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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漫长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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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众人转头看过去,是楼下保卫处的保安来了。说是保安,其实也是军队里的战士——然而是那种混得并不得意,四十多岁没混到士官长的普通士兵。平时见他总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此刻脸上却的确带上了几分凝重,甚至腰上挂了一把电击枪。

    他一改往日的颓废,先是简短地询问了几句话,又自动过滤了李云龙的“推断”俯下身也像李真一样蘸了蘸那血迹,然后放在嘴里尝了尝。之后板着脸,小心翼翼地贴着墙边儿往前走了几步好不踩到那些血痕,蹲了下来。在一滩碎肉末里扒拉一会儿,用指头捻出一团毛发来——

    女生们纷纷低呼,转头不敢看。

    保安没理她们,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再次扒拉一遍。

    最后站起身,整个人仿佛一下子就垮下来了,重新变回平时的模样,皱着眉骂了一句:“他吗的哪个小兔崽子搞的事儿。”

    李真连忙问:“这是”

    保安挥挥手:“散了散了吧,不是人。是猴子。等明天我看了监控知道是谁给我搞的这么一出儿,我饶不了他。”

    猴子?

    李真跟可松对视了一眼。猴子?

    猴子在北方基地里倒是不少见。这附近原本就是偏远山区,人迹罕至。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又是军事禁区,周边地带更不允许一般平民出入。因此附近的生态环境倒是极好,据说在夏天的时候,因为缺少天敌,基地里面还会有“兔灾”和“鼠灾”——那些小动物都是打洞的能手,繁殖得又多,因而它们弄出来的错综复杂的地下通道就会破坏地面,甚至影响基地的地下管道。

    所以到了夏季的时候,基地里的人咋闲暇之余就会去“打猎除害”而猴子这东西大多数是从附近的山里跑进来的。今年冬天尤其寒冷,前两天李真还见到一只猴子在学校里翻垃圾桶。

    但这是猴子的话至少得两三只吧?谁会恶心又无聊地做这种事?

    保安又把眼睛一瞪:“不信?我在这干了十几年了,是人是猴子我还分不出来?你们瞧瞧这毛——”

    他把手一抬,一块血淋淋的皮毛就被他拎在了半空中,还往下滴着粘稠的血液,惹得那些女生又惊叫起来。

    于是李真看清了,那的确是个什么动物的皮毛。

    保安在他们当中扫了一眼:“是谁干的,最好今晚就去楼下跟我说清楚。消消停停的不行?弄这一地血”

    他按着腰间的电击枪,又打个哈欠,一边继续嘟嘟囔囔地说着些什么一边大步走下去了。李真喊了一句:“那这些血怎么办?”

    保安的声音从楼道里传进来:“明天找保洁!我能给你们弄干净了还是能咋地?反正今晚我不管了,谁还有事儿去我那领钥匙。”

    这么一场虚惊于是就暂且过去了。

    而李真也在之后弄明白了保安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果然有几个女生跑去楼下的保安室领二楼或者一楼的钥匙。看起来是不想待在看起来阴森恐怖的三楼,而打算去其他楼层找个空房间住。

    反正都是一样的配套设施,凑合一晚上也无妨。

    而这小插曲倒是把他心里别的念头给驱散了。因为他意识到了另一件事——

    可松呢?自己那间房,左边和右边都住了人。如果她今晚也不想待在这一层总不能在别人旁边找间屋子吧?

    反正,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涌上心头,这使得他的脸忽然变得微微发烫,就连心脏也通通地加速跳了起来。走廊里就剩下他俩了。李真努力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转头去看可松:“那你是打算”

    张可松看看地面,又看看自己在走廊更深处的房门,再想想那些已经跑下楼去的女生,脸微微红了红。抿抿嘴,咬了咬小白牙:“我今晚不想在这儿了。”

    的确是情势所迫啊。一见到这地上的血迹,心里就没来由地慌张。如果说原本还能咬咬牙捱过一晚上去,然而现在这层楼其实也不剩几个人了她的勇气也就消失得更快。就好像被吓了一大跳——明明已经知道是无聊的恶作剧,却总也放不下心。

    于是李真干咳了一声,拉着她的手:“嗯,那我们走吧。看起来倒是挺吓人的。”

    可松就跟在他身后,随着他一级一级台阶走下去。两个人都没说话,其实心里都紧张得要命——

    还是第一次在一起过夜。

    浴室里响起哗啦啦的淋浴声。而李真则坐在电脑前,把音箱里的声音开得很大。想了想,又打开了电视机。

    这样做有点掩耳盗铃的意思,然而他其实是在心里害怕可松会害羞。再想到一会自己也会去洗澡权当是“利人利己”了。

    他的盯着屏幕,眼神却忍不住往一边沙发里、可松的外套上看过去。可松是穿着里面的衣服进浴室的——当然也是因为害羞。

    但此时,沙发上那两件在平日看来普普通通的外衣却忽然变得充满了别样的意味

    怎么说呢?李真一看到它们,就想到可松脱外套的时候,不经意间展现出来的美好曲线。又会禁不住联想到,是可松将它们脱掉了的。然后,更里面的衣服,也会是脱掉了的。再然后现在她在洗澡。

    肯定什么也没穿吧

    这个念头一跳出来,他觉得脑袋轻轻地响了一下。然后赶紧扭头往浴室门看了看,又微微弯了弯腰。

    呃竟然

    他的脸有点儿发红。可松知道了我想的这些,说不定会生气的。

    浴室里的水声已经停了。可松推门出来就会看到自己。按理说自己应该起身去洗澡,然而

    他略显狼狈地伸出手去按了按。该死一会我该怎么站起来啊?

    浴室里传来轻轻的声音:“我出来了啊。”

    “啊哦,嗯!”李真连忙应了。

    然后可松就走了出来。

    于是李真觉得身上的血液都涌到了头顶上——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见到可松这个样子。

    她的头发没洗,也许是觉得不好吹干吧。就那样松松地盘在头顶,露出天鹅似雪白细腻的颈子来。身上穿了一件厚厚的白色睡衣,系带松松地系着,将胸口的肌肤露出来——他的确不是有意的,然而仍看到了衣领下面的起伏让他口燥舌燥的美好曲线。

    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可松的皮肤可真好啊。

    刚刚出浴,白皙的肌肤被蒸出了微微的粉红色,上面还带着温润的小水珠,就像一只可口的苹果,仿佛凑过去咬一下,就会尝到满口的甜蜜汁液。

    可松被他的眼神瞧得不自在,两手抱在胸口,像只轻巧的猫儿一样跳上船,钻进被子里。两只修长白皙的小腿不小心露出了出来,她就又看到李真“怪怪”的眼神,于是触电似地缩进去了。

    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会电视,见李真还没有走开的意思,便抿了抿嘴说:“我是过来借宿的啊你要记得你妈妈的话。”

    李真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要当机,想了好一会儿,问出一个蠢问题:“啊哪句话?”

    可松微红着脸等他一眼:“当然是那句——不能太早”前半句说得理直气壮,但到了后半句声音就弱下去了。

    然后在心里啐了自己一口:哎呀。他都还没说话,我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天哪。

    然而这话竟然令李真更觉得嗓子发干,思绪像脱了缰的野马,一下子跑到天边去了。直到可松又说了一句,才缓过神儿来——

    “你要是、你要是今晚不听话,你看我今后还搭不搭理你。”

    李真连忙“哦哦”几声,趁着可松说完之后强作镇定地拿遥控器换频道的机会,抓起早搁在一边的浴袍,别别扭扭地半侧着身跑进了浴室里。

    于是可松又胡思乱想起来——刚才是不是说得太生硬了?他那种样子不是生气了吧?

    却想不到李真在浴室里给自己涂了好多的沐浴露,生怕可松觉得自己身上有“臭男人”的味道。

    他折腾了半个小时才小心翼翼地走出来,发现可松已经关了电脑和电视机,躺在床一边睡着了。

    不过,长长的睫毛微微颤着是在装睡。

    于是他一声不吭地关了灯,就穿着厚厚的睡衣,悄悄掀开另一侧的被子也躺了进去。

    月光从窗户照进来。房间里除了两个人的呼吸声,没有半点儿杂音。

    李真仰面朝天地躺了一会儿,然后一寸、一寸、一寸、一寸地转过头,看到可松的头发散乱地铺在枕头上,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于是他慢慢往她那边挪了挪。没想到床晃得这样厉害——他赶紧停住了。

    其实平日里,两个人倒不是没有过将对方扑在床上,然后嬉笑着咬嘴巴的经历。然而眼下都穿着睡衣,又关了灯,不知怎的,就连碰一碰她的手的勇气都没有。

    所以他又睁着眼,盯着天花板,躺了好久好久——至少他感觉,是好久好久。

    接着,慢慢攒出了一点儿勇气,深吸了一口气,一转身,将手搭在了可松的腰上。同时嘴里“嗯”了一声——装作是在睡梦里翻身。

    可松还是一动没动。然而他的手感觉到了惊人的热量——隔着软软的睡衣,他觉得底下那个诱人的女孩像是快要烧起来了。

    因而身上带着因为兴奋与激动而引发的微微麻木感,他慢慢把手向上滑过去、滑进去最后终于触到了滑滑腻腻的肌肤。更烫了。他再一闭眼,手向前一伸

    觉得掌心被填满了。心里也像是被填满了。手掌里的每一寸肌肤,都感觉到了那种美妙的、舒服得令他想要发抖的触觉那样的火热、柔软、弹性然后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硬度,抵在掌心里。

    他终于忍不住整个人都贴上了可松的身体,抬起上身,看着她。

    然后就发现女孩儿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在月色下闪着清澈的光亮,也看着他。

    还要犹豫、说些什么呢?

    李真一低头,就吃掉了可松两瓣柔软甜蜜的嘴唇。

    月光变得黯淡,就好像害羞地扯了片云,躲起来了。

    房间里的呼吸声渐渐变得急促,然后女孩儿的声音响起来:“别”

    于是李真温柔地“嗯”了一声,右手停在她光滑平坦的小腹上,没再继续深入。两个人的睡衣都已经落到地上了,于是年轻的身躯纠缠在一起,释放着惊人的热量。

    当可松又从一个长吻当中解脱出来,再一次捉住李真的右手,哀求似地说:“别我们再等等”的时候,李真也就只好在心里懊恼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安安静静地抱住了可松,将下巴搁在她滑滑的肩膀上,闻着她发间的香味儿。

    只是一只手还不肯老实,在可松的身上慢慢地滑来滑去,就好像在巡视自己刚刚征服的一片领地。

    所谓“爱不释手”大抵如此吧。

    两个人这样躺了一会儿,可松在她怀里动了动,小声说了句什么。

    她这一动,李真更觉得身上某个地方被蹭得相当难受。实际上两人身上眼下仅剩的一小块布料也都属于可松。

    就这样“亲密无间”地贴在一起,感受到可松火热光滑的肌肤、纤细窈窕的腰肢、柔软饱满的胸脯有好几次他都觉得自己快要忍不住了。然而更担心可松会生他的气于是他就只能让自己这样待着。

    于是他又问了一句:“嗯?什么?”

    可松把头往枕头里埋了埋,过了好一会儿,闷声闷气地重复了一遍:“你是不是很难受。”

    都不知道这是今晚第几次血液冲上脑袋了。李真得自己再这样下去就要脑溢血了他愣了好一会儿,拿脸在可松的肩膀上蹭:“嗯是啊”然后就感觉一只热热软软的小手慢慢伸过来,滑过他的胸口、小腹,带出一片因为兴奋而生出来的小颗粒

    最终停在那里。

    害怕似的用指尖碰了碰,就好像每一下都戳在他的脑袋里,弄得他头脑嗡嗡作响。接着一下子握住了。

    李真觉得头脑发懵,身上所有的感觉都统统消失不见,只有那里的触感或者说畅快的感觉,如排山倒海般的涌进意识里,再因为女孩生疏地、轻轻地上下那么动了几下——

    他身子一缩,赶紧逃离出来,然后一溜烟儿跑进卫生间。

    只剩下脸蛋红红的可松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眨着眼,想了好久才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噗嗤一声笑出来、又赶紧掩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