的身体,却又不敢碰触他,只是尽可能地缩着身子小声指责他。

    她又羞又怕却力求镇定的模样在在挑起他的玩兴,因此他屈起食指,用指尖在她雪白粉嫩的玉颊上来回画着。

    “唔,和我想像中一样的细滑柔嫩。”漾着坏坏的笑容,他故意重重地摸了她一把。

    尖叫声不断由她口中逸出,如果不是被困在树干和他之间,她早就拔腿跑走;但为了不让自己在他面前看起来像个小可怜,她勉强撑着发抖的双腿,尽可能维持严肃、平静的口吻。

    显然她的努力并没有什么效果,因为她原本甜美的声音现下如同跳针的唱盘般断断续续逸出声音:“请你尊重我。”

    她偏过头,希望能避开那只肆无忌惮在脸上游走的手指,可惜那根手指竟像附骨之蛆教她躲也躲不开。

    “尊重?”透出好笑之意,他意外一个十六岁的女孩竟然用着大人般的口吻要求他尊重。

    “难道你从来就不懂得尊重别人、尊重女性?”目睹他讪笑的神情,杨芷君整个人更加慌乱。

    她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了,像他这种邪气霸道的浪荡子或许根本就不知道尊重两个字怎么写,而她只不过是在对牛弹琴。

    当她几乎放弃挣扎时,那只诱人心魂的手指陡然消失在她面前。

    “你这个女的有意思。”像在研究稀有动物般,他眯起眼凝视着她。

    他第一次遇到反应如此独特的女人。

    一般对他感兴趣的女人在面对挑逗时,不是顺势屈就就是欲拒还迎,加上他向来讨厌做作的女人,所以眼前的她所展露出的生涩、矜持和小动物般的困惑模样在在引发他高度兴趣。

    片晌,他咧开嘴冲着她一笑。

    他这一笑几乎让她看傻眼,直觉得这个男的当真英俊得迷死人,就算是当红偶像明星也没有他这么帅。“总有一天,我要把你娶回家玩玩。”他的性感薄唇突然逸出这么一句话。

    这句话像是承诺,又像是玩笑话,即使音量不大,却如同天边响起的焦雷震得她耳中嗡嗡作响,比起他轻薄的动作更教她心惊。

    方才已被他乍现的笑容电得有些迷糊,这下子他突如其来的宣告更加重她晕眩的程度;若非背部依靠着树干,她真的会坐倒在地。

    是她听错还是耳朵出了问题,他居然说要娶她?

    彼此的生活完全没有交集不说,浪荡不羁的他为何会轻言要娶她?应该是开玩笑吧,要不然该如何解释他这等反常的行径?

    更意外的是,在这骇然迷乱的情绪里,她竟感到一丝窃喜。

    谁来告诉她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完全不给她丝毫喘息的空间。

    就在她脑中乱轰轰的纷扰之际,他俯身而下,两片薄唇轻轻印上她柔美的唇瓣。

    “呜──”她双眼圆睁、全身僵硬,此时此刻已完全丧失思考能力,甚至忘了抗议、拒绝。

    她竟然在这种情况下失去宝贵的初吻!

    这一吻有如蜻蜓点水般轻浅短促,展家傲并没有乘胜追击,旋即向后退开,撤除对她的禁锢,带着充满邪气的笑容转身跨步离去。

    隔了许久,她僵硬的身躯才开始有动作。

    一手按着剧烈起伏的胸口,一手轻抚烙有他气息、印记的朱唇,她茫然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此时太阳早已落下山头,天空仅剩苍茫的余晖。

    而过度惊骇和刺激也使她完全忘了回家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