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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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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安平品学兼优、手脚利落,说起话来又老是得理不饶人,所以不管在老师或同学面前,都是发号施令的老大。

    可是,就只有雅治有办法把她整得七荤八素,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安平吃了他什么亏,因为大家看到的,全是他伤痕累累又无辜可怜的模样。

    唉!有谁了解她的苦哇?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两人已踏出气派的大电梯,在一扇铁门前停下。

    "来看看我的金屋吧!"说完,雅治掏钥匙的手突然顿了顿,以一种认其的眼神凝视着她,害她的心跳漏掉一拍。"欠他们帅家的,我一定加倍奉还。"

    安平摇摇头,不知他说些什么。

    "你不信?"雅治似乎动气了,这还是安平头一次看见他三八外的另一面。"我信。"耸耸肩,她细声叹道:"但是,凭你的'纤纤玉手',如何偿还一屁股的债务?'嫁'给帅小晴还比较划算。"

    雅治开启大门后,她的所有言语在瞬间戛然停止。"这是什么?"这是帅家的房子,他们要如何布置这里,雅治并没有参与意见的权利。因为他只像只"宠物狗",虽然他是一个人住这儿,但他并不常回来,帅小晴要把这里布置成什么样,他都不管。

    但安平却久久无法回神,这五颜六色的屋子真像极了"小丑屋"。"小晴满有创意的。"在她脸上读到了什么,雅治无所谓的笑了笑。"反正我是帅家养来逗别人开心用的,住什么样的房子都没差。"

    "雅治"安平说不出一句安慰他的话。听他在诉说自己的事时,总是轻描淡写的带过,才十七岁的她,当然无法在他平淡的语意里想像他深刻的受伤,如今亲眼目睹他的生活,她突然明了了一些事。

    "看起来你打算用身体抚慰人家受伤的心灵了喔?"他笑着说。"少满脑子的小玉西瓜了!"被雅治一逗,安平忍不住又要发飙。不过,她下手的劲道减轻许多,轻得像小情人之间打情骂俏的动作。

    "你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不管在任何场地、任何时间,雅治总会抓准时机向她表白。

    甩开他贴上来的手,一脸"让我死了吧!"的恶心表情,安平冷冷的道:"这种屁话少在我面前提。我大姐、二姐的婚姻幸福美满得不得了,就是因为她们从来不指望'一辈子',她们只求在一起的每一天快快乐乐就够了。"

    "我们也一样啊!"皮痒的他继续说,"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快快乐乐、恩恩爱爱的。"

    "别动不动的就谈情啊爱的,我相信迟早得上精神病医院才能见到你,求你清醒一点,睁开眼睛看看这现实的世界行不行?"她伸出手,"衣服在哪儿?拿来!别让我赶不上末班车。"

    叹了口气,雅治带着她到房间,开了一扇不像衣橱的门,里头挂着一堆五颜六色、像是打翻染料缸的衣服,看得安平一阵头晕。

    不必说,这又是帅小晴的杰作。

    取出两套运动服让她挑,怕她"嫌弃",他补充似的说了一句"这是我自己打工买的。"

    "打工买的?"安平挑了其中一套米色的运动服在身上比划。"到餐厅拉小提琴赚来的小费。"这几年他靠着到餐厅拉小提琴打工,已小存了一笔基金,若是省吃俭用,可以活上好几年呢!"

    "餐厅?可以啦!有目标就好。"安平迟疑的开了口,"可我们这里嗯好像没有格调高到会邀请正统学府的乐手来表演音乐的习惯耶!"

    "我是在外国打的工。"雅治温文的笑了笑,"那里常缺人,小费还不错。"

    "哦!"安平没说什么,径自找了个地方换好衣服。

    衣服上有雅治淡淡的气味,穿着他的衣服,就好像被他紧紧拥抱住似的

    雅治看着换好衣物的安平,发现她白皙的小脸竟无端端的浮上绯红的笑靥,或许,安平的心思跟他一样,都是想着温暖的拥抱吧

    就在此时,房门口突然产生剧烈的震动,然后,四个陌生人突然出现在安平面前。

    "啊!"其中一个女人惊声尖叫。

    "啊!"安平被吓了一跳,也跟着人家吼。"我的雅真的带女人回家了雅不纯洁了,呜雅怎么叫以这样对待我"

    "这就是帅小晴啊?"安平一面捂着耳朵,一面在雅治耳边问道。

    雅治一脸无奈的点点头。

    看着两人"亲热"的动作,帅小晴哭天抢地得更加严重了。"一个是负心汉,另一个是狐狸精大哥、二哥、三哥替我教训他们哇"

    帅小晴的哭声越高亢,后面三个大块头的面孔便越加狰狞。看着他们凶神恶煞的表情,安平的心情就益发沉重她可没把握打赢他们啊!

    雅治马上护到安平身前,背对着她大喝。"快跑,别管我!"

    安平的眼眶有些刺痛,没想到在危急的时刻,雅治表现出的勇气居然这么令人刮目相看。

    不过,这不是感动的场合,她得设法逃呀!急中生智,看见蹲在一旁大哭大闹的帅小晴,安平一个箭步,急冲向她,随手抓了件衣服勒上她的脖子。"不许哭,你给我不许动!"她来势汹汹的分别朝帅小晴和她三个哥哥下令;跟着向雅治使了个眼色,两人抬起小晴当作挡箭牌,动作迅速的往门口移动。

    三个男人也跟着移到门口,却不敢轻举妄动。

    两人一到门口,便将帅小晴用力往门内一推,再反手关上大门,然后马上拔腿就跑。

    "糟糕!我的东西全在里面,现在连搭公车的零钱也没有啦!"才刚脱离虎口,安平马上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从这里跑到我家,最快也要跑到凌晨两、三点耶!"

    "没关系,我有车。"

    "真的吗?"安平一脸狐疑的盯着雅治,看他牵出那心爱的"铁马"两轮小脚踏车,忍不住呻吟了声。"天哪!"

    "跟安平共乘是我买这辆脚踏车的愿望。"他一脸美梦成真的喜悦。

    "我倒想坐帅小晴送你的那辆法拉利。"她哀叹一声,身体又向前倾了下。坐在龙头和座椅间的横杆不仅不舒服,还得跟他靠得那么近,害她身体莫名的热了起来,心脏还一直扑通扑通乱跳"喂!闹成这样,你还能回去吗?"用其他的话题转移莫名,妙泛滥的遐思是最好的办法了,同时也可以忽略他的男人气对她的影响。

    "我本来就不打算再继续住那儿了,只是,很抱歉伤害了小晴,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要她伤害我最重要的安平呢?"

    "喂!你可不可以别三两句又扯回这些乱七八糟的话题,"啊?"

    他眉头紧皱。"说你对我很重要是乱七八糟的话吗?那我们比翼双飞、山盟海誓、共结连理、白头偕老行不行?"

    看着他气鼓鼓的脸颊,安平笑到几乎快不行了。

    他更气了。"别糟蹋我的一片真情,也不想想人家情窦初开你笑什么啦?"他气得按下煞车把。

    "哈!你是头一个让我笑到岔气的人,哈"她还是笑个不停。

    垮着一张臭脸。雅治干脆不说话,继续做他的"车夫"。

    过了一段路后,安平顺好气,才跟他恢复交谈。"以后你有什么打算?"想了想,她以最无伤的口吻说:"我们是朋友,所以应该互相帮忙,我有一些零用钱可以借你,不过以后要还喔!"

    "不要。"雅治也是有个性的人,"我才不花女朋友的钱。"

    "什么?"她脸上有隐约的笑意。"是女的朋友吧?既然是朋友,你就不该拒绝我的帮助。"

    "就算你把钱硬塞给我也没用,反正我不会用的。"

    "喂!少耍脾气了行不行?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要活得现实点。"

    "我有想过这些问题。"雅治打断安平的劝说。"若是逼不得已,地下道、火车站、菜市的摊位都可以暂时栖身,选择性还是满大的。"

    "那些地方怎么住嘛?"看着他认真的脸,知道他不是开玩笑的,安平的头又疼了起来。

    "流浪汉都住那地方啊!他们能住,我当然也可以住,而且我只是借住几天,很快就会找到工作的,不会怎样啦!"反倒换他劝起安平。

    "为什么不让我帮你?"安平觉得纳闷。

    "被帅家收养已经够没骨气的了,现在又怎会开口要你帮忙?我并不是吃软饭的料。"雅治缓缓的说道:"任何男人都不喜欢让心爱的女人看扁,何况你对我如此重要。"

    "我又不会瞧不起你。"

    "英雄不怕出身低,一时的潦倒落魄不算什么,等我将来功成名就,这些就可以当作写回忆录的资料啊!"

    "是喔!"安平摇摇头,"就算被我瞧不起又怎样?等你功成名就之后,这些都不算什么了,这才是真正有骨气、有毅力的人会做的事。"

    "可是"雅治迟疑的瞟了安平一眼;"那样就不能向你家人公布我们的关系了,他们会阻止我们相爱耶!"

    "我们有什么关系啊?除了朋友之外还有其他的关系吗?你的脑袋何时才能塞点正常的东西?"安平很没气质的翻翻白眼。

    其实,带他回家,安平心中并不是没有颖虑的,可是,放他一个人流浪街头,翻垃圾桶找食物,她就不禁要打冷颤。

    "我觉得"

    "你还有意见啊?"安平摆出一张臭脸,"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只要乖乖听话就对了。"

    雅治吐吐舌头,仔细想了想,"那那我就当这是结婚前你们家对女婿的观察期吧!"他喜滋滋的笑了。

    "去你的!"在他面前,安平一辈子别想有好形象,通常说不到三句话,她就开始大吼大叫。

    "那我明天就去找工作。"雅治一脸专注,"薪水得给你管,我爸跟我妈就是这样喔!我爸跟我说这是家规。"

    安平举白旗投降。"你跟我胡言乱语没关系,反正我也习惯了,但你要是敢在我大姐、二姐、小妹面前说出任何不得体的话你给我小心点!"压得啪啪作响的手指充满威胁性的吓唬他。

    雅治愣了两秒,笑道:"还好我从来不说不得体的话,我只说实话!"

    唉!不管怎样,有一阵子她是离不开这块黏皮糖罗!她抬头看了他一眼。

    仿佛心有灵犀般,他的眼眸正热烈的凝注在她身上,浓烈的火力似乎要穿透她的魂魄。

    脸孔一热,眼睛迅速的移向一旁的街景。"不许乱说话。"

    "是!女王陛下。"

    望着模糊的远方,耳畔净是雅治浊热的喘息声,她心底竟浮现起隐隐约约的幸福幻象。

    好希望,这是一条永远走不完的道路

    这是一个昂贵的社区型别墅,依山傍水,还有警卫严格控管,更有五米阔的私家道路和豪华的房屋。

    瞪蓑气派的房子,雅治更意识到自己是一介穷小子,而安平是货真价实的千金大小姐。

    "你介意吗?"看雅治踌躇不前的模样,安平很快就捕捉到他的想法了。

    "有点被吓到。"雅治清清喉咙,勇敢的笑了笑。"不过我不会被打倒,这更激起我勇往直前、发奋图强的决心,绝对不可以让你家有借口不把你嫁"

    "闭嘴!"安平下了一句命令,伸手按下门铃,而后说了一句。"这是我大姐夫向妈妈买来送大姐的礼物,我跟你一样都只是房客而已。"

    门开了,安平瞪着从门后冒出来的头颅,有二姐于纯纯、小妹万友君和跟了她家三代的管家唐嫂,以及大姐夫的弟弟归稚和三个小萝卜头。

    "大姐呢?"大姐于淡淡才是这里的一家之主。

    "别挡路啦!我们要看后面的大帅哥。哎哟!他皮肤好嫩,怎么保养的啊?睫毛也好长、好卷喔!"

    "全滚进来!挤在门口干嘛?"威严的声音有效的阻止了门口的混乱,只一下子时间,所有人全都缩进了屋内,还自动让出一道路,让雅治和安平同时对上于淡淡那冷漠的表情。

    "大姐。"安平吐吐舌头,不自觉的往雅治身旁靠,像在给他打气,也像在为自己找同盟。

    她的举动完全落入精明的于淡淡眼里。"请你解释一下,把帅家养的小白脸带回家干什么?"她一手举起安平遗失的小背包,一面从头到脚的将雅治仔细打量一番。

    像有千万根针同时刺在自己身上,雅治硬是低头接受于淡淡不甚友善的目光。他相信,只要过了她于淡淡这关,安平将会永远属于他。

    不过,于淡淡犀利的眼眸并未透露出任何讯息,她头一点,安平便乖乖的跟在她身后入屋,而雅治则被其他人簇拥到另一旁。

    "大姐,"安平首先开了口,"雅治不是小白脸。"随后,她便筒明扼要的说明整晚的经历,最后语带无奈的下了一个结论;"我也是迫于无奈才带雅治离开帅家的,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朋友,我不可能扔下他不管。"

    "朋友?"盯着那俨然已成家里其他人"宝贝"的雅治,对这种外型俊逸非凡,内心却充满"诡计"的男人,于淡淡冷哼了一声。

    "大姐,你不相信我吗?"安平噘高粉唇抗议。

    "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帅家三兄第可是商场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狠角色,现在人家都找上门了,你以为这件事好解决?"

    "他们要干嘛?"安平倒吸了一口冷气。"来把他要回去吗?"

    "要他?"于淡淡连连冷笑,"来这里要他干吗?只要随便找个人守在路口,总有一天会等到他,何必大费周章的跑来向我要人?"

    安平正想继续发问,此时,有几个工人合力扛了一架流线优雅、气质不凡的古典钢琴进了屋子。这是归稚皓艺名费翔皓,也就是于淡淡的老公,为了下一出音乐家角色的戏的大手笔投资。

    调音师调好音色后,大伙儿马上兴匆匆的抢着上去试弹。

    看着大家粗鲁的敲打琴键,雅治抿抿唇,在一旁说道:"钢琴是很细致脆弱的,太过粗暴的对待它,它的寿命很快就会减短喔!"接着,他表演一手快速滑过音键的指法,那流畅的速度和优美的十指像一幅绝美的图画般,令围观的众人惊讶不已。

    "你是钢琴家呀?"万友君一脸的好奇。

    "不是"他摇头,"我只是个学生,主修小提琴,副修钢琴。"

    在众人的期盼下,雅治又表演了一首轻快的圆舞曲,马上就博得满堂喝彩。

    遍稚皓抱着于淡淡大亲特亲。"谢谢老婆大人,没想到你这么就帮我物色好教琴的老师了。"

    于淡淡小脸微红,白了归稚皓一眼后,才扭头向安平说话,"帅家老三说,他们一向把不要的东西扔垃圾桶,这次算卖你一个面子,就当资源回收吧!可是,这件回收物,他们要价一亿。"

    一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