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夜色撩人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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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上官璃秀志在必得的男人,此时却正因为另一个女人,再一次在恭肃王府,大演失踪的戏码!

    周中调侃无言,“你这影子怎么当的,又把殿下给搞丢了……”无言与他错身朝王府外面走,丝毫没有理会周中。

    “哎……”周中反而更来劲了,“想不想知道殿下现在在哪里,?”他那样子,仿佛知道些内情。

    可惜无言并不领他的情,冰着脸,片刻不停。

    夜深人静,她快捷的身影,眨眼间就消失了去。

    周中没落个好脸,自是讪讪嗤笑,“……哼,女人终归是女人,也不知道太皇太后怎么就看上了她,若我是殿下的影子护卫……”王项从来都是老好人一个,总是为他人想得比较多,“……她心里苦,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家都在王爷手下做事,何必用这些话伤刺人?”

    虽然无言与李廷之从小一起长大,但周中和王项也是很早就跟了李廷之,比起太皇太后硬塞来的无言,李廷之还更加亲近他们二人。

    三人从来就在李廷之跟前来往,自然对彼此极为熟悉,无言对人越来越冷冰冰的原因,王项和周中又岂能不知。

    估计也就李廷之还无所觉吧。

    周中讪笑了声,仍恶劣的嘀咕,“殿下怎么可能喜欢一个男人婆,我提醒她也是为了她好,切……”王项对他摇摇头,其实他最明白,周中不过刀子嘴豆腐心。

    若说知冷热的人,在李廷之跟前,就属周中了。

    否则那日无意间送穆二上姐回府时,周中也不会提起殿下爷争战西北的事了……

    殿下爷的苦,他们个个看在眼里,只是这种事想帮,外人也使不了劲。

    自从知道李廷之要征战西北,穆敏便有意无意的对西北做了一番了解。

    估摸着那所谓的戎族敌兵,倒是与中国古代的匈奴人差不多……狂野又噬杀的外族人,在大燕的女人口内,都会用茹毛饮血来形容。

    不仅有作一番了解,还因贺有茹的原因,她也操持起根本不灵光的针线刺绣。

    若是放到上世,让那帮兄弟看到现在她那针的样子,也不知道会不会全吓掉了下巴。

    “嘶……”这一走神,那针又扎进了手指里,穆敏忙学着贺有茹那样,把手指放进了嘴里。

    也打量起她绣的东西。

    贺有如称这是汗巾,在穆敏看来,与现代的头巾倒挺像。

    穆敏还记得,小表妹国中时交的一个男友,就喜欢绑个骷髅头花纹的头巾飙车摆酷。

    后来她也看着好玩,就绑在了手腕上。

    穆敏照着上世常戴的那条头巾的花纹,给贺有茹描在了纸上,然后让她教自己绣在了这条、方方正正长宽三尺的白绢上。

    贺有茹当初就问她,“就绣两只手么?”

    一只男人的手掌,十指轻轻勾握着,小指尖上挂着,另一只女孩子的食指,食指上配戴着象征承诺的钻戒,穆敏画不出那种闪闪发亮的感觉,只能给贺有茹形容。

    但重要的不是戒指的闪光点,而是女孩食指与男孩儿小指勾在一起的那种幸福感觉……

    前世当她看到了这副画时,没有原因的立刻喜欢上了它。

    “哈哈…表姐啊,你这就叫‘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吗?哈哈……原来你骨子里,也是个小女人嘛……”这事儿就被小表妹,嘲笑了好久。

    她本来就是女人,并没有觉得憧憬爱情有什么不对。

    但就算是杨威,她也没有为他做过,这么肉麻兮兮的事……

    但听到贺有茹说西北的危险时,她就不由自主的想要学贺有茹那样,给心里记挂的那个人,做点什么……

    汗巾就一块四方大布,倒是极为简单,只是当时的白绢,被她搞到现在,沾满了她的手汗,还有刚刚不小心滴在上面的血渍,“这还能送人么……”穆敏没想过真送出去,也就突然没了在豆大的烛光下,继续与针线备斗的心思了。

    马上就快五月,可是夜里的风依然还很清凉,随着微风飘进她的窗口,庭院的前一进,佘媛姐妹说笑的声音,也时不时的传进来。

    也许是故意,每当夜里,她屋子里的烛灯一灭,前面俩个女人说话的声音,就故意高昂了起来。

    相较于佘媛这小打小闹来说,穆敏被迫困在宫里,最大的忧患还是皇太后。

    只是皇太后把她扔进宫里后,就再没有管顾过她,她也不用再像以前那样去请安什么,只要一天呆在屋子里,吃了睡,睡了吃,不走出这一进庭子,就不会有人干涉到她。

    相对而言,这个监牢,她和玉香坐得还不是那么难耐。

    “唉……”但何时是个头,难道真等到李衍或者李廷之、与皇太后刀兵相见的那一天吗?

    真等到了那一天,恐怕她的小命也就到头了吧……穆敏难过的翻了个身。

    “喳……”的一下,突然从窗外传了过来。

    穆敏惊了一跳,猛得坐在了床上。

    “谁?”别怪她大惊小怪,要不是佘媛姐妹,已不至一次暗中来招呼过她,她也不会时时都如草木皆兵一般。

    除了夜很静,和远远不断传来的女人大笑,突然再没有了别的。

    穆敏慢慢从床上下地,若她没有看错的话,窗口上真的有一重黑沉的影子,“你是谁?”穆敏随手抄起了一只小杌子,可当她摸着黑,走到窗户旁时,外面猛得传出了一串“喳喳”的声音。

    她哑了哑嗓子,差点不管不顾的叫出来。

    想到这里是皇宫,穆敏终究是住了口。

    “嘎吱……”她一下子就推开了窗户,带着湿意的夜风扑面而来,她倏得打了个激灵。

    来人早没有影。

    她欲关窗时,却在小小的窗柱角落里,看到了一株不知是真还是假的梅枝。

    还真有梅花的幽香,原来是干燥的梅花……梅……花……

    穆敏心里顿时一动。

    隔天夜里,穆敏就刻意早早的退了玉香,她筹措了一天,临了,却仍然控制不住想再见他……

    当初为了穆家人的安危,和她自己的小命,她选择回避,也的确没有错,可是有时候当理智,无法左右感性的思维时,再冷静的人,也会有些冲动。

    更何况,伍慧与穆丽娘这次,伤透了她的心。

    带着一股莫名的快感,穆敏睁着眼睛,听着佘媛姐妹的吵吵嚷嚷,等到快要睡着时,窗口上终于有了动静。

    穆敏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压着身子,就蹲在窗口的下沿。

    “唉……”外面的人,浓重的叹着气,“叹……”还不止一次的叹息,不由揪紧了穆敏的心。

    待他离开时,又有一株干燥的梅花遗落在窗柱的角落里。

    一直连着四天,他都会来,都会给她送来干燥的梅花枝,穆敏全把它们收集在玉瓶里插着,然后坐在玉瓶跟前,什么也不想,什么也想不了,继续绣她的汗巾。

    佘媛姐妹晚上吵她,白天也不放过,“……对呀,就是在明天,大军开拔的时候,我也想去看看……”

    穆敏手上的动作,就立时一滞。

    “小姐,你有没有听到她们说……”玉香拿着午饭推门进来,穆敏从窗口下的小桌前立了起来,“你也听到了,果然是明日大军开拔么?”微急、微慌的眉眼,立刻泄露了她的心事。

    玉香虽说不准她在想什么,可都是女人,倒底感觉到了,她一直思念着谁,不由为她忧心起来,“小姐,你想见见他对么?”

    西北大漠黄沙……

    茹毛饮血的野人……

    穆敏的心上,一时像有百头俊马,倏得飞驶而过,带起一股子说不出口的心慌。

    他就要这么走了,说不定这一战会是十年,二十年……或者一个不幸,他再也回不来了……

    穆敏一下子跌坐在床沿上。

    从枕头下拿出那条已绣好的汗巾,盯着上面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却久久都说不出话。

    不见他,心都揪死了,可见了他,她又能做什么?

    “小姐,我试着到外面去打听打听情况……”玉香再回来时,已能肯定的确明日大军开拔,却欲言又止的、还给穆敏捧来一只小木盒子,“……也不知道应不应该要,可是那个叫林海的,非要塞给奴婢,奴婢……”

    穆敏敛了神,让玉香打开盒子,不由猜测着,李衍送这么个东西来,是什么意思?

    小木盒虽没有上漆,却看得出来上面的雕纹,和木盒的做工都非常精细,造型上来看,穆敏觉得应该是女儿家装首饰的镜匣子。

    “小姐,你看……”一只看不出质地的护腕,被塞在匣子里。

    玉香拿出来时,却发现这护腕骨还另有文章,扣在手背上的护腕上端,竟有安放利器的切入口。

    穆敏再见匣子里,有比绣花针长五六倍,稍大一圈的小箭枝,立刻觉得很眼熟。

    怎么能不眼熟,当日她左眼被刺的暗器,就与这护腕上暗器大同小异。

    只是李信这不上流的物件儿,怎么会被李衍他看上了眼?

    “小姐,要不要试一试?”玉香跃跃欲试的盯着穆敏,她们在宫里的安危太没有保障了,要是哪天皇太后一个不高兴,要拿她家小姐开刀,这也不可谓是条逼不得已的一个后路。

    穆敏抚摸着护腕,不由陷入了沉思,她这貌似安安静静的庭子,也不知道布置了多少皇太后的眼线。

    这恐怕也是佘媛,只敢大小声的吵她,却不敢踏进她庭院里的原因吧。

    她的确是要早做些打算才行,穆敏当即就将护腕扣在了左腕上。

    戴上后,她心是却微微一动,左手……

    上次在石府废了右手,连她跟前的丫头都不知道,李衍又何时发现了的?

    也因为用左手拿针,所以那副绣面,看着就更加惨不忍睹,真是可惜了有茹手把手的教了自己一回……

    大军要开动了,想必有茹今晚是睡不着了吧,义兄此去也不知是福是祸……

    今天夜晚似乎来得异常的缓慢,穆敏挑了十几次烛芯,窗外才传来了衣袂摩擦的声音,“喳”的落脚声响起,穆敏已确定,他来了。

    其实连着几天晚上,他来了都不会让人发现,倒是让她好奇,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李廷之……”这一次,她开了口,他欲迈开的步子,就再也挪不了丝毫,高大的黑影,猛得一下怔在了窗外。

    穆敏看着窗口上的黑影,为了防止有人发现她屋里的异动,他一来她就会吹熄了烛灯。

    她的声音也刻意的压得很低,唯恐他听不到她说什么,她的脸几乎贴在窗面上,“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穆敏想也没有想,直接求出了口。

    仿佛她和他什么事也没有。

    依然是那么熟悉的关系,她对他开口相求,也显得自然而然。

    “你说?”压抑的、低沉的、嘶哑的嗓音,她不仔细听,几乎听不到。

    穆敏整个身体都向窗面上压进了些,“你能不能放贺瑛一马,他也是身不由……”“本王答应你。”他的声音里,带着凝固般的悲伤,仿佛下一刻,他的情绪就会失控。

    他突然打断了穆敏,反而使得两人难得交谈,顿时终止。

    穆敏嘴角翕了翕,原本很适然的她,也觉出了一丝苦涩,想和他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窗口上的黑影,仿佛抬头在看他。

    可是隔在中间的窗面,又如何看到想念已久的佳人。

    他吐出了一口浓浓的气息,仿佛带着某种果断,跟着一阵鞋子摩擦地面上细微声响之后,外面就只剩下风吹残叶的碎响,便再无其他。

    竟然就这么走了!

    “砰”的一声带着火,穆敏把窗户猛得一下推了开,他怎么就这么走了,“李廷之,你好狠的心……”

    眼眶里立刻聚了泪,穆敏带气挥掉角落里那枝干花。

    花枝无声的落到窗台下,掉在那里孤零零的,又惹得她心里发揪。

    穆敏弯下腰,伸长了手,又想把它捡起来……“啊……”重心有些不稳,她倒载向窗外。

    “叱叱”的一串破空声,像把利箭般刮了过来。

    穆敏就被一股大力卷了起来,立刻落进了一副清凉、却紧绷的怀抱里。

    对方喘着粗气,带着她一并落在了床沿上。

    穆敏死死揪着他的大拇指,声音发了紧,“你混蛋……”就见面前这看不真切的黑影顿时一滞,仿佛弄不清楚她为何突然骂他,又仿佛因为女人的哭泣,他完全不知所措,一时间拿不出最合适的反应。

    穆敏不由握起拳头揍他,“李廷之……”却猛得被他紧紧握住了小手,穆敏想拔出手的时候,对方却轻车熟路的从她枕下摸出了那条汗巾。

    也不知道他突然怎么想的,竟然用整条汗巾环住了她的眼睛,遮住了那双黑夜里,正水亮盈盈的眸子。

    “你做什么?”

    “别动……“李廷之此时的声音,异于之前的压抑和悲伤,而是穆敏很少在他跟前听到的凌然。

    她微微浮起来心绪,也不由一直往下沉,只是还未来得及做出反映,他已勒着她的腰身,像只大鹰抓小鸡般蹿了出去。

    空气突然变得清冷,凉风不断的打在她脸上,她的身体在他的带动下,正腾空疾速的飞驶了起来。

    下盘空虚的感觉,让她立刻慌乱了起来,“李……唔……“他立刻用手捂住了她的口鼻。

    大力的驱使下,她一瞬间差点背过气去,穆敏忙抓他的手背,可他却半天没有放开自己。

    渐渐失去空气的穆敏,一时间就觉得,会不会就这么死在他的手上?

    就在她快翻起白眼的时候,穆敏自己觉得,已到了生命的极限了,她屁股突然坐在了什么上面,脚下依然悬空,她和李廷之应该身在高点之上。

    嘴巴就被放开了,她猛烈的喘息,过猛得的吸息动作,已扯疼了她的胸腔,穆敏身心有说不上来的难受和恼火。

    刚刚李廷之想要她的命吗?

    她怎么这么悲哀,为什么谁都想要她的命?!

    被困皇宫,生命时时受到威胁,还不能就这么逃了……穆敏突然身心怯弱了起来,既不因为刚刚差点背过气而恼怒了,也不因此时危险的处境而露出惶恐。

    只有那蒙住她双眼的汗巾渐渐湿了,盐湿的眼泪从绢帕下,蜿蜒的爬满了小脸,她无声的流出眼泪,一时间仿佛变成了脆弱的瓷娃娃。

    李廷之原本欲掐她下腭的动作,变成了轻轻的挑起了她的小脸,似乎在端看。

    那泪水温热的沾上了他的手指,湿湿连连的润泽了他有些干涸指腹。

    也不知道是她脸上的肌肤,还是他指腹的肌肉突然变得柔滑了,他摩擦着她的脸,竟因这种细腻的触感,而一时停不了手。

    她好不容易哭出来的两串泪珠,就被他全抹在了脸上,直到脸上的水渍全抹干了为止,他这才停止了继续抹下去的怪异动作。

    穆敏还有些抽泣,却不想他突然手掌一扣,把她半边的脸颊,包裹的非常紧。

    “你……?“她一张嘴,李廷之的手指就放在了她的唇瓣上。

    月光下的红唇,呈现出粉白孱弱的颜色,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他轻轻的摩擦着她的唇瓣,直到粉白染出了一抹娇嫩的红晕,他才倏得停下了手。

    着迷的看着她樱红娇嫩的小嘴,喉咙咕噜的一声滑动……

    给读者的话:

    好饿,某真从昨天开始,过早不食,眼睛都发花了,啊……减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