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向日葵之吻 > 第七章

第七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转眼间已过了一个月。

    若欢刚从希腊回来,一见到紫绢,劈头就问:“左云天有没有再来电话?”

    紫绢气得直嚷嚷:“你这没心没肝的小东西,一回来就只会问那小子的事,也不会先问候我一声,枉费我成天收看气象报告,就怕爱琴海上的风浪把你们的船给吹翻了”

    若欢连忙淘气地对她行个九十度的礼。“是是是,紫绢阿姨教训得是。”说罢便挨近紫绢身旁,一手搭上她的肩撒娇道:“姨呀,到底有没有我的电话嘛?”

    紫绢拿她没辙,只好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有啦!”

    霎时间,若欢双眼为之一亮。“真的?他说了什么?有没有留下电话?”

    “有,一切如你所愿。”紫绢递给她一张纸片。“喏,这是电话号码。”

    “阿姨,谢谢你!”若欢忍不住抱着她又亲又叫。

    “得了,得了,别再折腾我这把老骨头了。”紫缉笑着把她推开。“我话都还没说完呢,你别高兴得太早。”

    “哦?”若欢满脸不解。“打电话来的是个女的。”

    “什么?”她大叫,心情顿时跌落谷底。

    “那、是、个、女、的。”紫绢复述了一遍。

    若欢一阵狐疑。“有没有说她是谁?”

    “她只说姓赵,要你一回家就马上拨电话给她,然后就没再多说什么了。”

    若欢双眉微蹙,想不出自己何时认识了这个赵姓女子。但她仍然持起听筒,拨了她留下的号码。是巴黎一家饭店的电话,接线生马上为她接通。

    “我是赵如眉。”彼端传来一阵柔软的女声。

    “啊,是你?”若欢大吃一惊。

    “是若欢吗?”

    “没错。”若欢口气冰冷下来。她不能忘怀赵如眉就是紫菱自杀的间接凶手。

    “可以见个面吗?我有些话想对你说。”如眉出乎寻常的诚恳。

    “我不认为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若欢啪地一声挂掉电话。

    “是谁啊?”紫绢关心地问。

    “不提也罢。”若欢甩甩手,迳自往楼上走去。“我要好好地睡上一天一夜,别吵我啊!”她一脸倦容。

    紫绢摇摇头,每次出差回来,她总是像透支过度似的。

    到了傍晚,紫绢不得不去敲她的房门,因为赵如眉已经站在门外了。

    “若欢,那个姓赵的女人在楼下等你。”紫绢轻摇她的手臂。

    若欢本就不易熟睡,听到紫绢的声音,更是立刻睁开眼睛,厉声说道:“叫她走!”

    “唉,要是赶得走的话,我还会来吵你吗?”紫绢也已知道她是谁了。

    “叫她走嘛!”若欢不耐烦起来。

    “她说除非见到你,否则绝对不走。”紫绢说着,已掀开若欢的被单。

    若欢只有无奈地下床,随手披上外套,走向门口。

    十二月的巴黎已经开始下雪,如眉在雪地里冻得双唇发紫,也不知站了多久。

    “你在这里做什么?”若欢劈头就问。

    “我对不起你。”雪花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颤抖如蝴蝶的翅膀。

    “猫哭耗子假慈悲。”她完全不为所动。

    “若欢,你听我说,十二年来,紫菱的死让我很过意不去,我真的希望你能原谅我。”如眉低下头去,神情憔悴。

    “就算我原谅你,也不代表我妈妈就会原谅你。”沉默了好一会儿,若欢漠然地说出这句话。

    “那你会原谅我吗?”如眉怯弱的眼中充满期待。

    若欢冷笑一声。“真是太好笑了,难道你大老远跑来,就是为了要求我原谅你?算了吧!人都死了,再说这些有什么用?”

    “说来说去,你还是不原谅我”如眉说着,眼泪已汩汩流了下来。

    “喂!你已经见到我,也已经得到你想要的答案,现在,你可以回去了吧?”若欢生平最见不得别人落泪,现在见到她这副模样,当然只有尽快赶她离开。

    “若欢——”面对她的无情,如眉不禁悲从中来,更加难过。

    “回去吧!”然而若欢啪的一声关上门,又把她重新孤立在严寒的雪地里。

    尽管知道自己的举止太不近人情,但是若欢怎么也无法忘记她是促使母亲自杀的凶手,自己怎么可能原谅她呢?然而,她最不解的是,赵如眉为什么会在事情过了十二年后,才想到要来向她忏悔呢?

    清晨,电话铃声骤然响起。

    若欢在半梦半醒之间持起听筒。

    “喂,哪位?”迷迷糊栅之中,她用法文问道。

    “我早上开车经过你家,看见门口躺了一个女人,所以就把她送到医院了。”低沉浑厚的男声自彼端传来。好熟悉的声音哪!而且,他居然讲中文。

    “你是左云天?”她的大脑开始醒转。

    “正是。”老天!她顿时从床上坐直。“你真的是左云天?还是我在作梦?”

    彼端爆出一阵笑声。“你当然是在作梦啦!”

    若欢咬了一下手指,细微的痛楚让她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真的。

    “你骗我。”她又气又笑。

    “好啦,那个女人还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呢,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哪家医院?”她没想到赵如眉竟然会在门口枯守一夜。

    挂掉电话之后,她立即起身换装;她心里十分明白,自己的动作之所以如此迅速,除了探望不知状况如何的赵如眉之外,更重要的是她想要见到左云天

    左云天穿着一袭黑色风衣,站在医院门口等候着,刺骨的寒风,吹得他并不太薄的衣角翻飞不息。

    若欢一跳下计程车便看见了他,犹豫了半晌,她才举步走近,脸上神情复杂。

    “神龙见首不见尾,你终于现身了。”她捏紧了皮包,手心竟然直冒汗。

    云天微微一笑“我们也该见面了。”

    “她人呢?”按捺住狂跳的心,她力持镇定。

    “在二o三号房,要我陪你进去吗?”他洞悉地望着她。

    “不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她相信赵如眉肯定有许多话要私下对她说。

    “好吧,那我等你。”

    经过一夜的折腾,病床上的如眉更显憔悴,肤色苍白,毫无血气,以往的意气风发早已荡然无存。

    若欢一时之间还没想出要以何种态度面对她,没想到,如眉倒是先开口了。

    “若欢,请你好好照顾我的孩子。”她突然紧紧抓住她的手,用力之猛,令人惊讶。

    一阵不祥之感随即袭上若欢的心头。“怎么了?”

    “事到如今,我只能求你了——老实说,来巴黎之前,我已先去了趟美国。”停了半晌,她才又继续说:“医生说我得了乳癌,这趟就是专程来做治疗的”她说着,眼泪已然簌簌流下。

    “确定了吗?有没有再请别的医生检查?你可以再到瑞士、德国去看看,那里有全世界最好的医疗设备;雷盛那么有钱,我相信这点钱他还花得起”听到她患了乳癌,若欢的心顿时软化下来,但是,无论如何她就是没办法教自己的语气缓和一点。

    如眉凄楚地摇摇头。“我的身型走了样,他是不会再要我了,唉,一报还一报,老天真的有眼呀

    如果这真是一报还一报,那么,这样的报偿未免也太残酷了,她从来没想过要如眉付出这样的代价,难道老天真的有眼吗?百感交集之余,她已说不出话来。

    如眉却迳自说了下去:“现在的我人老珠黄不说,又已失去了左胸,雷盛的个性你应该明白,他怎么可能再对我感兴趣?”语气中的哀怨,令人闻之鼻酸。

    “不会的。”若欢脱口而出;几乎忘了她一直是自己所仇恨的对象。

    如眉惨然一笑,轻声道:“你不知道,他现在已经有了新的女人。”她说着,泪水又抑不住地淌了下来。

    若欢抬眼望她,一脸惊惶,没想到雷盛竟然无情无义到这种地步。

    “她的名字叫方婕,和你差不多大,现在已经住进雷家了”如眉惨淡地说着,仿佛那是别人家的事。

    天哪,历史在重演,历史在重演!对于眼前这个和母亲有着相同遭遇的女人,她到底该可怜她,还是恨她?

    若欢想骂她一声咎由自取,然而手却不听话地搭上了她的背。

    如眉一阵心酸,顺势便扑进若欢的怀里,像只受伤的小动物般,断断续续地呜咽着,抽泣起来。“谢谢你肯来看我,要不然这些事我还真不知道要向谁说,你知道吗?我自从进了雷家大门,竟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突然之间,若欢觉得这一切都无趣极了。

    她只是一个青春逝去又不再受宠的寂寞贵妇罢了,她该恨她吗?而就算恨她之后,又如何呢?

    “昨晚在雪地里站了一夜,身体有没有惹出什么病来?”若欢语气悲悯,只觉得她的处境堪怜。

    “伤风罢了,休息一会儿就可以出院了,真不好意思,让你一大早就往医院跑——对了,请代我谢谢左先生,他真是一个好心的人。”自若欢的怀中抬起头来,她慢慢拭去脸上的泪。

    “好的,那我改天再来看你。”若欢说毕,便转身准备离。

    “若欢!”如眉突然喊道。“还有什么事吗?”她回过了头。

    “你原谅我了吗?”她心怯地望着她。若欢咬咬牙,终于点点头。

    云天站在医院的走廊上,见她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不禁挑了挑眉毛。“看来你好像刚打完一场败仗。”

    若欢白了他一眼。“更大的战争才刚要开始呢!”她也该和他算一算那笔向日葵的帐了。

    “我知道有一个不错的战场。”云天双手插在内衣口袋里,一派悠闲,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模样。

    于是,半个钟头后,一对东方男女走进塞纳河左岸,一家名叫“罗特列克”的咖啡馆。

    他们坐在靠窗的小圆桌边,窗外的街道一片皑白,雪花如羽毛般无声地落下,世界寂静得仿佛能让人听见彼此的心跳。

    云天直直盯住若欢的脸庞,不发一言。

    气氛寂静得有些诡异。

    “为什么不说话?”若欢沉不住气了。

    “两个月不见,你看人的眼神好像改变了。”显然,刚才他一直在观察她。

    “是吗?”

    云天微微一笑。“你自己清楚。”

    这个狡黠的男人!

    “你那些向日葵是什么意思?”她开门见山地问。

    “追你啊!”他也很认真地回答。“在普吉岛时,我记得你说过向日葵是一种让人微笑的花,你一见了它就会心花怒放的”

    她紧紧捏住伴在大腿上的围巾,倒抽一口气,努力不使痛苦显现在脸上。“你听好,我绝不会和有妇之夫牵扯不清的,而且,我痛恨不安于室的男人!”

    “有妇之夫?不安于室?”云天觉得啼笑皆非。

    “是呀!就算不为你的妻子着想,也该为你的女儿着想,你知不知道外遇对一个家庭会造成多大的伤害?”她噼哩啪啦讲了一大串,因为她的成长过程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这太不公平了!”他没头没脑地吼道。“你先是留下一封莫名其妙的信,叫我永远别在你面前出现;现在又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你对我到底了解多少?”

    若欢顿时语塞。

    云天继续吼道:“你以为我放着正事不干,像个十几岁的孩子一样,成天陪着你到处和赵媛周旋是为了什么?你以为我千里迢迢跑到法国来是为了什么?你以为我现在和你坐在这里是为了什么?”他的声音昂扬,情绪激动,眼中射出愤怒的火光。

    若欢的脸痛苦地扭曲着。“云天,这是我的手,不是握力机”

    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已握住了她的手,而且气愤之下,竟把她的左手当成“出气娃娃”般使劲捏紧——他连忙缩回自己的手。

    “你凭什么要我相信你的一面之词?”她边说,边揉着被他捏痛的左手。

    他早就想到她是这么顽固的女子,遂忙不迭地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小心翼翼地取出两张泛黄的相片推到她面前。

    若欢仔细端详相片中那个美丽却稍嫌单薄的女人,发现她那双黑得发亮的大眼眼澄澈异常,美得像琉璃。

    “她是你的妻子?”若欢的声音微微颤抖。

    云天点了点头。“这是她过世前两年拍的照片。”

    他的语气苍凉,仿佛在讲述一个遥远的故事。

    “她死了?”若欢杏眼圆睁,简直不敢相信刚才自己听到的话是事实。

    “是的,她的身子本来就很虚弱,生念荷的时候又难产,所以念荷一出世,她就走了。”他的神情是罕见的严肃。“这个记忆,整整跟随了我十年。除了念荷,十年来我的感情世界一片空白,既不介入别人的生活,也不让别人介入我的生活;直到遇见了你,我才隐约发现内心深处好像有一些东西渐渐苏醒过来了”他转头看着街道上的落雪,淡淡地说着。

    若欢看着他沉湎于回忆之中的哀伤侧脸,心神不禁为之牵动。霎时之间,她只觉得眼前坐的是一个脆弱而忧伤的男人,需要很多很多的爱来治疗他的创伤。她不由自主地握住了他的手。他转过头来,眼眶竟已微微泛红。

    “想念她?”若欢问。

    “一半。”他的声音哽咽。

    “另一半呢?”她又问。

    “因为你。”他敛起哀伤,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她。

    “我?”她惊讶地张大嘴。“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和你说话。”十年来,这是他第一次对别人提起妻子的事;要不是对面坐的是若欢,他也许永远也不愿再挖出这段曾经痛彻心扉的记忆。

    “因为喜欢和我说话而哭?”若欢的嘴角微微牵出一朵笑容

    云天反握住她的手,五指紧紧嵌入她的指缝之间。“当然,最大的原因是我知道你会明白我的感受,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了——因为,我在你的眼神中看见了我所熟悉的痛楚,而没有被往日的记忆所摧残过的人,是无法了解这种感受的。”

    没想到在玩世不恭的外表之下,他竟是个如此深情而又敏锐的人,连跟随了她十二年的冗长梦魇,他都能一眼看穿。

    “是的,我们都是被记忆所摧残的人。”她凝视着他,眼神紧紧与他交缠。瞬时之间,她觉得自己的心和他靠得好近,好近。

    她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有这种感觉了,竟改变了这一切。

    “你怎么哭了?”他突然问。

    “啊,是吗?”她伸手摸摸脸颊,竟感到两行温热的泪水沾留在手指之间——是什么时候开始哭的呢?是她的心开始靠近他的心的时候吗?还是她开始敞开心扉的时候?

    他站起来,绕过圆桌,走到她面前,从容地掏出一条白手帕,弯下身来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

    “别哭,新的记忆才刚要开始呢!”他的左手搭上她的肩,嘴角绽出一朵和煦且深情的笑容,目光灼热。

    “新的记忆不会再让人作噩梦?”她抬起头,面孔纯真得象个天使

    “不会,不会,是关于向日葵那种会让人微笑的记忆,是关于我们的”他说着,不自觉地俯身攫住她的唇,她柔软红润的唇瓣在他的唇间微微颤抖,而他只想好好地吻她,让她不再哭泣,不再有噩梦缠身——

    窗外的雪仍然无声无息地落着,别桌的客人则纷纷回头,向这对罕见的东方恋人投以。祝福的微笑。而在此情此景之中,连他们的笑也不免沾染上了几分幸福的光彩。

    除了彼此的心跳,除了绵长的热吻之外,外面的世界是完全静止的,只有他和她忘情地在彼此的内心世界之中旋转,探索——

    若欢刚进家门,紫绢随即神色仓皇地迎了出来。

    “赵如眉自杀了!”

    “怎么可能?我上午去医院的时候,她还好好的呀!”若欢难以置信。

    “是下午两点的事,医院刚刚才来过电话。”

    若欢闻言,旋即拎起皮包准备出门。“我去看她。”

    “若欢,别忘了她可是害死你妈妈的狐狸精!”紫绢提醒道。

    “可是她现在不过是一个性命不保的女人,阿姨,死了妈妈已经够了”若欢说着,匆匆掩门离去。

    两天后,如眉终于脱离险境。

    “好点了吗?”若欢递给她一杯温水。

    她接过之后啜了一口,幽幽地说:“我终于了解紫菱当初一心求死的心境了。”一张毫无血色的面容,简直苍白得像只鬼。

    “为了一个无情无义的男人,你这么做值得吗?”若欢忍不住要教训她。

    “跟着他,我生不如死。”她面无表情地回答。

    “那就离开他。”若欢帮她做下决定。

    如眉惨然一笑。“若是能够离开他,那么你母亲当年也就不会寻死了。像他那样死要面子,怎么可能让外人笑话他连一个女人都管不住?”

    “所以你就死给他看?白白成全他和方婕的好事?”若欢反问她。

    如眉沉默半晌后,才有点傻气地说道:“对哦,这样不是太便宜那只小狐狸精了?”

    若欢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总算开窍了,别忘了你的孩子还住在雷家呢,你怎么能说走就走?”

    “对,我得小心教育小军,千万不要让他受到雷盛的坏影响。”她实在不能想像自己的儿子变成花心大罗卜的模样。

    “你能看清这一层就好,我妈当初就是太死心眼了”紫菱是个彻彻底底为爱而生、为爱而死的人,只可惜她跟错了人,死得太不值得了。

    “若欢,谢谢你。”如眉满怀感激地握住了她的手。

    若欢微微一笑。“你好好休养吧,病好之后还得回去‘解救’小军呢!”

    若欢相信妈妈会原谅赵如眉的,因为赵如眉只不过是另一个受害的女人,而真正的罪魁祸首是雷盛,不是她

    赵如眉果真一痊愈,就即刻赶回台湾去了。

    现在云天已不派人送花到紫绢家,而是每天等着若欢下班后亲自送来,顺便也可以大饱口福、尝一尝紫绢亲手烧的台湾菜。

    铃铃铃——

    门铃声比预期的晚了三十分钟才响起,若欢忙不迭打开门,只见云天捧着一束向日葵站在门口,但往日常挂在脸上的灿烂笑靥却隐逝不见了。

    “今天比较晚哦,紫绢阿姨还在担心你不来了呢!”若欢发觉他神色不太对劲,但仍拉了他在餐桌旁坐下。

    “来来来,尝尝这道皮蛋豆腐。”紫绢殷勤地夹一块皮蛋到云天的餐盘中。

    “云天,你可不要小看这个皮蛋哦,自从上次紫绢阿姨听说你爱吃这道菜之后,就千方百计地托朋友从台湾寄过

    来呢!”若欢接道。

    “真的?”云天睁大了眼。“阿姨,你真是太好了,我已有半年没吃过皮蛋了呢!”

    紫绢乐得眉开眼笑。“你是若欢的第一个男朋友,我当然要好好‘巴结’你呀!”紫绢说着,随即把嘴凑近云天的耳畔,细声说道:“真多亏了你,我本来还一直担心这个脾气古怪的孩子,一辈子都不会把男生请回家吃饭呢!”

    云天听着,哈哈笑了起来。

    “阿姨!”若欢斥道。一看紫绢那副偷偷摸摸的样子,就知道她准没安什么好心眼。

    “你放心,不该说的我全没说。”紫绢从容地吃着炸鸡肉。

    “好久没吃过这么地道的台湾莱了。”云天边吃边称赞。

    “你这孩子就是会说话”紫绢笑得合不拢嘴。“啊!”不知怎么地,她突然发出一声尖叫。

    “又到演连续剧的时间了?”若欢早已见怪不怪。

    “时间怎么过得这样快呢?才一眨眼就七点半了你们慢慢吃,我先去看电视了。”紫绢说着,已端着餐盘窝到客厅的沙发椅上了。

    看着紫绢离席,云天这才放下筷子,敛起笑容,正经八百地看着若欢。“临出门时,我接到一通电话,是从清迈打来的”他微蹙着眉,神情僵硬。

    “是念荷?”

    “他痛苦地点点头。

    “她怎么了?”一见他神色不对,她立刻有了心理准备。

    “病发了,医生也不确定她能不能捱过这一次”他沮丧地用手掩住脸孔。

    “什么病这么严重?”她第一次见到他如此沮丧,心情也随之凝重起来。

    “血癌。”他痛苦地回答了她问题。

    “那你还不赶快回去看她!”若欢急得叫起来。

    “我今天就是来向你辞行的。”他突然抓住她的肩膀,视线在她精致的五官上梭巡不息,久久不忍离去。

    “若欢——”他站起来,忍不住拥她入怀,他担心念荷的病,但又舍不得与若欢分离

    “什么时候的班机?”她问。

    “明天中午十二点十五分。”

    “我跟你去。”她突然说。

    “什么?”他睁大了眼,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若欢旋即挣开他的怀抱。“我现在就打电话向公司请假。”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只知道这个时候她必须陪在他身边,绝不能弃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