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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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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第一缕清新柔和的风吹开我紧掩的门时,我感到了一丝祥和的美,阳光肆无忌惮的跑进房间里,强行映照在我的眼睛里,我那郁闷的心情似乎一下子便被驱散了,迎着这从外面传来的阳光我走出,走进大自然的怀抱,尽情享受这一月的和谐,和美,和顺。

    不久前的一场大雪已经早早消失了遗留的音韵,村外的小河在一阵阵清风中荡漾着波纹,像在舞蹈又像在为春天的到来欢歌,岸上的金柳枝上那黄绿的枝芽也正迎着春风,悄悄的将积蓄了整个冬天的力量不露声色的释放出来。我站在一棵苍老而粗大的柳树下,安静的望着四野的麦田,一股幸福的韵味溢满心头,一切都在我的眼睛中证实:春风又一次踏着残冬远去的步伐,无限的伸展而来了;春天一年一年的就这样延续而来了,满载希望的信息,满赞丰收的喜悦,满载着万物复苏的灵丹妙药。我在河水的映照下看见自己的身影和满脸的笑容,还有那农田中若隐若现的农民匆忙的背影,我紧闭双眼,将身体放松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春的甜蜜。

    田野间被人们踏的光光的小路,两边的小草也露出了微微的青色,在无垠的大自然中展示着自己独有的特色,似乎在证明着自己的姿态,又似乎在朴实的点缀着小路的平凡。远处随风偶尔传入耳中小孩子的哭声,也一如从前的天真烂漫。对我而言,那不是真正的哭泣,那透着娇气的脸上流下的泪水,是一种未被雕饰的美,只有在春天的视线里才能流露的美,但那绝不是华而不实的。几只吵吵闹闹的小麻雀被我脚步声无意惊起,从麦田飞向天空,在阳光里显得那么轻盈可爱,充满静谧。驮着春天的燕子此时也许已在北归的路上吧,我想那一处风景一样美不胜收。

    村庄毫不声张的坐落在那里,新年的鞭炮烟花声把她吓的不敢大声,我的村庄在她端庄的姿色里此刻分明流露着几分骄傲和热闹,像我小时见过的羞涩的乡村爱情。已经记不清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确切的讲是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村庄里过年要比现在热闹的多了,各家各户的那盏昏黄的“洋油灯“,在尽力的散发着光辉。那时我们会从家里跑出来,在月光明亮的一大片场地里玩游戏,可是阿美和金成却会悄悄的躲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至于为什么,那时我们还不知道,只知道他们是大孩子,关系很好。等我渐渐长大后,才知道他们的行为叫约会,他们的关系叫爱情。可是在一次发水时,阿美不甚滑到了河里,等到打捞上来时,已经没有一丝气息。我看见金成站在不远处偷偷的在哭,很伤心。后来他考上了大学,离开了我们的村子,一段我所感动的爱情就这样没了踪迹。我知道金成的离开是为了不再想起一个他爱的人,可他一定不会想到许多年以后,依然有人记得他们淳朴的乡村爱情。

    我沿着从村庄伸向远方的小路一直静静的走着,村庄在我背后渐渐远去,我不去想我会走多远。我清楚,无论我走多远,家是我出发的地方,我终究还是要归航。

    我想起那些童年的伙伴,他们有的和我一样在大学里继续学习,有的已经结婚生子,有的还在社会的逆流中挣扎,试着争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而我们却又都是走远了,在彼此的心中,彼此不同的生活中。空壳和记忆也随着时间的流失流逝着,温存不在了。偶然重逢的时候,几句刻意的客套话显得别扭生疏,再也回不到从前的那种纯真纯洁了。其实我们没有改变什么,而生活却改变了我们,使我们再找不到从前的默契。

    后来就漫无目的的走起来,不知不觉来到了丁家桥,流经村庄的水缓缓向南流淌着,轻轻的无声的滑过摆动的水藻,也流溢着我许多年前的梦想。小时候总希望延着一条小河一直走,走到一个一条有大河的地方,想那里也许会有一切美好和不同,而家乡的小河是我远去的一个源头,我永不能忘却,忘却意味着背叛,我懂。

    可如今当我伏在汽车的窗口望着途经的黄河时,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感觉涌上心头。是啊,其实黄河也是一条很长的河,一样在我心中神圣而伟大,只是总觉得和那个隐隐的梦想比,还缺点什么。

    远处的风在远方定格,我也定格在春天的凝眸中,任思绪轻盈飞扬,我站在桥头感觉着时间的流速,像汽车穿越黄河向北冲去的速度。在这么一个自由的空间里,眼前的静物都屏住呼吸,静静的倾听春风带来的气息。

    我知道自己也是那春天里的一景,一月桥上立在村庄之外,静观亘古不变的村庄的一景。在繁华与清静间,在城市与乡村间,若隐若现。

    我望着流淌的河水,绽放我青春的笑容。

    春天,让我途经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