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晓来谁染霜林醉 第九节 血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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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若有所指。
是说他与李玉的过去，亦或是说我和罗涛？
想到罗涛，我从他突然表白所带来的震撼中清醒过来，站起来：“对不起，周先生，我怕不能接受您的好意，请容许我先告辞。”
他沉默片刻，斟酌着说：“或者，你喜欢拿回自己的公司---这才是你要的礼物？”
在那一刻，不必避忌，我确实心动---看，只要上嘴皮与下嘴皮一碰，说声好，一切就会恢复原状。我的公司会回来，我的房子会回来，我的世界会回来，而且，会比之前的世界更精彩更辉煌更能让我为所欲为。而那些曾经对不起我的人，曾经害过我的人，也都会面如死灰般任我捏圆搓扁。那些曾经帮助过我的人，与我共患难的人，也会得到更妥当的照顾。
但，罗涛呢？
想到这个名字，一切触手可及的，都变成一阵轻烟在我眼前散去。
我站好，微笑着对周定邦说：“周先生错爱，我十分荣幸，但，我已有男友，抱歉，再见。”
他在我身后静静说：“他还未成年。”
“他已快二十岁。”
“成年与年龄本身无关，明小姐应该清楚---何况二十岁，仍然是个孩子。”
“是的，您说的对，成年与年龄本身无关，”我转身面对他，目光炯炯：“我男友是位孤儿，比同龄人多吃许多苦，心理年龄早已成熟。”
若是冯远昆或关君，我会怕他们接着说：“如果你不答应我，我会让他吃更多的苦。”
可是面对周定邦，我不怕。
他是什么级数？即使欣赏一个女人，也决不会用任何卑鄙手段，这无关乎感情与胜负，而关乎面子与身段。
走遍天下的中国人，依然是中国人，骨子里永不能磨灭的中国人，否则他也不会因为那件参展的中式长衫而看中我---面子，呵呵，面子。
我推门走出。
我想，那一天，一定是我与罗涛犯太岁的日子---在我与周定邦“吃早餐”时，罗涛也正经历着一场磨难。
冯园的宴会设在下午，但从清晨开始，一切就要开始准备了---自场地布置到餐单确认，再到音响灯光调试，再到侍应的任务布置，再到宴会流程的最终走位，所有的事，都要提前进入程序。
罗涛是统筹，从一踏进冯园开始，就忙的马不停蹄。
直至中午，一切基本就绪，他连一口水还都没来得及喝---冯远昆一向对外低调，从来都以务实朴素的形象示人，出门时连身新衣服也不肯穿。在冯园宴客，这还是第一次。目的无非是向周定邦示好，表示冯某人也有交游有门路，对于海外地产开发，也有实力参预。
所以次此宴会非同小可，罗涛必须打醒十二分精神来做。
冯远昆过来查看，见到罗涛，想起一件事，就问：“都订了什么酒？周先生不喜欢喝国内产的烈性白酒。”
“主酒定的是零八年的节日礼炮，还为女宾准备了一些较低度数的霞多丽冰酒和鸡尾酒。”
“什么鸡尾酒？别弄的杯子里五颜六色暴发户似的掉我的身份。”
“给男士准备了Collins，女士的是Cobblers，还有您最喜欢的BloodyMary。”
冯远昆用雪茄敲着桌角：“你知道我不喜欢喝纯鸡尾酒---只是酒的话，叫什么血腥玛丽呢？”
罗涛忙点头：“是，我准备了新鲜羊羔血---是请内蒙客户运来的关外羊羔，本身没有内陆羊的腥膻味，而且我已经吩咐调酒师用姜片再去了一次腥气了。”
冯远昆摇摇头：“天天不是喝羊血就是喝鸡血，有什么意思---不知你是怎么办事的。”
罗涛只得不说话。
冯远昆接着说：“昨天你女朋友回家没有问你什么？”
罗涛想一想，才回答：“我大略同她侧面提了一下我们想参预周先生海外地产投资项目的事。”
“她有什么表示？”
“她说周先生一年也不会去定邦制衣一次。”
冯远昆脸色更难看，将抽了一半的雪茄扔到垃圾筒内：“今天我不想再喝畜牲血，你自己看着办吧。”
宴会如期开始，宾客开始盈门，冯园外面的草坪上停满了各式各样的名车，但周定邦只派司机来送了一篮花，人就没到---冯远昆的脸色阴沉不定。
祝完酒，宴会正式开始，很快有人滑下舞池翩翩起舞，侍应将各色自助餐点摆上来，又端上来十几樽酒，调酒师也在场子一角摆了个小吧台，前面放几十只水晶杯开始工作。
冯远昆踱过来，阴沉着脸，问罗涛：“我的酒呢？”
罗涛示意调酒师立即调好一杯BloodyMary送上来---但冯远昆不接，只是皱着眉头---他已喝的有些微醺，比平时更蛮横三分。
罗涛微一沉吟，取过一只白酒，倒些在湿纸巾上，将左手食指擦干净，用一支小小银餐刀，轻轻割下去---鲜红的血汩汩的冒了出来，罗涛一声不响的用水晶杯接住，血止住时，他再加一刀，这样一点一滴，将整只水晶杯注满。
“来，接住---一会把羊羔血倒掉，用这个调吧。”
调酒师已经呆住，脸色苍白，接过水晶杯的手颤抖个不停，一不小心，居然将杯子打翻在地。
冯远昆见到，反倒笑起来，拍拍罗涛：“年轻人，不错，知道孰轻孰重---还要继续努力啊。”
罗涛沉默不语，将手中银餐刀再往手指一割，却是挤不出血来了---只得换一只手指---血继续汩汩的流出来，片刻，又接了半杯。
冯远昆按住罗涛执刀的右手：“今天就这些吧，也够了。”
“是，先生。”罗涛将酒杯交给调酒师，沉声吩咐：“按比例来，务求先生满意，明白？”
调酒师一迭连声答应，擦了一把冷汗，又将双手在衣襟上擦了擦，才伸手小心奕奕接过那半杯新鲜血液，用银勺一勺勺加进鸡尾酒中勾兑。
片刻一杯血酒调成，冯远昆接过来呷了一口，长舒一口气，同罗涛说：“行了，去包扎一下，一会还要陪客人，让人看到还以为我虐待你。”
调酒师暗暗想，难道你不是？嘴上却什么也不敢说出来。
老板的脾气是出名的变态，虽在外面装的老实忠厚，其实心狠手辣到极点---除非不想干了，谁敢多嘴---不过真看不出来，罗涛这小靓仔这样有胆色，刀子下去，又沉又稳，手指都不带打丝儿颤的，厉害，厉害。
给读者的话:
我们家小罗都放血了，票票捏，收藏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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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罗涛呢？
想到这个名字，一切触手可及的，都变成一阵轻烟在我眼前散去。
我站好，微笑着对周定邦说：“周先生错爱，我十分荣幸，但，我已有男友，抱歉，再见。”
他在我身后静静说：“他还未成年。”
“他已快二十岁。”
“成年与年龄本身无关，明小姐应该清楚---何况二十岁，仍然是个孩子。”
“是的，您说的对，成年与年龄本身无关，”我转身面对他，目光炯炯：“我男友是位孤儿，比同龄人多吃许多苦，心理年龄早已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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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酒师已经呆住，脸色苍白，接过水晶杯的手颤抖个不停，一不小心，居然将杯子打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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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涛沉默不语，将手中银餐刀再往手指一割，却是挤不出血来了---只得换一只手指---血继续汩汩的流出来，片刻，又接了半杯。
冯远昆按住罗涛执刀的右手：“今天就这些吧，也够了。”
“是，先生。”罗涛将酒杯交给调酒师，沉声吩咐：“按比例来，务求先生满意，明白？”
调酒师一迭连声答应，擦了一把冷汗，又将双手在衣襟上擦了擦，才伸手小心奕奕接过那半杯新鲜血液，用银勺一勺勺加进鸡尾酒中勾兑。
片刻一杯血酒调成，冯远昆接过来呷了一口，长舒一口气，同罗涛说：“行了，去包扎一下，一会还要陪客人，让人看到还以为我虐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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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的脾气是出名的变态，虽在外面装的老实忠厚，其实心狠手辣到极点---除非不想干了，谁敢多嘴---不过真看不出来，罗涛这小靓仔这样有胆色，刀子下去，又沉又稳，手指都不带打丝儿颤的，厉害，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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