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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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不由己?”

    他未应,良久,久到她以为他再不会回应时,他出声问,“命运,可以掌握吗?”

    她身子缩了缩,说出了父亲告诉她的答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们可以不为命运所束缚。”

    他揽着她的手,动了动,缓缓将她收进了怀里,轻轻抱住,任淡淡的熏香,淹没了两人的心跳。

    幽缈游丝,缭淡出一室青蒙,冷屏虚掩的内室,传出一声轻叹。

    “希儿,你不该如此莽撞,在这段时间动了内丹灵气,折损真元,要恢复功力至少需要三个月了。”九昭一边说着,一边收回双掌。

    银希面色青苍,自行运息半晌,脸色才恢复正常,但若仔细观察,定会瞧出眼下的淡淡阴影。

    “师傅不必担心,徒儿自有应策。”

    九昭端来一碗冒着淡淡白气的金盅,递给银希,“贝儿身子还好吧?”

    银希就碗一饮而尽,黑眸一闪,回道,“只是一点轻伤,她似乎……恢复得很快。师傅您不是已经封住了她的灵窍么?为什么她……”

    “我也奇怪。我猜,是她觉醒的力量助她突然冲破了我的禁制,施展出圣女之力。”说到此,九昭盯着银希笑道,“师傅可以理解你当时救她的心情。待明日师傅就解了她的禁制,即时你也可借她的圣灵之气,迅速恢复功力。”

    闻言,幽黯的黑眸飘过一丝犹豫,“先不急,等她身子好了再解不迟。我知道,她现在一心想逃离皇宫。而且,她似乎知道一些事,故意疏远你我。”

    九昭点点头,抚抚落髯,面有难色,“我差点儿忘了。唉……最近事情太多。之前她赤走承德门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嗯,我会尽快去跟她解释。”

    “有劳师傅。”

    “傻孩子,这是师傅有错在先,也是应尽的职责。”九昭又想起紫泰殿的突袭事件,问,“希儿,你交予为师的紫美人父女尸体,确有蹊跷。此控制人心之术,实非师傅毕生未见。不像鬼术,也不像南蛮的巫术。到底是何缘故,还需多方打探才行。”

    “依黑雷带回的消息,我觉得这件事与阿萨克族有很大关系。因为,当时贝儿说紫美人身后有妖怪。”

    “妖怪?”九昭双目一睁,急问,“什么模样的?她可有对你详细描述?”

    “当日之情,我未与她细说。”

    “贝儿她……怪你杀了人?”

    银希抿了抿唇,目色一黯,没有回话。九昭已经猜到十之八九了。即避过话题另问。

    “改日我去好好开导一下她。这孩子,想不到性子那么倔,一火起来真是让人怕怕的。”最后这句话,也是他偷学来的。为了活跃气氛,呵呵!

    “师傅,徒儿请师傅问卜一下有关阿萨克族的圣地,黑雷在那受了重伤。我猜想阿萨克族近年如此猖獗,与其崇拜的那个大神有很大关系。”

    “好!”

    二人来到内室的隔间,隔间中四壁无人,中间立着一座通体浑黑的晶石,一人高,呈圆屏状,下配黑檀木雕花底座。

    九昭立于黑晶石前,掐指念咒,双手虚空盘画出一层如水波般的圆形光纹,随着他唇语愈快,光纹中分次显示出奇异的文字,一字一亮,闪亮的光字直透入黑晶石,每透入一个,晶石便闪亮一分,次递透入了十个字,光石瞬间光芒大涨,九昭双手一收。原本的黑晶石墙,化为一面通透的水纹镜面,渐渐地,从镜面中浮现出画面。

    只见焦黑的土地中,出现了一座通体浑黑的山丘,山丘上青光烁烁,隐约可闻野兽般的嘶鸣。

    “这就是他们的圣地?”银希问道。

    九昭单指一弹,镜面一晃,画面转到了山丘之内,变得一片漆黑。黑暗中,突然兹出两点火星,慢慢地,火星变大变亮,如星火燎原,轰隆一声,腥红的焰体势如破竹,飞窜而出,若非明知它远在千里之外,还怕是从镜子中烧了出来。一张森诡的炎脸,完全浮现于镜子中。

    当焰脸凝聚成形时,九昭的双眸已然大睁,双唇微微颤抖,身子退了两步,“这……这是……”

    “师傅,这是何怪?”

    “难道……真的是那妖魔复生了?”九昭喃喃自语,一脸惶色。

    “师傅?”

    银希又问,九昭抬起头,镜中妖魔似察觉到被人窥视,焰脸一转,森森黑洞般的瞳,直直盯上了镜外的两人。

    两人惊觉,炎脸怪已经喷出一串黑色浓气,直奔两人而来,生生穿过了镜面,漫进了小小的隔室中。

    “希儿,快走!”

    九昭迅速掐诀,幻出金青两色圆形光纹,挡住黑气,却不料黑气似有灵气,一缕偷空,缠上了九昭的左臂。九昭大叫一声,击出光纹,晶镜发出一声尖哨声,隆隆剧响,檐角碎屑纷落,熄灭了光华。

    “师傅?”银希上前扶住九昭摇摇欲坠的身体,左手捞了空,定睛一看,九昭的左臂已完全凹了下去,留在衣袖外的手,完全干涩,如枯木一枝。

    “这魔物……太厉害了,我们……必须尽快……”未说完,就昏了过去。

    银希浓眉深纠,一抹浓重的杀意滑出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