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恋火 > 第六章

第六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浴室门一开,氤氲的雾气未散,程尹绚瞄准对方心脏,扣动扳机,在手指准备下一个动作之前,雾气散去,她分神看了一眼对方的脸孔,竟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即使对方的脸孔像是用刀刻似的充满刚毅的线条,仍掩不住慑人心魄的英俊,他就是“鬼面”吗?人称杀人机器、凶狠无比的右弘驹?不可能,道上见过他的,都形容他像厉鬼似的,难不成她的预测错误,闯错了房间?

    就这么迟疑间,程尹绚的食指延缓了一秒。

    右弘驹觉得不对劲,一股强大的杀气袭来,他对准方位,将手上的浴巾往床缘丢去,迅速走避,对方在他跳开的一瞬间开了枪,子弹擦过发梢造成的硝烟带着诡异的气息。

    右弘驹冷静的移动,完全无惧敌人的威胁,在对方第二次瞄准之前,旋身踢掉与黑暗融为一体的灭音手枪,向前掌劈时却被对方溜过。

    此刻,两人分占床的两头对峙,右弘驹冷眼厉视黑衣人,对方仅仅露出的双眼有着惊惶,他锐眸中杀机毕露,嘴角反而掀起嘲讽的轻笑,现在害怕已经来不及了,敢行刺他右弘驹的人,就得有惨死的打算。

    程尹绚忍住惊呼,拚命压抑想用手捂口的动作,她的惊惶虽有一半来自于对方身手矫健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但更大的一部分却是发现对方不着寸缕,赤裸裸地站在她面前。

    程尹绚强迫自己全力备战,强迫自己不去注意,但却忍不住或无可奈何的将对方高大的身影映入眼帘,他的身体像是由钢铁所铸般,充满坚毅粗犷的线条,胸膛起伏的迅速显见嘴角的轻笑只是怒气的表现,颈上突兀的十字架金炼竟朦胧般使他周身围绕光华,伟岸得仿佛神只,或是阿修罗,对!就是阿修罗!因为他全身上下弥漫的杀气,几乎要将她烧化。

    谁也没开口说话,程尹绚注意着他的表情,在唇角一闪间,她知道他准备发动攻击,于是身形一矮,陡然横过大床,她料到对手是朝她方向袭来,这样两人等于交换了位置,而一旦她站到对方的位置后,脱逃的机会就大增,因为窗口洞开,由二楼跃下就能藏身在扶疏的花木丛中。就是她当初已经设想到的!

    一切的确照她想的进行,只是错估了眼前男人的反应能力,对方在跃身时已察觉程尹绚的企图,于是在半空中反手勾住她的背,双双落在床上。

    右弘驹狠狠将刺客压制在他身下,意外感到对方轻盈柔软的身体,他动手揭去刺客脸上的黑布,亟欲知道是哪个不要命的三流角色。

    “女人!”右弘驹即使惊讶,也没有表现出来。

    程尹绚傻眼了,她真的不相信人的反应可以快到这种地步。

    回过神后,她才发现两人现在的姿势太暧昧了,脸一红,趁对方稍稍松弛的片刻,急窜到床尾,冷冷地盯视对方。

    “你是谁?”

    右弘驹难得的笑了,这个来行刺的女人该不会连对象是谁都搞不清楚吧?一个鳖脚的杀手!哪帮哪派会作这种蠢事?

    程尹绚看见他唇角不屑的笑意,心头生起一把火,也不管现在是什么场面,只想教训这个目中无人的男人,可是对方身上散发出强大的力量,那种魔魅又令人胆战,将她不安的心调弄得七上八下。

    “该死!你到底是谁?”她伸手指责对方,一方面缜密的头脑开始观察可能逃走的契机。

    右弘驹发现了,他好整以暇的欣赏眼前的女人,如果不是这种场面下相遇,他会吹声口哨对她表示赞美,这么艳丽的女子很容易被归类为花瓶的调调,她的五官深刻而白皙,灯光下的肤色呈现透明的光泽,两颊艳艳的红光,透露着情绪的激动,她的眼光该是慑人的,只是此刻防备而锐利的神情显示她正在动脑筋,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不简单,不只像她问出口的那些蠢问题。

    “在你来之前,就该知道我是谁,何必多此一问!”右弘驹闲适地说道,眼光炯炯的向对方宣示,在他的领域中,没有一点点脱逃的机会。

    “你就是右弘驹?”程尹绚可以确定了,这么好的身手、这么强烈的气势,除天生的领袖外,谁都学不来。

    她有点恼恨自己刚刚的迟疑,看着右弘驹的表情,仿佛她是一只被猫玩弄的老鼠,没有生机,死亡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今晚头一次,她感到自己惹错人了!

    这时敲门声响起。“少主,发生什么事?”

    “进来!”右弘驹的声音没有温度,目光没有离开程尹绚的身上。

    门口出现一名黑衣男子,程尹绚意外发现,这个容貌俊逸的黑衣人身上居然嗅不到一丝人味,仿佛只是能行走的幽灵,只在看到程尹绚时,眼中闪现一丝惊讶。

    “我看‘黑煞’的战力得重新评估了,你们居然让一个女人闯进来!”右弘驹幽冷的声音逸出冰凉的威胁。

    这名男子正是“黑煞部队”的头号精锐──鸱枭尚追翔,长年随侍右弘驹,在少主冷然的语气中已嗅出他强烈的质疑,不禁紧皱眉头,下意识抓起女人的手臂,准备废了她,未料程尹绚反手扣住对方,狠狠咬下一口,顿时鲜血淋漓。

    “你!”尚追翔急收手臂,未料对方居然会反击,扬手就要砍下。

    程尹绚冷眼观灿谠方,从那一脸鄙视的神情就知道对方看轻了自己,决定要给他一个教训,于是趁对方手刀砍下时,迅速将头一偏,左手上前压制,同时间右脚已蓄积力量,狠向对方鼠蹊部踢去,她十多年的跆拳道可不是花拳绣腿,这一脚用尽她所有的力气。

    如果是正式的比划,程尹绚绝对打不嬴自小习武的尚追翔,只是轻敌使然,以致连连吃亏。

    尚追翔痛得倒在地上,真的动了气,抽出随身尖刀,准备全力对付眼前这个女人。

    这个举动让程尹绚本能地往床内缩,刚刚赢得出其不意,现在可惨了!

    “够了!”右弘驹似笑非笑,依然半卧在床上不动。

    “少主”尚追翔紧执程尹绚的皓腕,后者脸上已出现痛苦的恨意。

    “你下去吧,女人留下我自己处理。”右弘驹懒懒地开口,他觉得这个女人太有趣了,不但拥有令男人渴望心动的女人特质,还有不错的身手,他可要好好的发掘发掘。

    程尹绚直盯右弘驹,后者炯然的黑眸闪现兴味与掠夺,她心下一震,不由得避视那两道令人窒息的眸光,又瞥见尚追翔冷冷的同情神态,幸灾乐祸的企图显而易见,忐忑的不祥涌上心头,以至于尚追翔松开她的手臂,也浑然未觉。

    尚追翔告退一声,就关上房门,如今只剩他和她

    他一步一步趋前走向她。

    “你”程尹绚才瞄他一眼,全部的勇气都消失,那双黑濯的星眸透着侵略冷锐的寒气,虽然他的嘴角含笑,但是却令人不寒而栗,仿佛玩弄股掌中的弱物。程尹绚后悔了,她不该只身夜闯,她出不去了,此刻,她只能无意识的叫嚣。“你,你不要过来,再过来我杀了你!”

    右弘驹英俊而邪恶的脸上不曾停止那一抹笑意。她好美丽,一种柔情慢慢的复苏,刚刚这女人不是挺冷静的吗,怎么转眼间就失控?难道

    “这么紧张,是没有过男人吧?”他的手及时捞到一撮黑丝,随着程尹绚向后走避,在空中扬起美丽的弧度。

    程尹绚倒抽一口凉气,心脏狂跳,脸蛋也热辣辣烧起来。

    “才不是,我不屑让你碰!”她飞快地回击。

    “是吗?”右弘驹撒下轻柔的魔网,呓语般的嗓音几乎使人不敢呼吸。

    轻描淡写的两个字竟带给程尹绚沉重的压力,声音中的危险使得她全身紧绷,微微感到战栗。

    虽然身体一径的后退,眼睛一瞬也不离开这个高大的男子,刚刚的第一眼交会,居然激起她内心强烈的波涛,他有漆黑如夜的眸、结实伟岸的身,特别是那种压迫感,程尹绚终于有点明了“鬼面”的称号来自于他身上令人毛骨悚然的诡谲。

    她不脑控制心跳的震撼“冬!冬!”一声强过一声,再不克制自己,将要尸骨无存的烧尽在右弘驹撒下的鬼魅界域,那时自己将会沈沦到哪一层地狱?

    她强打精神,想险中求胜地窜过他抵达门口,没想到才一起步,对方竟能以瞬间移形的速度,将她整个带入一堵铜墙铁壁似的胸膛。

    “啊!救命!”才一出口,才觉得自己笨,现在是闯入别人的地盘,救命喊给谁听?

    右弘驹钢铁般的手指传达他的意志,紧紧执住程尹绚的下颚,力道之大,白皙的雪凝肌肤已留下红色印记。

    右弘驹冰冷的唇亲昵地刷过程尹绚颤抖的唇瓣,吐出的语气继续蛊惑她的心智。“谁派你来的?”

    “没有,没有任何人!我要杀你!”程尹绚觉得自制力一点一点的在消失,面对那种似呓语却充满威胁性的言语,她居然不是害怕,而是迷惑!

    “凭你?”右弘驹轻蔑的笑笑,加重手上的力道,程尹绚痛叫出声。仿佛不见对方的痛楚,右弘驹另一臂忽地紧缩,强制对方贴上自己的身,眼神是轻佻的暴戾。“想杀我还早得很,你的目的是来投怀送抱吧!”

    程尹绚暴怒地用力推他,右弘驹反而将双臂愈缝愈紧,挤光两人间所剩不多的空气。

    程尹绚快要窒息了,她含恨喊着:“刚刚我差点就成功了,要不是──”她突然住嘴。

    “要不是什么?”右弘驹邪笑望着她艳红的脸蛋,刚刚一出浴室,马上袭来的杀气让他防备性的闪躲,却也感觉到敌人突然的迟疑,这才使他得以反击,毫发无伤。

    “是不是看到我就晕眩了?”右弘驹放柔执住佳人下颚的手,反复来回摩掌,那张狂怒的脸孔闪现极端的冶丽,太清楚的怒意使她美得强烈而诱人。

    “少臭美了!”程尹绚开始后悔刚刚的迟疑,才会把自己逼入这种绝境。她试图拉出两人的距离,可是再怎么努力却也撼不动对方一丝二毫,她忍不住呻吟。

    这细如轻呓的呢喃勾起右弘驹怜惜的温柔,冰凉的唇贴上她优美的颈项,沿着锁骨向上密密烙下封印,他瞬间用自己的气息迫地接受,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五官,随着唇印的轨迹缓缓来回梭巡摩掌,不带一点压迫,却彻底的勾魂慑魄。

    “你不要”程尹绚知道要反抗,可是力气像被禁锢,细致白皙的脸上流露出痛苦,代表着内心无止尽的挣扎。

    右弘驹突然强烈的想要她,连心脏都激起不平常的狂跳,他不曾停下侵略性的唇印,低哑的嗓音不断对怀中的佳人撒下绵密的魔咒。“如果我不肯放呢,美丽的刺客?”

    程尹绚知道要拒绝,可是却被这种柔情的网,轻柔的抚触激起全身火热,脑中不停飞过的画面都是眼前致命吸引的男人,刚刚她不该迟疑,不该多看他一眼的,现在,她竟然因此而抗拒不了他的步步进逼,明知道危险,却舍不得放手,就好像当初玩高空弹跳,明明怕得要命,却冲动的想体会摔落的快感,天啊!她仿佛在跳第二次。

    “不说话?那我就当成默认了”邪魅的眸光霎时融进阒暗的欲望,他的声音随着灵动的舌缓缓探入她的嘴,执意与她紧紧交缠,下滑的手指解开夜行装,满意地看着她丰腴洁白的曲线。

    酥胸泛起微凉,程尹绚发现自己的衣服被脱下,右弘驹正以他纤活灵巧的手指,抚弄着自己不曾被碰触的雪胸。痛,真的痛,紧绷的感觉快要爆出她的身体,对方是个人见人怕的杀手,现在正用另一种方式谋杀她。她该怎么办?

    右弘驹感受到程尹绚的反抗,他轻笑地将她抱上床,火热的唇代替暴力的箝制,他要她的身体说话。

    程尹绚身体一僵,抵抗与挣扎瞬间因脑袋的空白而停滞,她强烈感受他火热的唇,无用的抵抗全消融在对方明明一点也不压制的温柔中,在脑袋还没开始运转前,身体居然不受指挥,催眠似的展现反应。

    “赶紧离开我,拜托你”无力的细砰言语从口中逸出,她迷乱得已不脑控制身体,只希望右弘驹垂怜她,赶紧停止这折磨。

    “我想这已经不是我们所脑控制了。”他的声音已经粗哑,身体紧紧的钉住她,一种从未有的亢奋充斥他的四肢百骸。一向凛人的厉眸居然毫不介意地布满情欲,好令人着迷的软玉温香。

    程尹绚放弃了与身体背道而驰的思考,她迷乱地告诉自己,只这一晚,就让她彻底沈沦吧!沈沦在第一眼就印在心版上的狂嚣男子怀里,就任他带领自己抵达堕落的地狱底层吧,放弃了

    右弘驹扬起不易察觉的冷笑,他一向最拿手的,就是摧折敌人的意志,谁也不会例外,就在程尹绚理智迷乱的瞬间,他占有了她。

    在激情与欲念的流荡中,程尹绚被尖锐的痛楚所刺激,拉回了一点残存的理智,她急喘的声音已不成句。“右弘我会明天我一定会恨”随后的言语已被右弘驹的缠吻淹没。

    他益发予取予求地侵略身下的女子,不为所动地在她身上展开冲刺,就在程尹绚又被一波波强烈的痛楚袭来之际,耳边听到低沉又谲嚣的嗓音。“我一点都不在乎!”

    第一道阳光射进来了,程尹绚的眼睛不曾合起,而夜,已经从两人狂烈的缠绵中溜走。

    室内的光亮使一切无所遁形,夜的放纵与不设防一旦过去,便强烈感到现实的残酷。

    程尹绚的唯一念头是杀了自己,因为自己易受诱惑而忝不知耻,对方是她的仇人,无法完成任务已经要命了,居然还跟对方上床;更可恨的是昨夜并非是右弘驹的一厢情愿。她从不流泪的,可是此刻她很想痛哭一场。

    但是,她依然什么都没做,灵敏的耳朵听见身后均匀的气息,他仍睡着。于是,她木然地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起身,套回了自己的夜行衣,脑中飞快地转着脱身的方法,也许她逃得出去,趁右弘驹熟睡时窜出,就没人会把刺客跟程氏联想在一起。

    意念一转,人已晃到窗边,估量跳下的可行性。

    这就是程尹绚,即使在最危险的境地,依然能思考安全的契机。

    不可能!程尹绚倒抽一口寒气,她的身子已经飞出一半了,竟被硬生生地拖进来,摔在地上,她惊恐地抬眼望进石弘驹深不可测的黑眸。

    右弘驹一直知道她醒着,所以不动声色的观察她,这才发现她的确有闯进别墅的本钱,从起身到越窗而出,动作俐落且声音细微到几不可辨,猫的影像瞬时跃入他的脑中,对,这女人是最灵巧的猫女!

    “先搞清楚这是谁的地盘,再看看你有没有逃出去的机会。”

    程尹绚全身都紧绷了起来,她强烈感觉到自己是困兽,而右弘驹正是玩弄猎物的该死猎人!

    “你何不干脆杀了我,只要我没死,就绝对不让你好过!”咬牙切齿的恨意中,有泰半是耻辱。

    右弘驹戾气升起,了然的光芒闪动在凛人的眼眸中。“胆子不小,程定邦是你什么人?”

    程尹绚掠过一丝惊慌,随即偏头,倨傲地答道:“搞不懂你在说什么鬼!”

    可惜那一抹惊慌早入右弘驹的眼,他冷冷地噙着笑意,果然没猜错,只有被逼急的狗才会跳墙,普通人哪敢随便招惹他。

    右弘驹箝住她优美的颈项。“程老头怕事,先派你来暖暖床,好减轻责罚是吧?”

    “啪!”程尹绚暗暗使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刷了右弘驹一巴掌,并在同一时间跃开。

    “我只为我自己的行为负责,你少含血喷人。”程尹绚本想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想不到右弘驹如此缺德,这口气如何忍!

    “嘴巴放干挣一点,为了寻常的械斗就要毁我一家,你真以为台湾没王法,还是可笑的以为自己是皇帝?”

    右弘驹摸摸烧烫的脸颊,从没人打过他,今天居然被一个女人破例,他真的发怒了。

    “本来程氏会没事的,只消施以小小的教训,恩怨就此抵销,今天你的捣乱,倒让我有抄家减门的欲望。”右弘驹的眸中飘进嗜血的厉芒,每个字都令人惊心动魄。

    “猪!”她愤怒地咆哮着,眼中闪着怒火,不顾一切的,抬脚就是一个后旋踢,她要踢掉那个杀人机器可恨的表情。

    右弘驹阴沉地抓住她的脚,用力往地上一摔,但程尹绚丝毫不叫痛,又连番发动攻势,想到右弘驹要对她全家不利,她全身就像烈火灼身般,充满炙人的能量,

    一时间,右弘驹连连闪避,几乎都要坏了自己不屑与女人动手的习惯,想好好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

    两人正在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危险关头,一阵不识相的叩门声传来,右弘驹英俊阳刚的脸呈现山雨欲来的恐怖线条,程尹绚有点同情敲门的人,如果他不摸摸鼻子走人,恐怕待会儿不是碎尸万段,也要身首异处了。

    右弘驹不打算搭理来人,只想教训眼前的女人,程尹绚引发他征服的渴望,就像每次的任务一样,没有猎物可以逃出他的手掌心。

    敲门声急速的响起,可见来人的紧急,右弘驹狂怒地甩开门,用一种近乎冰凝的语气咆哮。“你最好有危急的事,不然我绝对丢你到太平洋喂鲨鱼!”

    门外的鸱枭──尚追翔微愣,这声音是少主吗?他好多年没发脾气了,尚追翔镇定的站稳,希望手中的消息够震撼,不然他就得到太平洋去游泳了。

    “‘山魈’连夜从山区传来的讯息,等级是‘黑’,恰好凝浮在南投出任务,看完信马上带着第三队‘黑煞’上山,并交代赶紧通知少主。”尚追翔知道凝净不会为小事亲自出马,事情可能不妙。

    右弘驹紧皱着眉头,脸上闪过一丝忧虑,他有不祥的预感。

    程尹绚的确在他眉宇间看到忧虑,着实在心中震了一下,她对右家了解颇深,知道“黑”级的讯息是属于绝对紧急的事件。她好奇地望过右弘驹手上的信件,信件本身以一种相当奇特的方式结节,普通人拿到,一时之间根本看不出由何拆起,但右弘驹却纯熟的运用修长的手指,巧妙地解开,信件背面黑色的印记有点森然,好像报丧似的,这家族行事真是诡异。

    “该死、该死!”愤恨之音夹杂内力狂啸而出,猝不及防地吓得身旁的人退逾三步之外。右弘驹的手用力捶向雕致精工的琉璃桌,只见蓝彩的艺术品应磬碎裂,玻璃撞击声像插入胸膛般的凄厉。

    “少主”尚追翔连忙趋前阻止右弘驹,然而碎片早已经将他的右手扎得鲜血淋漓。

    程尹绚看得目瞪口杲,这一掌要是打在她身上,绝对是挫骨扬灰,死无全尸。这是第一次,她感觉到做“鬼面”的敌人是一件多恐怖的事。

    “中部的‘黑煞’有多少?”右弘驹根本无视右手的鲜血,他的心绞得更痛。

    “除了凝净带走的第三队,大概还有五十人,装备齐全。”尚追翔眉间紧蹙,不妙,事情一定很严重。

    “不够、不够,马上联络北总部调下百人,马上到‘悲恋之仇’。快!”最后几个字,右弘驹几乎用喊的。

    程尹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真的居然在右弘驹的脸上看见恐惧,到底发生什么事?居然会动用到最精良的“黑煞”部队,而且还要这么大批人马?

    “少主,师父现在在瑞土度假,要先联络他,才能调动全部的‘黑煞’”

    “来不及了,我要马上上‘悲恋之仇’,他们必须马上就到,拿我鬼斧号令,不来的话永远别来了。”右弘驹的话有钢铁般的力量,不容任何人质疑,尚追翔看了少主一眼,坚定的点头接过鬼斧。

    程尹绚忍不住探头前去,想看看属于“鬼面”右弘驹的最高信物──鬼斧,到底长什么样子。

    “嘎”她大失所望,原来就是黑漆漆的一把短斧嘛,只比手掌略大,跟她以前曾经看过的鬼头镖一样,没有任何特色,但是只要知道右氏家族的,没人敢忽略这样东西,它代表至高无上的权威。

    一直到程尹绚发出声音,右弘驹才意识到她的存在,可是心中的忧惧大甚,根本没有半点精神再管她,随手推开已探身向前的程尹绚,脸上的不耐烦明显到程尹绚以为自己像一条挡路的野狗。

    “你太过分了!”程尹绚立即发作,却惊慑于对方严寒凛人的周身气息,只能恨恨地握紧拳头。

    但右弘驹只冷冷别过头,丝毫未将她放在眼里,如今,他只担心一件事

    “巫马家那些杂碎要是敢伤恋恋一根寒毛,就别怪我歼灭他整个家族。”右弘驹紧绷的言语蕴涵残忍的杀气。

    “什么!商小姐有危险?”尚追翔接过信件,浓黑的纸上还混着少主的鲜血,仿佛预示着一场腥风血雨,在看完信件文字后,俊逸而喜怒不形于色的脸孔瞬间垮下。如果刚刚他还有一点迟疑,现在已全部消失,商小姐的事绝对值得“黑煞”倾巢而出,更何况商小姐是未来的少主夫人。

    尚追翔沉声道:“我立即调动‘黑煞’,现下有第一队在别墅待命,他们全跟少主上山。”不等右弘驹拒绝,他已经拿起手机传令。

    右弘驹也没闲着,他纯熟地按着书桌内的暗掣,结果整张床缓缓移动,露出床下暗格。

    程尹绚倒抽一口凉气,暗格中满满的枪械,老天爷,她甚至在这床上待了一夜。顿时毛骨悚然,向后退了一步。

    右弘驹纯熟的接装武器,并疾声问道:“恋恋身上有什么武器?”

    “师父说这次任务没危险性,所以商小姐出门并未带枪。”尚追翔说得忧虑。

    右弘驹不可置信地转身凝结欲爆发的杀气,集锐的厉眸掀起嗜血的狂涛。“师父居然敢这样对恋恋,他回来给我解释清楚!要是恋恋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要他陪葬。”

    不只尚追翔,连程尹绚都吓到了,右弘驹竟然大胆成这样,居然要为一个“恋恋”弒师!这么大逆不道的行为只为一个女人;蓦然地,她好像被重捶狠狠撞击,思绪碎得无法拼凑,受挫的感觉拚命地往脑门上冲。

    她狠狠摇头,不该有这种感觉的,可是她觉得心拧得好痛,甚至掺杂着她一点都不肯承认的──嫉妒!

    右弘驹旁若无人的换装,尚追翔可是司空见惯,而程尹绚的脸颊却不由自主的涌起红云,她看着右弘驹昂藏的身躯,大胆、坚毅、冷峻又迷人的线条曾在昨夜激烈的向她需索,想到此,她连忙别过头去,全身热辣辣的烧起来,她居然渴望他,居然不知羞耻的想拥抱他,这种想法使她很狼狈,难道自己已降格到花痴的地步?她下意识摸着颈项上瑰色斑斑的吻痕。

    右弘驹准备就绪,一身黑衣劲装使他全身更是冷得不象话,他越过尚追翔,准备走出房门,却被尚追翔的话打住。

    “少主,这个女人”

    右弘驹再度想起程尹绚的存在,他愣了一下,其实可以打发她走,因为凭她三脚猫的功夫,十次也暗杀不了他;可是,他的心里却十分不愿意放走她,不知为何就是想留下她,可惜现在刻不容缓,他没有多余的心思细想;于是,他沈下脸,冷峻地看着程尹绚,口里却是对着尚追翔命令。“把她关在这里,我回来再让她尝尝,试图刺杀‘鬼面’的人,必须付出什么代价!”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消失在楼梯间,楼下传来尖锐的、b独特的引擎声,呼啸而逝。

    程尹绚下意识跑向门口,却被尚追翔挡住,她生气地大喊:“凭什么不让我走,我去告你们,台湾可是有法治的国家。”

    尚追翔牵动嘴角,好看的俊秀脸庞即使是笑,也没有任何笑意。“我的世界里,右氏就是国家,师父与少主就是领袖,我不懂什么叫法律,少主的命令就是法律!”

    程尹绚简直是震怒了,右弘驹先是毫不留情地占有她,接着为别的女人拋下她,现在,连家也不让她回,还让一只狗限制她的行动,从小受尽呵护,谁给过这么大的委屈?

    她的眼眶已经红了,但身为程家的长女,她不愿意示弱,于是再一次的,她冷着声说:“我要回家!”

    尚追翔其实也不明白少主为何执意留下她,这是过去不曾发生的事。从来,少主的心思就放在右氏的发展,对女人的态度可有可无;虽然少主身边不乏美女相伴,但右氏所有成员都相信,唯有商恋欢才配得上左家少主,更何况这是少主自小许下的承诺。

    商小姐很可怜,即便贵为师父的独生女,却自小吃尽苦头,师父对她的训练跟平常弟子一样严苛,所以不只是少主,连尚追翔以下几个核心弟子总会尽力保护她,每每望着她楚楚的柔弱,就会兴起浓浓的保护欲,根本忘了她超乎普通人的敏捷身手。

    尚追翔升起不祥的预感,眼前这个女孩有他所见过最完美耀眼的容貌,与商小姐古典细致的角色分庭抗礼。他害怕少主受这个女人的诱惑,一旦预感成真,那商小姐

    不行,商小姐一辈子的任务只为嫁少主,他绝不容许有任何意外!

    程尹绚望着尚追翔几番阴晴不定的面孔,暗暗疑惑,他是右弘驹的辅弼,为人深沉而多智谋,她得好好防备这个人。

    “喂!听到没?我要回家!”程尹绚戒慎地再喊。

    尚追翔换上一副鄙夷的脸色,冷声中句句带刺:“我不知道少主留你干么,但请你搞清楚,别妄想攀住他,即使你们之间有什么,也不过是激情游戏罢了,希望你有自知之明,搞清楚自己低下的身分,言尽于此!”

    不容程尹绚辩说,他已反手带上门,并落了锁。

    程尹绚受到大大的震撼,以至于一时间定在原地没有反应,直到沉重的关门声,才打醒她的理智与思考,忍了许久的眼泪不再试曝制。“哇!”的一声哭出来,可恶的走狗,居然如此贬损她。“谁稀罕右弘驹呀,你们拿他当宝,我还不一定肯委屈自己!”

    她对着怎么也摇撼不动的大门咆哮,整颗心像被巨石辗过、车轮践踏,已拼凑不出完整的痕迹,她好恨好恨,恨不得将右弘驹碎尸万段,开始后悔这次的愚蠢暗杀行动,连带陷落自己,在一个无情的掠夺者身上,他一定不晓得,早在昨夜的第一眼,她已发现

    惨了,爱上了。

    在泪眼婆娑中,她生气自己,与其在这儿让人践踏,还不如从此远离,拋开那种心痛的愁绪,她决定要逃。

    她程尹绚可不是泛泛之辈,当初走得进来,如今绝对可以跨得出去!

    于是她收慑心神,开始仔细观察周围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