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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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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康齐先装了热水袋,再拿毛巾裹了一袋冰块,来到铺了榻榻米的客厅。他盘腿在榻榻米上坐下,将热水袋搁在腹部,拿起电话话筒按了一长串数字后,才把冰毛巾敷上被打的左脸,耐心地等待。

    过了快一分钟,他才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不太清醒的女孩声音

    “欸”

    “死康茗!”他对话筒尖叫“你干嘛不吃止痛葯?害我痛得要死?”

    对方沉默了下,随即破口大骂:“你发什么鸟疯啊!现在几点你知不知道!我明天还要”

    “我管你明天要干嘛!你生理痛干嘛不吃葯?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下腹肌肉又抽紧,他痛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孪生姐姐从电话里揪出,踹她个死去活来。

    人家说双胞胎心心相连,在他们这对变生姐弟身上可是印证个彻头彻尾。从小,两个人只要一个感冒,另一个也会发烧,总是忙坏了父母。

    而自从姐姐国中开始来潮,每次她生理痛发作,他竟也跟着痛得满地打滚;更糟的是,他也跟姐姐愈长愈像,到现在,两个人真是他妈的像到恐怖,可是干嘛他要像姐姐啊!

    男人长得像女人,弱不禁风、小鸟依人的,能看吗!

    连现在相隔一片太平洋,他却还得分口子她大姨妈造访的痛苦!他吼道:“他妈的你现在给我去吃葯!”

    “你白痴啊!”海洋另一端的姐姐更大声地吼回来:“现在都半夜了,我本来在睡觉,要不是你这废柴打电话騒扰我,我才不会知道痛!我要继续睡,要吃葯你自己丢吃!再打来吵我,老娘寒假回家你就知道死了!”砰地一声摔上电话。

    康齐差点被震聋,痛苦地捂住耳朵。

    他不是不知道,老姐睡觉时被吵醒就会暴跳如雷,尤其生理期时的坏脾气更有加成的效果,幸好她不在身边,否则这当儿他不是被痛宰一番、丢到马路上去就能解决的。

    他叹口气,等耳中的声消散了些,才改拨另一个号码,经过转接,传来诊间护士亲切的声音

    “喂,外科一诊。”

    “姚姐?我是康齐,我爸呢?”

    “小齐啊,康医师正在看诊哦,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除了他正在生理痛之外。“请你跟我爸讲一声,晚上回来的时候带一份河诠汤圆,去他平常买的那家店就可以了。”

    “好的,还有什么事吗?”

    “没了,谢谢你。”

    币了电话,他抱着热水袋和冰袋,慢吞吞地理进贮物室,在放葯物的柜子里一阵东翻西找之后,才想到家里已经没有经痛的葯因为老妈被公司调到国外,姐姐跟着过去以便相互照顾,走的时候把葯全带走了。

    他颓丧地坐在墙角,曲着双腿夹住热水袋。跟着姐姐一起痛了几年,他可以体谅她为什么在这几天会特别易怒虽然她本来就易怒。

    他深深体会,当女人果然是很辛苦的

    瞄的,可他又不是女人啊!他火大地踢了门板一下。

    女人刚才帮他解围的,就是个女人。

    想不到他会沦落到要靠女孩子帮忙的地步,但即使今天身体没出状况,他也不是那三个男人的对手,那些人随便一拳就能打断他小树枝般的肋骨。他每天拚命吃、努力吃,外加晨跑、晨泳,却还是一副转大人转失败的样子,一块肉都长不出来。

    而那女孩不知是什么来头,几句话就吓得那些人落荒而逃。论体型,她竟然还比他有肉一点!至少她扶住自己的时候,他很有感觉。虽然一身掩不住的叛逆味道,心地似乎不坏,还关心他有没有逞强硬挺

    “硬你个大头鬼。”思及此,他脸颊再度转红,连连深呼吸。

    她可能根本没注意被占便宜了,可那情况也不能算他错,他当时痛得差点晕倒,蒙她伸出援手,他是非常感激,绝对没有任何妄想的

    叹口气,他又拿起冰袋。可是,不知该敷哪里

    。。

    晷优高中话剧社

    “天啊”化妆组和服装组的女孩们看着镜子里的“成品”个个惊叹不已“社长,你好漂亮哦!”白玉般的肌肤上,在层层细致的白纱、白丝带披覆下,宛如凡人对一份完美所能给予的最崇高的礼赞;唇红齿白的容颜无须太多妆点,轻描几笔已是倾城倾国的绝代容姿。

    “一定要用发夹吗?”康齐瞪着镜中自己柔软的黑发被别上几朵白色小雏菊,俊美的脸庞更形铁青。

    “当然!这是最后一幕了,要打扮得漂亮一点啊!”服装组的女孩们拉着他转了好几个圈,还热烈地讨论他身上的戏服是不是该再加上几块白纱。

    化妆组的则交头低语几旬,卸妆油一倒就往他脸上抹。

    组长笑咪咪道:“社长,再忍耐一下哦,我们觉得这个妆太浓了,来试看看另一种。”

    康齐只能不语、不动,绷着脸任女同学们将他当成洋娃娃玩弄。瞥见角落道具组的男同学们斜来几个惊艳、羡慕、嫉妒、暧昧交杂的眼光,干脆闭上眼。

    校庆将届,话剧社依惯例有演出,今年决定演出现代版“白蛇传。”原本一切都很顺利,直到选角时,副社长一句话成了他恶梦的开端

    “不如今年来反串,男生演女生如何?”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针对他而来!

    当场所有社员欢呼,不用表决就通过此提案。社员们还算识棺,没直接逼他演出白蛇一角,做好了签恭请社长第一个抽。

    他只能安慰自己:反串就反串,不相干的小角色多得很,他随便抽个他妈的路人甲,遂了众社员要看他扮女生的心愿就是,彩衣娱众社员也是社长的责任之一嘛。

    可事实注明,愈以为自己不会那么衰,就愈是那么衰!他一抽就是签王白蛇!

    “粉底够了吧?”康齐瞪着镜中自己有如日本艺妓的脸。

    “哎呀,是社长你皮肤太白了,粉底已经打很薄了呢。”化妆组组长和几个组员忙着挑选睫毛膏、眉笔,满脸尽是打扮芭比娃娃的快乐“口红换这个颜色好了”

    “我要走了。”康齐瞄了挂钟一眼。该排戏的一个小时全拿来换装、化妆,他没耐心了,把他画得像鬼也没关系,他想要回家了。

    不管女同学们如何娇嗔抗议,他换下戏服、洗掉妆容,拿了书包就往脚踏车棚走去。

    长了一副美少女的模样,他早习惯了这种只被异性围绕的日子。女生们当他是同性、是可爱的洋娃娃,有私密的问题还会找他讲

    这些他都无所谓,令他难过的是,他想培养一点男子气概,却因为长得这副一碰就碎的柔弱模样,而被拒绝在柔道社、篮球队、足球队门外。

    柔道社的学长甚至还说“我们怕打死你”、“无法对你这么漂亮的脸挥拳”这些话对一个男人来说,简直是天大的耻辱啊?

    男同学们对他也是能避则避,大多是嫌他娘娘腔,更嫉妒他如此受女孩欢迎。至于会主动找他的同性,几乎没有一个不顺便附上情书的。

    这教他宁可孤独,也不想交朋友。

    啊,男人长得太美,果真是一种罪过吗?

    他牵着脚踏车,寂寥地踩着影子、迎着斜阳,再度忧郁地踏上回家的路途忽地,他听闻背后传来了呼唤声

    “小齐!”汪怀玮追上他,给他一个热情的楼肩“笔记印好了吗?”

    “好了。”康齐俊俏的面孔不由得有些扭曲球队的汪怀玮身高一七八,体重六十八,虽然不算很壮硕,但他的体重前阵子才破五字头,这一搂差点挤扁他的“香肩。”

    “啊,抱歉!”汪怀玮惊觉好友痛苦挣扎的模样,连忙松开手。

    “昨天印好一部分了,本来想等全部印完,明天再一起拿给你的。”康齐从书包拿出一份生物课的影印笔记。

    “哇,谢啦!”汪怀玮欢呼着,大掌忘情地往好友肩上拍去。

    若非还有脚踏车隔着,康齐这下铁定一头撞到围墙上。

    他揉着肩头,瞪视着好友刚打完球的汪怀玮穿着无袖上衣,皮肤上有层薄薄的细汗,额边挂着晶亮的汗水,黝黑的手臂上还有微微凸起的结实肌肉

    “怎么了?”汪怀玮察觉有两道嫉妒的目光盯着自己。

    “没。”康齐轻哼,拿出洗得干净的棉质手帕“你流汗了,擦一擦吧。”

    “喔。”汪怀玮愣了愣。这年头会带手帕的男生实在不多了,更别提手帕上还有淡淡的薰衣草香味看着眼前秀美的面孔,他僵硬地捏着手帕一角,说什么也不敢把这种私人物品放到额头上。

    “你们篮球队最近刚打完比赛,比较少练球吧?记得抽空过来我们话剧社排戏。你虽然是配角,戏份不多,可是走位什么的还是要跟大家配合”瞥见汪怀玮尴尬地拿着手帕,康齐脸一沉“干嘛不用?”

    “这手帕洗得很干净,我怕怕弄脏。”呜,他就觉得不对,康齐长得这么秀气漂亮,果然有问题啊!怎么办,他会不会从此就被同志给盯上啊“不用就还给我!”康齐一把夺回手帕,娇嫩的音调扬高:“你那什么脸?你以为我同性恋对吧!”

    “没、没有啦”那拔尖的嗓音让汪怀玮头皮上如同有把剃刀磨着。

    “他妈的我是男人!正常的男人!”康齐怒吼出声,听起来却像小猫在抗议,他伸出手指就往汪怀玮胸口猛戳“你再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跟你绝交!”妈的,肌肉好硬!好嫉妒!

    “好啦,我知道错了啦。”汪怀玮连连赔罪。

    不能怪他乱想啊,整天就见康齐收男生的情书,虽然最后总是丢到垃圾筒当初同学介绍他们认识的时候,他还以为人家在安排他相亲,吓得差点逃走例。

    康齐一哼“不要忘记,有空尽量过来排戏。”不等他回答,昂头就走。

    妈的,老妈干嘛把他生成这样?要就直接把他生成变生妹妹嘛,把他生成了个像女儿的儿子,弄得女生当他是宝,男生当他是人妖,带给他多少困扰啊!

    “小齐,等一下!”汪怀玮匆匆追上来“你急着回家吗?”

    “今天不补习,要直接回去。”康齐看他一眼“有事?”

    “可以陪我去个地方吗?”

    。。

    一进入撞球场,烟味迎面而来,教康齐忍不住皱起眉头,他不喜欢烟味。“你要来找谁?”

    “朋友。”汪怀玮梭巡着室内。

    此时,一个金发黑眼的混血儿走过来,笑问:“来找双云吗?”见汪怀玮点头,他好奇看了康齐一眼,才走向角落两个并肩坐着的女孩。

    尾随汪怀玮走向角落时,康齐只觉得有许多目光集中在他身上,一望之下,赫然发现屋内的所有男人全都无声地对他行注目礼。他寒着脸一一给了白眼,但他们还是呆望着他。

    “有什么事?”甘纱美刚和邢双云商量完对付伪广海盟的计画,忽见汪怀玮出现,而邢双云却脸色不善,显然不愿意见到他,她于是出面替好友挡住。

    一听到那特殊的沙哑嗓音,康齐马上转头是她!那个帮他解围的女孩!

    她脸上的伤好了些,看得出有张出色的脸庞,眉间戾气依然很重,无袖上衣加短裤,露出晒得很漂亮的小麦色肌肤,一双手臂和长腿结实而匀称,是属于健美型的女孩,却不致肌肉横生得教人皱眉。

    再见到她,他说不出有什么感觉,但四周多半是满脸横肉的壮汉,看来都不太正派,她和这些人混在一起,恐怕也有点问题。

    听汪怀玮在劝那个叫邢双云的女孩离开,她却不肯,他忍不住插口:“同学,怀玮是好意,你还是赶紧跟我们走吧,这里不是好学生该来的地方。”

    笆纱美这才注意到汪怀玮身后还有个人“什么叫做好学生不该来的地方?”唔,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女的?

    “意思就是只有你这种人才会来。”她那双锐利的眼扫过自己和她差不多的身量,嘴角扬起轻蔑,明显在嘲弄他如此弱不禁风也敢跟她呛声,不禁教他起了火气。

    他最恨单看外表就把他归类为“无用”的人

    “我这种人?”啊,想起来了,不就是那天在学校图书馆后面差点被围殴的女孩吗?不过瞧她脸色阴沉,好像完全不记得是谁救了她。甘纱美冷冷撇唇:“我这种人又怎样!有本事你就从我‘这种人’手上把双云带回去啊。”

    对方忘了她,她倒无所谓,不过那双直瞪着自己的眼令她很感兴趣。很久没人敢这么不客气地跟她说话了,还是这种不堪一击的小妹妹呢。

    “你以为我做不到吗?”康齐向四周一看“来打撞球,14-1或9-ball随你挑,如果我赢了,”看向邢双云“你就要跟我们走。”

    邢双云愕然“等等,我没答应”

    “好,就比撞球。”甘纱美截断她的话“纳森,排球,打14-1”

    不久,甘纱美先行开球,一杆敲开,五颜六色的球立即在桌面上四散飞奔。她退下来,康齐不发一语,慢慢走到球桌旁。

    “我可没答应当你们的赌注。”邢双云沉着声。

    “安啦,你什么时候看我输过了?”甘纱美摸出烟盒,小理马上趋前为她点烟,低声道:“何不直接把她赶出去?”

    “我今天很无聊,就算陪她好了。”敢对她阿美子横眉竖目,就得付出代价。

    无须动拳头,来场比赛就能挫挫她的锐气,让她学乖一点三号球落袋,五号球也落袋了,还满准的嘛。一号球也进了眼见球台上愈来愈空,甘纱美惊觉自己竟没有上场的机会。

    康齐一路清光球台上所有的球,直到第二局由他开球,才轮到她。

    “打得不错嘛,小妹妹。”即使是对手,甘纱美也不吝于赞赏。

    “我家里有球桌。”果然她也弄错他的性别,康齐自她一眼“我是男的。”

    “啊!”围观球赛的广海盟兄弟们一阵错愕,仿佛还有几颗心掉在地上破碎的声音。

    笆纱美不禁傻眼“你”纤瘦的身躯就站在眼前,她瞪着那片平坦如洗衣板的胸膛,目光上移到衣领有喉结!

    “换你了。”康齐不再理她,迳自坐到一旁。

    笆纱美定了定神,走到球台边。也许是因为震惊太大,她只进了一球,第二球就失误了,又轮到康齐上场。

    “你是男的?”错身而过时,甘纱美忍不住问。

    从小身边就是混黑道的叔叔伯伯,在自家酒店也见过不少美丽妖艳的女人,男人中的男人、女人中的女人她都见识过,就是没见过男人中的女人!妈的,这人根本生错性别嘛!

    “是。”知道她只是好奇,并无恶意,他却忍不住要刺她几旬:“而且比你还漂亮。”

    “他吐槽你!”纳森待主子坐下,为她倒了杯冰红茶。

    “还用你讲!”甘纱美没好气地吸了口烟。

    被个男人比下去,还无法反击回去他确实比她漂亮?实在呕死了。

    小理低声道:“要赶他走吗?”

    “不必。”大概太久没被人在自家地盘上呛声,她仍没动怒,倒是对他的兴趣浓了些。

    这人不会是瞎了,没看到旁边都是刺龙纹凤的黑道兄弟吧?还敢这样跟她一来一往地应答,不是太带种,就是跟她一样,一冲动起来就什么都不管了。

    小理凝视着主子,她盯着对手的动作,专注的目光像盯住猎物的猫,却又兴味盎然,并非对待猎物的凶猛。从未见过她对某个人如此感兴趣,这令他有些不安,紧紧挨着她站。

    不多时,第二局还是被康齐清光,到第三局开球后才又轮到甘纱美。她已知对方实力不弱,这才认真起来,打进五、六颗球,可惜一个失误,又轮到康齐。接着,又是整局被他清完,第四局仍由他开球。不幸的是,她这次第一球就没进,康齐接手,转眼球台上又几乎空了。

    “打得还不错嘛。”甘纱美低哼。比她预料的还要强,只要她有失误,他就毫不客气地扫台了。

    他的技巧相当纯熟,持杆的手极稳,出杆时经松自如,没有半点多余的动作,准度一流,做球也做得很好,俐落媲美职业好手。打球的姿势嘛此刻康齐正好走到她面前,伏在球台边,上身几乎整个趴在台面上,专心要打一颗洞口球,于是他整个人背对着她,腰部以下修长的线条展露无遗。

    好翘的屁股!笆纱美吐出一口烟,眯起眼上下打量,以男生而言,他实在太瘦了,不得不穿尺寸小一点的牛仔裤,以免走着走着,裤子就从他纤细的腰间滑落,顿时春光外泄。不过相对来说,他这样弯腰的时候,也就把合身而没有弹性的布料绷紧,牛仔裤稍微往下滑,露出一缝腰后雪白的肤色。

    她还没看过可以把牛仔裤穿得这么性感的男人,那双让模特儿嫉妒的长腿不说,那浑圆的屁股真是太养眼了,教她好想往上头踹两脚,印蚌hangten商标在上面一定不错看。

    “嗯。”康齐皱眉,这个洞口球很不好打,他miss了这球。

    笆纱美看着他退到一旁,笑道:“既然你赢了可以带走我朋友,输了呢?也该付出一点代价吧?”

    幽深如梦的黑睁冷冷向她一扫“我不会输。”

    “这么有自信啊?”呵,她愈来愈欣赏这家伙了。她倒了杯红茶,顺手递给他“要喝吗?”敬你超美形的屁股,呵呵。

    康齐浑不知自己刚被她用眼睛吃了豆腐,接过杯子一口喝尽,冷冷道:“这是希望我手下留情,不要痛宰你吗?”

    “是希望你被呛死啦!”可惜长得可爱,个性却一点都不可爱!笆纱美摸出随身的银色烟盒,扔在桌上“加注,你赢了可以把这个拿去。如果输了,”她邪恶地扬眉“我要把你剥光,丢到马路上。”

    语毕,她抄起球杆下场,这回虽然接连进球,但比数已经拉开,要赶上有点困难。

    啊躁,是失败的前兆。康齐迳自喝茶,对四周黑道兄弟不太友善的怀疑目光视而不见,眸光没有一瞬离开过眼前剽悍的身形

    她打球只重感觉,不多做战术考量,能进的球就打,而且出杆的动作不小,让他直接想到“粗鲁”这两个字,但她自身的性别中和了这种感觉,转化成一般女孩没有的豪气,不致流于粗俗。

    他从小就被各种女性围绕,也看尽了不同类型的女孩和女人,温柔的、泼辣的、多愁善感的、活泼外向的可她却和他见过的女孩都不同,出色的五官无疑是美丽的,却有着不拘小节的豪爽、桀鹜不驯的强悍,一句话、一个眼神,都散发慑人的压迫感,浑然天成的王者气势,令人难以逼视。

    单是与她视线相接,就让他心里某个角落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她像他最想要成为的模样,一个仿佛能担当一切的人。而她是个女人!

    他所希望的模样竟然在一个女人身上展现!她不但拥有令男人都折服的气质,还如此美丽,修长匀称的少女身段虽然还未长成,已然女人味十足,再过个几年,不知会有多少男人拜倒在她脚边?

    他的心在颤抖,不是因为她的容颜与气质揉合成奇异的魔力,完全占据了他的视线,而让他扯忡失神,是因为他嫉妒?

    嫉妒她比自己更像个男人,他嫉妒得快发狂了!

    “你再这样看我,会让我手痒,很想揍你。”甘纱美无意中向后一瞥,正好看到康齐直直瞪着她,于是“好意提醒。”真是不懂事的小孩子,她是黑道的坏人耶,他以为是路边的流浪狗,要瞪就瞪吗?

    “要打架就来啊。”嫉妒蒙蔽了他的理智,脱口就是挑衅。

    其他人耸然动容,这人头壳坏去吗?一副柔弱无用的模样,竟然屡屡向阿美子擂话,真是好胆量!显然没见过被阿美子痛扁的人的下场,话才说得这么满。

    “谁跟你打架!你只有被我扁的份啊!”说话分心,七号球卡在洞口没进。甘纱美懊恼地一槌球台。

    康齐轮起球杆,绷着脸再度下场。比数差距愈来愈大,但他完全没有松懈,无可挑剔的准度,摆明了真是要痛宰她。

    “你会输哦。”纳森轻笑。

    “不到最后,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可恶,他一点都不留情啊。

    笆纱美有些懊恼地瞪着桌上的银色烟盒。早知道他这么厉害,就不该把烟盒拿出来当赌注,这可是母亲送她的生日礼物呢。

    小理沉声道:“要我出手吗?”老大要主子开始接手广海盟,每一步都要谨慎,即使是小细节,也不能让未来的领导人失了面子。虽然,其中掺了他一点私心。

    “输赢小事而已,要是扁他,以后还有谁敢跟广海盟的阿美子打撞球?”纳森见她专注盯着场中,没听见他们的对话,意味深长地一笑“只准你自己跟随她,排斥其他人的接近,这样也是不对的。”

    小理一窒,撇开了头。

    最后比赛结束,比较是九十比七十三,康齐大胜,逃过裸奔的命运。

    “你满强的嘛。”甘纱美轻哼:“以后你来这里打球,全部免费。”服输是她的优点之一,纵然不甘失去烟盒,也是认了,若能交他这个球友也不错。

    “我不会再来。”康齐冷然横她一眼,不客气地将银色烟盒揣进口袋。

    “哦,因为不屑待在我‘这种人’待的地方吗?”她懒懒一笑,戾气浮现眼中“那也随便你。不过你最好搞清楚,跟我‘这种人’说话,应该要有什么态度。”想到无能保护邢双云,她有些歉疚

    一转头,身畔没人,她霎时为之愕然“双云?”连汪怀玮也不见了?

    “你们开始打球的十分钟后,”纳森一咳“邢小姐和她朋友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