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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近中午的时候,伊恩果然返回艾菲尔来。

    “令扬!”一见到展令扬,伊恩便很热络的上前寒暄,不著痕迹的在展令扬身边站定。

    “伤好了没?”展令扬笑容依然。

    “没事了。”伊恩话才敛口,人便一阵量眩,重心不稳的倒向身边的展令扬。

    展令扬适时撑扶著他,温和的关心询问:“还好吧?”

    伊恩虚弱的靠躺在展令扬身上,微喘着气道:“没事,我身体一向不太争气,老毛病了,肩膀借我靠著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一旁的东邦五人目睹这一幕,心中都不太舒服。虽说伊恩曾救过令扬,但这家伙对令扬的独占行为未免也太明显了!

    “我来帮你看看吧!”曲希瑞首先发难。

    “我来帮忙搀扶。”向以农和南宫烈很有默契的和曲希瑞一搭一唱。

    伊恩却当场拒绝了曲希瑞三人的好意,挽住展令扬的手臂道:“不必了,我说过我这个已经是老毛病了,不碍事的,休息一下就行了。”说著就把曲希瑞三人甩在一边,对展令扬提出请求“令扬,扶我到沙发坐下,可以吗?”

    “没问题。”展令扬意外的体贴。

    这情景看在东邦五人眼里更不是滋味。令扬那小子一向懒得登峰造极,这会儿居然对伊恩那家伙这么言听计从、服务到家?简直岂有此理!

    救命恩人又怎样?啧!

    可,心里再不舒服,东邦五人还是未多说什么。他们很了解令扬如此做的原因:伊恩不但是为救令扬而受伤的,又是老约翰最宝贝的外孙,于情于理,以令扬的个性会破例待伊恩并不令他们意外。

    只是伊恩的态度实在太令他们恼火了。

    忍耐!尽早把“意外”解决,他们就可以离开这个讨人厌的地方,回到可爱的异人馆了!

    本来东邦五人还心存期待:伊恩身体转好就会收敛一点,不再缠住展令扬。

    可,他们的期待落空了。

    伊恩身体转好后,还是黏在展令扬身边,霸占著原本属于东邦人的位置,东郊五人不想在谈正事的当儿节外生枝,只好眼不见为净,大人大量的当没这回事儿。

    展令扬倒是一派悠游自在,挂著一一号招牌笑容把三天来的调查结果告知伊恩。

    伊恩闻言,先是惊讶旋即垮下脸,无奈的重重一叹:“没想到主嫌居然是艾菲尔最高的权力中心,学生会的六个核心成员联手所为。为什么?他们是针对我这个新上任的理事长而来的吗?”

    伊恩愈说愈激动,转眼又是一阵晕眩倒进展令扬怀中,轻喘着气,啼笑皆非的幽幽苦笑:“我以为学生会的六个核心成员,是艾菲尔中最能信任、最可能认同我、支持我的,没想到”

    东邦五人见状,不禁有点同情伊恩的境况只有向以农除外。

    “接下来,你希望我们怎么做?”展令扬温和的徵求伊恩的意向。

    伊恩静忖片刻,有了决定:“给我三天的时间考虑看看,三天后,我会做出决定。”

    “也好。”展令扬客随主便。

    伊恩突然紧握住展令扬的手,热烈的恳求:“令扬,这三天,你可以陪著我吗?”

    “你别”

    东邦五人话才起头,伊恩便抢白,先下手为强的对他们祭出哀兵姿态恳求道:“不好意思,我实在打击太大了,心头很乱。以为最能信任的人却全都背叛了我,此刻的我,真的需要一个可以信任谈心的朋友,希望你们大人大量,暂时把令扬借给我三天,可以吗?”

    傍伊恩这么可怜兮兮的一说,东邦五人再不愿意也不好当面拒绝最重要的是,就算他们反对,令扬也不会就这么丢下沮丧无助的伊恩。

    伊恩见计谋奏效,打铁趁热的自行下结论:“你们默许了,是不是?谢谢你们,外公说的没错,你们果然是好人!”说著便又正大光明的挽住展令扬的手臂、霸住展令扬。

    东邦五人本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和伊恩斤斤计较,没想到伊恩却得寸进尺的对他们下起逐客令:“我有点不舒服,想安静的休息一下,麻烦你们先离开好吗?令扬,你留下来陪我。”为防展令扬拒绝,他紧紧抓住展令扬的手不放。

    “那就先失陪了,”向以农第一个走人,其他四人也如伊恩所愿的跟了出去。

    离开伊恩的房间来到风云楼前苑的喷池边,向以农使火藥味十足的开骂:“那家伙根本是在演戏,什么身体虚弱、遭受打击,全都是装出来的!”

    “此话当真?”曲希瑞抢先追问。

    向以农闷著气反问:“我的眼睛曾错看过吗?”他是演戏天才,相对的,也就拥有著过人的识人本领。

    无论是多精湛的演技或易容,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令扬没发现吗?”安凯臣不认为精明聪颖如展令扬会没注意到。

    “那个浑小子就算注意到什么异状,依照他的个性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是不会轻易对伊恩起疑的。毕竟伊恩曾奋不顾身的为救令扬而受伤,又是老约翰的得意外孙。”南宫烈无奈的轻叹。

    这点五个人倒是很有共识,否则向以农早就当场揭穿伊恩了。

    “那现在怎么办?”雷君凡点出最实际的问题。

    五个人互看一眼,全案早就了然于心

    “只好先静观其变啦!”

    他们只希望在逮到伊恩的确切破绽前,他们五个不会先被伊恩嚣张而带著挑衅的行径给气到得内伤。

    那家伙的真正目的最好不是独占令扬,否则就是找死!

    午餐时间,东邦五人已经退让了一步,让伊恩得偿所愿的独占展令扬,没想到到了晚餐时间,伊恩还是一派理所当然的霸住展令扬,对同样来“水上餐厅”用晚餐,想和展令扬共桌的东邦五人下起逐客令:“很抱歉,现在的我,除了令扬之外,无法信任任何人。再说,你们全部和我们坐在一起用餐也太过醒目,很容易引起主嫌们的注意,所以你们还是到别桌去用餐吧,别和我们共桌。”

    “令扬,你怎么说?”东邦五人已经火到引爆的临界点。

    只见展令扬无关紧要的说:“就照伊恩老兄的话做罗!”

    “很好!”东邦五人有“气”难伸,一个个怒容满面的如伊恩所愿走人。

    伊恩见东邦五人怒气冲冲的离去,无辜的问展令扬:“我的话害他们对你产生不满了吗?”

    “不必担心,以农他们都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展令扬满不在乎的笑道。

    “那就好。”说这话时,伊恩的眼中掠过恶意的诡谲光芒。

    大大扫兴的东郊五人,咬牙切齿的共进晚餐之后,便早早解散,各自行动。

    回到自己房里的安凯臣,本来是为了独自静静,哪知门一打开,马汀的身影便跃然入眼。

    安凯臣眉头深皱,毫不犹豫的倒退出门外,用力想关上门。马汀却快他一步挡住门板,把安凯臣拉进了房内,阖上门上锁,站在门前防止安凯臣再度脱逃。

    “难得我们两人都回房来,何必又急著走人?或者你是怕斗不过我,所以才想不战而逃?”马汀挑衅的道。

    安凯臣背对著他,笔直走向沙发坐下,警告意味极度浓烈的下最后通牒:“我现在心情很差,少来惹我!”

    马汀偏不识相的猛踩人家的痛处:“好朋友被伊恩霸占,所以吃味了?”

    安凯臣回眸赏了马汀一颗红漆bb弹,教训他的多嘴。

    马汀虽然闪躲过去,还是被打中身后门板的红漆殃及,溅了一身红渍。不过马汀并未学乖,依然哪壶不开提哪壶:“说中了。”

    安凯臣再度回眸冷瞪,不过未见出手攻击,只是静静的盯视马汀片顷,然后高傲的侧开头看向窗外,似乎是默认了马汀的话。

    安凯臣意外的老实让马汀又惊又喜,谨慎戒备著欺近他。

    “不准靠近我半径一公尺以内!”安凯臣像只戒心极高的野生猛兽,竖起全身的毛发拒绝别人的欺近。

    然,他愈是这样便愈激起马汀的斗志,步步为营的逼近。安凯臣对于马汀的愈靠愈近并没有任何攻击行动,只是不断放话警告:“我叫你不准靠近我!”

    此时,马汀已经在他身旁坐定。安凯臣依然毫无动静,只是维持侧开脸不搭理他的不友善态度。面对此情此景,马汀大有征服珍奇猛兽的满足感,戒心不觉降低。

    安凯臣抓准时机,赏了他一发麻醉弹。马汀一阵错愕,来不及看安凯臣一眼便昏睡过去。

    “我不是说不准靠近我吗?”安凯臣俐落的起身,把不醒人事的马汀当成大型垃圾弃置在沙发上,头也不回的带上门离去。

    同样回到山自己房里的曲希瑞,和安凯臣一样倒媚的也和室友安格斯撞个正著。

    安格斯见他进门,意外主动和曲希瑞打了声招呼:“你今晚回来得真早,难得。”

    曲希瑞默不作声,人倒是疾走到安格斯面前,在安格斯还未决定如何反应时,对安格斯伸出手,有气无力的命令:“给我一颗吃了马上入睡的安眠藥。”

    曲希瑞异于平常的反应,让安格斯提高了警戒和注意“你要安眠藥干嘛?”

    “心烦想好好睡一觉。”

    “你自己应该就有。”

    “我对自己研发的藥都有免疫力,没效。”

    “原来如此。”安格斯话锋一转,又问:“为什么心烦?”

    曲希瑞不答反问:“你给还是不给?”曲希瑞一副“不给他马上离开”的威胁态度。

    安格斯不想曲希瑞就这么离房,所以取出了一颗自制安眠藥给他。

    “藥效够强吗?”

    “保证五秒内见效。”

    曲希瑞方伸手去拿,安格斯又收了回去,问道:“不怕我趁机报仇,拿你当新藥的实验体?”

    “随便你,拿来!”曲希瑞毫不在乎的催讨。

    安格斯更加觉得事有蹊跷,终于挑明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今天看起来很不对劲。”难道姓展的那家伙那么重要?

    曲希瑞定定的静凝安格斯片晌,眼神茫然飘忽的说:“我想离开艾菲尔,这里不适合我。”

    “因为你是王子,过惯王族的生活,所以不习惯平民式的生活吗?或者因为这里和k.b.大学、异人馆不同?”一听到曲希瑞想转学,安格斯心头一紧,不觉脱口说出了一堆不该说的话,想敛口却为时晚矣。

    曲希瑞警戒心大起,寒眸一瞪:“你调查我?”

    “我是学生会的核心干部,自然会知道每个学生的身分来历。”难得有机会和曲希瑞这般和平相处,安格斯不希望就此破坏,息事宁人的据实解释。

    曲希瑞一双蓝眸这才由暴风雨袭海般的深沉暗蓝,淡化为蔚蓝,只是蔚蓝中仍轻染著淡淡阴郁。

    “那你也很清楚伊恩的来历了?”

    果然还是为了姓展的!安格斯心口一阵醋意翻搅,但仍按捺著起伏的情绪道:“你想问的应该不是伊恩的来历吧?”

    “什么意思?”

    “关于伊恩的身分背景,你该早有了底,否则今天中午在喷池边,你和你那几个同样来自k.b.的朋友,就不会有那样的对话”话说完,安格斯才警觉再度失言,想挽救已来不及。

    “你偷听我们谈话?”曲希瑞充满敌意和防心的倒退数步,剑拔弩张起来。

    眼看战火就要爆发,安格斯连忙力挽狂澜的消弭战争:“我无意偷听。是你那位朋友嗓门太大,正好往附近小憩的我想不听到都很困难,但我绝不是刻意的。”都怪他一时失去理智才会祸从口出,安格斯心里十分懊恼。

    幸好曲希瑞接受了他的解释,敛起一身的刺重新坐回沙发上,继续之前的对话:“就如你所听到的,我们的确知道伊恩的身分,但也仅止于知道他的身分,彼此并无交情。第一次见面是他邀我们转来艾菲尔念书,我们被他口中的艾菲尔吸引,才会被说服转来这边玩玩,没想到”曲希瑞愈说愈忿恨难平“早知道会变成这样就不来了!”

    “说来说去就是好朋友被伊恩抢走了,所以你在闹情绪。”安格斯说得很酸虽然他极力掩饰。

    曲希瑞避而不答,迅速转移话题:“伊恩那家伙一直都是这样吗?看似温和优雅,实际上却喜欢强抢别人的东西?”

    安格斯云淡风轻的坦言:“伊恩真正的个性如何我并不清楚,我对他的了解仅止于:他并不像表现出的那般温和亲切、容易相处。”

    “也就是说那家伙不太会迁就别人,很自我中心了?”曲希瑞闻言振作了些。

    安格斯见状,心情更差,意有所指的暗喻:“如果朋友之间的相处关系是建立在单方面的迁就上,那种朋友不要也罢,因为他根本不是真心对待你,只是在利用你对他的好罢了。”一想到曲希瑞对姓展的百般迁就,安格斯便很难平复心中的妒意。

    “你究意想说什么?”曲希瑞愠怒的瞪视他。

    这一瞪令安格斯更为恼火,语气更冲:“你很清楚我指的是什么,我可是出于一片好意。朋友相处,本来就该建立在互相尊重、互相珍惜的基础上,不懂这层道理的人,根本不值得你为他付出真心,与其把心思放在一个无心待你的人身上,不如另外结交真正在乎你、关心你的朋友。”

    “我要睡了!”曲希瑞倏地起身,直走向自己的床一倒,背对著安格斯不再说一句话。

    安格斯暗叹一声,知道多说无益。眼下就先到此为止吧,以免打草惊蛇。于是也早早就寝,熄灯睡觉。

    和曲希瑞如此和平的共眠是第一次,安格斯心情不坏,很快便鼾然入睡。

    与伙伴们分道扬镖后,雷君凡并未直接回房,而是独自往湖畔走去。

    在四下无人的湖畔,雷君凡松开了几颗上衣衣扣,深吸了一口气,开始练起中国功夫,发泄心中的郁闷。

    一直在暗处跟踪的亚瑟,目睹他漂亮的拳法,几乎是著了迷意看愈兴奋,全身渐渐热了起来,终于按捺不住现身和雷君凡打照面。

    “好功夫。”亚瑟拍拍手想引起雷君凡注意,怎奈雷君凡却和往常一样对他不理不甩。

    亚瑟实在太想和雷君凡交手切磋,一点也不气馁的再接再厉、主动出击:“一个人练拳是很有意思,但有对手互相切磋也别具逸趣,你觉得呢?”能引起冷漠、讨厌与人接近的他注意的,只有具有挑战价值的对手,但他也从未因个人意愿而主动对人如此示好或者下过战帖,对雷君凡算是破天荒头一遭。

    雷君凡闻言停顿下来,冷瞪亚瑟一眼,问道:“你会什么功夫?”

    “泰国拳和空手道。”亚瑟全身细胞都跃跃欲试。

    “那就来吧!”

    两个功夫高手就这么一来一往的比试起来。交手数招后,亚瑟便被雷君凡比预期中还精湛的武术吸引,愈打愈起劲,几乎是乐在其中。

    一向独来独往的亚瑟不觉萌生了一种“有个志同道合、旗鼓相当的搭档,其实也不坏”的念头。

    然,雷君凡在出拳间所传递的怒气也让他想起了另一个人那个姓展的究竟哪里好?为什么君凡这么在乎他?

    不打紧,时间将会改变一切

    同样刚和伙伴们分手,ug8rhf南宫烈和向以农却不约而同的找上了彼此。

    “我正要回头去找你。”南宫烈率先淡道。

    “我也是。”向以农轻叹一气“就这么回房去,我铁定会闷出病来,所以想去找你玩牌。”

    “我也有这个意思,咱们再去找两个牌友来玩吧!”南宫烈兴致不比向以农低。

    “我们可以加入吗?”学生会长尼尔和宿舍长罗德双双出现在他们眼前。

    “你们”

    “我先声明,我和罗德是一起去用餐回来,看你们在这边所以顺道过来打个招呼,才会刚好听到你们的对话,绝对不是故意偷听。”难得有机会和南宫烈再度交锋,尼尔可不希望又胎死腹中。

    南宫烈和向以农互相交换了眼色,向以农开口道:“两位学长对玩牌在行吗?我们可不想被人说以强欺弱。”

    “试了就知道。”罗德一直想找机会好生教训向以农,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自然没有自动放弃的道理。

    “既然如此,咱们就来下注如何?”向以农兴致盎然的提议。

    “如何下法?”

    “两位学长一组,我和烈一组,来赌梭哈,哪边赢了就可以要求对方一件事,对方得无条件答应。”向以农简洁明快的说明游戏规则。

    烈在赌桌上可是所向无敌,所以这赌局他们可说是胜券在握,否则他才懒得陪这两位铁定输的老兄玩。

    “一言为定。”尼尔爽快的接受。

    失礼了,小表,你们的底细我已经调查得一清二楚了。你以为你们那边有位“赌桌上的东方不败”就赢定了是吗?

    只可惜遇到我,他的纪录就要在今夜划下休止符了!

    802室里的展令扬,优闲自得的窝在窗台上喝著香味四逸的曼特宁咖啡,把玩著手中的奇怪玩意儿。

    躺在床上歇息的伊恩,纳闷的问:“你手中把玩的是什么东西?”

    “凯臣的新发明,不过这是半完成品,还有很多地方得再改良。”

    “你在想凯臣他们?”

    “我在想你会如何处理制造这些意外的人。”

    “我现在心绪还很乱,无法静下来思考。”伊恩愁眉轻锁。

    “没关系,还有两天的时间,你慢慢考虑。”展令扬喝掉最后一口咖啡,像身手矫捷的猫咪般,无声无息的从窗台上轻跳下来,准备就寝。

    就在此时,窗外传来响彻云霄的爆炸声

    展令扬和伊恩互看一眼,展令扬笑脸依然的铁口直断:“看来又是桩意外。”

    话方落,腕上的迷你通讯器便响了起来,响声极为短促特殊,展令扬闻声立即往房外冲。

    “失陪。”

    “你要去哪里?”伊恩追问。

    “凯臣受伤了!”

    原来那急促不寻常的特殊响声,是东邦人遇难时,紧急通知伙伴们自己所在位置的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