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被两个女人同时跳起来大吼,罗莉委屈地摊摊手。

    “我怕档案多、占硬碟空间,所以你一夸我做得好,我就把它删掉啦!”

    邰秘书快要气死了。“我什么时候夸过你了?”

    “你们在吵什么?”巩天翼揉著眉心,走出办公室。

    邰秘书还没开口解释,罗莉就扑了过去。

    “总裁,你要下班了吗?”她顺手勾出置物柜里的包包。“外面在下雨耶!你可不可以顺道送我一程?”

    “你还想要回家?”邰秘书忍无可忍地叫道。“你把事情搞得一团乱,今天必须加班,把这些文件重打一次。”而且,她也得留下来加班,谁叫新人是她带的,她当然得负起连带责任。

    “不行啦!”罗莉为难地嚷道。“我们家有门禁时间耶!我妈妈说,好女孩不应该夜不归营,所以我到现在都还是完璧之”

    如果前番话把邰秘书气得吐血死过去,那么这番话一定会让她呛到活过来。

    巩天翼听完她含泪带怨的申诉,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讨厌delay“鹰翼集团”从来没有一次会议延期举行过,他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就此有个开端。

    “你,回家去。”他指著罗莉,不想她制造更多的麻烦。

    “谢谢总裁,我打手机给我妈妈,请她多做两道菜。总裁,我知道你晚上没有饭局,请到我家来,我妈妈的厨艺很好,我想大家先见个面会比较好。”

    为什么先见个面会比较好?巩天翼一脸奇怪。

    “噗哧哧哧”日绮又转过头去窃笑,不小心让声音逸出来。

    虽然笑出声来有嘲弄小妹妹的嫌疑,但她实在忍俊不住,罗莉未免自恋得太过头了吧!

    察觉她的笑有些不怀好意,他恼怒地说道:“我的意思是,你自己回去。”

    “外面在下雨耶”罗莉眨著小鹿斑比般的眼睛争取同情。

    “撑把伞、坐计程车,还是叫家人来接你,随便都好。”

    他走回办公室,捻亮照明灯,放下公事包。

    “邰秘书,找出原稿,分成两份,我跟你一起加班。”嗓音里隐隐带著怒气。

    混蛋,他好不容易才破解她的“微笑假面”她又搞出一串莫名其妙的窃笑来做什么?

    不能怪他满脑子净是风花雪月,是她的笑声明明白白点出来,她的心智已经幼儿化,回到那个“羞羞脸,男生爱女生”的年代。

    她觉得,罗莉跟他之间有什么吗?这个猜想让他很不悦。

    日绮看罗莉耸耸肩,一脸无谓地走进电梯,觉得有点奇怪。

    她为什么不趁这时表现她所说的“开朗乐观”留下来陪巩天翼加班?如果她对“总裁夫人”的位置势在必得,这正是加分的太好机会,不是吗?

    她一回过头,发现巩天翼正瞪著她。

    “你也趁早走人!”恶狠狠的口气-

    !好端端的,干嘛又生起气来?前几天不是还口哨声不断吗?

    日绮本来也想仿效罗莉包包一拎就回家。风雨夜,有什么比窝在自个儿家里吃碗热呼呼的大卤面更好?

    可是看到他一脸怒容,不知为何,她实在很难轻松的说“掰掰”

    她很快就对自己投降。“原稿分三份,我也留下来帮忙好了。”

    “这不关你的事。”他面无表情地说道。

    反倒是她好声好气。“现在外面又是风又是雨,我也很难回去,不如留下来等风雨小一点再走。”哪,之前人家对她好,她也该投桃报李一番,是吧?

    “随便你。”他口气软了些,走出来拿部分原稿。“还有,别再叫我大总裁。”

    她亦步亦趋跟过去。“为什么?”

    “很讽刺。”他郑重抗议。“听起来很像民国大总统袁世凯。”

    啊啊,被他发现了!

    “鹰翼集团大总裁巩天翼,很威武啊!有什么不好?”她谄媚地笑。

    他面无表情。“袁世凯是个大秃头。”

    “十个秃头九个富。”她继续抬杠。

    “吃治疗雄性秃的药,会导致不举。”没有男人想要“不举”0k?

    噢哦!伤害到他自大又脆弱的男性自尊了。她赶紧跳出他的办公室,笨蛋才会留在那里等人骂。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都没有闲工夫磕牙,这份会议文件图表多,得费心去做,整个办公区里,只剩下喀啦喀啦的打字声。

    等到日绮抬起头来,才发现已经快要十点了。

    她看看邰秘书,她双眉紧皱,撑著后腰,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邰姊,你先回去休息吧!”

    “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你不怕老公孤枕难眠,小孩半夜起床尿尿找不到妈咪?”她走过去。“你这份我来帮你做。”

    邰秘书又感激又歉疚,她好像被日绮帮过太多次了。“行吗?”

    “放心,我以前在杂志组被操练过,很会赶截稿时间,熬夜加班对我来说有如家常便饭。”她拍著胸口,一副“我罩得住”的模样。

    巩天翼抬起头来,瞧她说得好像很轻松,但一双眼睛却连连眨了好几下,好像眼皮很酸很涩似的。她为何空口说大话?

    邰秘书有点犹疑不决,但后腰传来的痛楚让她知道,再硬撑下去明天就要告病假了,到时更糟糕。

    “你早点回家,大不了明天早一点来做校对就行了。”日绮的口吻很轻松。

    她浑若没事地帮邰秘书把包包拿出来,半强制性地押著她去坐电梯。

    邰秘书离开后,整个办公区只剩下他们一男一女。

    他忍不住挪揄。“你赶邰秘书走,是不是想跟我独处?”

    “臭美!”她哼了一声,不理会心里说yes的小小声音。“如果不这么做,邰秘书的责任感那么重,一定会撑到天亮,接下来你就没有贴心秘书了。”

    他大奇。“为什么?”

    “你没发现她有腰痛的毛病吗?”她举高双臂,舒活舒活,再回到电脑前。

    他蹙了蹙眉。“她没有说过。”

    “她不说,难道你就不会用眼睛看吗?”男人哪!真是不体贴。

    说得对!邰秘书是三朝元老,以前在“雄狮集团”当过爷爷、父亲的秘书,后来他出来闯天下,她毅然决然跟著巩家第三代出征。

    凭这份义气,他应该多关心这位长上兼部属才对。

    不过,没想到陶日绮看似粗枝大叶,其实观察入微,又懂得体贴,知道邰秘书逞强,不当面戳破她腰痛难忍的事实,这跟他第一眼见到她的印象很不一样。

    他偷眼看她。

    工作时候的她,笑咪咪的神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认真十足的表情。

    自从认识她以来,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火力全开的模样。

    怪不得她写起报导笔力那么有劲,侧写人物观点那么犀利。他私底下翻过以前的杂志,发现那些他觉得不错的报导,绝大部分都是她写的。

    之前看她在面前东晃西晃,好像生平无大志,专程来骗一亿违约金,但是看她与别人相处,总是有得帮就帮,有得忙就忙,又像一个工作狂。

    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竟说不真切,又顿生好奇。

    “要吃晚餐吗?”一句话就这样脱口而出。

    “我不用,不过如果你肚子饿的话,可以先去吃点东西,或者我帮你叫外卖。”

    他闭紧嘴巴,叮咛自己:巩天翼,直接说你也没有胃口就好了,千万别说出会让你后悔的话。

    “你为什么不吃晚餐?”可恶,还是问了。

    他的嘴巴、他的眼睛、他的脚,为什么愈来愈容易脱离大脑的控制,朝她溜去?他懊恼极了,敲在键盘上的力道不禁加重了几分。

    “饱暖思yin欲。”她说完,自己就笑了。“没有啦!我发现熬夜时如果不吃晚餐、宵夜,我会撑得比较久,毕竟饿呆饱困嘛!”

    他一定是被这些图表弄晕了,要不然就是太累了,他居然会觉得她的笑声很好听——上回有一次他还觉得像魔音穿脑呢!

    “你呢?你还没说要吃什么?”

    “我没什么食欲,你泡杯茶给我喝。”

    “空腹喝茶不太好吧?”她立刻皱起眉。“我帮你泡可可亚。”

    “可可亚?那是小孩子在喝的吧?”他可是有“总裁”的伟大形象需要维持。

    她从他闷闷的嗓音中听出他竭力巩固的自尊。这家伙有大男人心态!

    “我不会告诉别人鹰翼集团的大总裁喝了杯可可亚,这总行了吧?”只不过是一杯热饮,需要这么ㄍ一ㄥ吗?难道事业成功的男人,手上端的都非得是约翰走路不可?

    想了想,他让步了。

    “你一杯,我一杯。”不管说什么也要拖她下水。

    日绮忍住到口的笑声,起身到茶水间。

    巩天翼边忙边想,好歹可可亚有点热量,又不会刮伤胃壁,他可不想陶日绮活跳跳地进来,抱著溃疡穿孔的胃出去。

    怪了,他管自己就好了,干嘛管到她身上,还牵挂到她的胃去哩!

    “可可亚来了,趁热喝。”她把马克杯往他桌上一搁就回到电脑前面。

    接著又是无止无尽的奋斗了。

    入了深夜,风更狂、雨更大。

    虽然在大楼里不必受风雨之苦,但一股寒气就是从通风孔里钻出来,让人从体内凉到指尖,怎么调高空调也没用。

    “哈、哈、哈——哈啾!”她是过敏体质,一旦天冷打喷嚏,并发过敏宿疾,绝对非同小可。“哈啾、哈啾、哈啾、哈啾、哈啾、哈”“这简直是特异功能,你一定要教我,这种连续又飞快的喷嚏要怎么打。”

    调侃声自她右上方响起,低沉的音调在夜里显得格外亲昵。

    她恨恨地抽了张面纸,揉揉鼻头抬眼往上瞪,那个梗在喉咙的“啾”怎么也“啾”不出来,好难过!

    一件轻暖的西装外套忽然裹住她的肩,衣料上残留著他的体温,还有他的味道,乾爽好闻的暖意陡然将她包住。

    “不必说谢谢。”他转身回办公室,那背影帅得令人讨厌。

    谁要跟他说谢谢?这是绅士基本风度耶!她在心里嘟嘟囔囔。

    她扯紧外套,不想拒绝他的好意,比起他对过敏患者的嘲弄,这点小小的恩惠根本不算什么虽然心里是有一点点感动啦!没想到这种老调牙的电影桥段,实践起来也挺受用的。

    没过多久,搭著外套的她开始坐立不安了。

    “喂!你可不可以”她尴尬地清了清喉咙。“陪我去一个地方。”

    “哪里?”

    “化妆室。”她很小声地答。

    “你不知道化妆室在哪里吗?”该死的,这个图表怎么弄都弄不好。

    “知道。”

    “知道还要我带路?”

    她为之气结,说这个男人好心,是有一咪咪好心,但说他没神经,还真是没神经到了极点。

    经过长达五分钟的沉默,他终于把眼前的图表搞定了。

    他舒开眉。“喂!你去过化妆室了没有?”好像没听到她起身的声音。

    “没有。”

    他走出来。“怎么了?胆子小,不敢一个人去上厕所啊?”

    她把头埋在原稿中,很小声地说:“我就是会怕啊!”还真让他蒙对了!突然问,他精神一振。“原来你也会有害怕的时候?”

    她火大了。“你知不知道,很多恐怖电影的场景都是搭在洗手间,连哈利波特都有幽灵盘据在女生厕所?”

    “直接说自己胆小就好了,何必罗哩罗唆?”看到她怒目而视的模样,他勾勾手指。“走吧!”

    她又气又怨地跟在他身后,硬把他拉进女用化妆室。

    他往乾净的洗手台上一坐。“速战速决吧!小姐。”

    “废话,我当然知道。”她锁门,宪宪牵牵地宽衣,先压下冲水阀。

    虽然化妆室又有雅号“听雨轩”但她可不想让他聆听这场羞人的雨声。

    五分钟后,她整衣完毕,踏了出来。他仍坐在洗手台上,饶富兴味地看着她。

    “闭嘴。”她先“堵”为快,堵住他的嘴。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不知道,但总之不会是好事就是了。”她没好气地回嘴,开始洗手。

    “你男朋友知不知道,你看似胆大包天,其实胆小如鼠?”

    “我没有男朋友。”她按两下洗手乳,搓搓手。

    他弹了下手指。“你该不会是想来鹰翼集团逮一个吧?”

    她不置可否。“就算是,也不会找上你。你呢?女朋友如何?”

    “目前仍是虚席以待,你有没有兴趣应徵?”他说得不很真心。

    她也只是随便瞎聊。“不用了,我对你不感兴趣。”

    才怪,她对他好奇极了,不然她怎会使尽千方百计只为了贴身采访到他?

    “哦,是吗?”她那句“不用了”意外地挫伤他的心,即使他本来就不期待她会说出什么好话来。“幸好是这样,我对女伴可是挑得很,像你这种牙尖嘴利的女人,我一定避而远之。”

    “你该不会喜欢那种长得漂亮、脑袋空空的女人吧?”她心里抽了一下。

    “正是如此。”他讲得好像那是真的。

    日绮拉起水笼头,冲去泡沫。该怎么解释她心情忽然变得低落?

    “一天工作十五个小时以上的男人,闲暇时当然只想享受女人的娇柔,吵架跟斗嘴绝对不是我们想要的休闲娱乐。”

    她不小心拖了一段很长很长的擦手纸,笑容有点勉强。

    “那很好啊!你要的跟我要的完全不一样。”砰!整团擦手纸抛进垃圾桶。

    他也有些言不由衷。“的确很好。”她真的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吗?

    走出女用化妆室,两个人都快快然,好像有点在赌气,又好像没有。

    直到天上的黑幕变成了暗蓝、浅蓝、透著光,薄曦从窗外照了进来,日绮才停住双手,伸了个懒腰。

    “我这边0k了。”

    “我也是。”

    她主动走进他的办公室,把他存好的档案按下一连串指令,让雷射印表机开始动作。巩天翼负责的是前半部,印完后,她又跑回去列印自己处理的后半部。

    然后,她把原稿汇整,取出犹有热度的纸张开始校对。

    巩天翼站起身,披上外套。

    “附近有一家二十四小时的咖啡厅,过去吃早餐。”

    “我先校对一遍。”

    “放著,跟我去吃早餐。”饿了一夜,又忙了一夜的他,显然脾气变糟了。

    她吐了吐舌头,拿出包包,二话不说跟他定到咖啡厅。

    到了咖啡厅,服务生送来menu,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巩天翼伸手阻挡上前来点菜的服务生好几次。

    女人就是这么无聊,连吃什么早餐都要想那么久,没想到她也不是例外

    不对!坐在他对面的女人为什么一直往张开的menu点头,身体还慢慢往下滑?

    她在打瞌睡!“陶日绮!”他低吼。她倏地睁开眼睛。

    “噢,噢,我要一份蔬菜总汇三明治,洋芋浓汤,柳橙汁。”她惊跳起来,迅速阖上菜单,喝一口冷开水,故作无事貌。

    搞什么?原来她早就决定好了,剩下的时间全部拿来“度咕”!

    亏他还曾经体贴一下下现在真想掐死她!

    “你那么想睡觉?”点完餐后,他问。

    她努力坐直身躯,但挺立的脊椎却慢慢弯下去。

    “呵——呵。”她打了个小小的呵欠,离开工作岗位,失去危机感,瞌睡虫便挥军进攻大脑。“连续熬夜五、六天,你说累不累?”

    “熬夜五、六天?”

    “我们杂志部有几篇英文新闻稿请我翻译,前几天我都弄到两点多才睡觉。”

    那她白天还有那么多精力帮人家做这个、做那个?

    “你不是说过这段期间,你只会专心做我的case吗?”他忍不住妒问,虽然他心里清楚,自己并没有好好运用她的“专才”

    她叹了一口气。

    “问题是,你连个机会都没给我,你不知道一日不工作,便觉面目可憎吗?”

    现在他确定,她是个工作狂了!

    “我想,现在出版集团里就属我最闲,就抢来翻译罗!”她说话声音愈来愈小。“反正我需要练习英文,不久之后一定会用到。”

    “那么累,还让邰秘书回去!”他不会知道,自己的表情看来有多心疼。

    “早说过了,她的腰在痛,难道你很喜欢过秘书缺席的混乱生活吗?”

    巩天翼震了一下。原来她不只顾及到邰秘书,还预先设想到他的难处。

    她在关心他!她担心他的工作、生活一团乱。一缕柔情自他心底悄然而生。

    在她的声音消失的那瞬间,服务生及时把早餐送上来了。

    香气四溢的早餐唤醒了饿得发慌的胃,他们迅速攻击食物,把胃填饱。

    当蔬菜总汇三明治消失在她嘴边,她把洋芋浓汤移到面前时,愈饱愈困的她又开始“钓鱼”了!

    看来,她累得很彻底。

    他看了一眼腕表,时间六点半,心里出现两支队伍在拔河。

    本来想孤立她,让她体会采访不易,知难而退,但是经过一个晚上的“共患难”他坚定的心意动摇了。把人家彻底利用之后,再抛到一边去晾著,实在有违他做人做事的原则。

    他已经悄悄决定,让她参加今天的会议。

    可是,他讨厌会议延期,但如果会议照常举行,她一定会撑不住的睡过去,他也讨厌这种结果。要让她参加,会议势必要延期。

    两者他都很讨厌,但是、但是她一直在打瞌睡,整张小脸都快埋进碗里头去了,再这样下去,她会被那碗洋芋浓汤活活淹死。

    他伸出食指,抵住她的额头,往上推。

    推不动?!

    他撇撇唇,不得已伸出双掌捧住她的脑袋,把她的脸扶起来。

    “嗯?”她眯著眼睛,傻呼呼地看着他,平时俐落的模样尽失,却很可爱。

    她鼻尖一个白点,是浸到洋芋浓汤的“杰作”短发凌乱,两只眼睛眨呀眨,好像怎么也睁不开,轻柔的呵欠从红唇里呼了出来。

    他的心脏用力撞击胸膛一下、再一下。

    那是一张男人会期待每天清晨,在自己床上见到的迷人睡颜。

    包括他!

    居然也包括他!巩天翼怔了一下。

    她揉揉眼睛,索性推开汤碗趴在桌上,顶著鼻尖的白点,脸颊擦擦手臂上的衣料,满足地叹口气,睡著。

    他瞪著她看。

    她居然在他面前睡著了。

    而他是不是脑筋也坏了?为什么觉得她的动作如果搬到床上去,肯定很性感?如果她躺在他身上,小脸在他的胸膛磨来蹭去,嬉闹一番,然后睡著,他会很有满足感?

    他被自己的念头吓一跳。

    “服务生,结帐!”他用比平常大三倍的音量叫人来。

    服务生战战兢兢、动作火速地照办。

    “喂!陶日绮,起来、起来、要睡回你家去睡!”他用凶狠的口气,对付脑海里的绮思遐想。

    她依言爬起来,眼神很迷蒙。“还要校对”

    “留给邰秘书去做就好了。”

    “会议”她有没有份旁听一下、一下下就好?

    他咬了咬牙,最后还是无法漠视她的连连呵欠。“下午四点再开。”

    可恶,他干嘛要心软?

    算了算了,他自己也累了嘛!等睡饱之后再来讨伐自己。

    “要延期喔?”

    “几个小时”像要说服自己似的,他加重后两个字的力道。“而已。”

    “为什么?”

    “爱困的人问那么多做什么?”他没好气地瞪著她。

    她用力点点头。

    他以为她也同意他的论调,没想到她又在打瞌睡了。唉,没救了!

    这种情况下,把她塞进计程车叫人送她回家会很危险吧?就像把一块上等的松阪牛肉交给流涎的大狗叼回家。

    他发现自己无法将她丢在一旁不管,他的大脑勒令他必须亲自送她回去,看她安全进门。

    “算你好运,有本大总裁当你的司机。”他恶狠狠地说道。

    在日绮忽睡忽醒的指点之下,半个小时后,他终于把她交给一个年纪比她稍长,但看起来很温柔、很顺眼的女人手中。

    “让她休息,告诉她如果她想参加会议,最好在下午四点到鹰翼集团报到。”虽然这是他在心里应允的事,他也不想留下半点口风,让她觉得他的态度软化了。

    “没问题。”

    他走回车旁,顿了顿,为了怕她睡过头,醒来发现错过会议会太失望,又硬著头皮走过去叮咛一次。

    “那个会议她应该很想参加,所以一定要让她在下午四点以前进鹰翼集团。”口气不自觉地强硬些。

    月仪倩然一笑。“我一定会照做。”

    巩天翼顿了一下。那就这样吧!

    他心里别扭,像是不知道在生谁的气似的,开著车,火烧**地飙走了。

    月仪目送他离去。

    她认得这个男人。虽然他被媒体逮个正著的机会并不多,而且几乎每次亮相都是皱著眉的冷傲模样,但她还是认得,这是小妹最想采访的人物。

    看他对小妹的态度,像是看到记者就避如蛇蝎的样子吗?

    她笑着摇摇头,把日绮搀扶回房去,开始一天的理家工作。

    在返回住家的途中,他打电话回办公室,邰秘书果然早就去做校对了。

    “通知开会的同仁,会议延到下午四点。”

    “会议要延时间?”邰秘书知道讲求效率的他有多痛恨“延期”两个字所代表的意义、

    “嗯!”她顿了顿,终究忍不住好奇地问:“为什么?”

    “因为她,不,我”他才不会对任何人承认,他是因为不忍心陶日绮那酣甜的睡颜而改变心意。“我不舒服。”

    “啊?”邰秘书因为这意想不到的理由,一时间脑筋转不过来。

    “还有,叫人拨一套办公设备过去。”

    邰秘书又愣了一下,一早被总裁吓愣两次,不简单!“要给谁用?”

    “陶日绮。就这样,我下午进公司。”

    为了不让这位从小看自己长大的长辈有机会问东问西,他啪一声把手机关上,极力说服自己真的是身体不舒服。

    唯有这样,他才不会被懊恼的情绪困住。

    他居然为了那个女人,放弃一贯坚持的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