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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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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要。”

    冷谕拒绝得非常干脆而俐落,他全神贯注盯着桌上移动迅速的杯子。

    为了雪耻,他是卯起来非赢姬小瑾不可,因此他对自己展开了特训,叫下人把府里头各式杯子、茶碗都拿过来,然后教他们如何移动,他再来猜铜钱藏在哪里。

    他就说他聪明绝顶,到现在还没有猜错过。

    “我话都还没说完耶!”姬小瑾瞪大了眼睛,非常惊讶的说。

    她刚刚才开口说:我想要请根本还没讲完,就碰了他一个大钉子。

    看着他专心致意的盯着汪大总管手下的杯子,然后因为猜中了而得意扬扬的叫人家多练习几次,免得丢脸什么的,她觉得不知道该大笑还是生气的好。

    “没用的。”她走过去拿起一个杯子,盖住了铜钱,移动了几次之后说道:“没猜中的话要帮我一个忙。”

    “中间。”他说得斩钉截铁,丝毫没有犹豫。他从头到尾就盯着那个盖住铜钱的杯子,绝对不会错的。

    姬小瑾笑吟吟的移开杯子,跟往常一样是空的。

    “怎么可能呀。”冷谕惨叫一声,自信心严重的遭到打击。“不可能的。”

    汪大总管在旁边偷偷的笑,这就叫做一山还有一山高呀!他就想说少爷怎么突然对这种街头把戏有兴趣?原来是少奶奶的手下败将,他大概不服气才拉着他练习,想一雪前耻,

    “你输了,要帮我一个忙?,”她从来没想过继父强迫她学的把戏,居然可以帮她这么多忙。

    “我又没说好。”冷谕有些恼怒的说:“一定杯子有问题,再不然就是有鬼。”

    “你怎么这么赖皮呀!”姬小瑾不满的说:“哪有人这样的?”

    “我就是这样,怎样!你这么行,还需要别人帮忙吗?”没道理,真是没道理!他一向优越感十足,学什么都快,现在居然惨败在这种无聊的街头玩意儿之下?

    包无聊的是他居然认真了,真是该死的无聊生活害他也跟着不对劲了。

    “你怎么可以不守信用。”

    输了还不认,男子汉大丈夫一诺千金,怎么可以像街头无赖一样,居然还恼羞成怒的跟人家使性子!

    “我又没答应过,哪来的不守信用。汪叔,你听到我说好了吗?”

    汪大总乖拼看他又看看姬小瑾,陪笑道:“我是没听到,不过”少爷也没说不好,在这种情况之下,是人都会觉得他是答应了。

    “没听到就是我没说,也不用不过了。”冷谕当然知道他接下来要不过什么,所以就半路拦住了他的话。

    “你这个无赖。”算了,她自己来不求他了。早知道来这一趟是白受罪她才不肯来呢,真是冤枉。

    “你使诈居然还敢骂我无赖?”她一定动了手脚,只是他怎么都看不出来破绽。

    姬小瑾气呼呼的说:“我是使诈,那又怎么样?你看不出来就该怪自己笨,活该睡一辈子地板。”

    话一说完,她才觉得自己似乎说太快了,瞧瞧汪大总管那一脸奇怪又疑惑的表情,她应该是说错话没错了。

    “娘子。”冷谕马上搂过她的肩“不过是个小把戏,猜不出来就算了,你真的要罚我睡地板吗?”

    “我随口说说的嘛!怎么可能让相公你睡地板?”她甜甜的一笑。

    “我就知道娘子疼我,舍不得罚我。”他狡猾的笑道:“既然不罚了,不如告诉我你的小把戏是怎么玩的。”

    他亲昵的搂了搂她“你该不会不答应吧?娘子?”

    “当然不会呀。”她很有技巧的拿开他的手,从容的脱身,心里大骂他厚脸皮又狡猾。

    “那我把动作放慢,你好好看喔。”

    汪大总管在旁边都能感受得到他们的浓情蜜意,是谁说少爷来睡书房是因为他们吵架闹别扭?

    人家他们可恩爱得很呢,待会他就告诉大家和老爷老夫人去,免得大伙老是乱猜。

    姬小瑾拿过铜钱往桌上一放,把动作放慢了,她右手里的杯子要盖下去的时候斜了一个角度,小指头往内一扫便勾住了铜钱,跟着变动了位置,用左手掀开中间的杯子是空的,用右手掀开左边的杯子时,顺势将铜钱放下去。

    “懂了吗?相公,你瞧一点都不难。”她眨眨眼睛,娇滴滴的说:“关键不是盯着杯子,而是我的手。这点三岁小孩都知道呢。”

    冷谕怎么都不想承认自己比三岁小孩还笨,灵光的脑袋一向是他最自豪的。

    说穿了这把戏真的没什么,不过要练到像姬小瑾动作这么快,让人看不出破绽,绝对不是一两天的事。

    这需要下苦工的,寻常人家的女孩会练这种骗人的玩意儿吗?

    “少奶奶,拜托你下来吧。”彩儿紧张的搅着手里的缉子,担心的喊着。

    柳襄蓝也紧张兮兮的抬头看着她“表嫂,你快下来吧,别去捡了。你要吓死我了。”

    “没事的。”姬小瑾回头对她们一笑,一挥手,叠得老高的桌凳跟着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会把她摔下来,急得下面的丫环们大叫我的老天爷呀、菩萨保佑的。

    只见屋顶一角挂着一只断线的只鸢,院子里桌子和凳子一个叠一个,姬小瑾站在上头,一面叠凳子一面往上爬。

    原来是因为今天天气好,又起了风,因此柳襄蓝找了姬小瑾和几个丫环兴匆匆的放起了纸鸢来、

    结果纸鸢脱了线,被风吹到屋顶上挂住了,姬小瑾就叫人搬了桌凳过来,准备上去捡,反正她以前常常表演这种把戏,她还能在最高点的地方倒立呢。

    她越叠越高,越爬越高,底下的人个个目瞪口呆的捏着一把冷于,生怕她摔了下来。

    好不容易她终于把凳子叠得跟屋顶一样高,她也小心的站到了最高点,一阵风吹来它稍微晃了一下,把下面的众人吓得哇哇大叫,

    “表嫂你别捡啦。”柳襄蓝急得都快哭了“要是摔了就槽了。”

    “不会的。”她稳住了身子“我常常这么表演,不会有事的。”

    常常这么表演?她遇到表哥之前到底是在做什么的,怎么会做这么危险的事还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姬小瑾深吸了一口气,纵身从凳子上往屋顶一跳,又引来了好几声尖叫。

    她小心的在有些斜的屋顶上走动,到了屋角的时候,她干脆用爬的比较稳一些,但是她伸长了手就是勾不到挂在飞檐最顶角的纸鸢。

    她只好换涸姿势,紧紧抓住突出的屋脊,用脚去勾还一边回头看方向对不对,整个情况看来是险象环生。

    柳襄蓝和丫环们不断的喊着天,哀求她赶紧下来,只有小蝶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假惺惺的跟着关心的喊了几句。

    这阵騒动引来了冷老夫人的关心,她听丫环说小瑾爬到屋顶上去了,马上过来瞧一瞧,这一看之下差点没吓得晕倒。

    “姨娘。”柳里蓝和彩儿连忙过来扶着她“别担心,表嫂不会有事的。”她虽然这么说,其实也没什么把握。

    “小瑾哪!”冷老夫人吓得声音都有些抖了“别吓唬娘啦,快下来吧。”

    “娘,我马上下去。”姬小瑾回头看了她一眼,仿佛看见娘亲担心的脸。

    以前继父强迫她学把戏,她不知道摔了几次,娘总是担心的在下面鼓励她,给她勇气和关心。

    她用脚勾到了纸鸢,却不小心把鞋子给弄掉了,啪的一声鞋子摔在地上,大家的心都是一紧,庆幸还好掉下来的不是她。

    姬小瑾少了一只鞋,干脆把另一只也脱掉,袜子也脱掉揣在怀里,免得脚下打滑,要是摔了下去没死也得断几根骨头。

    她谨慎的走回去,却对着凳子发起呆来。

    凳子离她有段距离,她如果这么跳回去,说不定会摔得更惨,可如果要平安落地得先回到凳子上。

    问题是她好像没有一个比较安全、妥当的方法,可以让她回到凳子上。

    “小瑾?怎么了?是下不来了吗?”冷老夫人看她站在屋顶上犹豫,又开始担心了。

    “没有啦。”她不能让冷老夫人担心,因此急忙否认“这上面风景好漂亮,我想再多看一会。”

    “表嫂,你还是快下来,别贪看风景了。”柳襄蓝劝道:“你不下来,大黟就放不下心来。”

    “我、好好,我下来就是了。”看样子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娘呀保佑女儿一下,千万别让凳子给垮了。

    “娘、襄蓝,你们全部都退远一些。”

    柳襄蓝奇道:“为什么?”

    “预防万一嘛!你们走远一点我比较不会紧张,才能专心下来。”姬小瑾勉强一笑,其实心里紧张得要命。

    要是她跳上凳子时冲力太大,或是保持不了平衡,她摔下来就算了,可凳子垮了砸到别人,那就不好了。

    柳襄蓝看她一脸紧张的样子,忍不住问:“该不会你没把握能平安下来吧?”

    “有一点点啦,不过没关系”

    姬小瑾正想解释时,彩儿就尖叫着“少奶奶,你不能冒险哪。”

    “快、快找张梯子来!小瑾你别动,千万别动。”一听到她下不来,冷老夫人马上急了。

    “咱们府里没有那么长的梯子。”要是有的话,她也不用叠凳子上去了,

    冷老夫人急道:“那怎么办?快叫人去买回来!”

    “我马上去!”彩儿连忙回身一跑,急急忙忙的找汪大总管去了。

    院子里一群女人叽叽喳喳的喊天喊地,求神问佛吵得屋子里的主人不能再装作没听到了。

    “吵死了!”冷谕气冲冲的从书房里出来,因为一个安宁的午睡被打搅了而火大。

    “表哥,原来你在里面。”柳襄蓝惊讶的说着。

    那她们在这里这么久了,他怎么一直下出来?就连小瑾要做这么危险的事,他也没出来阻止,她还以为书房里没人呢。

    冷老夫人一看到他就骂“你在里面,怎么还让小瑾做这么危险的事!你看她现在下不来了,这该怎么办才好?”

    姬小瑾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赤着脚拿着纸鸢,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屋顶上,正为自己引起的混乱而愧疚不已。

    冷谕哼了—声,抬头看了看姬小瑾,又看了看叠得老高的桌凳,活像走江湖卖艺的杂耍圈。

    “娘子,赶紧下来吧,你快把你的观众吓死了。”

    “谕儿,你没看这么高,小瑾就是下不来啦,要是摔了那该怎么办。”

    “摔了自然有人给她当垫背的,又不会摔痛了她。”他冷淡的说:“她有法子上去,当然也有法子下来。”

    姬小瑾说道:“娘,你们让开些,我要下去了。”怕什么,她又不是没摔过,冲着冷谕这句话,她就一定要靠着自己的力量下去。

    “还是等梯子吧。”用梯子怎么说都来得稳当。

    她摇摇头,看着众人退开了些,才伸出脚去稳稳的踩上了凳子,她小心的转换着重心,没想到还是没拿捏好,使力太过,凳子晃了一下劈哩咱啦的垮下来,姬小瑾也在一声声的尖叫声中摔下来。

    冷谕应变迅速,飞身一窜手一抄,姬小瑾就落在他怀里了。

    她脸色发白,手里还紧紧的攥着那只纸鸢。

    “就说有人会给你当垫背的吧。”他虽然接住了她,但她落下来的力道猛,他虽然卸掉了大半,但自己也承受了一些,这么一冲击之下,右腿上的创口又破,鲜血沿着他的裤管热呼呼的流了下来。

    他把她放了下来,一大群吓坏的女眷叽叽喳喳的围了上来,每个人都抢着谢谢菩萨保佑。

    姬小瑾看他一跛一跛的进房去,地上似乎有些血迹。

    “娘,我没事。我看看冷谕去。”她排开众人,跟了上去。

    “我是闲着无聊才做这件事的,不是因为答应了你也不是想帮你,更不是因为对冷家的产业有兴趣,当然也不是为了谢谢你帮我换葯。”

    站在放置米粮的仓库前面,冷谕觉得他有必要把话先说明白,免得姬小瑾到处胡说八道,要是让他爹以为他突然对家业有了兴趣,那他就倒大楣了。

    他也不想让姬小瑾觉得他是因为良心过意不去,这才帮她的忙,他只是无聊而已。

    她不要以为帮他换了几次葯,又替他隐瞒受伤的事,他就会感激她。

    “知道了,你已经说过八百遍了。”她真不明白,他干么一直强调这几句话,他千万不要以为她会对他的行为感激得一塌胡涂,那是不可能的事。

    他不过是为了救她而弄破了自己的伤口,这种小事她才不会放在心上呢。

    虽然他肯听她把话说完,还陪她到米仓来看看情形,不过这本来就是他该做的事也是他的责任,她才不需要觉得感动。

    看他拿着从总管事那里拿来的钥匙开门,姬小瑾问道:“真的不要把米行管事找来一起看吗?”

    毕竟米仓里的情形他熟,有什么问题问他也比较快。

    “你到底是聪明还是蠢?你怀疑米仓的米被盗卖,那最有嫌疑的人就是作帐的管事,你现在把他叫来,是要告诉他你的怀疑,让他有所准备是不是?”

    “说得也是。”她倒没想到,她一直希望是自己弄错了。

    但是帐册和米仓货物出入的纪录不符,却又是个事实。

    冷谕拿过吊在旁边给进米仓人照路用的菜油灯,点上了火之后便推开了厚重的大门。

    幽暗暗的米仓让姬小瑾生出了一些惧意,她最怕黑暗狭窄的地方了。“我们明天早上再来好不好?里面怎么这么暗?”

    “废话,不暗我点灯干么?晚上来米仓才没有人,白天这里四处都是人,怎么进去查?”

    说完,他便走了进去。姬小瑾连忙跟上去,但却忍不住害怕,紧紧抓住了他的衣服,紧跟着他的脚步。

    “别抓我的衣眼,都给你抓皱了。”这女人怎么回事?突然想到要表现她柔弱的一面了吗?

    “我、我怕黑”她紧张的东张西望,面对着阴沉沉的黑暗,和堆满了米袋的仓房,她总觉得那些火光照耀出来的阴影有几分恐怖。

    她小时候常常被继父关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暗房,有时候还被套在麻布袋里,因此造成了她对黑暗和狭窄有着难以忘怀的恐惧感。

    “有什么好怕的,不然灯给你。”冷谕把灯塞给她“我要开始清点了,你要就来帮忙,不然就继续在这发抖吧。”

    “我帮着数。”他们要清点这数目庞大的米袋,光靠冷谕一个人太慢了,虽然他说的话难听了些,但也是事实。

    她暂时把害怕吞下肚去,强忍惧意开始清点米袋,他们越走越里面,花了一个多时辰才点列米会中后段而己。

    姬小瑾数着数着,突然觉得有个小黑影从上头的米袋跳了下来,有个毛绒绒的东西在她的肩膀上,她下意识的用手抓住就着火光一看,一只老鼠吱吱的在她手里挣扎着。

    她惨叫连连的丢开手里的东西,又哭又叫的四处乱窜“老鼠!老鼠啊”“喂!你想放火烧死谁呀!”

    跌碎的菜油灯在地上燃起一簇小火苗,冷谕咒骂着用脚踩熄了,循着声音抓住不断乱叫的姬小瑾。

    天哪,听她平常讲话倒还清脆悦耳,怎么尖叫起来跟杀猪没两样?

    “闭嘴!”

    “不!放我出去”她快被老鼠给吓死了,她曾经领受被关在暗房给老鼠咬的滋味,这一吓把她的魂都吓飞了一半。

    黑漆漆的米仓里一点亮光都没有,老鼠和幽暗引发了她内心深处最可怕的记忆和恐惧。

    眼泪争着狂飙出来,她挣扎着住出口跑,跌跌撞撞的扑在门上,用力的擂着门“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不敢了!叔叔,我不敢了娘!救命呀!有老鼠咬我我怕黑呀!放我出去呀叔叔,放我出去!我不敢再把水缸摔破了!我一定好好的学帮你赚大钱,我不怕你用飞刀射我了我不逃了叔叔,放我出去呀!”

    “小瑾!姬小瑾!”冷谕差点要以为她发疯了,听她哭喊着不敢这不敢那的,似乎是把她过往的经验和现在重叠了。

    难道她以前常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还被老鼠咬吗?真是可怜呀,难怪她见了老鼠跟见了鬼一样。

    他抓住她的肩头“你别发疯了,看看这里是哪里。”

    “我看不见、我什么都看不见,这里好暗!放我出去!”她拚命的摇头“我会死掉、我会死掉。”

    当务之急就是把她弄出去,冷谕一手抓着她,一手去拉门。奇怪,他明明记得他们进来的时候,并没有把门带上,难道是风吹的吗?否则怎么会关上的?

    他一拉之下,门居然文风不动。“惨了,出不去了。”大概是给人从外面锁上了。

    这扇大铁门又不是可以轻易撞破的,米仓里又没有窗子,要离开恐怕只能等天亮之后,工人来上工开仓门了。

    姬小瑾一听到出不去,哭得更狠了“不放我出去!这里好黑、我怕、我怕”

    “我求你别叫了。”他也怕呀,他怕他为了叫她闭子邙不小心把她给掐死了。

    “放我出去!”她继续擂着门,发出沉重的咚咚声“我怕。”

    她不断的哭泣着,在她终于体认到自己出不去的时候,她庆幸自己不是一个人。

    “冷谕?”她在黑暗中摸索了一下“你在哪里?”她刚刚吓胡涂了,还以为回到了小时候最惊惧的恶梦生活里。

    “冷谕、冷谕”不会吧?他不在这?她是一个人?她真的会怕到疯掉!“冷谕,你在哪里?别扔下我”

    她拉着自己的头发,尖叫着、哭着“冷谕”

    一道火光在她面前慢慢的亮了起来,照亮了冷谕的面孔。“别叫了,我怕了你了。”

    这女人怕暗怕得要死,没命的乱叫,他要是不想办法弄出些火光来,他大概会被她吵死。

    所以他脱下外衣,跑到后面她打破菜油灯的地方,用衣服吸了油再回来给她“光明。”

    还好火折子还在,要不然他可就没有任何办法引火了。

    火光和冷谕使姬小瑾的恐惧减低了一些,她开始觉得自己刚刚的表现,十足像个疯婆子。

    “对、对不起。”她哭得厉害,依然抽抽搭搭的“我真的怕黑。”

    冷谕叹了一口气“看得出来,也听得出来。”这么夸张的举止,要不是真的吓到了,寻常女人还没人做得出来。

    “还好天快亮了,很快就有人来了。”看她缩成一团靠着门坐着,浑身似乎都还在发抖,他多少可以知道她有多么害怕。

    那日在客店时,那个大汉殴打她,她都没有露出这样惊恐的表情来。

    “那天那个人,就是你的叔叔吗?”

    她轻轻的点了点头“我娘为了养活我而嫁给他,没想到却害苦了她自己一生。是我害了她,如果不是我,她也不会嫁给他受罪。”

    “那是你娘的决定,又不是你的,有什么好愧疚的?”冷谕说道:“人总是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你一点都不需要觉得内疚对不起你娘。”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的意思是说我娘为我牺牲是活该吗?”姬小瑾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很难相信会有人说出这样铁石心肠的话来。

    “我没那么说。我只是觉得你娘的决定,不需要你来愧疚而已,一点意义都没有。你痛苦自责又改变不了什么。”

    “就算改变不了,但这是我应该做的呀。我对我娘的牺牲奉献,也只能用我的良心和良知来感激,我不像你无情无义,对爹娘为你所做的一切视而不见。”

    “你娘不会希望你用痛苦和自责来感激她的,如果你这么做的话,那才是对不起她。”他说得理所当然“你应该过你真正想要的,真正快乐的生活,你过得好活得好,她的牺牲才有代价。劝你别活在过去,也劝你别老是为别人活。”他耸耸肩“忠告,免费的。”

    “我不需要自私自利的人给我忠告。你该庆幸你的爹娘什么都为你着想,也该感激他们给你的一切,更应该为了丰衣足食的生活而待人更加宽容一些。”

    “我是感激他们,也庆幸我双亲俱全。所以我不想以后恨他们,也不想以后责怪他们,过我想要的生活,走我想走的路,我为自己的决定负责,而不是我爹为我作的决定、为我的人生负责。我不想以后因为不顺擞邙有理由恨任何帮我作决定的人。”

    冷谕看着她专心倾听的样子,感慨的说:“你不会懂的,真不明白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简直就是对牛弹琴,浪费口水和时辰而已。

    “或许是因为你希望别人能懂你。”老是说别人都不懂他,那当然啦,什么都不说谁能懂他?

    “每个人都是希望能被了解的。”她叹了一口气“问题是,你要给别人机会才行。如果你肯这样跟爹说,我相信你们就不会吵架了。”她后来才知道冷谕的走镖造成了多大的家庭风波,而娘也是在那个时候开始常常生病,一不如意就晕倒。

    “跟他说不通的。”他摇了摇头“反正他不会明白的。”

    家,依然是他最眷恋最牵挂的地方,如果他真的那么厌恶的话,他也不会回来了。

    “有些话放在心里久了,就来不及说了。”姬小瑾轻轻的伸出手去,鼓励的撑住了他的“虽然我不能认同你的想法,你也不能明白我的,不过有爹娘可以喊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突然之间,她有些明白为何冷谕不让爹娘知道他受伤的事了。

    他或许不是个坏人。

    淡淡一笑,她一直觉得他傲慢又无礼,看样子是她的偏见了。“你说对吗?”

    他没出声,或许她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