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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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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好舒服唷!

    她似乎正躺在云层上,身下轻柔得令她以为自己飘浮在半空中。袅袅轻烟包围住她的身体,耳畔则传来一阵阵清脆悠扬的仙乐。她是到了蓬莱仙境吗?

    然而,好景不常,一片邪恶的黑暗倏地侵袭了这片旖旎幻景,然后是一阵剧烈的摇荡

    “咚!”好痛!

    头部的剧痛使青薰终于从沉梦中苏醒过来,她摸摸自己那九成已肿起来的后脑勺,并张开眼睛,赫然发现自己半个身子正倒挂于床边,而齐逸风和两个婢女就在一旁看她的笑话。

    两名女婢相觑一眼,忍不住笑了出来。天啊!

    世上怎会有如斯贪睡的人呢?

    想想她们刚才目睹少夫人戏剧化的起床过程:

    日上三竿,少夫人怎样也叫不醒,而少庄主为了赶及向老夫人请安,迫于无奈遂摇摇少夫人。可她们的少夫人也不知是无心抑或有意,躲少庄主的手躲得真顺。少庄主的手伸向左边,她就会碰巧滚到右边去睡;少庄主的手伸向右边,她又能够先一步睡到左边去。终于,她滚到床边去了!

    两个女婢咬住自己的舌,不敢太过分地笑自己的主子,但逸风就不客气了;他几乎笑弯了腰,完全不加掩饰自己的笑意。

    “笑得太厉害会呛住气的。”青薰无力的说。她发现头部的撞痛已由宿醉的刺痛取代。

    逸风从善如流,收住笑声。他指指身旁两个丫环“这是小晴和小雨。她们是派来专服侍你的。”

    “少夫人好。”小晴、小雨行礼如仪。

    “喔,你们也好。”青薰不太自然地回答。

    她生来是丫环命,何曾被人如此重视?她真不习惯别人向她行礼。

    “王叔,请你进来一下。”逸风微歪着头朝门外唤着。

    须臾,门外走来一位年近四句、眼神闪烁的瘦削男子。

    “娘子,这是山庄的总管王叔。你以后若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找他。”

    “少夫人好。”王叔也拱手行礼。

    “喔,你也好。”生性怕麻烦的她真不喜欢这种多礼。幸好她“明早”就要离开剑风山庄——

    明早?

    现在不就是“明早”?昨晚的逃跑机会是可一不可再的,那她岂不是走不了了?青薰顿时垮下一张小脸,头部似乎更痫楚难当了。

    “既然大家都认识了,那小晴、小雨就快替少夫人妆扮妥当,再带少夫人到大厅向老夫人请安用膳。”逸风吩咐两名丫环。

    请安?用膳?青薰心头蓦地升起一股不祥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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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嘎?”青意大眼定定地瞪着眼前人。

    有没有弄错啊?身前紫木雕纹长桌上放的香茶居然不是用来喝,而是洗手用的?这是什么鬼礼仪!

    “青萝,你怎么了?难道你不知道用膳前,要用浓茶或柠檬汁洗手吗?”齐老夫人关心的轻问。

    “知道、知道”柳青萝定知道,不过她栾青薰就不清楚了——想她一个掌厨事的小丫环,平日“厨房不出、大厅不迈”哪有机会知道权贵人家如何用膳?

    说罢,她即小心翼翼地将双手放入某中洗净,两只图滚滚的大眼同时不忘打旦旦大厅内的人。

    她发现齐家人的长相和气质虽不尽相同,但他们均有一项共通点,就是容貌出众而气质高贵。而这两项特质正是她所缺乏的!她深切感受到自己的格格不人

    “嗄?”青卖洗完手不一会儿,旋即又发出一声惊呼,因为她又做错了!

    原来富贵人家用饭时,喝的第一口茶是不会吞下肚的。她觉得自己很没用,从起床至今,她就只能像个白痴般不停惊叫,而这种感觉糟透了。

    “青萝?”齐老夫人察觉到儿媳并没有吐出漱口用的第一口茶,疑惑地望向她。

    “呃?”青意左看看、右望望,见身旁没人,方醒觉人家在唤她。

    “请喊我的小名‘青儿’吧。”若她多次迟迟才应别人的叫唤,他们必定会起疑心的,所以她出声请求齐家人喊她的小名——幸好青萝小姐的名字也有一个“青”字。

    “青儿,你为何没吐出茶?难道你不知道漱过口才能吃出饭菜的其味,以及第二杯的雨前西湖龙井方是极品吗?”不会吧!连他们不拘小节的商家也晓得的事,没道理官宦出身的柳青萝会不懂。

    “你是不舒服吗?”齐老夫人认为这是惟一的合理解释。

    雨前西湖龙井?那不是要寻常百姓一个月的用度才能买到几两的名茶吗?青薰猛然想起总管大人曾对她作过的名茶介绍。而他们却用此等珍品去漱口?!

    “我只是有点儿不适,不碍事的。”青薰如坐针毡的嗫嚅道。

    “没事就好。”齐老夫人微微一笑。

    接下来,青薰遂战战兢兢地暗中模仿别人的用膳动作。

    在这样的情形下,前半段的早膳倒还过得平静无波,直至

    “咳咳”齐老庄主倏地掩口狂咳,为接下来的吓人事件揭开序幕。

    所有事情仿佛发生在瞬间——

    “咳咳咳”不知死活的青薰居然也假咳起来。

    “噗!”而当她瞧见采风和齐家老么光风被吓得夸张地喷茶时,她又有样学样,更巧的是吐出来的茶直射向坐在她对面的齐老夫人!

    时间仿佛停止了前进的脚步,大厅内,各人脸色骤变!

    威严荡然无存的齐老庄主不敢置信儿媳妇会如此反应,一层难堪的红潮涌上他的面颊;齐老夫人则满脸担心的瞅着丈夫;采风和光风更是又羞又恼。

    惟有逸风兴味十足的盯着妻子,想看总令人惊奇的她如何收拾残局。

    窒人的死寂持续着,使全然不觉自己闯祸了的青薰终于后知后觉地隐隐感到不对劲。

    本来因为惊觉齐家的富有而糊成一团的脑袋开始清明,青薰回想到方才的一幕幕,即察觉到自己刚刚出尽洋相!

    怎么会这样

    难堪的泪水缓缓自她的眼角淌出。

    或许是宿醉的关系,当她想到自己又成为人家天大的笑话,她内心那用乐观、倔强与不服输筑起的坚强,便不攻自破了!

    脆弱似乎是一种病情一发即不可收拾的急症。

    她的思绪开始蒙胧,开始飘扬至压昏小姐的那一天,被王大婶罚没饭吃的无数夜晚,被别个婢女冤枉偷钱的一个午后,未进柳府前流浪街头的潦倒日子一直深埋在心底深处的委屈和压力在刹那有如火山爆发!

    一只温暖的手拭去了她的眼泪,那手心传来一阵温暖,而这正是脆弱的她目前所需要的。

    她睁开迷蒙的星眸,看到那手的主人是齐逸风。

    两人之间没有言语,她却觉得这真个是雪中送炭!

    她并不是孤独的

    “傻丫头,哭什么?再哭会长皱纹哦。”逸风摸摸妻子的螓首安慰道,轻快的语气令人以为这真是一件毫不紧要的事。但他无法否认她的泪引起他刹那的慌乱;他本以为她可以轻松面对窘境的,毕竟她之前总是一副天塌下来当被盖的憨模样。

    “我不傻。”顶多只是呆。眼角残留泪珠的青熏扁扁嘴抗议。

    “好,你不傻,只是爱哭。对吗?”逸风打趣。

    “我也不是爱哭鬼。”这可是真话。她一直深信命运掌握在自己对生活的态度之中;因此以往的日子虽苦,她还是一样挺过来了。

    青薰没发现自己经逸风一逗,情绪低潮已一闪而过。

    “那就笑一个。”逸风习惯性的又揉揉她柔软的发丝。不足一天的时间内看见她的开朗和悲伤,使他的心不平静起来。

    “可是”她闯祸了。

    “如果刚才采风和光风的鲁莽举动唐突了你,我代他们向你道歉。”逸风轻扬嘴角,轻易地替她解围。

    “我?”采风和光风指着自己,异口同声的自辩“我们没有做任何鲁莽举动惊吓嫂子啊!”说是嫂子的举动吓倒他们还差不多。

    “采风、光儿,做人要勇于认错。你们想想,刚才是不是你们不礼貌地喷出茶?你们再想想,如果你们没有喷茶,你们嫂子又怎会吓得吐茶?青儿原来就有些不适,才会掩口狂咳,当然经不起你们的惊吓。这难道是她的错吗?不过我明白你们方才不是有心的,那我们也不再追究了。”逸风具说服力的声音再次被派上场。为了保全大局,迫不得已,他惟有“壮烈牺牲”宝贝弟妹了。

    “但是”哥的话是很有道理,但又好像有些古怪被兄长乱了思维的两人抓破头,就是说不出古怪处。

    “好了,大家不要再聊了,用膳吧。”因秀发还滴着茶水而难得狠狠的齐老夫人赶忙打回扬。

    其他人在举筷之时均忍不住低叹一句“传言果真只是‘传言’啊”至此,由青薰引发的闹剧总算告一段落。

    虽然她待会儿就会设法找一些秘密出口逃离剑风山庄,但她发誓,她怎么也不会忘记齐逸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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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凤山庄根本没有什么秘密出口!变山庄整整三天的青薰泄气地在心中呐喊。

    地处长安近郊的剑凤山庄占地广大,一条康庄大道自红门直达楼高三层的主楼。主楼的第一层为大厅和古幽闲雅的偏厅,主要用以用膳和会客;二楼则是议事厅;三楼是钱账册的书房,闲人免进。

    主楼之后,又有几倏婉蜒小道通往雾月轩、凝雨轩、白雪轩、岚影轩,以及练武场和佣人房。

    雾月轩摆设简洁,是逸风与妻子的新房;凝雨轩古意盎然,是齐老庄主夫妇的住处;白雪轩柔美清幽,乃采风之闺房;岚影轩一室的新奇玩意,自是光风的居所。

    包围着这些建筑物的,是花园亭台和金黄色的农田。田产足够庄内人自给自足。

    剑风山庄俨然就是一个小型王国,而一群训练有素的侍卫更是把山庄保护得滴水不漏。

    要找出山庄无人把守的出口真是难如登天啊!

    可逃命要紧,她要学那些身穿白袍的人“知其不可为而为之”

    无论如何,她今夜要再接再厉,相信孝感动天——呃,是恒心感动天,她总会寻到山庄无人把守的出口。

    “少夫人,山庄虽然有守卫巡逻,但月黑风高,你夜行山庄还是太危险了。”小晴苦口婆心地劝告。

    “如果你要游庄,可以留待明天再游呀。现在外边黑漆漆的,没啥好看的。”小雨与小晴合作无间,紧接力劝。

    “我要现在出去。”青薰一意孤行。她并非不明白她们的忧虑,可老话一句:逃命要紧哪!

    她嫁来剑风山庄已有数天,没道理柳府尚未发现这场偷“凤”转“婢”的闹剧——其实只要青萝小姐从床底苏醒,就该有人察觉到不对劲。所以如今随时都会更相大白,她已经命悬生死一线间了。

    小晴突然阴阴的道:“少夫人,你不怕吗?”

    “怕什么?强盗吗?我不怕。”不怕就奇了!只是相较起来,出去找找也比坐以待毙多一线生机。

    “不是强盗。强盗有啥好怕?那个‘东东’比人恐怖多了”小雨朝小晴眨眨眼,故作神秘的说道。

    “那个‘东东’?哪个‘东东’呀?”青薰秋波微转,百思不得其解。

    “就是那个没有脚、整夜飘来荡去的‘东东’呀!”小晴补充。

    ‘呃?”青薰一吓。她自认胆小如鼠,而她最怕的便是那些魑魅魍魉了。

    “不可能吧?不曾听说过剑凤山庄闹鬼啊!”她勉强地说,也算是安慰自己。

    “少夫人,你不知道吗?”小晴与小雨佯装惊愕。

    “我们山庄闹鬼的传闻传得正盛啊!”“你们可不要吓我”青薰脸色煞白,连声音也变得抖颤。

    “这事可是千真万确!我们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亦不敢骗少夫人啊!”她们保证闹鬼传闻甚嚣尘上,却不保证闹鬼是真有其事两人在心里加上一句。

    “事情是这样子的。大约两个月前,城内太师府有位胆大包天的婢女,偷了太师儿子的贴身玉佩。

    事发后,她畏罪投井自尽。殊不知她死不悔改,还化身成厉鬼为祸人间——”

    “等等,城内太师府的事又怎会扯到剑风山庄?”

    青薰察觉不合理之处。

    “这个我们也不清楚。总之,事情就这样发生了——最近十多天,守卫陈大哥、刘大哥、梁大哥。

    杨大哥、胡大哥皆碰过那只女鬼!当中尤以小瑞姐说得最绘声绘影——”小雨愈说愈小声,为她的话增添不少可怖气氛。

    小晴接着小雨,阴沉地说:“小端姐说五六天前的晚上,她因为内急,便披上外衣到茅厕去。但在她住茅厕的途中,草丛竟突然飘出一抹青色身影!

    那青色身影跟素爱穿青衣的太师府婢女十分相似,而当那青衣女子缓缓转过头啊——”小晴指住不远处凄厉地尖叫,仿佛真见到那“东东”

    “啊——”青薰跟着大喊,心脏都快要跳出口腔。

    ‘那身影竟然是没有脸的!无论从哪个角度瞧,那青衣女子都是长发披头的小端姐当下被吓得魂飞魄散!”小晴作出惊吓状“小端姐于是没命的.飞奔回房。在黑漆漆的房间里,小端姐惊魂甫定——”

    ‘啊你干吗无端吹熄蜡烛?”黑暗蓦地笼罩屋内,青薰吓得手脚乱择。

    “就在这样的房间里,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还伴着一声声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声!然后,突然响起敲门声,还有一个声音说着——”

    “我我来送外套给你了”响起的并非小晴娇嫩却放作阴沉的声音,而是一个苍老的陌生男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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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房内三人同时惧怕地大叫。

    “怎么会这样?我们所说的‘女鬼’就是少夫人呀——放眼全庄,谁会夜夜身着青衣荡来荡去?小瑞姐分明是遇上刚爬完草丛‘赏草’而披头散发的少夫人。而少夫人好心替她送还外套,却被小端姐误以为冤鬼索命。为什么现在却”小雨怕得直打哆嗦,悄悄问着小晴。

    “我我送外套来了”苍老虚弱的陌生声音直催着。

    三人冷汗涔涔,低声商量谁去开门会会那“东东”

    青薰深吸一口气“我去开门好了。”看到两个向来坚强的丫这竟抖得有如残留枝头的枯叶,她侧隐之心顿起,遂义气的毛遂自荐。要不是她自己颤得较她们更厉害,这应该会是一段豪气于云的宣言。

    “少夫人?”小睛和小而错愕地喊,想出声阻止,无奈青意已打开门——

    门外,一颗泛着诡橘黄光的人头正飘浮在半空中,阴沉地对着她笑!

    那是一个老人的头颅:头发稀疏,脸上布满岩岩峋峋的皱纹和泛白的疤痕,而血盆大口正夸张地咧上颧骨位置的脸颊——

    “哇!”青薰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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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夫人!少夫人!”小晴和小雨闻声忙奔过来,刚好接住青薰向下倒的身子。

    她们惊疑的眼光甫对上门外那颗人头,即气急败坏地直喊道:“怪叔,你怎么拿灯笼照着自己的脸?你这鬼样子吓晕我们少夫人了!”

    原来门外不是一颗头而已,头下还连着一副供伛偻的身子。只是他的躯体因为得不到灯笼的照射而隐没在黑暗夜色之中,骤看便像一颗头在门外飘浮。

    “我我觉得这样似乎比较好嘛。”怪叔也呆了呆,一丝侮意缓缓浮上眼底。

    “唉,怪叔果然就是‘怪叔’。你来了一个多月,怎么都没一些长进?”小晴和小雨受不了的怨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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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他承认自己当初是想借易容的方便,跟新婚妻子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但他绝无意害她受惊成病。这次的恶作剧是太过分了逸风倚着雾月轩外的柱子“忏悔”

    没错,怪叔其实正是逸风易容的!

    他怀疑山庄有内贼,却苦无证据,于是他这个未完全接掌山庄的少主惟有亲自出马。而他直觉眼前的“柳青萝”好像有些不妥,便顺道监视她一下。

    但是当他瞥见她听鬼故事时的有趣模样,一时忍不住就嘿嘿“这药好苦,可不可以不喝?”清脆的哀求声自逸风面对的窗子传出,吸引了他的注意。

    ‘少夫人,不行!大夫说你因受惊过度而发高烧,一定要吃药才行。”小晴斩钉截铁的粉碎青薰的希望。

    “可是我的烧早退了”

    “总之,我们依大夫的话做就没错。所谓良药苦口,少夫人还是乖乖喝下这碗汤药。少夫人也不想我们难做吧?”小雨动之以情。

    “好、好吧”青薰像是抱着壮士断臂的决心,捏着鼻子将药汤一饮而下。

    真是好苦!青薰摇摇头把舌头伸出,幻想这样能去掉口中的涩味。在转头的瞬间,她仿佛看见——逸风?她瞪大眼想看清楚,但窗外已渺无人影,独留被风儿吹得乱颤的枝极。

    而当她在往后接连数天都不意瞄到齐逸风,她终于能够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他是担心她的病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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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逸怪叔?”决定要当面感谢逸风关心的青薰,等不到他人,却等到了令她生病的罪魁祸首——怪叔。

    “少夫人好。”逸风见走不了,只好笑笑转身向她问好。

    乍见怪叔的容貌,青薰还是忍不住倒抽口气,而她的一举一动也被逸风收人眼底。

    “我的脸好像脏了。少夫你可不可以替我抹掉?”呵呵,基本上,化身为怪叔的他,无时无刻都是脏兮兮的。

    浑然不觉自己又被耍了的青薰,尽量不表现出惊慌的模样,以免伤害到怪叔,却不知自己心中所想都写在脸上。

    “啊!是丑叔叔啊!”几声童稚的惊呼响起,几名仆人小孩随即涌上来围住敝叔。

    “丑叔叔,丑叔叔,脸上好多虫虫爬,还有糟糟加芝麻好丑呀,好丑呀,丑叔前生做错事,今生来给众人骂咦咦呵,咦咦呵”那几名小孩唱着不成调的改编童谣,还拾起一些枯叶丢向怪叔。

    “喂,你们的爹娘是这样教你们取笑人家的吗?

    怪叔哪里惹你们了?你们快给我住手!”素来好脾气的青薰火冒三丈地叉腰开骂,只差没有怒发冲冠。

    “丑叔叔,丑叔叔”那些小孩看青薰的衣裳式样一点也不华丽花巧,以为她不过是丫环,自然不会听她的话。

    “你、你们”青薰第一次尝到气得说不出话的滋味“你们快住手!”最后,她亦不甘示弱的拾起地上枯叶向那些孩子丢。

    “哇!疯婆子呀!”那些欺善怕恶的孩童立即作鸟兽散。

    “少夫人,想不到你这么勇敢啊。”怪叔堆上一脸崇拜。这小妮子似乎很善良热心啊!

    “我”老实说,她也不相信自己竟变得如此暴力。

    “少夫人,你之前没试过攻击别人吧?”

    不需她回答,答案也是肯定的。

    “因为我从没遇过这么野蛮的人。他们怎可以凭个人的喜好恣意羞辱别人?怪不得那‘老夫人’会说什么‘女人与小人都很难养’了!”

    “老夫人?”孔夫子泉下有知的话,定会从提墓里跳出来掐死这个颠倒阴阳的丫头!

    “怪叔,对不起!我不是有心勾起你的伤心事的!我只是说他们不可凭个人的审美观去奚落别人,不是说我认同他们啦!”怪叔因偷笑而扯动了肩膀,青薰却以为他在抽泣。她犹如做错事被逮到的小孩,红着脸忏悔自己的口没遮拦。

    他在哭?怪叔笑得更厉害了,肩膀也自然抖得更厉害。

    “怪叔”她绞尽脑汁想着安慰的话语“其实,你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啦!别人的歧视死不了人的!像我不也挺过来了?”她拍拍自己的胸膛。

    “你又没受过人歧视”好好玩!

    “当然有。我以前都被人称做‘扫把星’的。”她闷声说。

    “嗄?”

    “没办法,谁教我笨手笨脚?不过幸好我呆呆笨笨的,不太听得懂别人对我的挪揄。”她敲敲自己“多灾多难”的头,抖擞精神,状甚可爱。

    “听不懂?若你真听不懂的话,你根本不知道别人在说你。”他凝住了笑容,换上一抹深思。她是真呆抑或假呆?她的自嘲像一颗小石子在他的心湖激起了涟溢,也激起了他莫名的疼惜

    “是这样吗?”青薰喃喃。算了,太深奥的问题还是不要想好了。“对了,怪叔,你有没有被他们打伤?”她骤然惊觉。

    古怪的小妮子!“你以为几片碎叶可以打伤我吗?”他失笑。

    “怪叔,你知道吗?你的笑脸很好看啊。”

    “我?”他难掩讶异的指着自己。他很清楚“怪叔”这皮相有多“抱歉”何况她不久前还被“怪叔”

    的样子吓晕;孰料她却是惟一真心接纳“他”的人

    “是呀!敝叔,你应该常常笑才是。”她发自肺腑地道。“啊!天黑了,我要来不及吃饭啦!敝叔,咱们下次再聊!”她说完拔腿就跑。

    秋风呼呼的吹、呼呼的吹,逸风却感觉一阵奇异的温暖正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