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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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晓竹有个小秘密,是白家所有人都未曾发现的小秘密。

    在六年前一次偶然中,她意外藉由手机认识了一名和她年纪相仿,却住在国外的女孩,她的名字叫作玫瑰。

    这个名为玫瑰的女孩,因为打错电话而和白晓竹意外地成为手机密友,两人打从一开始就很有话谈,兴趣也很相投,也因此许多年下来,白晓竹花在手机上的费用十分可观。但她不在意,只要一有心事就会打电话给玫瑰,听听玫瑰的意见。

    “玫瑰,你知道吗?我现在心里好乱,却说不出来这是什么感觉,你帮帮我。”心里一有事,白晓竹马上求助于远在国外的玫瑰。

    “发生什么事了?晓竹。”

    “其实也不是什么事,只是今天岳逸凡他”

    “岳逸凡?喔,你是说你那位守护者?他又怎么了?是不是你又惹了什么麻烦,被他例行的责备了几句?”玫瑰对于她的一切,早了解得很透彻。

    “我是惹了麻烦,不过我不是要说这件事。玫瑰,你一定料想不到,岳逸凡居然有喜欢的女孩子了,我觉得好意外。”

    “这有什么好意外的?这个岳逸凡也是男人吧!他自然也会有喜欢的对象,你根本不用这么大惊小敝。”

    “可是”

    “可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我原本以为他会一直守护著我,但他却告诉我,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觉得心里的感受好奇怪,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酸意。玫瑰,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傻瓜,你是在吃醋。这很正常,你们有那么多年的情谊,听见他有喜欢的人,而那个人不是你,你自然不好受。”

    “可是我怎么可能为他吃醋?我又不喜欢他。”她马上反驳道。

    “你若不喜欢他,你就不会打这通电话,说你心情很乱了。”

    “可是我以前从来不曾有过这种奇怪的感受。”白晓竹还在挣扎,怎么也不愿承认她居然在为岳逸凡吃醋。

    拜托!他老是管东管西,又只会责备她骂她笨蛋,喜欢上他,岂不自找苦吃?

    “那是因为你从来不知道岳逸凡已经有意中人,所以你也没弄明白自己的心意。不过这种事还是你自己比较清楚,你给自己一点时间,好好想一想。”玫瑰给她最适当的建议。

    “我知道了,玫瑰,谢谢你。”

    “别客气,我还有事不能和你多说了。”

    玫瑰说完便断了讯,而白晓竹则静静躺在床上,任由思绪满天飞。

    。。

    经过一整个晚上的反覆思索,白晓竹心里迳自有了决定,而这个决定是

    “爸,从今天起我要去你的公司做事。”白晓竹在大夥儿用餐时,宣布这个消息。

    这话才说完,餐厅里的四个人各自出现不同的反应,先是白允升差点没将口中的咖啡喷出来;接著是白家的管家徐仁德被刚吞进的白饭鲠住喉咙,连咳了好几声;然后是宋云手中的水果刀差那么一点就将自己的手指切掉。

    反应最沉稳的自是岳逸凡,他仍然若无其事,神情自若地享用他的起司土司加蛋,自在地喝著杏仁茶。

    “晓竹,你、你怎么会突然想到公司上班?不是在学插花学的好好的吗?”白允升小心翼翼地问。

    “我不想再去学插花,我想去上班。”

    “小姐,不想学插花还有很多种不同的选择,不一定要到公司上班,那会很辛苦。小姐,你还是在家陪陪太太,公司有老爷和逸凡在”

    “我要去上班,我不怕辛苦!徐伯,我又不是小孩子,一点苦都不能吃。而且我相信爸不会给我太辛苦的工作做,你放心好了。”白晓竹以为徐伯是在为她的身子担心,遂以安抚的语气要他安心。

    “小姐”这教人如何安心呢?怕就怕小姐一到公司就发挥她天生爱惹麻烦上身的本领,实在令人防不胜防啊!

    “晓竹,你不想在家陪陪宋妈吗?”身为白晓竹的继母,宋云可是将她当亲生女儿疼爱,有时连她的儿子都会埋怨她偏心呢!

    “宋妈,人家才不是这个意思,可是我真的想去公司做事嘛!你们连这个也一起反对我。如果你们不让我去,我就到别的公司做事,然后申请住宿,再也不要回来了。”得不到家人的赞同,她干脆开始?怠?br>

    “小姐,你可千万别这么做啊!外面坏人多,你一个女孩子只身在外,有多危险,你不要吓我们这些老人家。”徐仁德也跟著变了脸色。

    这小姐可是白家众人的小宝贝,老爷就她一个女儿,夫人又去世得早,留下这白家唯一掌上明珠,可容不得有丝毫损伤。

    “我才没有吓你们,如果你们不让我在自家公司帮忙,我就去外面找别的工作,有什么不对?”她据理力争,一见岳逸凡在一旁什么也没说,便恨恨地在桌子下方踢他一脚。

    亏她昨天还帮他把那些女人赶走,今天他居然不懂得要知恩图报。

    “你这孩子不享福,为什么一定要到公司做事?”白允升是舍不得女儿去上班,偏偏她有福不会享,唉!

    “我不是一定要当不做事只管享福的千金小姐,爸,只要一个月就好,好不好嘛!”白晓竹直接走到父亲身边,缠著他不断撒娇。

    她相信只要花上一个月的时间,应该就可以知道岳逸凡喜欢的女人是谁。

    哼!他不告诉她,她就偏要自己把那个女人找出来,她就是想看看岳逸凡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不过心里的这种打算,她可不准备说出来,就让众人以为她是当真想认真工作就好。

    “你”“白叔,就让晓竹去做一个月,倘若她当真无法适应,再叫她不要做也不迟。”岳逸凡吞下最后一口土司,才缓缓说道。

    “这”“好啦!爸,就这么决定了,我现在就上楼去梳洗一番,你和岳逸凡要等我哦!”喜孜孜地说著,白晓竹跟著一溜烟地跑上楼。

    白允升望着女儿消失在楼梯口,这才叹了口气,不免开始担心公司往后的日子,大概要不得安宁了。

    “逸凡,你这孩子怎么不阻止晓竹,反而还替她说话?晓竹是千金之躯,你怎么可以”

    “妈,我会负责看好晓竹,你放心,我不会让她惹事,当然也不会让她发生危险。”岳逸凡很自然地将这责任承担下来。

    如果他没猜错,她想到公司上班,绝对不是单纯地想做事而已。

    “唉!这孩子心里不知在想什么,明明已长这么大了,偏偏孩子气重,真不知拿她如何是好。”白允升连叹气都带著一丝宠爱。

    “允升,晓竹是女孩子,不用太苛责她。她虽然很会闯祸又爱使性子,但还是个好孩子。”宋云忍不住替她护航。

    “妈,你这样只会宠坏晓竹,对她一点帮助也没有。难怪她孩子气这么重,因为你总是不知节制地宠她。”岳逸凡听见这番评论,随即没好气地指责母亲的不当行为。

    “你说这是什么话?晓竹是娇滴滴的女孩子,谁不会想好好疼爱?再者你也是疼爱晓竹的一份子,你敢否认你没跟大家一样宠坏她?”宋云又岂会不了解自己儿子心里在想什么。

    如果他能置身事外,他不会服完兵役后没向外发展,反而留在白家当允升得力的助手。

    岳逸凡未发,这会儿无论他说什么,都会被当成狡辩,多说无益。

    就在此时,楼上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只见白允升和徐仁德、宋云三人尚未有所反应,岳逸凡已先他们一步迅速地街上楼。

    留在餐厅里的三个人,十分有默契地相视而笑。

    。。

    “晓竹,发生什么”岳逸凡大步街上楼,猛然推开门,就见白晓竹仅围著一条浴巾,缩在角落直发抖。

    这一幕让岳逸凡看直了眼,许久未有任何反应,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印象中那还单纯可爱的小丫头,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小女人了。原本娇小的身子,已蜕变成曲线玲珑的美好身段,更甭提那有著白皙晶莹,宛如初生婴儿般细致迷人的肌肤,更是令人叹为观止。

    “啊!你来得正好,快进来。”一见到救星,白晓竹完全忘了自己还在生他的气,街上前一把将他拉进房里。

    “晓竹”他相信自己的额头肯定出现几条黑线,她到底有没有当女人的自觉?

    仅在胸前围著一条浴巾,她就这样把他拉进房里?

    “先不要骂我啦!快点帮我把偷看我洗澡的家伙”

    “你说什么?有人偷看你洗澡?”岳逸凡闻言勃然变色,大步冲进她房里的浴室。

    半晌过后,待岳逸凡再走出浴室,他的脸色已缓和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万分无奈的神情。

    他将手里的睡袍丢给她,才以著一种十分压抑的声音说:“你说有人偷看你洗澡?你知道这里是三楼吧?”

    白晓竹点点头,一面套上睡袍。

    “所以你想如果有人站在三楼外的窗口看你洗澡,他还会有命吗?”岳逸凡有种自己被整了的感觉。

    当他冲进浴室,打开窗户外面别说是有人了,窗户外就是想要站个人,也没有立足点。

    除非这人是蜘蛛人,否则没有人有那本事悬空在三楼的窗户外偷看她洗澡。

    “我又没说是在窗户外面,偷窥者在你上来之前,就躲到衣橱下面了。”白晓竹躲在他的背后,指著衣橱下方。

    瞪著衣橱下方,岳逸凡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如果这会儿他再不明白她口中所指的偷窥者是何方神圣,他这几年也白活了。

    他简直难以相信自己居然被这小蠢蛋给要得团团转,还当真怒火冲天地冲进浴室,想宰掉那胆敢偷看她洗澡的人。

    结果事实证明罪魁祸首不是某某人色胆包天,而是一只又肥又大的蟑螂!而这只蟑螂,这会儿正俏悄从衣橱下探出头来。

    “啊!它跑出来了。”白晓竹又是一阵惊叫,从后面抱住他的腰,又叫又跳的。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只见岳逸凡追著一只又肥又大的蟑螂,在白晓竹的房间跑来跑去。

    而白晓竹则站在床中央,频频为他加油打气。

    。。

    “要我跟在岳逸凡身旁做事?”坐在轿车的后座,白晓竹重复父亲的指示,接著连想也没想便回答道:“好啊!”呵!这正合她意,只要紧跟著岳逸凡,就不信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晓竹,我先提醒你,跟在我身旁做事,会比别人幸苦,你要考虑清楚。”岳逸凡是故意要吓唬她,想让她打退堂鼓。

    “有什么好考虑的,别人可以做,我为什么不能做?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她才不信有什么工作会难倒她。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万一你做不到,又对我发小姐脾气”

    “这也是我要告诉你的,晓竹,在公司极少有人见过你,更没有人知道你是我白允升的女儿,所以你也不要把自己是我女儿这件事告诉别人,你明白吗?”白允升即使到了这一刻,仍希望女儿改变主意,不要跟他到公司。

    “为什么?”说她是他的女儿很丢脸吗?

    “如果你希望别人是因为你是白允升、是他们老板的女儿才接近你,肯定你的工作能力,甚至怀疑你只是靠父亲是老板的关系才能进来公司做事,你尽管表明自己的身分不要紧。”岳逸凡将这之间的种种可能,一一列举出来。

    “我不过就是进去做事而已,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的麻烦?”白晓竹不悦地扁扁嘴,实在不明白连到自家公司上班,也要注意这么多细节。

    “这就是现实社会。你呀!从小被保护得滴水不漏,才会什么苦都没吃过。”岳逸凡毫不留情地挖苦她。

    “我天生好命又不是我的错,你不用间接挖苦我不知人间疾苦。我只是没吃过苦,不代表我就是什么都不了解的笨蛋。”白晓竹握紧拳头忿然道。

    她就是气他只会把她当千金小姐看,而在他眼里,千金小姐就跟个笨蛋没两样,什么都不懂,就只会花钱浪费生命。

    她会向他证明,她不是那种只会享受花钱生活,一点用处也没有的千金小姐。

    “我不过是把种种可能告诉你。晓竹,在公司我不可能事事护著你,你最好明白这一点。”

    “你放心,我不会在公司惹麻烦。”她就是出事也不会再找他帮忙,白晓竹暗自在心里嘀咕道。

    “你确定?”岳逸凡露出不以为然的眼神。

    这种话他已听过不下千百次,若她真能机灵点,不再惹事,她就不叫白晓竹了;而他也不必有志难伸,待在白家继续守护著她,替她收拾残局。

    “你很过份喔!人家难得这么认真,你还怀疑我?”为此白晓竹气呼呼地鼓起腮帮子,一再朝他丢白眼。

    他就非要看扁她才行?

    “哈!”

    “你还笑,我又不是在说笑话。”

    “你也知道自己不是在说笑话,就不要再逗我笑了。小姐,我正在开车呢!”

    “哈哈逸凡,你就不要再逗晓竹了。”白允升被这两位年轻男女逗得乐不可支。

    “爸,怎么连你也哼!我再也不理你们了。”白晓竹随即发出抗议。

    但见车内两位男人兀自发出大笑声

    。。

    白晓竹一进公司就受到许多人的瞩目,也因为她讨喜漂亮的外型,使得公司男职员很快就对这新来的漂亮宝贝,有著深刻的印象。

    当然,这也让白晓竹在公司里的第一天过得十分轻松自在。

    她发现爸爸公司的人,都十分和善亲切,都是很好相处的人。

    仅除了一人,就是岳逸凡本人,他似乎就是见不得她日子太好过,一见有人围著她,和她谈天说笑,他就会板著脸,开始指挥她做事,一点休息时间也不给她,存心把她活活累死。

    “这是待会儿开会要用的资料,先把这些整理仔细,再把它交还给我;还有别忘了你来公司的目的,并不是来和公司职员聊天的。”岳逸凡将手里的一堆资料交给她,表情不是挺好看。

    来公司的目的?

    经他一说,她才赫然想起自己来公司的真正目的,好险!差一点就把正事给忘记了。

    她是来找出岳逸凡的心上人,可不是来这里观光的,多亏他提醒了她。

    “就这些?好,我现在就整理。”

    “在整理之前先去为我泡杯咖啡。”岳逸凡故意理所当然地吩咐道。

    “你说什么?”

    要她去泡咖啡?他有没有搞错?

    “有什么不对吗?我的特别助理?”岳逸凡挑挑眉毛,斜睨著她气鼓鼓的脸。

    这“特别助理”四个字,令白晓竹像泄了气的气球,认份地走出办公室。

    。。

    可恶!简直是可恶透顶!端著冒著白烟的热咖啡,白晓竹一面忿忿然地嘀咕著。

    她为什么得沦落到为岳逸凡泡咖啡?讨厌,如果不是想看他心上人是何许人,她才不想跑来公司,受他的气呢!

    偏偏没见到那个女人,她就是不甘心,是以天大的气,她也忍了。

    走着走着,白晓竹由于心不在焉,就这样被急忙从人事部跑出来的人给撞倒在地,手里的热咖啡也因此全淋在她跌坐在地的足踝上,痛得她脸色苍白,全身不住直发抖。

    “好痛!”

    “你不要紧吧?”和她相撞的人,正是人事部的职员,毛文义。

    白晓竹抬起头本想骂人,但足踝的痛楚,令她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她只好频频深呼吸,先忍住再说。

    而毛文义在瞧见白晓竹的面貌时,一时惊为天人,望着她的一双眼兀自傻掉了。

    “你可以扶我起来吗?我的脚踝好疼,站不起来。”白晓竹咬著唇瓣,忍住足踝上一阵一阵的抽疼。

    “喔好,你忍耐一点,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毛文义回过神来,赶紧小心翼翼地伸手扶起白晓竹。

    白晓竹由于脚痛,才一起身又跌向毛文义,使得毛文义一张平凡的脸,显得有点受宠若惊。

    “你不要紧吧?”因为紧张所致,毛文义说起话来也开始结巴。

    “你可以帮我去找总”话至此,白晓竹突然戛然而止。

    想到自己才第一天上班,就把自己烫伤了,若教岳逸凡知道,他一定会笑话她;而且她也说过有事不再找他帮忙,她决定说到做到,就从这一刻开始。

    “你说要找谁?”

    “不是啦!我是说你可以找个人开车送我去医院吗?我的足踝愈来愈痛。”她立即改变主意。

    随便谁送她去医院,总好过那只会责备她凡事不小心的岳逸凡。

    “现在是中午休息时间,我有车,我可以送你去医院。”毛文义自然不放过护送美人的机会。

    “谢谢你。”白晓竹毫无防范之心,兀自冲著他直笑。

    “你不用向我道谢,是我把你撞倒,是我该说对不起。”毛文义满脸的不好意思。

    “你可以到车上再说吗?我已经痛得快受不了了。”白晓竹脸色苍白,可不想再听他说废话。

    “我马上送你去医院。”毛文义说著就要弯腰抱起她。

    “啊!不、不用抱我,我扶著你走就好了。”她才不想白白让别人吃豆腐。

    “好,那你要小心一点。”毛文义自是不敢勉强佳人。

    但,她好香如果她能是他的

    。。

    两个小时后,当白晓竹再回到办公室,她一点也不意外,看见岳逸凡正铁青著脸,坐在办公桌后面注视著她。

    “你这两个小时上哪儿去了?还有我的咖啡呢?”岳逸凡马上发飙。

    这两个小时他等得心急如焚,打她手机没任何回应,整问公司上下更没有人知道她上哪儿去,打电话回家老妈也说她没回去,就这样让他足足等了两个小时,才见她一派优闲地慢慢走进办公室,她是存心要教他急死吗?

    “我四处逛逛,然后就忘记泡咖啡了。”白晓竹扁扁嘴,说完整个人趴在她的办公桌上,暗暗吸了一口气。

    好痛!还好他什么也没发现。

    为了不让他发现她的脚烫伤了,她还特意装作若无其事地和以往一样正常的行走,也因此这会儿她的足踝正发出强烈的抗议,痛得她龇牙咧嘴的,不时频频吸气以忍住疼痛。

    “你做什么去了?把自己搞得这么累?”他走向她,总觉得她的语气十分不自然。

    “我好痛”啊!完蛋了。

    “你说什么?”岳逸凡连忙大步走到她身边,这才发现她脸色异常苍白。“你给我发生什么事了?”

    “我哪有,我只是肚子好痛!”这下有了藉口,她理直气壮地大声呼痛。

    “肚子痛?你跑去吃了什么东西?”岳逸凡大皱其眉,正要问个明白,却见她开始抽泣,不由得弯下腰来,轻声细语地问:“真有这么痛吗?我送你去医院。”

    “我我想先去上厕所。”她频频吸气,一面想着可以躲掉他追问的各种方法。

    “想去上厕所,你还坐在这儿做什么?”岳逸凡口气有著无奈。

    她会坐在这儿,当然是因为脚疼得连站都站不起来。不过这些话她又不能老实说出来。

    唉!她怎么这么倒楣,上班第一天还没见到想见的人,就先烫伤了脚,简直是出师不利。

    往后几天可有得受了。

    “晓竹?”她的不对劲开始令他起疑。

    “我肚子好痛!站、站不起来啦!”她干脆大声回道,接著一副理所当然地朝他伸出双手,要求道:“你抱我。”免得她一动就穿帮。

    “这里是公司,晓竹,你胡来也要看地方。”岳逸凡首次拒绝她的请求。

    “你是怕被她看见吗?”为此白晓竹感到心都凉了。

    原来她之于他,比不上他的心上人重要。

    呵!她真是够了,这么简单的道理,她居然到现在才明白。

    “被谁看到?”

    “你的心上人。放心,我肚子已经不会痛了,不需要你来抱我。”就算痛死,她也不会再说出来。

    “你在胡说什么?”岳逸凡不禁也动起怒来。“你为什么算了,我抱你”“不需要,我不会再找你帮忙,再也不会了。”算她任性好了,她只是想像以往一样,有事可以向他撒娇。可是他现在身旁已经有个人,再也没有她立足的地方。

    “你!随便你。”岳逸凡看着她好一会儿,这才大步走出办公室。

    看着他大步离开,白晓竹二话不说马上打电话给之前送她去医院的毛文义,请求他送她回家。

    这里,她是片刻也待不下去了。

    。。

    当岳逸凡手里拿著止痛葯,再次回到办公室时,白晓竹早已不见踪影,他缓缓叹口气,走到她的小型办公桌前,就见她在桌子上留著一张纸条,上面写著:讨厌鬼,我回家去了,你不用找我。

    望着手里的纸条,岳逸凡无奈地摇摇头,她爱胡闹又任性,但她就是有办法令他对她又气又爱,怎么也无法真正对她生气。

    才上班一天就跷班回家,大概也只有她敢这么做,虽然他预计她肯定待不了几天,但才半天就打道回府,仍然令人感到十分意外。

    将手中纸条放回桌上,岳逸凡回到位子上,马上心无旁骛地投身于公事里。

    一直到一旁的手机传出音乐声,按下通话钮,他很快地听见家中管家徐伯的嗓音,还有白晓竹不时发出的抗议声,其中自然也包括他老妈焦急的声音。

    “徐伯,不许告诉他”

    “小姐,你不要抢我的电话,小心哪!”

    “晓竹,你就行行好,不要再乱动了。”

    “把电话给我”

    “小姐”

    听见这一片混乱,岳逸凡确定自己听不下去,擞谠著手机大声质问:“够了!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逸凡,是小啊!小姐!”

    “好痛!徐伯,我的脚”

    “哎啊!阿德,不要再说,先送晓竹去医院。”宋云急得快要哭出来。

    这头的岳逸凡虽不了解家里究竟发生何事,但肯定是晓竹出事了,唯有如此,才会让家里的两位长辈惊慌失措到打电话来求救。

    包甭提那丫头喊痛的嗓音是那样地清晰

    懊死!想到这儿,岳逸凡突然回想适才不久前,晓竹那异常苍白的脸色,莫非当时她就已不舒服了?

    这事不容他再耽误片刻,岳逸凡立即迅速拿起车钥匙,大步走出办公室。

    心里暗自期盼,晓竹可别当真出了什么事。

    。。

    原本只有轻微烫伤,却在白晓竹不当的随便处理下,造成了伤口感染,这会儿脚踝包裹得有两倍大,连鞋子都穿不下。

    “这是怎么造成的?”岳逸凡深锁眉心,表情十分难看地质问发生原因。

    “晓竹一直不肯把发生原因说出来,逸凡,你不要在这时候凶她。”宋云不希望儿子又要像以往责备晓竹。

    “妈,你别这时候还护著晓竹,我总要了解一下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岳逸凡用手耙过头发,见她那裹得像包子大的足踝,他了解那一定很痛,而她从小就最怕痛了。

    “是我自己不小心烫伤,你不要怪宋妈,你如果又要责备我,你尽管骂好了。”躲在床上休息的白晓竹这才开口答道。

    “脚烫伤了?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岳逸凡来到她的床旁,尽量耐著性子问。

    “因为你说在公司,我要胡闹也要看地方。”白晓竹故意以他的话回驳他。

    岳逸凡的嘴角抽搐了几下,忍住抽痛的额际,又问:“所以你当时根本不是肚子痛,而是早就烫伤脚,你却没有告诉我,还不要命的自己跑回家来?你是白痴还是笨蛋?脚烫伤了不就医,还自己胞回家?你为什么就是不会照顾自己?”

    “谁说我不会照顾自己?而且我也不是自己跑回家,自然有人会送我回来,用不著麻烦你这位大忙人。”总是这样,每次她受伤,他就特别凶,活像她不该让自己受伤似的。

    “有人送你回来?妈?”岳逸凡转向母亲,挑了挑眉头。

    “是一位年轻男子,穿著公司的制服。”宋云回答儿子的问题。

    “他是谁?”

    “你问这个做什么?反正我下次有事不会再找你,你大可放心丢掉我这个包袱。”白晓竹撇开脸,不愿面对他。

    “我几时说过你是包袱?”岳逸凡再次皱起眉头,气她就是能扭曲他的心意。

    “你没说过,是我自己这么认为。”

    “既然我没说过,就不许你这么认为,你听清楚了没?”岳逸凡慢慢坐在床畔,认真地盯著她的足踝,才缓缓叹了口气道:“你非要让人为你操心不可吗?”

    “我不是故意的。”白晓竹软下语气,她从来就不可能和他呕气太久,生气要性子只是一时。

    “医生怎么说?”

    “就是烫伤嘛!没什么大不了,只要休息个几天,我就可以回去上班了。”

    “才第一天上班就烫伤足踝,你还想去上班?”岳逸凡额上青筋直冒。

    “这是意外。”

    “意外?怎么别人都不会有这种意外,在你身上偏偏意外特别多?”他一脸的揶揄。

    “我怎么知道为什么我的意外特别多?”

    “那是因为你不够小心,笨蛋。”

    “你、你又骂我笨蛋,我要生气了!”

    “明明就是笨蛋,还怕别人说”

    “你走开,我不想看到你!”

    徐仁德和宋云两人相视而笑,悄悄地退出房间,这种情形许多年来经常发生,他们早习已为常,还是将这空间留给愈吵感情愈好的两位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