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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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柄裹挟浓郁白光的飞剑如闪电般激射进洞穴内，剑尖所去之处正是尚在行法的绿裙女子——妖神。
这剑快到一旁的宁天昊根本没反应过来，亦没办法阻下。
快到不可思议的飞剑却在正中妖神的刹那，忽然剑走偏锋，只在其肩臂处留下一道极深伤口，未取其性命。
妖神行法结束，一边收势一边朗道：“江哥，你不是做梦都想取我性命么，方才给你机会，何故剑走偏锋？”
妖神一语过后，飞剑的主人才不缓不慢走进洞内。
来人却叫宁天昊、诺娜倍感意外，因为被妖神称为“江哥”的飞剑的主人不是旁人，正是不久前要求二人偿还幼鹿的烟沙族老！
“我此行只为救下这两个孩子。”烟沙族老收回飞剑，表明来意。
也不知过了多久，妖神猛一指洞内那张石榻，石榻上的白骨，颤声激道：“商儿，我们的商儿等了整整三十五年，等你来与他认错，你却说只为这两个孩子！”
烟沙族老只用余光暼了一眼妖神所指的方向，脸上皮肉绷紧。
“绿柔，三十五年了，你还是不肯放下这一切？”
绿柔正是这绿裙女子，妖神的名字。
她如堕地狱，那双美眸少有的空洞、无神，惨白的脸上忧凄、惊惧反复轮转。
“江哥，其实我早已放下……”
“只是我们的商儿，我们的商儿，每时每刻都在问我……”
“他问我那个将他剥皮抽筋、碎骨剜肉的人真的是自己的爹爹吗？为什么爹爹要这么做，为什么爹爹会这么恨他？”
“他真的就这么问我，一直问我！”
绿柔是妖，四十年前的北境妖神，同时，她还是一位母亲，丧子的母亲。所以，当她卸下伪装，没有人不同情她。
她莹莹泪光认真瞧着已经变成老头的自己曾经的爱人，凄声问道：
“江哥，我替商儿问下，你为何就这么恨他？你为何就能下的了那样的狠手，那年，他才只有六岁啊！”
“我曾经告诉过你答案，不想再多说一遍。”这是烟沙族老的回答。
“就因为我是妖？他是人和妖结合的后代？”
“不错！他根本就是个孽障，是我江火此生最大的污点，他若存世，天地不容！”
绿柔重拾她的威仪，绝望的、坚决的语气复道：“好，很好，很好……”
“你既如此冷漠，今日休想从我手上带走这对男女！”
“动手吧！”
名叫江火的烟沙族老催运玄力之际，一道接一道的玄诀光环从他身背涌出！
七道。
他竟是一名玄尊！
绿柔祭出一把青焰刀，浓郁的青焰在她身上猎猎而动，虽是妖族，未修玄诀，却也无任何退畏之势。
江火飞剑在手，先一步发动攻势。
绿柔凭青焰刀轻松应付之际，再道：“江哥，四十年前北境妖祸，你们玄机殿两名九诀玄帝合力只才与我手下妖皇战至平手，而今我已突破至妖神境，凭你一介玄尊怕还不是对手！”
江火，绿柔一攻一守，片刻间已行招十数回合。
“江哥，接下来就让我看看这些年你的玄力提升究竟如何！”
绿柔没有过多准备，她纵跃而出，单刀直入。
江火誓死如归！
刀与剑相触的刹那，青焰白光皆是高涨，但终究是绿柔的青焰刀更胜一筹。
江火手中本命飞剑被震飞之际，他却以蕴着白光的双掌夹持住青焰刀刃。
“江哥，你苦修四十载，实力确有提升，但想取我性命，怕还差的远。”绿柔轻蔑道。
短暂的对视，绿柔似从江火老眸中看到了许些年未曾有过的温存。
这本就很意外。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令她如遭雷击！
江火的双掌毫无征兆的主动退去所有阻力，甚至身子开始前倾。
利刃破开胸膛发出的声音，血浆喷射而出的声音震惊了宁天昊、诺娜，当然，还有绿柔。
“你只要使用玄技就可以挡下的，你明明可以挡下的，为什么，为什么？！”
她如野兽一样凄厉咆哮着。
那映在洞顶的青鳞波光不住的颤抖，好像随时就要碎裂。
绿色的焰光在她身上聚出巨形鸟影，足足占据半个洞穴。
她无休无止的嘶吼也无端尖锐起来，最后彻底变成青鸟的嘶鸣。
整整四十载，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绝望过，她不愿相信自己竟还爱着这个抛妻屠子的丧心病狂之人，可是她所有的情绪一点都不受控制！
相反，即将死去的人却异常平静。
好似没有任何痛楚。
江火晃荡着步子，依然清醒地望着赐他一死的绿柔。
他的嘴角露出一抹浅笑。
“柔儿，至此，我才敢唤一声柔儿……”
“柔儿，其实我从来没有想过真正要取你性命，相反，我欠你的。这一刻，我终于要还清了，终于可以不用欠你了……”
绿柔暂歇怒焰，失望地对视江火。
“我的你可以还，可是商儿的呢？”
临死之际，江火才敢动容。
似有怨、似有忧。
他一手捂住心腹的伤口，想让血涌的慢些，好让自己能走完最后几步路。
一步，两步，三步……
他终于在血泊中走到了洞内那池碧潭前，然后驻足南望。
好似这里可以看的更远一些。
可以看到曾经的故土，可以看到整座玄机殿，更可以看到宁天昊诺娜来时走过的路。
“我…江火，只欠你的，不欠他的。”
只说完这一句，他瞬时没了力气，摔倒在地，望着那个方向，至死。
许久之后，绿柔才敢抬步过去，才敢将他揽在怀里，与泪俱下，说着那些江火一辈子不曾听过的情话。
“江哥，还记得我们第一次遇见的情景么。”
“那时，你还年轻，是玄机殿后起之秀中最不起眼的那一个。”
“而我是将就突破至妖神境，短暂化形的小青鸟。”
“北境妖祸，所有人都要除我，而你却阴差阳错救了我，让你奋不顾身的或许是那只青鸟，并非绿柔，但从始至终爱你的也是那只青鸟。”
“你们一起逃到这处不易被察觉的烟沙部族安定下来。那只被你宠溺的青鸟，也想给你它的爱，所以它义无反顾做了你的女人。”
“她真的想要和你厮守终生，可是当你知道你的女人是那只青鸟，是妖，是妖神，你会那般决绝，那般残忍！”
“那只青鸟从来没有恨过你，就算你将她的孩子剥皮抽筋，她也没有恨过你……”
她一直说，一直说，攒了四十年的话那儿那么容易就能说完。
宁天昊听着、诺娜听着。
她确是个伤心之妖，宁天昊认为。
但她伤心过后，会不会继续要求诺娜留下来给她当丫鬟，宁天昊不敢遑论。
他向诺娜示意悄悄离开。
二人只悄行几步，被声音唤住。
“站住！我让你们离开了么？”
宁天昊正欲说些什么，诺娜却缓步到绿柔的身旁，犹豫片刻，才道：“妖神大人，谢谢你取出诺娜体内羽刃，又修复了肺腑伤势，也谢谢你能喜欢娜娜，娜娜挺愿意留下来陪你。”
“可是，娜娜以为，相比于妖神大人，阿昊此番神域之行更加需要我伴在左右。”
绿柔缓缓抬头，对视上诺娜那双诚恳有些乞意的美眸，唤了声：“丫头…”
“你也看到了，就在刚刚我失手杀害了最爱的江哥，我们相互折磨了近四十载，却还是不能厮守。所以丫头，你若真的认定了是这小子，就要准备好承受将来发生的一切，你明白么？”
诺娜瞧了一眼宁天昊，认真道：“娜娜明白，从离开炎都那刻起，娜娜就明白，就算有万般险阻、苦难折磨，娜娜也一定不会放弃。”
绿柔怅叹一息，缓缓起身，她托举起诺娜清秀的脸庞，与她对视。
“既如此，那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你便随他去吧…但是丫头，你要记得，在北境，在烟沙，在这个地方，永远有个妖，会念着你……”
“妖神大人…”
诺娜终于没能把持住情绪，一头扎进绿柔怀里。
良久后，绿柔最先将她推开，抚着她的脸：“快些走吧…走吧……”
“妖神大人，人死不能复生，你莫太过伤心，保重身体要紧。”诺娜最后再望一眼紧躺的江火叮嘱说道。
宁天昊挽着诺娜只走了没几步，身后再传来声音。
“且慢！”
“妖神大人，还有何事？”
“丫头，这小子现在对你痴心一片，我看的出来，可是将来呢，将来的将来呢？”
诺娜却轻笑着摇头：“我相信阿昊。”
“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我决意你二人就在这石洞把亲成了，我也好真正放心，如何？”
“成亲？”
“可是，妖神大人，我，我还没准备好呢？”诺娜显得十分慌张。
绿柔抚着诺娜脑袋：“丫头，你既然那么相信他，这便是迟早的事，而且成亲过后，你们的感情只会越来越好。”
诺娜犹豫片刻，回头望向宁天昊，似在征求他的意见。
“既然妖神大人做媒，我与娜娜就在此地成婚吧！”
一柄裹挟浓郁白光的飞剑如闪电般激射进洞穴内，剑尖所去之处正是尚在行法的绿裙女子——妖神。
这剑快到一旁的宁天昊根本没反应过来，亦没办法阻下。
快到不可思议的飞剑却在正中妖神的刹那，忽然剑走偏锋，只在其肩臂处留下一道极深伤口，未取其性命。
妖神行法结束，一边收势一边朗道：“江哥，你不是做梦都想取我性命么，方才给你机会，何故剑走偏锋？”
妖神一语过后，飞剑的主人才不缓不慢走进洞内。
来人却叫宁天昊、诺娜倍感意外，因为被妖神称为“江哥”的飞剑的主人不是旁人，正是不久前要求二人偿还幼鹿的烟沙族老！
“我此行只为救下这两个孩子。”烟沙族老收回飞剑，表明来意。
也不知过了多久，妖神猛一指洞内那张石榻，石榻上的白骨，颤声激道：“商儿，我们的商儿等了整整三十五年，等你来与他认错，你却说只为这两个孩子！”
烟沙族老只用余光暼了一眼妖神所指的方向，脸上皮肉绷紧。
“绿柔，三十五年了，你还是不肯放下这一切？”
绿柔正是这绿裙女子，妖神的名字。
她如堕地狱，那双美眸少有的空洞、无神，惨白的脸上忧凄、惊惧反复轮转。
“江哥，其实我早已放下……”
“只是我们的商儿，我们的商儿，每时每刻都在问我……”
“他问我那个将他剥皮抽筋、碎骨剜肉的人真的是自己的爹爹吗？为什么爹爹要这么做，为什么爹爹会这么恨他？”
“他真的就这么问我，一直问我！”
绿柔是妖，四十年前的北境妖神，同时，她还是一位母亲，丧子的母亲。所以，当她卸下伪装，没有人不同情她。
她莹莹泪光认真瞧着已经变成老头的自己曾经的爱人，凄声问道：
“江哥，我替商儿问下，你为何就这么恨他？你为何就能下的了那样的狠手，那年，他才只有六岁啊！”
“我曾经告诉过你答案，不想再多说一遍。”这是烟沙族老的回答。
“就因为我是妖？他是人和妖结合的后代？”
“不错！他根本就是个孽障，是我江火此生最大的污点，他若存世，天地不容！”
绿柔重拾她的威仪，绝望的、坚决的语气复道：“好，很好，很好……”
“你既如此冷漠，今日休想从我手上带走这对男女！”
“动手吧！”
名叫江火的烟沙族老催运玄力之际，一道接一道的玄诀光环从他身背涌出！
七道。
他竟是一名玄尊！
绿柔祭出一把青焰刀，浓郁的青焰在她身上猎猎而动，虽是妖族，未修玄诀，却也无任何退畏之势。
江火飞剑在手，先一步发动攻势。
绿柔凭青焰刀轻松应付之际，再道：“江哥，四十年前北境妖祸，你们玄机殿两名九诀玄帝合力只才与我手下妖皇战至平手，而今我已突破至妖神境，凭你一介玄尊怕还不是对手！”
江火，绿柔一攻一守，片刻间已行招十数回合。
“江哥，接下来就让我看看这些年你的玄力提升究竟如何！”
绿柔没有过多准备，她纵跃而出，单刀直入。
江火誓死如归！
刀与剑相触的刹那，青焰白光皆是高涨，但终究是绿柔的青焰刀更胜一筹。
江火手中本命飞剑被震飞之际，他却以蕴着白光的双掌夹持住青焰刀刃。
“江哥，你苦修四十载，实力确有提升，但想取我性命，怕还差的远。”绿柔轻蔑道。
短暂的对视，绿柔似从江火老眸中看到了许些年未曾有过的温存。
这本就很意外。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令她如遭雷击！
江火的双掌毫无征兆的主动退去所有阻力，甚至身子开始前倾。
利刃破开胸膛发出的声音，血浆喷射而出的声音震惊了宁天昊、诺娜，当然，还有绿柔。
“你只要使用玄技就可以挡下的，你明明可以挡下的，为什么，为什么？！”
她如野兽一样凄厉咆哮着。
那映在洞顶的青鳞波光不住的颤抖，好像随时就要碎裂。
绿色的焰光在她身上聚出巨形鸟影，足足占据半个洞穴。
她无休无止的嘶吼也无端尖锐起来，最后彻底变成青鸟的嘶鸣。
整整四十载，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绝望过，她不愿相信自己竟还爱着这个抛妻屠子的丧心病狂之人，可是她所有的情绪一点都不受控制！
相反，即将死去的人却异常平静。
好似没有任何痛楚。
江火晃荡着步子，依然清醒地望着赐他一死的绿柔。
他的嘴角露出一抹浅笑。
“柔儿，至此，我才敢唤一声柔儿……”
“柔儿，其实我从来没有想过真正要取你性命，相反，我欠你的。这一刻，我终于要还清了，终于可以不用欠你了……”
绿柔暂歇怒焰，失望地对视江火。
“我的你可以还，可是商儿的呢？”
临死之际，江火才敢动容。
似有怨、似有忧。
他一手捂住心腹的伤口，想让血涌的慢些，好让自己能走完最后几步路。
一步，两步，三步……
他终于在血泊中走到了洞内那池碧潭前，然后驻足南望。
好似这里可以看的更远一些。
可以看到曾经的故土，可以看到整座玄机殿，更可以看到宁天昊诺娜来时走过的路。
“我…江火，只欠你的，不欠他的。”
只说完这一句，他瞬时没了力气，摔倒在地，望着那个方向，至死。
许久之后，绿柔才敢抬步过去，才敢将他揽在怀里，与泪俱下，说着那些江火一辈子不曾听过的情话。
“江哥，还记得我们第一次遇见的情景么。”
“那时，你还年轻，是玄机殿后起之秀中最不起眼的那一个。”
“而我是将就突破至妖神境，短暂化形的小青鸟。”
“北境妖祸，所有人都要除我，而你却阴差阳错救了我，让你奋不顾身的或许是那只青鸟，并非绿柔，但从始至终爱你的也是那只青鸟。”
“你们一起逃到这处不易被察觉的烟沙部族安定下来。那只被你宠溺的青鸟，也想给你它的爱，所以它义无反顾做了你的女人。”
“她真的想要和你厮守终生，可是当你知道你的女人是那只青鸟，是妖，是妖神，你会那般决绝，那般残忍！”
“那只青鸟从来没有恨过你，就算你将她的孩子剥皮抽筋，她也没有恨过你……”
她一直说，一直说，攒了四十年的话那儿那么容易就能说完。
宁天昊听着、诺娜听着。
她确是个伤心之妖，宁天昊认为。
但她伤心过后，会不会继续要求诺娜留下来给她当丫鬟，宁天昊不敢遑论。
他向诺娜示意悄悄离开。
二人只悄行几步，被声音唤住。
“站住！我让你们离开了么？”
宁天昊正欲说些什么，诺娜却缓步到绿柔的身旁，犹豫片刻，才道：“妖神大人，谢谢你取出诺娜体内羽刃，又修复了肺腑伤势，也谢谢你能喜欢娜娜，娜娜挺愿意留下来陪你。”
“可是，娜娜以为，相比于妖神大人，阿昊此番神域之行更加需要我伴在左右。”
绿柔缓缓抬头，对视上诺娜那双诚恳有些乞意的美眸，唤了声：“丫头…”
“你也看到了，就在刚刚我失手杀害了最爱的江哥，我们相互折磨了近四十载，却还是不能厮守。所以丫头，你若真的认定了是这小子，就要准备好承受将来发生的一切，你明白么？”
诺娜瞧了一眼宁天昊，认真道：“娜娜明白，从离开炎都那刻起，娜娜就明白，就算有万般险阻、苦难折磨，娜娜也一定不会放弃。”
绿柔怅叹一息，缓缓起身，她托举起诺娜清秀的脸庞，与她对视。
“既如此，那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你便随他去吧…但是丫头，你要记得，在北境，在烟沙，在这个地方，永远有个妖，会念着你……”
“妖神大人…”
诺娜终于没能把持住情绪，一头扎进绿柔怀里。
良久后，绿柔最先将她推开，抚着她的脸：“快些走吧…走吧……”
“妖神大人，人死不能复生，你莫太过伤心，保重身体要紧。”诺娜最后再望一眼紧躺的江火叮嘱说道。
宁天昊挽着诺娜只走了没几步，身后再传来声音。
“且慢！”
“妖神大人，还有何事？”
“丫头，这小子现在对你痴心一片，我看的出来，可是将来呢，将来的将来呢？”
诺娜却轻笑着摇头：“我相信阿昊。”
“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我决意你二人就在这石洞把亲成了，我也好真正放心，如何？”
“成亲？”
“可是，妖神大人，我，我还没准备好呢？”诺娜显得十分慌张。
绿柔抚着诺娜脑袋：“丫头，你既然那么相信他，这便是迟早的事，而且成亲过后，你们的感情只会越来越好。”
诺娜犹豫片刻，回头望向宁天昊，似在征求他的意见。
“既然妖神大人做媒，我与娜娜就在此地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