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醉罗裙 > 第九章

第九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踏入伏虎寨大门后,韩锐盟不禁暗叹规模之健全。

    一路上,裙儿已经将这儿的点点滴滴告诉他,并且三令五申:在她老家“侠隐派”不叫侠隐派,而是唤作“伏虎寨”;要是他不想被她老爹震天价响的得意笑声吓到,那他最好别提“侠隐派”三个字,也别嚷嚷他的崇仰之情。

    思及此,韩锐盟不禁轻笑,眼神继续四处浏览。

    这里显然不是一朝一夕建成的临时藏身所,伏虎寨早已发展成一个新市镇,有兴旺的人丁六畜、完整的水道系统和整齐的屋舍规划。

    和任何地方一样,女人们群聚在一起刺绣编织,男人则各司其职,肩挑粗重的工作,忙碌不休,在经过他们身边时,都会和善地一笑。

    尤其当人们见到裙儿,总会惊喜地冲过来,把小小的她搂进怀里疼。

    “我说得没错吧?”觅了个空档,裙儿偷偷凑过来咬耳朵。“我的人缘的确很好。”

    瞧她自鸣得意的模样,他但笑不语,心情早已抒宽。

    侠隐派果然就像他想的那样,能孕育出裙儿这般单纯的小丫头,多数的人心自然是善良的。他可以自这些人的动作中,得知他们是练家子,但安详的表情显示他们不曾被利欲熏心,也不会恃武欺人。

    他总算可以安心了。

    裙儿的爹能把伏虎寨治理得这么好,看来真有两下子。

    “随便坐。”进入大厅之后,罗伏虎海派地将手一挥,下人立即奉上茶。“怎么称呼?”

    “在下韩锐盟。”

    罗伏虎心里打了个突。“大将军韩国仲之后?”

    “正是。”

    罗伏虎不说话了,尽作莫测高深之态。

    韩锐盟随性地找个位置坐下,裙儿则是一脸理所当然地挨在他身边,十足的小女人沐浴在爱河中的模样。

    这个举动说明了很多事,三位夫人的心开始嘤嘤啜泣。唉,恐怕女大不中留!

    唯独罗伏虎对女儿的动作皱了皱眉,他看着被推跪在面前的拜把兄弟。“懦扬老弟犯了什么事?为什么将他五花大绑?”

    韩锐盟一五一十地说出他盗密函、伤裙儿的事,在场的人愈听愈沉重,也感慨万千;伏虎寨就讲一个“义”字,没想到堂堂的二当家竟然因为财路而背弃义理。

    韩锐盟叙述完毕后,现场陷入一片沉默。

    “你们押他回来,就是要找回皇上的密函?”半晌后,罗伏虎才开口。

    “正是。”韩锐盟颔首,其实此行兼有求亲的目的,只是不宜在此时提出。

    “找到之后就送他上衙门吧!”罗伏虎抹了把脸。望着昔日的好弟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甚至连徇私偏袒的话都不愿替他说。“‘为国为民、侠之大者’,儒扬老弟,你跟老子当年以这句话互相勉励,也罚过毒咒:此心若改,天诛地灭。”当年那些热血青年的话,如今想来多么讽刺。“今天你自食恶果,就认了吧。”

    他手一挥,韩锐盟的四个随从立即将他押了出去。

    他沉思了些许时候,终于抬起头来,正视韩锐盟。

    “韩公子,敝寨之耻让你见笑了。”他在言谈之间,把双方的距离拉远了。“正事办一办、喝过伏虎寨的水酒之后,你就可以走人了。”

    顷刻之间,他颁下第二道逐客令。

    走?椅面都还没坐热,裙儿就大承娘亲遗传地杠上她老爹。“爹,你赶他走?”

    “没错。”女儿眼中毫不隐瞒的情感,他是看在眼中、烦在心里。

    这丫头怎么回事?他是要她逮个好男人回来没错,但她有必要把人中之龙捞回来吗?他要一个身分平凡又资质优秀的好女婿,她却跑去拐了堂堂的将门之后!

    一想到此,他就发昏!

    “韩锐盟不能走!”见老爹一副没得商量的死样子,裙儿发急了。

    “为什么?”性急的大夫人连忙问道,已经想把宝贝女儿拖到内室去验身。

    “因为裙儿已经被他‘欺负’了啊。”裙儿语不惊人死不休,有话照实说。

    此言一出,三位夫人差点倒地不起,就连韩锐盟也睁圆了眼。

    喂喂,他的未来小娘子,话不用说得那么直吧?韩锐盟虽然头疼,但也有些许自豪。他的女人很爱他呢!愿意为了他,和她老爹当众撕破脸!

    “老爹不是说过,遇到我喜欢的人就看着办,你会为我作主?”裙儿像个女战士,握紧拳头据理力争。

    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好想好想一辈子跟一个人厮守在一起。韩锐盟给了她绝对心安又快乐的感觉,让她根深柢固地相信,和他在一起一定会很幸福。

    裙儿向来不耐等待,因此她决定,她要亲手把这份幸福绵延到永久。

    “没错,我是说过。”罗伏虎大感头疼。“我现在作主,你不能嫁给他!”

    “为什么?”她就是不解,像韩锐盟这种“叫好又叫座”的女婿人选,她爹还挑剔什么?难道他以为,他还能挖出另一个跟她如此臭味相投的男人?“不管,我就是要跟定他,跟定他跟定他跟定他!”

    “我的老天爷啊!”裙儿的亲娘掩着脸碎心叫道。“裙儿,你羞也不羞?竟然要嫁要嫁地嚷个不停”

    “没有为什么,总之你不能嫁他,就这样!”罗伏虎桌子一拍,定案退堂。

    裙儿气得满脸通红。“爹不讲信用,难怪食言而肥,我最讨厌老爹了!”

    她小小的身子飞奔出去,韩锐盟紧追在后,一边暗叹这对父女火爆固执得一模一样。他还来不及出面缓和,未来娘子和未来岳丈就闹翻天了。

    唉,可以想见,未来的生活恐怕和拍烂的桌子椅子脱离不了关系。

    宁静的早晨,再度纷乱得让人头疼。

    裙儿和罗伏虎第一百度正面杠上的新闻,一个时辰就传遍了整个伏虎寨。

    罗伏虎是伏虎寨里威风凛凛的寨主,也是天下乞儿鳏寡心中的活菩萨,身姿如此之高,没有理由向自个儿“变”出来的不肖女低头认错。

    罗裙儿,一个勇闯江湖的小姑娘,凭一己之力,网回了全天下姑娘家“哈”之不得的首席黄金单身汉,当然更没有理由因为老爹一时头壳坏去,就让这尾人中之龙活蹦蹦地弹回江阿之中,使天下女子选夫择婿的机会重作分配。

    就这样,两人杠了三天三夜,情况依然没有丝毫缓和的迹象。

    “真没想到爹会固执成这样!”清风徐徐,日阳暖暖,韩锐盟与裙儿在后山坡晒太阳,裙儿懊恼地说道。“他到底在拗什么?为什么不爽爽快快地允婚?”害她天天都担心韩锐盟会自个儿下山去玩,撇下她不管;说到底,原来是怕失去固定的“人生玩伴。”

    韩锐盟豪气地仰倒在草地上,享受这幕天席地的畅快感觉,偶尔对好奇躲在树丛后偷窥他的寨民尔雅微笑,建立一下良好形象。

    “要是爹一直都不答应我们的婚事,怎么办?”裙儿咕哝着,烦得很。

    “总会解决的。”韩锐盟安慰着她,其实心里有数,只是“大业未成”不想太早把话说满。“放心吧,一定有得解决。”他含混带过。

    是吗?她认为,所有事情遇到她老爹,不能以“船到桥头自然直”论之,因为事实只会证明,老爹的船卡到了桥头,还硬挺挺是歪的。

    愈想愈忧心仲仲的裙儿,当下七手八脚地从草地上爬起来。还来不及拍掉满屁股草屑,就一溜烟地跑走。“我去跟那个顽固老头沟通沟通,你在这里等着。

    “裙儿!”伏虎寨里的径道,韩锐盟没有她熟,只能看着她晃一下就不见。

    唉,真是的,怎么老是说风就是雨?也不缠着问问他秘密使的解决方法!

    他当然是因为胸有成竹,绝对娶得成她,所以才懒懒地享受山林好风光嘛。

    想到他们父女俩这几天对峙的模样,韩锐盟很认真地考虑他该不该先去打几桶冷却火爆场面用的井水,以备不时之需?

    他奶奶个熊,养大一个女儿,居然为了外头的野男人,说她最讨厌爹?这世界还有天理没有?

    罗伏虎嘴里喃喃把脏话骂了百儿八十遍,才悻悻然地回到卧房。

    一踏进房门,他马上被俏灵灵的水眸瞪住“你总算回来了。”

    “你也‘总算’知道,除了镇日黏着姓韩的以外,你还有个爹?”臭丫头,这几天他气得吃不饱、睡不好,连胡子都差点拔光光,她倒是兴致高昂地陪着韩锐盟四处玩。

    “乘着这里没有别人,你就老老实实地承认吧。”裙儿眼露寒光,逼近老爹。“你是不是又看到哪本艳情小书,提到男女主角因为家人的反对而感情弥坚?”

    这是三个娘亲碎碎念来的揣测,被她无意间听到。

    当下她愈想愈觉得有可能!以她老头无厘头的个性,的确很有可能因为哪个晚儿啃了一本莫名其妙的小书,隔天就症头发作。

    “承认吧!”裙儿以宽厚为怀的表情看着他。“要是咱们今天达成大和解,对外我会宣称是我先低头的。”

    “裙儿,”罗伏虎的眼神变得严肃而复杂。“你真以为你爹在挡好玩的?”

    “难道不是?”裙儿这才真真正正被他吓一跳。

    “当然不是。你想想,韩锐盟是将军之后,又是皇上的亲外甥,嫁给名头这么大的人,你以为很好玩?”现实的考量不得不提,这就是罗伏虎听闻韩锐盟的来头时,眉心一蹙的原因。“你真要嫁给他,将有很多遇见皇亲国戚的机会,甚至参见皇上,以你那又野又皮的个性”

    “又野又皮?”裙儿大感受伤地喊。“我哪有?”

    罗伏虎赏她一记“难道不是?”的眼刀。“一次顶撞就可能被砍一次头,你有五百颗头给人砍吗?”

    五百颗?难道在爹的眼中,她这么不济事,可以连犯五百个要命的错误?

    裙儿自怜自艾了一会儿,终于忱郁地开口。“我跟韩锐盟真的差那么多?”

    他不是常常跟她一起笑、一起闹吗?在那些时候,他们多么亲近,为什么论及身家时,彼此又相隔得好遥远?

    “就环境来说,天差地远!看你是要当闲云野鹤,还是想一入侯门深似海,自己看着办吧。”这一回,他不管了,真的让她自己“看着办。”

    她若执意要连夜嫁走,他也认了;顶多做好心理准备,随时被连坐法拉上去砍头。唉,瞧女儿那不舍情郎的模样,他也不忍啊考虑半晌,裙儿终于毅然决定。“我改!”

    “嘎?”罗伏虎一愣,虽然一定很痛苦,但她可以忍耐。

    扪心自问,她真的不愿看到韩锐盟与别的女子卿卿我我;为了成为与他共度一生的伴侣,随时都能端得上台面,她什么苦头都可以吃。

    只求能双宿双飞!

    这下子,罗伏虎的下颚真的有脱裂的可能。“可可可、可是,你以前不是很排斥学这些?”

    他奶奶个熊!当年她娘为了教出她女儿家的优雅仪态,不知道说干多少次嘴;今天一个韩锐盟,她就乖乖就范?

    “我现在不排斥。”裙儿很冷静地说道。“你替我跟娘说一声。要是我真学会了,老爹你会无条件让我嫁给韩锐盟?”

    因为承受太大的打击,罗伏虎只能两眼无神地点点头。

    “那好,一言为定!”她轻快地走了出去。

    听完裙儿的转述之后,韩锐盟默默地把原本打算用来“救火”用的井水倒回沟渠去。

    “你有没有觉得很感动?为了跟你在一起,我可是牺牲很大耶!”裙儿强颜欢笑地说着。“可是,只要一想到要接受那非人哉的训练,我的手脚就忍不住发软。”

    韩锐盟打横抱起她,施展轻功,直到树梢,坐定。

    “你为什么不说话?”老是被他这样抱过来、飞过去,裙儿早已见怪不怪。

    “裙儿,你知道我爱你什么吗?”他沉静地开口,感性得不得了。

    裙儿扳起手指数,嘿,她的优点可是很多哩。“爱我可爱、爱我漂亮、爱我俏皮、爱我聪明有智慧、爱我伶俐乖巧会说话”

    “最爱的是你的单纯与天真。”他接口道,荧荧目光看得裙儿霞烧玉颊。

    “单纯和天真?”就这两个?

    “我爱你总是不顾一切地有话直说,却没有伤害别人的意图;爱你总是莽莽撞撞,糊里糊涂,因为那代表你心机不深;爱你自自然然,永远不懂逢迎虚伪。”

    裙儿脸红红的,好像有点被糗到。“这么说来,你爱的统统都是我的缺点喽?”

    “那不是缺点,是你的优点,珍贵难得的优点。”他温柔地吻了吻她的颊,真心告白。

    从她进入他生命中的那一刻起,就为他的生活带来了崭新的风貌;他从没见过这么古灵精怪、宝里宝气的小丫头;她的天真单纯与自然,已然稀世少有,是他最想呵护一辈子的珍贵礼物。

    他不要她像宫廷女子般,有着最完美的礼仪,却缺乏生动的灵魂。他要她是她罗裙儿!

    “不要改掉你既有的个性。裙儿,你不差!在我心目中,你远远胜过那些优雅却矫情的女子。”轻诉着爱语,他将鼻尖藏进她丰润馨香的发中。

    这下子,裙儿很为难了。

    “可是,我跟老爹有过协议,得要我学会礼仪,他才让我嫁给你那。”她烦恼地说着。“你们两个意见差那么多,干脆我告诉你他的睡房怎么走,你们私底下研究研究。”且让她回去歇一歇,等结论出炉再通知她老人家吧。

    呼,爱情真累人!

    “告诉我,裙儿,你爱我吗?”撇下滔天的大问题不谈,韩锐盟这会儿又温柔地索爱。

    裙儿不依地抡起粉拳。“不爱的话,怎么会愿意为了你,公然跟我爹作对?如果不爱你的话,怎么敢厚着脸皮,嚷着非你不嫁?”

    韩锐盟动容地望着她,眼神交会。擦出挚情的火花。

    “那就好。”他忽而勾唇一笑。“爱我就好。”

    裙儿发誓,她从韩锐盟眼中看到一闪而逝的恶作剧光芒。“你做了什么事?”

    “密函。”他莫测高深他吐露二字天机,从怀里取出寻来不易的皇上亲函。

    “密函怎啦?”她瞪大眼晴。

    “既然我们辛辛苦苦地帮皇上找到密函,皇上不为我们办点事,似乎也有点说不过去;为了避免他良心不安,我决定给他一个帮咱们服务的机会!

    “所以?”裙儿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已经修书给柳初瑕,要她‘请’皇上为我们指婚。”韩锐盟笑得贼兮兮。“你爹脾气再硬,也不敢跟皇上翻脸吧?”

    裙儿小脸一拉,又长又臭。“为什么要拜托她?”

    又是柳美人,她还真是阴魂不散!

    “因为,若要论及逼皇上乖乖就范的优秀人选。当真非她莫属。”韩锐盟安抚着,知道她心里还是吃着酸溜溜的醋。“放心,我绝对不会爱上她,你应该以自己为傲;就是这样的你,才让我爱上的啊。”

    对喔,他说过,爱她的单纯和天真,那扭腰摆臀、心眼多多的柳初瑕一定不合他胃口。

    裙儿安心了。呼,棘手的问题终于解决了,真宽心咦,慢着!

    倏瞬之间,心里打了个突,她笑得阴风惨惨。“韩锐盟,你刚刚说,你已经修书给柳初瑕。‘已经’?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从你爹一反对婚事,我便急如星火去办了。”他只觉得裙儿语气忒怪,倒没想得深入,更不知道自己就要被痛打一顿了。

    换句话说,他早就想妥了对策,可是他一个字都没说,就任她跟爹爹杠上,大街小巷去宣扬她赤裸裸、热呼呼的爱意?

    以前,她是有过和老爹杠上的记录,但过不了半天,两人就重修旧好,哪像这回僵得那么久,还害她动起私奔的念头,想与老爹“骨肉分离?”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所有寨民总是偷偷看着我,对我比加油的手势,我都快糗翻天了。”想“婚”到这种地步,可不是人人都肯勇于表现或支持的,起码她的

    一股羞涩袭上了心。啊啊啊,她不要见人啦!

    裙儿一记货真价实的粉拳当着他的鼻子抡过去。正中目标。

    两条交缠在一起的人影随着枝干剧烈地晃啊晃,然后双双往后翻倒,投入大地的怀抱

    “该死的韩锐盟,你抱我那么紧干么!是连摔死都想找一个垫背的吗?”娇娇的咒骂声很快就变成了咪呜咪呜的微呜,有人的小子邬被甜蜜蜜地封住喽!

    月色溶溶,戏谑的、深情的言语,尽岸暖风中。

    五天后,一道皇上圣旨劈向位居偏远地带的伏虎寨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今将伏虎寨寨主之女罗裙儿指婚予大将军韩国仲之子韩锐盟,接旨后即择期完婚,钦此,谢恩!

    皇帝附注:朕不喜欢砍人头,姑且不论罗家千金有一颗或五百颗脑袋,只要黏得牢,尽可不怕头点地!

    接完圣旨后,裙儿的老爹口吐白沫,差点厥了过去。

    真邪门!难道当了皇帝老子就那么神,连随口嚷嚷的一句话,他都听得见?三个娘早已不出房门,日日夜夜躺在床上喘大气。

    张灯结彩喜洋洋的将军府里,当朝皇帝赫然出现在其中一间幽密内室里。

    瞧他的模样,大概是在等待哪位令他如坐针毡的“大人物”才会如此坐立难安。

    “儿臣叩见父王!”一阵香风席卷而来,柳初瑕盈盈行礼。

    “别跪了,快快快,快把朕的密函还来!”皇帝手一伸,急得像要糖的小孩。

    远远的,闹洞房的喧哗人声传来,柳初瑕微微一笑。

    韩锐盟与罗裙儿终于完婚了!

    “咯,在这里。”她两指夹着密函,笑盈盈地送出去。

    皇上心急地抢来一看。呼!幸好幸好,腊封未拆,那“惊世的秘密”未曾泄漏。

    他将密函揣人怀中,慢条斯理地擦去冷汗,嘴巴朝喜筵的方向努了一下。“瑕儿,这样的安排好吗?”

    其实,韩锐盟原本是他要指给柳初瑕当驸马的好人选,弥补他遗忘多年的歉疚。可是,这小妮子硬是不接受,还提出赌约:如果韩锐盟在一定期限内追寻到今生最爱,从此婚嫁与她无关,她不接受二女事一夫!

    呵,他就是太大意了,才会以为顺应自然就好。瞧!瑕儿多积极,大胆介入追查密函的行动中,为韩锐盟和罗裙儿推波助澜,最后还帮着他们,以密函要胁他老人家为韩、罗二人指婚!

    他输了!这场赌约,他输得凄凄惨惨、寸草不留!

    “我觉得这样很好啊。”柳初瑕笑得风情万种。“有情人终成眷属!”

    “那你呢?”老实说,皇上溜溜的脑子已在搜寻其他的驸马人选。唉,不知道有笼降服瑕儿这样的机妙女子?

    “省省吧,我若是你,就不会尽作徒劳无功之举!”柳初瑕摆摆手。“儿臣告退了,喜筵上有道从未尝过的桂花雪糕,我进去尝尝。”

    她灵巧的身影一跃,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罢罢罢!每次谈到婚事就这副不感兴趣的德行,姻缘天注定,迟早有一天会轮到她!

    皇上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摸出密函,拆了腊封,作最后确定。

    定贤爱卿:朕近日深为便秘所苦,御医亦束手无策。思及爱卿提过富甲镇有一盖世名医,速速将其延请至皇宫,为朕诊疗。

    呵,正是密使当日被人劫走的那一封,未被掉包!亏得韩锐盟一干人等找得人仰马翻,皇上便秘的惊世秘密才未公诸天下。

    幸好幸好!

    将密函凑近烛火,看着火焰逐渐吞没黑字白纸,皇上笑了。

    他信步走出密室,也忙不迭想去尝尝桂花雪糕的滋味,却没发现密函的一小角未被烧尽。

    那角纸片就静静的摊在地上,等待有幸发现天下第一机密的有缘人出现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