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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公主与缘君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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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局比声乐,琴、箫、丝竹均可。与先前两局不同,此局的胜负之定不仅要征求帝后二人的意见,更要听取公主端木沁之所言。

    比试开始,三人纷纷拿了自己最擅长的乐器来,闵子骞执琴、曹公子托箫、阮公子则携了丝竹。比试规则依然简洁明了,同一张乐谱,三人分别演奏,得分众者胜。

    那是一张失传已久的乐谱,亦不知内务局之人是自何处寻来,方好诸多乐器皆合适此曲。只是音调偏僻刁钻,初学者很难上手。

    三人之间曹公子为首,以箫奏乐,原本勃勃期待着的众人闻着其中第一声,便纷纷摇头叹气。不想这个曹公子诗词书画样样来得,一到声乐这里,便成了跛脚的老人。

    无数人扼腕而叹。

    闵大公子第二,方方一上场,便气势逼人,双腿于台上盘然坐之,名琴凤鸣平置,手指轻拂,落下一串串音符来,美妙如同天际的精灵掠过,引人无限暇想。好在那支曲子前些天端木涯曾经差人送到他府中,否则……弹起来亦不会如此通畅吧?简直像……儿时日日里练下来的小小夜曲。

    一曲终,掌声雷动,大家都似已心中有数,纷纷对闵子骞表出恭喜祝贺之意。

    第三位则是太子派去的阮公子,丝竹声声入耳,听起来倒是不错。但是有了闵子骞那般的金玉在前,阮公子的手法听起来,倒显得败絮其中了。

    结局似乎已然定下,众位主审官员相继亮了分,再加上帝后二人,闵子骞已是遥遥领先,即便余下的沁公主如何偏袒旁人下满分,亦无法改变结局。

    因而,端木沁索性一闭眼睛,漫不经心地大声道弃权。

    于是,内监大声宣布结果,“此次公主附马之人选已定,恭喜闵公子闵子骞获全胜。不日之后,将与公主举行定亲之礼。”

    一时间,众人喝彩者有之,忌妒者有人,袖手旁观者亦有之。

    闵子骞目中露了志得意满的一笑,俯视众人。阑珊与端木涯的目光却是隐然含忧。

    果然……一个朗朗然的声音自半空中落下来,直如击晶裂玉、香兰泣露。“且慢。”

    继而……一个白衣飘飘的男子如同方外谪仙一般,缓缓落下,风鼓长袍,猎猎而扬。容颜如玉如兰,叫人见之忘俗。

    无数人为他的气场所慑,说不出话来,一时间万籁皆寂。无人不在这样的绝代风华中心悦诚服。

    阑珊看清来人的脸,大惊失色,嘴中喃喃地叫出那个人的名字。

    “缘君。”

    “缘君是谁?你们认识?”端木涯亦是惊讶,不知世间竟有如此华盖世间的人儿。

    阑珊却只是笑笑摇头,“仅一面之缘。”心中却一时间闪过千百个念头,缘君他……究竟是谁?来此地所为何?

    终于,高高在上的帝王问了一句,“不知阁下是何来历?为何要阻我大宸盛典?”

    “皇上有礼了。”缘君白皙的面容上微微一笑,灿若朝华。“听闻这次是为沁儿公主选附马,是吗?”

    端木沁看着那一张脸,只觉得前世今生、梦里梦外,在某一处曾经相遇过。却实在牵扯不出一点印象来。

    “阁下所言甚是,所以……不知来意为何?”

    “既然是选附马,又是以艺为胜,在下倒也想参上一局,与胜出的这位闵公子对决一番。”

    言落,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众人为此言而惊,又是兴奋又是期待,人人翘首,想要知道这位神秘公子与闵子骞相争,到底花落谁家。

    唯有二皇子端木源神色淡定,闲看天外云卷云合,端木涯恍然大悟,“是他……是二哥找来的人。”

    “他怎么会认识二皇子?”阑珊也是不解,“既然是入局,为何又次时才出场?”

    玉座上的皇帝端木赫便道,“实是不巧,今日比试已经了结,胜负已分,阁下倒是来迟了一步。”眼看着来人气势不凡,举止儒雅,风度更胜宋玉潘安,言辞之间也颇多客气。

    “呵呵,那也无妨……我只是想与闵公子比试一场,若是败了,自然无语可说。若是侥幸胜了,那么……闵公子艺未得首,又有何颜面娶沁公主为妻?”一番话倒也算熨贴妥当。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阁下既然未能按照规定一轮轮入试参选,便也无那比试的必要了。”皇帝端木赫依然摇首,言辞拒绝之意甚是明显。

    缘君却道,“想必那也并非主要,关键在于……闵公子是否愿意与本人切磋一番琴艺呢?”

    一语至此,阑珊眉峰大皱,一时间竟然喜也不是忧也不是。连择个立场,都是这样困难……缘君的琴声她听过,无论是技巧还是情怀都较闵子骞略胜一筹。而这位身经百战的大将军闵大公子又素来是个争强好胜的,只怕现时,全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果然,直见着闵子骞浓眉高扬,神采非凡地行到场内,向着缘君略施一礼。“这位公子,便请赐教。”

    缘君颔首而笑。

    另边厢,端木涯看向自殿外归来的知舞,皱眉,“怎么回事?”

    “那个人实在太强了,派去的诸人个个皆伤,叫他闯了进来。”知舞黯然答,目光不由自主地往缘君看去。

    端木涯叹气,阑珊回眸,“缘君未按照规定参加,即便是胜了,皇上不悦,这附马之位恐也不是他的。”

    “一旦胜了,闵子骞吃败,难以服众啊。无论缘君能否做得附马一位,只要闵子骞做不成,二哥便也胜了。”端木涯低声唏嘘,“真是厉害啊,在帝都城内寻不找比闵子骞更厉害的才俊,便想了这个法子来与我相争么?!”

    言至此处,端木源的目光正好投射过来,两兄弟四目相对,其复杂波澜不可言说。

    “那现在怎么办?”

    “静观其变。”

    而在高高的纱帐之内,一直冥思苦想的端木沁像是突然发现了某一块神奇大陆一般,大呼出声。“缘君!缘君,一定是你,缘君!”整个人喜出望外,几乎不能自已,冲出纱帐就要奔出来。

    “沁儿!”端木赫难得地怒意大盛地喝止了一声,沁儿一滞,又坐了回去。

    缘君闻见这样的声音,柔然回首,看向端木沁,礼节分明地颔首致意。

    端木沁只觉得一颗心怦怦然乱跳,直如小鹿乱撞。缘君……缘君,无数次梦里相见的人儿,你我终是有缘相遇了么?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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