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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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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匡当。”电话甩上。

    哇靠!他刚刚做了什么?

    尔翔两眼瞪着电话机座。他居然在心烦虑乱的夜里打电话去零二零四发泄闷气。这下子他跟爷爷奶奶口中的只会赌气的三岁小孩真的没啥两样了。

    “滴铃铃——”突然间,铃音轻轻地歌唱。

    三更半夜的还有人记得他?这人早点打来就好了,他也不用跑上**电话丢人现眼了。

    “喂?”沉沉一应。

    没回音。

    是恶作剧电话?“不出声我挂了。”

    “尔翔”娇娇怯怯的低唤。

    咚铿!他手中的无线话筒震掉了。

    天爱?她怎会知道他家的专线号码?

    回一句打错了?挂掉电话?拔掉插线?他像全身爬满虱子一样,在屋子里乱绕,猛抓后颈头发喔!长发为她剪,没得抓了。

    挣扎后,他一把抓起话筒破口大骂“你这个女人还打电话来!你想问候我死了没有”

    那头的她赶紧接口“尔翔,我让你骂,你骂完后别急着挂电话,听听我说一些话好不好?”

    喝!又是那种摧毁他冷硬意志力的柔滴滴软绵绵嗓腔。

    这女人,去当零二零四小姐绝对百分满点“你想讨骂我就得提供啊?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三更半夜的大爷我还想睡回笼觉。”

    天晓得,让她这么一闹,他铁失眠到天明了。

    “对不起,吵到你了。高大哥一直到今天才回我电话,我刚拿到你的号码”

    “他敢让你来烦我?”尔翔火爆跳起来。

    “不不不,不能怪他。”小心翼翼陪不是“那不然,我等你睡醒了再打来”

    “免了,我明天就申请换电话号码。你爽快点说话行不行?”口气又臭又冲。

    他肯听下去了!她的腔调整个轻快起来“那么,我烦你了喔!”

    “说重点,我给你一分钟。”她准想用眼泪攻势哀求他,哼!老套啦!

    天爱幽吁一口气,一分钟哪够。不过,谢天谢地,尔翔没挂她电话。

    “那天在教堂前和你分手后,我知道我深深地伤害你了。每每回想到你离去时的表情,我就难过得受不了。我必须做些什么,以求能减轻你的怅恨啊!”说到底,她打电来还是为了他好?什么狗屁逻辑呀?

    “我不该让你误以为我曾经有过男人,我欺骗了你,只因为我爱你。”

    她说什么?“你好胆再给我说一次!”这女人真不知死活。

    “我爱你。”鼻音浓浓。

    她还真的不怕死又说了一次?“没关系,你敢说,我就敢听。”但绝不信她只字片语。

    “尔翔,当你老不正经的占我便宜,死皮赖脸逼我作饭,对我油嘴滑舌捉弄不休的时候,我已经深受你吸引了。”

    “小姐,正常女人会很厌恶占人便宜、死皮赖脸、油嘴滑舌的男人!”哼,敢把他说得那么不堪,这女人真的很欠修理。

    “可是我就是喜欢上了你的皮你的坏你的不正经啊!”呃!全身好像被电了一下,有点轻飘飘。“笨蛋。”

    “你对我这个笨蛋可很好很好呢!”

    那他不就是比她更笨?否则怎会对一个笨蛋好到不像话?尔翔干脆把嘴巴封起来了。

    “你从李宁手中救下我的那一晚,我才明了我有多爱你。爱上你,我变得很贪心,想拥有你这个情人,想纪念我的爱情,纪念我爱你的心情,所以我只能骗你,否则我就没有旅馆中那六天了。”

    那六天,宛如一种永远不会醒的酒,让他至今犹然如痴如醉,午夜梦回魂牵梦萦,只有她的娇声倩影徘徊。他恨透了这种无力感。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害我?”他暴怒狂喊。

    “因为我自私,我的第一个男人一定要是你呀!”

    她说得很动听,哀怨的声音好不动人,但漏洞很大。“第一个?你确定你的记忆没出错?”

    “臻臻是我姊姊的女儿啊!”天爱大声哭了出来。

    “你有姊姊?”尔翔大感讶异。他们在一起的那六日,她为何从没说过?

    “她叫臻爱,离家三年了,连妈妈去世她也没回来,我一直以为她不爱我们了,所以我从不主动触及任何有关她的记忆。

    那个黄昏,你跑出饭店房间买‘贿赂品’,我碰巧读到她给我的一封e-mail,她将她的故事源源本本告诉我,我才知道她有满腹苦衷,我这一向都误会她了。

    信的最后那段,她说她活不了了,她的女儿臻臻将成一个无依无靠的小甭女。别无选择之下,她已将女儿送回瑞士家中给妈妈照顾了。妈妈她已经不在了啊!

    姊姊希望我能多关爱臻臻,弥补她女儿幼小心灵失去母亲的创伤。姊姊这是托孤于我,我怎能不回去?我不知爸爸能不能接受突然冒出来的小孙女,即使我才逃离那个家,然而为了姊姊,我怎能不回去?即使爸爸有可能再把我送入一个婚姻,我也必须回去啊!我不能辜负姊姊所托,我必须代替妈妈、姊姊抚养臻臻长大。

    不满两岁的小孩其实已经很懂事了,臻臻知道母亲的远去,她把感情移转到我身上,看不到我就会吵闹,她还腻着我喊妈妈”天爱泣不成声。

    她说得字字句句感人肺腑,尔翔握紧话筒,心乱如麻,挣扎得好厉害。一句“你快别哭了”在舌尖打转几百次,可就是滚不出来。

    他揪着眉头问:“费心编了这一大堆故事,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没有。我没有想从你那里得到什么。我只是”天爱哭着也笑了。“爱情,只有爱情,想告诉你我的爱情而已。”

    她爱他?震撼与怀疑的情绪同时袭来,他一时无法反应,只有大力呼着气。

    “尔翔,你曾经喜欢的女孩子不是每一点都坏到底,你若能少恨我一些,你也会快乐一些吧?”

    她的电话,果真只为了他?“你希望我相信你?”

    心底的僵凝差点因她的爱情宣言而融化不不,他的眉头敛紧了,愤怒好长一段日子的脾气没心情陪她发疯啦!

    “真爱就是相信无法相信的。我以为我只是你的九十九号,我们的缘分只有饭店那一星期,我走了你就会把我忘了,你会继续找你的第一百号。

    可是你反过来找我了。陆尔翔,一个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他没有把我忘了。我愿意相信,你提议说要我当你三个月的煮饭婆那些话是发自内心的,因为你爱上我,你不舍我离开啊!”什么?他那日真心诚意的话被当成屁话?尔翔顿时怒气冲天,扯开喉咙叫嚣着“你没脑袋啊?竟然怀疑我的话?”

    “你以前东扯西扯老没一句真的,我怎么会知道你突然改变作风了?”

    咚!他一拳击上自己的天灵盖。

    “你你你你这女人没气死我你不甘心是不是?”

    她咬着手背感伤不已“我也很气自己呀!你明明很爱我,我却笨得错过了。”

    尔翔愤然喊出来“不准再说了,都过去了,爱上你只是一个美丽的错误。”

    这女人外表明明看来清纯简单,但是往内探索,一层一层的心思还真难挖掘。更别说她固执起来时,简直和一株铁木兰花没两样。可是,也许就是因为她不是平凡无趣,亦刚亦柔蕴含万千,才让他对爱情开了眼界吧!

    “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真的很对不起,你买回珍珠项炼,我却不在那里。我偷走你六天的爱情,我不能一次也没对你说出我爱你。”

    就这样?她吵得他头疼难当心情刮大风浪,只是想勇敢地说她的心声?“天爱,你的确很懂我,我性子直拗,脾气也爆烈”

    “心肠却很软,还很疼女人。”她帮他说了。

    千万别爱上聪明剔透的女人,否则只有等着被里外看穿,吃得死死的,永不能翻身,沉冤永不得雪,尔翔咬牙切齿吼出来。

    “你凭什么破坏我一向自由自在的生活?你明知我不可能远远对你和孩子不闻不问,你今晚打电话来对我掏心挖肺,只想加重我的罪恶感,你想让我以后没好日子过,对不对,是不是?”

    话机中止传来阵阵啜泣声。

    “对不对,是不是?你说啊!”可以掀屋顶的大声咆哮。

    该说的话都说过了,她该挂上话机了,可是即使听着他骂人的气话,误解她的狠话,她也舍不得不听。再也憋不住,她将本想长埋的脆弱心声吐露了

    “夜晚里我闭上眼,就看到你气吼着今生今世不再见我神情。我把眼泪吞回心底、流回脑海里,一点也模糊不掉我与你之间的任何一个回忆画面。

    我的身体还留有你的气味,我的耳畔还留着你心跳的声音,你亲我时总爱咬我的嘴唇,你的手总爱在我的长发中穿梭,我想念你有力的拥抱,我想得哀怨想得疯狂想得身体会颤抖渴望你

    我过得不会比你好,你知道吗?”

    “喀嚓。”

    今夜第二次,尔翔按掉通话键。

    四肢摊平倒回大床上,像一尾沉在黑暗海底的鱼,吸不到氧气而奄奄一息。黑夜里,闭上眼睛,看到她燃烧着热情的一双眼睛

    “不,我拒绝捧上心再被你践踏一次”

    “我让你打电话给那个男人,叫他来解决问题,你居然只顾大谈爱情理论?”

    赫震天坐在书房角落一张骨董皇宫椅上,脸色凝重与女儿相对望。

    “爸爸,你听过我们的谈话,你可以明白了吗?是我硬缠上他的,我怀了小孩是我的错,你找他负责对他一点都不公平啊!”天爱又抽出一张面纸来擤鼻涕擦眼泪。她那张椅子的四周地毯上,用过的面纸早就堆得小山般高了。

    “两个女儿都一个样。为了男人毁了一生,我从小疼你们,栽培你们,到头来你们一个个都让我失望。”

    “爸爸,我不会让你再失望了。生完小孩,我还是会回学校去念书,以后成为你事业上的帮手,好不好?”天爱滑下椅子,跪走两步趴到父亲那张椅子的把手上。

    “女孩子不嫁人不行的。”赫震天摇着头,沉沉叹气。

    “爸爸,要我嫁给一个我不爱的人,我不会快乐的。”

    “爸爸帮你挑选的男人不会错,他绝对会照顾你,疼爱你。你会爱他的。”

    能把女儿交到一个值得信赖的男人手中,接下父亲的责任,是天底下每个当父亲的共同愿望啊!只是,这样的打算再也行不通了。一个女儿,两个孙子,他这辈子有得操心了。

    她心里只写着尔翔的名字,她永不可能爱上一个叫做“丈夫”的男人。天爱想了想,换另一个方式来说服父亲。“爸爸,你接受了臻臻,你也接受我腹中的小孩,我真的很感激你。”

    “我是天主教徒,每个生命都是天主的小孩,天主给了我,我诚心接受这个恩赐。”赫震天抬手摸摸女儿哭得湿答答的脸颊。

    “爸爸,这次我回家后,我逐渐有了不同的感受”父亲的坚持己见、道貌岸然还是没变,不过“你其实是个很好的父亲。”

    天爱偎着父亲的大掌,全心接受那一股暖度。不管几岁了,当儿女的永远都需要来自父母的亲情啊!

    “我以前对你们不好?”赫震天听出了些什么。

    “总是少了些什么吧比如快乐,这就是妈妈希望我能勇敢追寻的。”

    “你妈妈几时跟你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他拧起了两道粗黑浓眉。

    “她从来没说,直到最后,她去逝前才留一封信给我,她不愿意见到我重蹈她的覆辙。”

    赫震天大力震动了好几下。沉默良久后声音平滑如练“你妈妈不快乐?”

    “应该说没有爱情,女人不可能真的快乐吧!”

    他还是不懂“什么叫做没有爱情?她到底为什不快乐?”

    “因为你们的结合是商业联姻吧?”

    “商业联姻有什么不对?”

    “你娶她不是因为爱她啊!”“我不爱她的话我会娶她?”

    “可是”天爱被搞糊涂了,眼睛睁得老大“难道爸爸,你爱妈妈?”

    “你说什么鬼话?”一张脸结成寒冰。

    “”天爱吐吐舌尖,不敢吭声。

    “当年我在银行的慈善募款酒会上见到你妈妈,一眼就喜欢上她了。我尊重她,才会跟她父亲提出正式与她交往的请求。你妈妈根本不爱碰金钱的数字游戏,加上她是独生女,我只好连她娘家那边的那一份责任都扛下来,把两家银行合并在一起。商业联姻?不爱她我联什么姻。

    结婚后,我拼事业我照顾这个家,我到哪里出差旅行都带着你妈妈,我不想让你妈妈挂心家中的你们,也不愿你们两姊妹跟着管家奶妈长大,所以让你们上最好的住宿学校,得到最好的照顾受最好的教育。现在,你告诉我说,你妈妈觉得我不爱她,或许你还想说我不爱你?我会让你们母女给气死。”

    “爸爸,”天爱将脸埋入父亲的腿怀中,激动喊着“爸爸你说得好感人喔!你以前对妈妈说过这些吗?”

    “说过。可是我不知她竟然不信我”赫震天心境上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天爱想到了自己,她也曾经不信尔翔会爱上她“爸爸,我们赫家的女人对爱情的领受力差得很离谱喔?”

    “她怎能不信我对她的感情?”他按着紧绷的额头,不住喃喃着。

    “也许,开始就笼罩着的那一层商业联姻的阴影从没消失过吧?”

    “商业联姻?商业联姻?你们母女真难搞。”他猛地站起身。“从此你别再给我说出商业联姻这四个字。”

    心头又气又痛,赫震天转回房疗伤了。

    月影交移之际,书房的壁炉中再次燃起橘焰,散发出澄澄暖意。

    赫震天按下电话的重拨键。

    “嘟嘟”响了两声。

    “喂?”一个困顿倦累的低沉男音。

    “陆尔翔,我是赫震天。我知道你这花花公子根本不一点也不在意我的女儿。我警告你,不准你再来纠缠她,也不准你对外泄露她怀孕的事。天爱要嫁人了,你、不、准、给、我、搞、破、坏。”

    挂掉。

    他在胸前画十字,低语着“天主,请原谅我,阿门。”

    他只能顾虑到女儿终身的幸福快乐,至于欧亚大陆的太平洋那一边,那个男人此刻是否会气到想杀人,那实在不是他能关心的问题了。

    这一头尔翔气呼呼地拼命拍打枕头,一阵脏话漫天飞舞。“xyz,这对父女今夜存心闹得我不得安宁。明天一定要申请换电话号码。”

    很超过耶!他连说一句话的机会也没有,就让人给挂电话了。

    他纠缠天爱?这是哪一国的笑话?

    不气不气,犯不着跟姓赫的那家人生气,他挂了天爱的电话就表示他不和她纠缠不休了。不气不气,倒回枕头闭上眼睛继续数羊。

    这通电话降临之前,他好像是数到九万八千“居然忘了数到哪里了,差不多就要睡着了,现在又破功了。”

    尔翔霍地又跳起来捶打床铺。按奈不住脾气,他爆炸了。

    赫老头子胡言乱语还咄咄逼人,他为什么要忍受这种待遇?赫家老头凭什么认定他会纠缠天爱?还颐指气使的对他发号施令。过分,他呕到快吐血了。

    习惯性的又想扯长发,结果抓了个空,只有悻悻然的爬梳着鬓边短发。“她爱嫁十八次也是她的事,干我什么关系”。

    等等,她带着他的孩子去嫁人怎会不干他的事?

    天爱的老头子很爱嫁女儿喔!据他所知,高家小子前一阵子正式回绝了联姻之议,他竟然马上又给女儿找了门鬼亲家。

    “她打电来跟我鬼扯一大堆,为什么单单不说她要嫁人了?”像陀螺疯狂地在房间中乱绕。

    天爱要替别的男人洗手做羹汤了,她很快就会躺在另一个男人的怀中,她的身子就要成为别的男人的,她跟他永无瓜葛了

    这样的念头让他震愕得无法动弹。

    赫老头刚刚还指责他对天爱一点都不在意?“我在意,该死的在意,我怎会不在意。”一个强烈的声音冲破他脑门。

    “天爱不可以嫁给别人!我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天爱只可以属于我,她的红唇只有我可以吻,她的身子只可以为我而颤动!停停停——”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乏力倒回床上,一口气哽在胸坎,挤出要死不活的声音“我说了什么?”

    他是天爱的第一个男人这不就代表他已然相信她了吗?

    真爱就是相信不可能相信的。不要拿理性的大帽子来分析,不要用眼睛看到的来做准,如果他肯相信她深爱着他,天爱的每一句话都有意义了。

    我必须做些什么,以求能减轻你的怅恨啊!我欺骗了你,只因为我爱你。我自私,我的第一个男人一定要是你呀!我不能一次也没对你说出我爱你。

    “她爱我,爱我”愤怒沉淀下来,胸口凝重的石块抛到九霄云外,他又能自在呼吸了,他全身突然轻快起来了。

    当她在电话中哭着说爱他时,他被愤怒掩盖才执意不信她,也因逞上一时的快意,说出强硬绝情的话来伤她“我错了,纯真可爱的天爱怎可能骗我?打电话给天爱,告诉她我错了,我要她。”

    他翻身抓起话筒,看了来电显示,准备回拨。“不行,赫老头一定会横加阻挠,天爱接不到电话”

    我过得不会比你好,你知道吗?

    他知道了,他不能让他的小天爱嫁人,一辈子过得不好、不快乐。

    可恶的赫老头,对他乱呛声,又逼女儿嫁人以扩大他的生意版图。天底下竟然有这样自私自利的父亲。喝!赫老头太搞不清楚状况了。

    “天爱,你不用怕,我来了。”

    长夜过去天见光,握住拳头,生气勃勃高唱我要出征

    两把老骨头为了一个星期中数度长程搭乘飞机而抗议。

    “上一次还是我们自愿跟来的,这次居然被你拖拉上飞机,瑞士这里风水不好,怪折腾人的,我们回去吧。”上回的经验太惨痛,陆爷爷不想再看一次爱孙在回程中那种脆弱得像要哭出来的大男孩表情。

    “就是说嘛!想旅行,选近一点的北海道,风景也很漂亮呀!”陆奶奶也是胆颤心惊的。尔翔这几日该吃不吃该睡不睡,瘦了整整一大圈。

    尔翔游戏人间时他们觉得不好,他现在这样为爱伤神又好到哪里去了?爱情啊!不折磨人难道不行吗?还有那个腹中娃娃更是让他们两个老人家挤破脑袋,至今仍百思不解。

    “我不是带你们来旅行的。”尔翔领着老人家走出瑞士洛桑机场的入境大厅。

    “不然呢?”他们就怕又要去赫家

    果不其然,尔翔说了“赫家老头子那儿,用得着爷爷奶奶的。而且,如果我结婚,观礼席上不能少了爷爷奶奶吧?”

    尔翔眉飞色舞亮出灿烂笑容。

    结婚?“尔翔,你不是乱放空气吧?”

    “哈哈哈,我会有甘心套上婚戒的一天?我自己也很不敢相信呢!”

    两老公婆因为搭飞机而昏乱的脑袋,这下子更是被突如其来的消息震得头晕脑胀的。一路晕啊晕晃呀晃,等他们回过神来尔翔的车子已经到了赫家大门口了。

    尔翔吸一口,杀上门了。

    白色佣人服打扮的管家来应门铃。“commentest-cequejepeuxvousaider?(请问有何贵干?)”

    讲法文的。尔翔有点小伤脑筋了。不管了,用国际通用的英文吧!“iamheretosee天爱。(我来找天爱。)”糟糕,至今他还是没弄懂天爱的英文名字。

    管家摊摊两手,做了一个雾煞煞的表情。

    “天爱,天爱。”尔翔用力比画出一个少女的身型。

    管家努力地推敲后,才恍然大悟。“ah,mademoiselletammie。(天爱小姐。)”

    “yes,tammie!”初步接触成功。原来她叫tammie啊!

    “elleestalléeàl'église。(天爱小姐去教堂了。)”管家在胸前画十,又比比这条小道那一头。

    什么呀?鸡同鸭讲的,尔翔很伤脑筋了。

    “out,church,out。(出去了,教堂那里,出去了。)”

    这几个英语字发音虽不标准,尔翔可听得七八分了。“天爱到那个教堂去了?”今天又不是礼拜日,她去教堂做什么?不会吧?

    一个惊悚念头突然冒出来,这下子他不只伤脑筋,简直就要爆脑血管了。

    他千里迢迢赶过来,没料到赫老头的手脚比他还快,居然已经压着天爱上教堂举行婚礼了?

    “爷爷奶奶,快上车啊!”尔翔像点燃引线的冲天炮一样直冲上驾驶座。

    孙子又脸色苍白了。陆爷爷就知道,瑞士这里风水不好,和尔翔犯冲。

    “仪式给我停止。”

    肃穆庄严的教堂中,平地响起一大声雷喝。

    神父停下进行中的仪式,圣坛前的男女转过身,观礼的亲朋好友也都偏过头,讶然望着一个气急败坏的男子由后冲向前。

    “尔翔?”天爱颠踬一下,无法相信眼睛所见。

    感谢上帝,天爱无名指还没有戴上婚戒。他总算赶上了。

    天爱身穿一袭香槟白的长洋装,秀颈环绕着他买的那串珍珠项炼,天爱念着他,连婚礼都戴着他的炼子。尔翔眼光柔和,神情变得温柔,感动得差点当场就要吻上天爱了。但他没有,他要先为她打一场漂亮的仗。

    “你过来。”尔翔将天爱藏到他身后,就和那个一身黑色西装毕挺,双手抱着小臻臻的的新郎倌大眼瞪小眼。

    “你对小花童很不错,还把她抱在怀里”天爱在戳他的腰眼。他回头叮咛一句“这事情让我来处理就好。”

    天爱把声音咽回去,只剩两排扇睫不住眨啊眨。

    “天爱不嫁给你。她是我的女人。”尔翔一字一句清楚说出来。

    神父一脸茫然,底下观礼者纷纷交头接耳,圣坛上高大挺迈的男子两道浓挺眉毛打上一个大结,仿佛听到天方夜谭。

    “老兄,你保养的不错,模样跟步入中年的刘德华有得比。可是以你的年龄来配天爱,简直就是老牛吃嫩草,你能退让最好,否则我们出去私下解决。”

    尔翔不理会后头一直戳他的小手,豪气干云拍拍新郎倌胸口,比比教堂外边,一副想要拼命的样子。

    “胡闹。”男子气得嘴角抽筋了。

    “没错,我就是来闹场,让你娶不成老婆的。”

    “我娶不成?难道让你娶?”男子眯紧了一对利眸,端详着眼前出色耀眼的男人。他有一双桀鹜不羁的眼睛,眉宇间充满坚韧如刚的线条。

    “这个你就有所不知了,”尔翔得意笑了笑“我早就跟天爱提过要把她带回家给我当三个月煮饭婆了。而且我敢跟你打包票,天爱一定跟我走,因为她爱我,她还有了我的孩子。”

    神父讶讶抽气,底下的亲朋好友一片喧声哗然,男子面色铁青,暴跳如雷了。“你给我闭嘴。”

    “爷爷,你不要生气。”小臻臻清脆甜柔的声音轻飘出来

    错愕。傻住。

    尔翔都不知他如何转过头瞪住掩着唇,笑到快倒地的天爱。“我他”

    “他是我爸爸。”天爱干脆趴到尔翔身上不停抖动了。呵呵什么跟什么嘛!尔翔一脸撞邪的衰样,两手摇晃着天爱的肩膀“你跟你爸爸在这里做什么?”

    “我们正在给小臻臻举行天主教徒受洗礼,我们是臻臻的教父与教母。”哇哈哈!

    呜呜他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