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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乞丐到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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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1983年正月13日,中国湖南省湘乡县壶天镇岩江村的一个流浪汉家里,伴随着一串清脆的爆竹声,人世间又多了一位命运的挑战者。几天之后,他那学问不高但见识不少的父亲在江湖先生的建议下给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取了一个伟大的名字——李海江,意蕴“海纳百川,江流千古”也取“学海滔滔,文思泉涌”之意,这就有了所谓的“我”当然,在传统老百姓的思想中,自然有着一种“五行姓名学”的文化因素。不过,后来听老爸说,我并不缺“水”倒是少了点“木”后来,我查易发现,原来“水”是能生“木”的。也许是那位江湖先生的建议得体的原因,本来出身卑微的我,倒也偶尔能听到一些莫名的赞许,使我本来平凡的一颗心开始欣欣然,以为自己还真是“文曲星”下凡的。

    在最为原始的记忆当中,我是要过饭的。但后来母亲告诉我,那是因为小时候的我太闹,太不守规矩,经常莫名的尿床和患一些莫名的病的缘故,乡下信迷信怕我过早的“婴年早逝”所以被母亲牵着一家一户去讨“百家饭”如此这般,居然到了今天还“大难不死”这不得不让我更加相信自己确实是孟子所说的“天将降任”之“斯人”当然,这也让我深深的明白了母爱的伟大!

    父亲同样伟大。如果从所受人生磨难的程度进行比较的话,我认为在我所看到和所听说过的人当中,包括洪战辉,没有谁能超过我那可怜而又可敬的父亲,而我所承担的一些生活中的不愉快则恰恰只有他的一个零头。父亲五七年生,打从娘肚子里出来,就没吃过一顿饱饭,在他印象当中最深的一件事就是因为放学回家偷吃了生产队的花生,而被当队长的老爸狠狠的用牛栏棍打得鼻子出血。使得父亲后来从此丧失了读书的兴趣,以高小毕业为最高学历结束了他一生的学校生活。当然,父亲的辍学也许还跟另外一件事情也有关系。那就是12岁那年,父亲的父亲因为长期的肺痨终于以一名老党员的身份提前去见马克思了。从此父亲成为一名孤儿。但痛苦就像火车突然来临一样,一节过去还有更长的一节。爷爷死后,还不到三年,由于生活所迫。我那苦命的奶奶也改嫁了,只留下我那天不知,地不知的小爸爸和我的小姑姑相依为命。熬到十七岁那年,更大的灭顶之灾终于又和父亲不期而遇,在一个正在修筑的水库堤坝下,一次不经意的摔落,使我那几乎已经只剩下身体的父亲又失去了一只手臂,而且是右手。后来经历了一段传奇般的生活,居然找到了我那富余同情而又有远见的母亲,然后才有了我的出场。

    说到这的时候,如果我再不打住,您肯定会流下同情的泪水,说我怎么会有如此痛苦的革命家史,然后可能要捐款谢谢,但您的心领了。有句话叫“天无绝人之路”也有另一句话叫“哀莫大于心死”如果说,在当时的情况下,不是足够的坚强,那么我的爸爸也许还真成了丐帮的弟子了,而我最多也只能是某位乞丐身上的一颗不起眼的精子罢了,哪里还有今天。但我那伟大的爸爸并没有变得这么“哀”因为他的心还没有死,他要活,而且要活的像个样子出来!因为他要为了我,为了我能够为他传宗接代。他选择了学医,在长沙老城和一位传统的老中医学徒。那年,父亲二十岁。多少年来,他一直在这条道上混,背着他那小药箱从城市到农村,又从农村走到了城市。

    也许你会说,我的笔已经走题了,但我不认为这样。二十多年来,从小学到大学,我都是在父母的庇护下一步步走过来的。正如要了解一颗树,必须要知道他的根一样。在这里我仅仅只是作了一下追根溯源的工作而已。

    正因为最高学历太底,这让以后走在学医道路上的父亲很是吃力,颇费周折。使得他下定决心让他的下辈子以及将陪伴他下半辈子的我一定要多学点科学文化知识,以雪前耻!于是从刚背上书包的那一天起,他就没有忘记过叮嘱我一定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也没有忘记过为我的学习创造一切尽可能有利的条件。小时侯,尽管家里穷,但是由于父母就养了我一根苗,所以还不至于饿肚子,只是每当看到邻居家的伙伴有新鲜的糖吃和有崭新的衣服穿时,难免会流出羡慕的口水和露出嫉妒的眼神。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的我不再羡慕和嫉妒别人,而是投入到与母亲携手共战的生产劳动当中去。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到两里外的古井去挑水是在八岁的时候,载重量绝对已经超过三十斤,好一个未来举重冠军的天才者,只是被埋没了。我第一次自己动手下厨估计还要更早,大概六岁,此后从村小学到镇中学直到去城里湘乡三中上高中离开家之前,总有我在厨房作饭或洗碗的身影。除此之外,下塘摸鱼,上山打柴,在家喂猪,出门种地。诸如此类的农门十八般武艺,除了驱牛犁田没有试过,其余都是我必修的劳动课。而当时我的老师就是母亲,她的授课方式除了嘴巴唠叨之外,更多的就是身体力行。可以说,母亲就是我人生的第一位老师。

    后来让我真正无尚的崇拜老师并且决定以后也要当一名老师,已经是高中的时候了。当时的湘乡三中,有一批很好的老师,让我至今难忘的有曾黎明老师、王信湘老师、杨厚禄老师、刘建华老师、李芒康老师是他们让我最终确定了自己将以教师为职业的理想。当然,在此之前的李模陆老师、刘中飞老师、傅湘英老师也给了我最初的启蒙。这些老师,都是造就今天的我的有功之臣。2001年夏天,我在高考志愿表上,毫无顾忌的将三个志愿栏都填上了师范院校。第二志愿就是后来我就读的大学母校——湘潭师范学院,今天她已经换了一个更加“洋气”的名字,叫“湖南科技大学”我在这所大学的历史系足足“混”了四年,说不上潇洒,也不是很郁闷。因为我和其他许多爱“热闹”的同学不一样,喜欢安静的读几本书,也因此喜欢泡图书馆。我的初恋也多半是在图书馆度过的。也许是当时的“她”和我到图书馆去腻了的缘故,在某一天从图书馆出来的路上,她正式开除了我对她的“爱籍”使我从此长期处在一个在书与女人之间难以抉择的尴尬境地。一直到我参加工作以后,这个苦恼的问题一直还在缠绕着我。所幸的是,因为我的书看得好,党收留了我这个可怜的孩子,让我在另一方面不再孤独。

    今年,我刚好二十三岁。但我已经当了一年的“先生”了。教的都是些个头比我还要高两寸的小伙子。我深知,我不能凭身体去教他们什么,这不是我的长处。我也不能再以当年母亲的那种方式用单纯的劳动去改造他们。我所有的也就是这点知识。一年来,在讲台之上,我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自己的浅陋贻误了比我更加青春的未来。但不管眼前的困难有多大,我都会乐观对待、积极向上、永往直前。因为我知道,再大的苦难只要能够忍受,都将会过去;再远的路程只要敢闯,也迟早会到达。

    一直以来,我认为父母在,是不能够给自己随便立传的。但由于工作需要,只好勉为其难。如果允许的话,我将不再写类似的文章。因为我始终相信,人的功过是非只能“盖棺论定”而为之着,只能是别人。何况我们还是“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又怎么能够“妄自评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