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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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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如一尊美丽的木偶般,封晴境木然坐在雅致房中,皎白如玉的小手交叠放实在膝头,背脊挺直如一根木头。

    黑缎也似的秀发技散在肩上、背上,更衬得玉肤如雪。

    "小姐,老爷夫人回来了。"新换上的小丫环怯怯地站在门边唤着。

    一瞬间,面无表情的丽颜上注入生气,空洞无神的眸子问着光采。

    她默然站起身便往外跑,抛下小丫环在后头,抓着外衣追赶她,一边担心地叫道:"小姐!小心孩子呀!"

    心下不住咋舌,哪有怀了七个月身孕的妇人,能跑得如此迅速?

    冲进大厅,封晴境便瞧见爹娘凝着一张脸,正与任狂以眼神较劲,浑然不将十来把对准他们的尖刀放眼底。

    "爹!娘!"轻唤道,珠泪断了线般,滚下她白玉无瑕的粉颊。

    "境儿!"封夫人伸出手接住奔向自己的女儿,怜惜地抚摸她看来颇为憔悴的面孔。

    而封卫则将目光定在女儿圆滚滚的肚皮上,眼珠子几乎要滚出眼眶。

    仰头望着父亲,封晴境摇头道:"不是。"

    她知道父亲误会孩子是任狂的。

    明显松了口气,封卫面色微舒。

    没料到呀,才不过外出游山玩水了半年,府中已经天翻地覆了,完全落入任狂掌握中。

    "孩子,你干啥想不开要嫁任狂呢?"封夫人死蹙眉心,心痛地询问。

    垂首不语,封晴境千头万绪无法同父母说明。她不能不嫁,功力尽失的她只是任狂的俎上肉,要保爹娘性命无虞,她只得嫁。

    "因为境儿与我两情相悦啊!是不是?"狂妄地笑道,任狂一把将封晴境搂进怀中。

    "不是。"淡然应道,她可不顺他的意。

    嫁归嫁,她压根不觉得自己必须假意迎合他。

    "乖女儿,顺道告诉爹,孩子谁的?"快意地望着任狂铁青的脸色,封卫问了句,意在更用力刺伤任狂。

    身为成功的商人,封卫很清楚何时该心狠手辣,打击对手的自信。

    "无名的他的名字就叫无名。"唇边扬起似甜似苦的浅笑,水灵灵的眸闪着愉悦深情的神采。

    "无名?"封夫人轻呼一声,赶忙捂住小口。

    大厅中的气氛沉默僵硬,因而无人留心到封夫人的叫声,与她唇边的笑意。

    "住口!孩子是谁的不重要,你生下他后,不会有机会看他的!"任狂愤怒地一拍桌子咆哮。

    不甘心!他很清楚,封晴境永远不会用这种又苦又甜的表情谈到他,因为她的心永远不会被他所拥有,早已给了那个面孔残缺的丑陋男子。

    "你不能送走孩子。"软软的调子没有特别的起伏,平平缓缓,听得封卫与封夫人一阵心痛。

    "我会送走!你即将成为我的妻,我不许你心里有别的男人!"吼道,他俯身想吻她,却被躲了开去。

    "我只是'嫁给你',不是你的妻。"淡淡地丢下话,她往他肘部穴道使劲一打,虽无内力,但招式可不会忘。

    登时,任狂手臂一酸,不自觉松了手,她立即远远跑开,躲进封夫人怀中。

    "听见了吗?我可爱的境儿才不会屈服于你。"朝任狂蹙个眉,封夫人保护地搂紧女儿。

    "不管你的心在谁身上!总之,明日便是大婚之日,你终究还是我的人!"气愤地道完,任狂一甩衣袖离去。

    "傻孩子,你这是何苦?"封卫温柔地摸摸女儿的头,不舍地询问。

    "这是女儿的报应!"黯然望着爹娘,她又不可遏止地流下泪来。

    是呀!若不是她的娇惯,无名如何会离开?恬儿又怎会与任狂连为一气?又怎会令任狂有机可乘?

    只可怜了肚里的孩子,见不到自己的亲爹,还得看任狂的脸色长长久久

    不成!她不能让事情走到如此境地,应该做些什么来扭转情势才是!

    见她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封卫与封夫人互望一眼,交换彼此的心情。

    "没想到呀!真是没想到"封卫不禁喃喃低语。

    封夫人在一旁心领神会地猛点头,也不觉叹口气道:"早知如此,咱们就不该与无名分手。"

    "不过依了无名的说法,他该会来找境儿。"

    点点头,封夫人仍是叹口气。“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下回咱们出远门,还是与女儿通个信,省得一回府,就被吓得像个傻瓜。”

    赞同的一颔首,封卫拍拍女儿肩头唤道:“境儿?境儿?你还好吗?”

    才如大梦初醒,封晴境仰首望着父亲,浅浅一笑。“没事,爹!娘!您们先回房去,请放心任狂不敢伤您们的。女儿,也先告退。”

    说着,她离开封夫人温暖的怀抱,踩着飘飘然的步子,回内院去了。

    她心下已有了主意。“任狂,就让咱们俩一同期待明日到来吧!”

    ***

    瞪着眼前大大的“喜”字,无名整个呆愣住,半天也动不了。

    “喜”?莫非无名用力甩甩头,不愿相信心底直觉冒出的想法——封晴境要嫁人了!

    “不可能!”低吼声,无名冲动地踢开封晴境房门,直接闯了进去。

    “无名?”娇软的声音带着激动与不可责信,下一刻一团白色的人影投入他怀中,紧紧偎住。

    “境儿,你”赶忙搂住她,他满腹的质疑在她的欢愉与七个月的肚子中,化于无形。

    “你回来了!你回来了!我以为你不肯原谅我了!”哭得不能自己,她使劲搂紧无名,深怕无名会如幻影般消失。“对不住,让你受苦了。”轻轻将她横抱起,他眼中是满心不舍与小心翼翼。

    将她平稳地放在床上,替她拉好被子。无名才开口:“桌上的凤冠霞帔”

    “明日、我要嫁给任狂。”紧紧握着他的手,她平静地道。

    感受到无名浑身一震,脸色泛白,封晴境急急忙忙道:“我还是你的妻!但,爹娘在他手里无名,你不信我吗?你还是不愿信我的心吗?”

    “不不是”摇摇头,呆了呆他又点点头,而后陷入困惑中,不知所措地搔头,叹了口大气。

    噘嘴要笑不笑地睨着他,她招了招手唤道:“无名,你过来。”

    乖乖凑了上前,封晴境伸手勾住他颈部拉下他,红唇印上他双唇,丁香舌轻缓舔着他的唇瓣。

    无名立即一张口含住她的粉舌,热烈探索她甘美的口舌间,交缠吸吮

    半晌,四片唇瓣依依不舍地离开,封晴境紧偎在他怀中连连娇喘。

    “我有我的主意,定不负你。”握住他粗砾大掌、十指交缠,她坚定地道。

    “你要一举将任狂打入万劫不复之地?”不安退去,无名自然而然摸清了封晴境的心绪。

    “嗯!你回来了,无名,那明日就请你帮人家一个忙。”撒娇地揽住无名的颈子,软软地请求着。

    自是没有理由拒绝,他默默听着她安排一切。

    末了,他叹口气道:“任狂倒有些可怜。”

    “他可怜,我就不可怜了?你气冲冲的不知到哪儿去时,留我一个人好孤单、好可怜,孩子又折磨人,吐了我七个月,恬儿偏又设计害我,十年来的功力化于无形,任狂还乘机逼我嫁,还说要送走咱们的孩子你说!你说!谁可怜?”纤指戳呀戳,饱含着怒火。

    一把收住她的双手按向自己胸口,歉然道:“对不住,我知道你受了不少苦。什么事我都会帮你,别气好吗?对身子不好。”

    “你当我爱随意生气吗?本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若不是念着孩子,我断断撑不过这数个月,你现下能到墓地去看我了。”

    轻轻的、深情的在她唇上啄吻,无名极温柔地道:“我不会再离开你的,绝不会。”

    “等事情都结束了,我去向师父辞退龙头的位置,向爹娘请个罪,咱们一起回那谷中一趟,或许就在那儿住一辈子,生一大群儿女来吵死你、忙死我,然后一起活到一百岁,在同一天去见阎王,好不好?”半眯着眼,她沉醉在自己描绘的未来了。

    “傻丫头,你比我小了十岁,怎么可能在同一天见阎王。”笑着拧她俏鼻,无名为了她的言语而感动。

    “那咱们就永远别死好了,活在一起,长长久久真好不是?”

    “真好你累了?”抚摸着她吹弹可破的粉颊,无名发觉她长密的睫毛已往下遮住翦水瞳眸。

    “嗯我不累,你好不容易回来了,我要和你多谈谈,到明天早上”急忙撑开沈重的眼皮,咕哝着。

    “我不是你的梦境,安心睡吧!”明白她的不安,他温声安慰,大掌轻柔地拍抚她的背脊。

    “不要,再谈一会儿,孩子一定也想多听听你的声音,对不?”轻轻拍了拍圆鼓鼓的肚皮,感到一阵震动,她不禁呆了下。

    “无名!动了!动了!”惊奇地抓过他的手贴在自己肚皮上,封晴境雀跃得似个小孩子。

    谢天谢地!孩子看来十分健康,那一下震得她的手有些麻,肚子当然也很痛,但那无所谓。

    又动了下,无名也呆住,怔怔地抬眼望她,黑眸中似有湿气。

    “我的孩子”他深吸了几口气,才又说道:“看来很活泼。境儿,辛苦你了。”

    “不苦,为了你,什么都不苦的。”淡淡笑着,她心中满是说不出的甜蜜与满足。

    “明日之后,希望咱们能永远当夫妻。”抚摸着她如丝的秀发,无名真诚的祈求着。

    一路上,他们也走过了不少风雨,自初识、相恋至今,总算称得上是拨云见天了。

    “无名,假若是儿子,你取什么名字?”打个呵欠,她仍不愿入睡,有一搭没一搭地拉着他闲谈。

    “我没有姓,孩子就姓封吧!”他并不介意孩子姓什么,只要是他俩的孩子就够了。

    “你娘呢?姓啥?”她没敢提到他的父亲,记忆中司徒青似有提过,他是个私生子。

    除此之外,她对他的身世一无所知。

    “我娘是个婢女,没有姓。我爹他一直视我为麻烦、累赘他的姓名,我一直不知道。”涩然一笑,无名忆起那段生不如死的岁月,遗忘不了的伤痛在心口上颤动起来。

    然而,他惊奇的发现,疼痛虽仍刺痛着,却淡了不少是因为,他即将拥有属于他的“家人”了吗?

    “别想这些过往,我爹总这样同我说,人呀!要向前看,老沉溺于过往,不像样。”吐吐舌头,她可没点要为人母的感觉,还像个天真活泼的大姑娘。

    “你说的是,只不过有些伤口,总会令你不经意想起。”

    他忘不了在疯狂中尽灭全家的往事,那片鲜红血泊似块巨石,压在他胸口上。

    “又怎样呢!你以后心里只要有我、有孩子就够了,没时间想起那些令人讨厌的过去。”

    噘嘴瞪他,一向不爱他常常沈浸于那段她不知道的过去,那会令她觉得,两人之间有着好遥远的距离。

    “谢谢你我那时不该丢下你远去。”

    朝天翻了下白眼,她拨开他仍服贴在她身上的大掌,赌气地道:“反正就是过去嘛!你本来就不期待和我白头偕老?我知道,你嫌我胖、嫌我丑是吧!你走开,我不要看到你!”

    真让无名哭笑不得,只能安抚性地搂住封晴境,软语哄骗。“我知道了,以后咱们再也不提过去好吗?你不是说要一起活到一百岁,然后一同去见阎王吗?”

    “不对,不对!咱们要永远不死,活得长长久久。”摇头纠正他的话,她打个呵欠,眼眸半眯。

    “好,长长久久、永不分离。”温柔地在她粉颊上印下一吻,他坚定地给了承诺。

    满意地颔首一笑,她合上眼准备赴周公的约。

    突然,她睁开眼,认真地问:“你还没说,要给孩子起什么名字。”

    “不管男女,咱们都叫他‘无缺’,姓封,好吗?”

    “你说了就好”迷迷糊糊地咕哝着,她已不支陷入沈睡中

    温和地笑睇着封晴境柔美的睡颜,无名俯身在她肚腹上轻轻一吻,才恋恋不舍地将她又安放回床褥上,拉了被子,转身出房。

    ***

    封府大门前张灯结彩,害得喜气洋洋,却奇异的不见半个登门祝贺的客人。

    街坊邻居好奇地聚在门口张望,却没人敢入内询问发生了何事,只能交头接耳的猜测,以满足满溢的好奇心。

    “吉时到——”突然府内传出了一声高呼,几个奴仆拿了长长一串鞭炮走出了大门,挂在门柱上。

    那鞭炮可不是普通的长,直垂到地上还往外延伸至大路中央。

    这会儿,人群的交谈声更加吵嘈了,没听说封大小姐要嫁人哪!可,今日这排场,分明是封府要嫁女儿了。

    “点火——”又是一声令下,几个仆佣跑出来赶人,其中一个拿火把,点燃了鞭炮。

    “劈哩啪啦!”一阵乱响,声音之大几要震破旁观者的耳膜,直响了好半晌,才终于安静下来,空气中飘荡着浓浓的尘沙与烟硝味,颇为呛鼻。

    里边,布置得华丽喜气的大厅中,封卫与封夫人坐在堂上,虽无绳索捆绑,却各有三个凶汉以刀对着,警告之意味明显不过。

    尽管如此,封夫人仍面不改色地喝茶嗑瓜子,一双美丽的眸子半垂着,令人摸不透她现下的心思。

    而封卫则自头至尾端坐椅上闭目养神,一副天下无事的样儿。

    待鞭炮声响完,任狂同时出现在大厅中,身上穿着大红衣衫,打扮得喜气洋洋的,脸上也扬起志得意满的笑。

    “新娘子来啦!”媒婆尖吭刺耳的声音敲入每个人耳中,一瞬间,厅中每个人都有了反应。

    封夫人猛然瞪大眼盯着在人搀扶下缓缓行来的女儿,娇颜在红盖头的遮掩下,只隐隐看到一双嫣红唇瓣,美丽不可方物。

    不住别开脸迎望丈夫,眸中蓄上泪水,封卫体贴地握住妻子微颤的手,但也不禁长叹口气。

    一直捧在掌心上疼爱的女儿,怎么忍心看她所嫁非良人?

    缓缓被引导到任狂身侧,封晴境任他搂住,不动不移,有如一只木偶。

    “你终于还是我的了!”凑在她耳边得意地低语道,忍不住仰天哈哈大笑。

    盼了多少年,他终于如愿得到美丽的小师妹,怎能不令他欣喜若狂?

    来个相应不理,封晴境自顾占自垂首不语,挺直僵硬的身躯,是对任狂无言的排拒。

    他不在意,既然她已是囊中之物,他总有办法令她心甘情愿的屈服,当他的女人。

    “一拜天地——”唱礼人高声道,任狂便搂着封晴境往地上一跪,面对门外便要拜下

    “境儿!你若真同这奸贼拜天地,为娘的就自戕在这喜堂上!”一切发生在猝不及防下,封夫人拿着一柄匕首,抵在咽喉上。

    “秀娘!”这一着棋连封卫也没料到,惊呆了。

    “娘!别这么做!”忙站起身,她不知打哪来的力气挣脱了任狂的铁臂,向前奔了数步后,怯怯停下。

    大红盖头飘落在封卫与封夫人脚前,封晴境刻意装扮过的面庞更显娇美,不见昨日憔悴。

    “偏要,与其眼睁睁望着你羊入虎口,我不如不要这条老命!”泪眼婆娑地望着女儿,封夫人满是自责。

    “你这条老命能挽回些什么?”任狂冷笑道,双目阴狠地瞪着封夫人。“老家伙!别来秽气了,境儿注定要当我任某人的妻。”

    “就是来秽气,姓任的浑小子,你带种就在老娘血溅喜堂后与境儿拜堂,我会变鬼死缠着你一辈子!”出身市井,封夫人一气起来什么粗话都出口了,倒也颇有气势。

    “秀娘,言教、身教。”封卫很不合宜地在如此紧绷的情势下纠正老妻,都二十年了,怎么还是没将她感化?

    “老爷!都什么时候了?还言教、身教!”白了丈夫一眼,她是满口的不以为然。

    “爹!娘!你们要吵也成,但别误了女儿大事!”意有所指,然这大厅之上,没有一人听得出她语意。

    任狂闻言大喜,一时以为封晴境已心甘情愿嫁他。

    “什么大事!既无父母之命、亦无媒妁之言,不许拜堂成亲!”封夫人火大的叫了起来,女儿前后不一的行径令她着实光火。

    “秀娘!境儿!大厅之上吵吵嚷嚷成何体统!住口!”封卫端起家长的威严,厉声斥责妻女。

    “相公!你该骂境儿!”封夫人可怜兮兮地以大眼直瞅丈夫。

    “爹!你管管娘嘛!”封晴境跺脚向父亲撒娇,心下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没料到母亲会突然闹场,大大影响到她原本的计划,现下只希望无名懂得见机行事,她不想将事闹大。

    望着两个最心爱的女人,封卫对谁也骂不下口,僵持了会儿,端起茶不愿再多加介入了。

    “相公!”封夫人气得大叫,很没气质地抬脚踹了下丈夫脆弱的足陉。

    听得丈夫痛哀一声,她才得意洋洋地回头对女儿道:“不许拜堂!”

    “你就做鬼来缠我吧!今日,我说什么也要娶境儿为妻!”一直被封家人排除在外的任狂抢回发言权,狂佞地瞪着封夫人。

    言毕,他霸道地搂着封晴境跪下,往门外一拜。

    “二拜高堂——”

    搂着封晴境要再拜,哪知臂弯内蓦然一空,任狂大惊。

    “无名!”谢天谢地,虽被母亲闹了一场,计划仍是依着原本的轨迹走。

    替她拿去凤冠、解下霞被,无名才正眼望向封卫与封夫人,淡淡一笑。“封夫人,刀剑无眼,小心为上。”

    呆愣了下,封夫人才回过神。“啊!是嘛!,小心为上。”将匕首扔在地上。

    “没想到你会出现。”封卫松口气,欣慰地笑道。

    “无名也没想到,两位是境儿的爹娘。”若不是他已躲在一旁多时,难保不会在见着封卫与封夫人时呆住。

    “先别叙旧了!任狂,你大限不远了。”一拉无名要他回神,封晴境急于将要事办完。

    “你这贱人!宁可嫁给这个丑男人,也不愿嫁我!”任汪心底的妒火与愤怒如海潮淹没了他的理智。

    “你才是丑八怪!就算天下男人死尽,我也不嫁你!”扮个鬼脸,她满脸幸福地偎在无名怀中。

    “我就杀了这丑鬼!”怒吼一声,任狂使上十成十的功力,往无名拍去,满心以为可以将之除去。

    哪知,无名轻易以掌接住他的掌,两掌平贴相触,只一瞬间而已,任狂喷出一口血,身子如断线的风筝向后飞去,重重跌落在庭院中

    “杀了他!”封晴境拉拉无名衣袖,冷声道。

    “饶了他吧!他的武功已被我废了,往后比一介平凡人还不如,没有法子再作怪了。”望着仰倒在地上,抽搐呕血的任狂,无名心软地摇头。

    咬着下唇,封晴境并不十分乐意,但她仍点头顺从无名的建议。

    “不过,就这么放过,我不甘心。”噘着嘴,她不依地娇暝。

    “那么,你待如何?”宠溺望着她娇美的容颜,他放任她的小心眼。

    凑在他耳边嘀咕了数句,无名哭笑不得,又无限同情地望着任狂。“好吧!”

    封晴境是打算将任狂光溜溜地挂在杭州城门上,画上一只大乌龟,让他一辈子抬不起头做人。

    好可怜啊——才怪!

    “女儿,快拜堂吧!别误了时辰。”封夫人喜孜孜地招着手。

    “娘,我同谁拜堂啊?”蹙眉不解,封晴境老实说一向摸不透自个儿的娘在想些什么。

    “傻孩子!无名!”得意洋洋的公布答案,在发觉众人怔住后,封夫人不快地催促道:“快快快,别浪费了好时辰。”

    几水的眸子不可置信地眨了又眨,封晴境无法相信这天大的好消息是真的。

    她还以为自己得同无名私奔了。

    “一拜天地——”唱礼人高昂的声音直达天听。

    滚滚红尘间,又多了一对恩爱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