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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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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后,时序进入冬季。

    在坊华剧场的演出舞台上,梦迷蝶正青春洋溢、神采飞扬地在表演。她今天所扮演的角色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演出戏分不重,算是个配角,但因为角色本身颇具挑战性,所以她在两三个礼拜前临时接演了这个校外剧团的演出。

    一方面是为了转换雷骁所带给她的阴郁心情,一方面则是为了她那几个月间的卖力演出,她要一个“结果”

    虽然这场舞台剧只是场中小型的表演,但剧本精彩加上她的名气,观众是坐无虚席。

    然而对她而言,这次的演出,台下的观众远比台上的表演更加让她挂心在意。

    她的外祖父每场演出必到就不必说了,今天竟然连她的双亲都特地到场参观,其他还有她学校剧团的一些团员也来观赏。

    但这些人其实都不是会让她在此刻手心出汗、心脏狂跳,甚至身体微微发颤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雷骁正坐在台下的观众席中。

    以往她从来不会在意台下坐的观众是谁,演出照常精准精湛;但在她离开雷骁后,她一直在期待他会来找她,会来说服她回心转意,然而他却像失踪一样的整整一个月不间音讯。所以他此刻的突然出现其实是严重考验着她的演出水准。

    其实,她早预料得到他会在今天的演出中来见她,或许不一定会与她面对面说话,但他一定会来看她的表演。就好像这一个月已经是彼此的极限一样,他也该有所动作了,她不相信他的思念会比她少,也不相信他再忍受得了这般相思的煎熬。

    而他一直没来找她,甚至也不给她任何消息,与其说他不知道该如何使她原谅他,倒不如说是他太了解她。他知道无论他怎么说或怎么做都一定难以使她气消,最好的方法就是“磨她”让她自己耐不住思念煎熬,无可逃脱地自己乖乖回到他身边。

    他们其实是一样类型的人——两个人都是自尊心强烈、自我意识也强烈,再加上擅于掌控自己情绪的人。

    他对她的计诱,他对她的制约,甚至是他对她的欺瞒,她其实都可以不计较,毕竟那是他爱她的方式。

    然而最让她无法释怀的是,他竟然是打一开始就识破了她的演技!

    其它事情就算了,她没必要放在心上折磨自己,但他竟然对她的演技提出如此严重之质疑,这就教她无法忍受——事关自尊哪!她怎能就此善罢甘休?

    虽然她自己也承认,她的确是因为自己的自尊心作祟太严重,才会使得她与雷骁演变到这般僵持的地步;但她仍是不甘心!她总觉得一直被他看得透透透的,像是透明的一样,这教她怎么样都无法甘心!虽然对他的深情她相当感动,但演技被看穿却是一件与自尊心过不去的事,身为一个演员的自信与骄傲就这样被他践踏在地,她实在无法轻易咽下这口气。

    啪啪啪——演出完毕,台下一片掌声雷动。

    梦迷蝶与其他演员在舞台上一字排开谢幕,她注意到自己的外祖父目光所看之人竟然不是她,而是距他不远处的雷骁,而且那眼神明显写着“你这乳臭未干的浑小子”!

    她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对家人她一向诚实,所以关于那两个月与雷骁同住并无可自拔地爱上他的事,她已经在事后对家人坦承了。更何况,离开雷骁后,她的相思实在太明显,根本不可能瞒得过谁,所以全家人都知道了雷骁的存在对她有着极大的影响力,并就此认定她的情感依归非雷骁不可。

    而,也之所以,她外祖父对雷骁的印象便就此根植在“抢走他外孙女儿的浑小子”之上。

    谢幕之后,演员们陆续退场,观众席上的人群则意犹未尽、依依不舍地慢慢散去。

    雷骁气度从容地往梦家的“阵仗”走去,有礼地对他们点头问好:“梦老爷子、梦女士、梁先生,你们好。”

    “你好,雷总裁。”梦堇也同样有礼地回道,高贵典雅的气质、妩媚成熟的风韵,眼中更蕴着犀利的智慧光亮,完全看不出她其实已经年届五十。

    她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在与雷氏企业的合作案之后,对梦家而言,雷骁的能力及评价其实皆已经获得相当大的肯定;只不过,此刻的他似乎有种不同以往的谦和及低姿态,令她十分感兴趣。

    “你也来看小蝶儿呀?”粱文煜笑道,他是惟一对雷骁示好的梦家人。

    虽然最初他对于有一个人将要来与他们争夺小蝶儿也同样感到有点心理不平衡,但毕竟女儿长大了,他这个为人父亲的也不该再这般无理取闹地阻挠女儿的幸福之路。更何况以一个结婚对象而言,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雷骁都可说是最绝无仅有的一个了。

    雷骁怀抱歉意地说道!“事实上,我是来向她道歉的。”

    “因为你欺瞒她?”梦堇一针见血地问。

    “是我的不对。”他真心说道。

    梦堇微微抬了下眉,心里着实讶异,一个高傲似天的人竟然会这般低姿态的与他们说话!是特意讨好?或者是他愿意为了他所钟爱的女人,而如此卑恭屈膝?毕竟小蝶一向最看重她的家人。

    然而梦震连似乎并不领情:“你这浑小子别废话那么多,我警告你,不准你动我外孙女一根寒毛!”

    雷骁沉稳似山地看了梦震连一眼,眼里有着无与伦比的坚定与执着。“我爱她。”

    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像来自天上的鼓声,结结实实地撞击进所有人的心里,连梦震连都被震撼得一时难以回话。

    半晌,梦震连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又怎么样?”

    “我会照顾她。”雷骁又道。

    “我们不会吗?”随着雷骁愈来愈坚定不移的语气,他却愈来愈气弱。

    “我会倾尽我的所有去珍惜她。”他像立誓般地说。

    梦震连再说不出话,没想到他竟也有回不了话的时候。倒是梦堇开口了:

    “你是指这一个月来对她的冷落吗?”

    雷骁看她一眼,沉稳浅笑道:“这些日子让你们如此挂心真是过意不去,但我不会放弃她。”

    他一语双关、话中有话。因为梦堇在这一个月内对他进行了不下十次的征信调查,就为了看他是否符合他们对梦家女婿的要求,他那么说是为了表明无论如何他不会放弃梦迷蝶。

    梦堇优雅笑道:“你客气了。”

    彼此心照不宣的对视,她心里不禁佩服这年轻人的沉稳与内敛,是个难得的人才,莫怪乎他可以在短短几年内便创造出他的企业王国。

    “哎呀!你们就别这么客气来客气去的了。”梁文煜爽朗地说道:“既然大家一样都是爱着小蝶儿的人,就别那么分你我彼此了。我们一起到后台去看小蝶儿吧!”

    梦家三个人三种阵仗,他算是当中最好“摆平”

    的一个了。

    “谁要跟他一起去!”梦震连万分不高兴地说道,但似乎没有人理会他。

    梦堇笑道:“最终决定的人不会是我们。”她一语表明情况与她的立场——对于他与女儿之间她不会多加干预,一切都由迷蝶自己决定。

    雷骁道:“我知道。”

    后台演员休息室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郑拓廷不敢置信地看着正在梳妆镜前卸妆的梦迷蝶。

    她抬眼从镜中看他一眼,道:“我爱上雷骁了。”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吗?为什么他会那样看她,像是很生气似的?

    后台的休息室此刻正站满了她学校剧团的团员,他们一谢幕就跑到后台来恭喜她,在闲聊之间有人提到雷骁,毕竟那么一个着名的黄金单身汉出现在这里着实另人注目。

    所以一有人提起,马上引起热烈讨论,随着他们话题愈聊愈开,她便随口说了句,想说反正总有一天他们还是会得知这个消息,早说晚说还是会说。大家听了惊讶归惊讶,反应倒还算正常;但郑拓廷却大大不同于其他人,除了震惊不敢责信外,他还表现出相当忿怒的情绪,甚至她以为他就快忍不住要掐死她了。

    “你怎么可以爱上他?!”他质问。

    她对他的口气相当不高兴,毕竟他没有任何资格质问她。连她家人都不会以这样的口气对她说话,但她还是回答道:“他值得。”

    “他算什么东西?有什么好值得的!”他口气愈来愈冲,让其他团员也感到相当奇怪,平常时候的郑拓廷从不会这样怪异的。

    梦迷蝶忍不住转身面对他,道:“我想,这是我自己的私事,你没有权利过问。”

    “你一定是被他骗了对不对?”他根本没听进耳里,甚至还自行替她找丁理由。

    她正色道:“我说了,你无权过问。”

    他激动地用力攫获住她的肩膀,大声问道:“对不对?!”

    “请你放开我。”她口气严厉,并试图要挣开他的手。

    然而他却愈来愈用力,甚至还开始摇晃她,重复大喊:“对不对?!”

    其他团员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梦迷蝶则是动了怒,生气地喊道:“放开我!”

    “放开她!”门口一个声音跟着响起,梦震连率先大喊:“你这个混账东西!还不赶快给我放开她!”

    他后面跟着梦堇、梁文煜、雷骁等三人,见到休息室里的情况,一个个都皱起了眉。而休息室里的其他团员在听到梦震连的声音时,则全都转过头看他们。

    就在此时,郑拓廷趁着所有人转移注意力的当口,一个动作绕到梦迷蝶身后,将她的手扭至背后抓住,另一只手则掐扼在她的喉口。

    “拓廷!你要干什么?”其他团员震惊大叫,他们从来没想到他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拓廷!跋快放开迷蝶呀!你这样——”说话者忍不住倒抽一口气,噤了声。

    因为郑拓廷突然抽出一把短刀抵住梦迷蝶细白的颈项,使得原本想趁机上前制服他的人个个打了退堂鼓,不敢妄动。

    “你们都给我退后!”他大喊。

    大家赶紧后退了数步,放软语调:“拓廷!你冷静一下,冷静一下!”

    “是啊,有话好说,别这么激动!别做傻事哪,!”

    然而他什么话也不听,谁也不看,就只是直直瞪视着后方一个挺拔的身影,冷冷说道:“你就是雷骁?”

    雷骁穿过人群,走到他们面前。

    “够了!不要再上前了!”郑拓廷在约莫离五步远的地方喊住了他。

    雷骁静静站定,神情透着一股冰寒。

    而只有梦迷蝶看得出来,他那寒冰似的眼瞳里嵌有一抹嗜血的光亮,她讶异得差点忘记自己的处境,轻语:“骁”

    “闭嘴!不要在那里卿卿我我!”

    郑拓廷更用力地拧握她的手,惹来她的蹙眉。

    郑拓廷转而看向雷骁,见他完全不为所动,冷静得像块浮冰,他冷哼一声:“原来你竟是这么胆小怕事的人,发生了事竟然只会躲在最后面。”

    他仍不语。

    郑拓廷邪邪勾唇笑了,面孔贴靠在梦迷蝶颊边,看着雷骁,邪道:“你喜欢她吗?”又勾唇一笑:“我告诉你,我也很喜欢她呢!可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爱上我以外的人!”

    他突然将刀刃使力往她的颈子压去,梦迷蝶吃痛地轻叫了声。

    雷骁仍动也不动,甚至连眉头都没皱过一下,然而他的神情却像极了暴风雨前那满布黑云却诡戾无风的苍穹。

    “哼!你还算蛮冷静的嘛!”郑拓廷尖酸地说“那如果我这样呢?”说着,他将刀刃抬离她的颈项一寸,接着迅速划下——

    “呀!”梦迷蝶痛得叫出了声。

    看着血红的液体从她白净的肌肤冒出,郑拓廷邪恶地大笑。“看到了吗?我——啊!啊!”事情发生在一瞬之间,当郑拓廷手上的刀刃一离开梦迷蝶颈项的当口,雷骁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至两人之间,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利刀,接着一个动作反转刀刃,将刀尖对准郑拓廷的胸口,眼神狂惊狠绝,没有半分留情地直直朝着他的胸口狠狠刺人。

    郑拓廷惨叫了好几声,放开了梦迷蝶,然而事实上刀刃并没有插入郑拓廷的胸膛,奇异地竟缩回刀柄之内,只留有一截刀柄露在他的胸膛之上。

    雷骁无法置信地看着眼前竟没有流出半滴血的胸膛,再看向郑拓廷,他正吓得脸色惨白,如果那把刀不是特制的,那他现在恐怕就已经在阎王跟前哀号了。

    整个现场情况像影片停格一样,所有人的所有动作都停顿在这一瞬间,连呼吸都不敢。

    梦迷蝶是首先回过神的人,她看着雷骁,无辜地对他眨了眨她的大眼,以食指抹去自己颈间的血迹,还大胆地沾了些在他的唇上,最后将食指放进嘴里轻吮——是新鲜蕃茄汁的味道。

    “是演戏?”梦堇首先会意过来。

    “原来是演戏呀!”梁文煜松了好大一口气:“我的小蝶儿呀!你干什么这样吓我们呢?,”

    “天啊!迷蝶!你怎会又想出这种主意来吓我们呢?”其他团员也是快摊了似的哀叫。

    梦迷蝶一脸真诚地道歉:“对不起。”

    而那个与她同为共犯的郑拓廷则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心想他只不过是受了梦迷蝶的影响,也想要在日常生活中演演戏罢了,没想到受梦迷蝶所托,第一次正式演出就差点没命,刚才那一瞬间他真的以为他就要惨死在雷骁的刀下了。而且说实在,就算心脏没被他刺破,也差不多快被他吓破了。

    雷骁那表情真是有够吓死人!

    梦迷蝶看向一直没说话的雷骁:“你的表情真好。”

    接收到他一个利剑似的警告眼神,她无辜地吐了吐舌头,对他一点悔意也没有。

    对!怎么样?她就是这么任性倔强,她就不信他真的可以一眼就识破她所有的演技,她无论如何就是要他输给她一次,不然她着实不甘心。

    而刚才他的表情让她很是满意,她可以大人不计小人过,不与他计较太多了。

    雷骁移向她,突然一把打横抱起她,她叫:“你要做什么?”

    他没有回答,脚步稳健利落,像个武士般穿越过所有人,直直走向后台出口。

    “你这乳臭未干的浑小子,你要带我的小蝶去哪里?”梦震连回过神大喊。

    “公证。”他淡淡回道,已经走到后台出口。

    “你这个混账家伙!你凭什么娶我的宝贝外孙女?”

    梦震连又大喊。

    雷骁头也不回地回道:“凭我是惟一制得了她的人。”

    法院公证处

    雷骁绷着一张脸定定看着梦迷蝶,强硬的声调直逼她允诺:“说愿意。”

    她没有被这样的他吓到,反而笑得很开心。“我愿意啊!”“好,那我就在此宣布你们成为夫妻,你可以亲吻新娘了。”法院公证人早就被准新郎的表情吓得不敢多加言语,只想赶紧完成这对新人的结婚手续。

    然而雷骁没有亲吻她,而是直接又抱起她,将她抱离法院,丢上车子。而梦迷蝶也没多说半句,自始至终笑得开心,反正她赢了嘛!他要怎样她都不介意了。

    二十分钟后,她已经被他带到他的私人公寓,抛到他的大床上。

    “你要做”

    他压上她,力道体贴地控制在不压痛她的程度,定定说道:“我要你。”

    她愣了一秒,眼神转柔,他竟然连在这种时候都这么在乎她的感受,真是令人心疼。

    她凝视进他的眼,切切应允:“好。”

    这声好,比在公证处结婚时更像是一种一生一世的承诺。

    他吻她。“答应我,不要再那样吓我了!”

    “对不起。”她道歉。“可是你都不来找我。”

    “你会见我吗?”他反问,开始轻吻她的脸、她的眼、她的鼻尖、她细致的颈项

    她被他吻得心神荡漾,有些迷蒙地接道:“那是因为你欺瞒我在先呀!”

    “不那样能让你心甘情愿和我一起住吗?”他缓缓褪去她的衣物,轻抚她柔软的娇躯,动作温柔而诱人。

    “可是可是”她已经迷醉得几乎拼凑不出字句了。“是你哎呀!反正都是你的错就对了。”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他应,轻笑,在她柔软温暖的身体里迷醉得犹如啜饮醇酒。“我爱你,从第一眼见你开始。”

    “我也爱你。”她认真地说道:“而且也许从第一眼见到你时就爱上你了。”

    他温柔浅笑。“我知道,因为我们注定彼此相属。”

    她也笑,拉下他的头印上她最深的吻。

    虽是冬季,房里却春意正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