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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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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涮涮锅店里,吕承祚吃得万分尽兴,初家晴则是内心淌血。

    “哇,真是不好意思,又让小红帽破费了。”他得意的说“免钱的饭果然吃起来味道特别香。”

    他已经吃掉她十顿饭了,不过,后头还有十二顿以上无限追加。

    “好说、好说。”初家晴暗暗诅咒他吃了后肠胃不舒服。

    这个可恶的学长,吃小火锅还龟毛的挑地点,便宜、阳春的店不吃,走大老远的路特地挑这间装潢美的,同样是一锅,价差却有两倍之多的店,还劳累她踩着高跟鞋的脚。

    拿鞋跟塞他鼻孔泄恨如何?perfect!

    “吕先生,最近比较有空来吃饭喔!”老板娘风韵犹存的妖娆笑着。

    “对啊!最近走好运,所以可以安稳的下班吃饭。”

    啧,这家伙是师奶杀手吗?怎么走到哪里,总是有老板娘频频对他示好?初家晴不是滋味的瞅了对话的两人一眼。

    “哎呀,这位小姐是谁?你的同事还是女朋友?”老板娘机伶的目光落在初家晴身上。

    初家晴翻了翻白眼,老板娘真是蠢妇一枚,也不想想,当他的同事已经是上辈子忘记烧香惹来的祸端,如果还是他女朋友,那就是祖上没积德,要不也是心眼全瞎了才会误入歧途。

    “老板娘你说呢?”吕承祚把问题丢还给老板娘,完全没了打屁的兴致。

    他吃饭时不喜欢被打搅,尤其是喜欢窥探别人秘密的老女人,哈啦可以,私人问题可免了。

    见他的表情,老板娘只好悻悻然的离开。

    “小红帽,什么时候你才能让我表现一次?我的钱放在银行没出来流通一下很难过耶。”吕承祚存心调侃她,

    “呵呵,快了快了,现在的失败、胜利都是假象,往后日子长得很。”初家晴脸色倏地青白交错。

    “是没错啦!但我就怕总经理回国后,你突槌的频率依然居高不下,怕你等不到我请你吃上一顿饭,就被总经理轰回家吃自己了,这样学长我怎么好意思呢?”

    “呵呵,学长真是只狐狸,吃干抹净就想跑吗?怎么可能,就算被轰走,也有一顿最后的晚餐可以吃吧?耶稣在那穷困的年代都吃得到了,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哇,真好吃,吹着冷气吃热呼呼的火锅,真是人间一大享受。”他故意不正面回答,筷子一伸,劫走她锅里的肉片。

    “欸,我的肉啊!”她赏了他一记白眼“学长,抢人家的东西吃很没礼貌你懂不懂啊?”

    “不懂,况且抢来的肉不错吃。”

    “这倒是”废话,抢来的当然好吃,至少心情好上百倍。

    初家晴伸手摸摸日趋瘦扁的钱包,再这样下去,她铁会被这家伙吃垮的。

    一不做二不休,这回换她进攻,捞过他甫下锅的蛤蛎“这蛤蛎也不差。”

    “当然,这里的蛤蛎鲜美肥硕,汤头好、材料棒,每天吃都吃不厌。”

    “每天?”她挑了挑眉,瞪大眼。

    开一锅就是三、四百块,要是每天吃,不吃垮她才怪,他当她是凯子的娘啊!明天开始用苹果面包加白开水挡着先。

    “对啊,我呢也不要太残忍,反正你欠我的足够吃上十天半个月,成天想着要吃啥很辛苦,就这里吧!我喜欢这家涮涮锅的味道。”

    啧,瞧他说得大言不惭,活像是给她多大的恩赐,真是忝不知耻的男人。

    为了不赔本,初家晴大嗑特嗑,连汤都不放过,直到肚子凸起,她才放过残余的汤底。

    “看不出来你也挺行的,吃到锅子见底还不放手,颇有女游民的风范。”他调侃着。

    “我这是发泄,顺便彻底执行何谓弱肉强食。”她不甚优雅的抹去嘴边的汤渍。

    “啧啧,大小姐,往后如果有机会跟总经理出去应酬,千万不要卯起来狂吃。还有,擦嘴时请拿张面纸,动作务求优雅,不要手背一抹,别人当你在抹鼻涕呢!敝恶心从心的。”

    “这样才豪气干云,你懂不懂?”她跳下椅子,愤恨的掏钱付帐,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涮涮锅店。

    她一直觉得自己被陷害,所有的评比都是他说了算,根本没有客观的第三者来评断,怎么想都是她吃亏。

    “酒足饭饱,该回家休息去了,下个礼拜总经理就回国,想要这样吃上一顿饭机会不多喽,这阵子我真是满足了。”吕承祚仰天满足的说。

    初家晴没理会他的话,突地想起的道:“学长,我是不是应该找一天回佟妃学姐的住处打扫一下?学姐不知道会不会回来,房子久没打扫很恐怖的。”

    他脸色丕变“不用了,钥匙我寄回她老家了。”不想继续与佟妃有关的话题,他抬手招了辆出租车“上车,回家去。”

    算他有良心,要不然这双高跟鞋一定会变成夺他命的凶器。初家晴不客气的跳上车。

    “麻烦德行东路。”吕承祚随后上车对司机说。

    回家的路上,车里安静无声。

    初家晴半病白叛郏坪跬鄣模驼饷匆宦反蛄克宰尤床蛔跃醯南肫鸸ィ馐甲髻刚叩广猓怪佬?br>

    终于到了目的地,他付了车资便先下车,她下车后则越过他率先进入家门。

    一进门,飞快脱下高跟鞋,她倒在玄关上一动也不想动。腿好酸吶

    “好狗不挡路,就算是尸体也请找个空旷的地方横陈。”他居高临下的说。

    “学长的嘴巴就算是用十瓶的盐酸都洗不干净。”她一古脑儿的窜起“今天我要先洗澡,来泡个牛奶浴好了。”

    “近日台北进入干涸时期,请节约用水,还有,尸体泡的是福尔马林,不是牛奶。”

    “你”初家晴为之气结,她决定占用浴室五个小时才罢休。

    吕承祚走进书房。

    这小红帽一回家就会使性子,他习惯了,反正只要她工作时像个样,回家爱使什么小女生的烂性子都随她,而他现在得先跟在美国的总经理确认一下班机,还有归国行程。

    等他忙完,已经约莫十一点了,他走到客厅,外头安安静静的,只有一盏微弱的壁灯亮着。

    小红帽去睡啦?今天真早,他眼一病埃碚肴ィ康兀徽罂奁饨猩础?br>

    “今天这么早就发作了?”

    打从进入海棠工作,她每晚总会被恶梦吓得哭泣大叫。

    他推开她房间的门,床头灯点着,床上的她可怜兮兮的哭着,放置一旁摊开的原文小说这一个多礼拜来都在同一页。

    “可恶,杀千刀的,我要用高跟鞋戳瞎你的眼,敲穿你的脑袋,再把鞋跟塞进你的鼻孔”初家晴呢喃咒骂着,随即又不安的哭起来。

    女人真爱哭,连睡觉都不放过哭的机会,吕承祚摇摇头,站在床边看着她。

    哭了半晌,她突然咧出一抹笑,看来又在梦中把那个该杀千刀的家伙给惩治得无比凄惨吧!

    这丫头,单纯又天真,虽然常把他气得吹胡子瞪眼,可是有时候却又可怜得让人不舍。

    自从她搬来这儿,他的生活无形中增添了许多乐趣,原来多个室友这么好,至少不用再拖着欺的身躯面对这一屋子的死寂,每天光是戏弄她,他的人生丰富不少。

    他弯下身替她拉上被子,看她一脸斑斑泪痕,他于心不忍的探出手,仍用指腹抹去,下一秒又贪婪的把整个车心都贴上那巴掌大的脸,依恋着那细嫩的脸蛋。

    这丫头

    剎那间,掌心像是突然遭到电击般,他本能的缩回手。

    怎么了?他是怎么了?

    呆望着自己的车心,继而狐疑的看看那张娇嫩的脸蛋,视线不自觉的被那微启的唇瓣给吸引。

    吕承祚心虚的咽了口水,快步离开这充满女人香的空间,阻断所有不该出现的遐想。

    。。

    总经理回国一个礼拜了,由于紧张的情绪反射,只要听到电梯声音,初家晴便灵敏异常的从椅子上弹跳起身。

    没错,她的总经理是超人,而且是一位举止优雅从容的女超人,所以身为秘书的她必须配合超人的速度,要不然只消那美眸一瞥,不用责骂,她就知道自己没达到总经理的要求,然后又会挫败的想哭泣。

    此刻听闻两个同样急速的脚步声逼近,她深吸一口气,吐气的同时等待的身影已经出现,她赶忙迎上去。

    “总经理,鸿远的罗先生打电话来,希望跟你讨论合作的内容。”

    “侯氏律师事务所的人到了吗?”快步走在前方的范景涓冷声问。

    “还没。”初家晴亦步亦趋的跟在后头回答着,尽量控制自己的音调保持平稳。

    尾随在两人后方的吕承祚突然开口“这是总经理私人办公室,请问你是?”

    初家晴回头一看,办公室几时冒出了个陌生男子她怎么不知道?完了,她大概要挨削了吧?

    愕愣不过几秒钟,收到吕承祚使着快跟上去的眼色,她心一窒,连忙踩着小碎步跟上范景涓的步伐,耳朵则偷听着后方的对话。

    那男人回答说:“侯氏律师事务所,特地来拜会总经理。”

    原本要步入办公室的范景涓突然顿下脚步,初家晴一个没注意差点一头撞上纤瘦高雅的她,脸上倏地写满尴尬。

    “初秘书,走路请保持安全距离。”

    “是。”初家晴声调微弱的应答。

    苞着上司一起回过身,瞧来人吊儿郎当的模样,初家晴不认为这家伙会太好过,因为她严谨的上司向来很讨厌这种男人。

    “你这边稍坐。”吕承祚隔空朝初家晴使个眼色,要她先倒茶水去。

    收到暗示的她闪到茶水间,忍不住担心的红了眼眶。

    “完了、完了,我怎么迟钝到连办公室突然冒出一个陌生人都不知道,总经理刚刚的表情好象不太高兴呢!”她的紧张又开始作怪。

    打从美丽女上司出现,她的肾上腺素都没有正常分泌过,这会儿发颤的双手张罗着热咖啡、糖、奶精

    “调棒没有放。”吕承祚定进了茶水间。

    “啊!”她心一慌,双手又抖个不停,热咖啡还没端出茶水间就已经洒了大半。

    “有没有烫到?”他飞快接过她手上的杯盘,担忧的问。

    “你吓到我了。”她双眼无辜得像小花鹿似的。

    “你胆子实在比猫还小耶!”莫可奈何的接下她的工作,吕承祚重新泡一杯新的咖啡“大小姐,请问你在紧张什么?”

    训练不下百回,实务经验也有了,她到底在心慌意乱个什么劲儿?

    “怎么办,我竟然没发现那个人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搞不好他已经潜入办公室偷了什么资料也说不定,万一总经理怪罪下来怎么办?我实在太粗心了。”初家晴懊恼不已。

    天生少根筋的人,一时间要她事事缜密细腻还真是困难,不过她的想象力,可不可以不要这么丰富?

    “你如果提早发现也很可怕,我会怀疑你有特异功能,能通天眼未卜先知。侯律师是跟我们搭同一班电梯上来的。”他没好气的向她解释。

    “真的?”

    “对。”他将泡好的咖啡连同糖、奶精、调棒一一摆放好交给她“办公室里总经理跟侯律师已经杠上了,他们可能八百年前有过私人恩怨,但不管,你只要做

    好你的工作,把这杯咖啡端进去,在洒出一滴咖啡前交到侯律师手中便大功告成,还可以抵销你欠我的一顿饭。”

    “嗯。”初家晴屏着气,小心端着咖啡。

    “小红帽,别忘了你是专业的秘书,他们两个就算吵得再怎么激烈,都不关你的事,去吧!记得不要让他们有机会拿你手中的咖啡当武器。”吕承祚像个老妈子似的叮咛着。

    好象打从那晚开始,他便变得心软,这真是个不妙的征兆。

    “是,我知道。”深呼吸一口气,她踩着俐落的步伐走出茶水间。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胆小,或许是出生的时候,妈妈忘记依习俗捡石头给她作胆,可为了回敲学长一顿饭,她一定得撑住。

    吕承祚目送她出去,脚一蹬靠坐在洗手台上,这个小红帽实在胆小又容易紧张,幸亏他没有告诉她,总经理除了跟那个新的委任律师唇枪舌战外,还丢报纸砸对方的脸泄恨,下一秒也许是火烧房子的戏码,要不然她铁吓到腿软。

    他也不清楚他们有啥私人恩怨,不过能让个性清冷如冰的总经理不计形象发榇演出,应该是很“特别”的梁子。

    左思右想,吕承祚还是决定跟去瞧瞧,顺便在紧要关头解救他的小红帽,免得她吓得心脏衰竭身亡,少了这个捉弄的对象,他可是会心疼的。

    丙不其然,他一重回战场,就看见脸色惨白的初家晴,活像是在乌云间惊飞盘旋的麻雀,站在两个争执者的中间瞠目结舌。

    “你这盛气凌人的死丫头。”侯律师大骂着范景涓。

    “死丫头?我最讨厌人家叫我死丫头,而且还是你这只没教养的泼猴。”她眼神像冰的扫了他一眼。

    哇塞!口出秽言了呢!看来战况激烈,有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征兆。

    “对不起请、请用咖啡”身材娇小的初家晴恭敬的捧着咖啡,声音微抖的说着。

    “你的秘书都比你有礼貌,知道请我喝咖啡。”侯律师伸手想接过。

    范景涓比他更迅速的将初家晴拉了过来“公司的咖啡是招待贵宾的上好烘焙咖啡,给猴子喝太浪费了。”她骄傲的得意一笑“敢问侯律师今天来有何贵事?”

    “没有,只是单纯拜会,来瞧瞧黑寡妇长什么样子。”最后那句话他的音量不大下小,刚好想四个人听得清晰无比。

    “呵呵,”范景涓虚伪的笑了笑“既然看过了,就不邀侯律师入内闲聊了。

    “今天晚上在起轩楼订了位子,为总经理接风洗尘,您贵人可别多忘事。”

    “忒谦了。”范景涓扬着美丽的笑容。

    初家晴忤在一旁,睁大无辜的眼看着这两人一来一住的对话,看似风平浪静,暗地里又是风起云涌的较劲,让她手上的咖啡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真是左右为难。

    下一秒,两团火球有志一同的散去,美丽上司闪入办公室,滑头律师也离去,初家晴还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小红帽?”吕承祚试探的唤着。

    “学长”嘴巴一扁,她想哭了。

    吕承祚机警的接过咖啡,高举着双手,不让咖啡潜在的危险泛滥成灾“你真是胆小如鼠耶!”他故作轻松的调侃着。

    “好恐怖”初家晴一把抱住他,干脆在他胸前哇哇大叫起来。

    太可怕了!漂亮的总经理跟个律师吵得令人叹为观止,站在一旁的她承受着莫大的压力,端着咖啡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尴尬不已。

    “咳”他莫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只得挪出一只手往胆小又神经质的她背上猛拍“怕啥?天塌下来有高个儿顶着,你这小矮子担哪门子的心?”

    “我知道,可是好恐怖喔,我以为总经理只会挑眉,没想到她竟然还会破口大骂吼人呢!太刺激了。”她把他抓得死紧,缓和着自己的情绪。

    太刺激?这女人怎么显得意犹未尽的感觉?吕承祚开始怀疑起她的人格正常与否。

    “对,她也只是个普通人,一样会生气大骂的,所以麻烦以后你多学点总经理的冷静睿智,才不会在职场被拆吃入腹,”他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爸爸,得不断安抚着这个容易担心、受怕的大女儿。

    “对,我也要像总经理一样。”惊魂甫定的拍拍胸口,初家晴恢复正常的情绪。

    像总经理一样?吕承祚不以为然的挑挑眉,多一个不可爱的女性,对全天下的男人来说只会是种折磨。

    他看看手表“该提醒总经理,开会时间到了。”他走至办公桌前,拿起话筒按下内线通话钮“总经理,开会时间到了。”

    “好,我知道了。”冷静平稳的声音一如往常传来。

    忽地,喀嚓一声,如夏日惊雷的奇异声响跟着传来,吕承祚挂上话筒跟初家晴对望着。

    “那是什么声音?”她吃惊的问。

    “好象是某种东西被折断的声音。”他也听到那声音了,他皱起眉猜测着。

    她的薄唇扬起尴尬的弧度,太恐怖了,她的上司

    那天下班,她在总经理桌上看到断成两截的铅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