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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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朝阳已经将街道都照亮,原本宁静的住宅区因为上班上学的人湖,熙熙攘攘热闹起来。

    童话公寓的房客白雪骑着脚踏车,照例带着她心爱的狼犬"快乐"绕了一圈大安公园后,慢慢骑回公寓。

    白皙近乎透明的肌肤因运动染上一层淡淡红晕,她轻轻抹去额头的汗珠,快接近公寓大门时,漆黑的大眼睛凝住不远处一辆豪华跑车,从车内走下来的修长身影不正是同公寓的关颖凡。

    只见平时大剌剌、像个大姐头的她,敛去粗鲁帅气,展现出女孩子姿态和开车的英俊男人亲匿道别,就连向来冷静沉着的白雪都忍不住睁大眼睛,呆愣在原处。

    她有没有看错?

    必颖凡跟向阳吻别了好半晌才目送他离开,手捧一束新鲜的红艳玫瑰,喜孜孜地准备踏进公寓,却听见一阵熟悉的狗叫声。

    "汪!""快乐"迅速跑到她身边,朝她叫了好几声,然后停在原地乖乖等白雪前来。

    "颖凡"白雪依然难以接受刚刚看到的景象,她真的没眼花?

    "白雪,早安,你运动完啦?"

    亮丽的笑容充满幸福感,白雪感觉到眼前关颖凡浑身散发一股动人的魅力,比以前更吸引人,是刚才那个男人的功劳吗?

    "刚才"她不像詹巧茵爱听八卦,个性比较冷淡,但对关颖凡的转变还是很讶异。

    "刚才?"关颖凡挑起一对英眉,马上明白她想说什么,大方地承认。"那是我男人啦。"

    白雪知道自己没猜错,可心里更惊讶了,当初听詹巧茵怀疑关颖凡谈恋爱时,还半信半疑,毕竟以颖凡男孩子气的个性,到底什么样的男人才能合她的口味,她很好奇,没想到竟让她亲眼目睹。

    "我饿了"娇软的声音此时从屋内传出,然后是细碎的脚步声。

    "雅雅,你太容易饿肚子了,这样不行喔,虽然你不会发胖,可是这样吃很花钱"詹巧茵和房东袁雅雅结伴一道出门买早餐,还不忘碎碎念一番,不聊天说话对她实在是酷刑。

    "欸,白雪,你回来啦,要吃什么我们要去买"詹巧茵一见到关颖凡,可爱的小脸忽地沉下脸色。

    "关颖凡,你昨晚又没回来!这样不行喔,是不是又跟那个小开约会?你太过分了,是不是真的谈恋爱了?怎么可以不跟我们说,还当不当我们是朋友啊"

    詹巧茵偷偷尾随关颖凡的成果,赫然发现她跟diana化妆品公司的总经理向阳竟然过从甚密,不禁气愤她竟然什么也没提,实在太过分了,难道害怕她横刀夺爱吗?虽然她是喜欢帅哥啦,但枪朋友男人那种没义气的事她是绝对不会做的!

    詹巧茵一连串碎碎念简直令关颖凡头痛。

    "詹巧茵,你实在很吵耶!"她皱起眉头,将手中一枝玫瑰递给袁雅雅,甜笑道:"还是雅雅最乖,送你的礼物。"

    "好香!"袁雅雅开心地接下。

    "玫瑰花!"詹巧茵一脸错愕。"他送你的喔,你们到底进展到哪一步啊,该不会"

    "呵呵呵"关颖凡打哑谜似的,用暧昧的眼神传递幸福讯息。

    "呵什么呵,少装模作样了,快点招!"詹巧茵嘟着嘴催促。

    "其实,昨天我有了'初体验'。"

    话一出口,只见在场其他三人同时呆愣住,那位先生被母老虎吃了,还能存活吗?真的太勇敢了

    "这种事不用昭告天下吧。"白雪好笑地看着她。

    "可是我没后悔喔,我觉得很幸福"她轻声说。

    不用她多解释,其他人光是看着她欣喜沉醉的表情,就可以感受到她的快乐。

    "你变心了!你怎么可以背叛我,你是我老公耶!"詹巧茵气呼呼地抱怨,一脸委屈。

    "抱歉,本小姐没那方面嗜好。"关颖凡不客气地赏她一记白眼,随即打个大哈欠。"呵好困喔,昨晚激烈运动一整晚,我要睡觉了啦!"早上没课刚好补眠,哈哈!

    其余三人望着她爬上楼梯的背影,心情却有点复杂,好像嫁女儿的感觉。

    "颖凡怎么了?好像怪怪的,她生病了吗?"雅雅困惑地问道,其实刚才的对话她是有听没有懂。

    "不是"詹巧茵哀怨地瞅着关颖凡离去的身影。"她谈恋爱了。"

    "恋爱本来就是一种病"白雪慵懒地说着,唇边勾着轻柔的笑容。

    "呜她怎么可以比我先交男朋友啦,我不甘心!"詹巧茵哭丧着脸,心里有点酸,呜,大姐头怎么可以抢先一步啦,人家都还没有男朋友咧。

    "哈哈哈,好好笑!阿森,你再多讲一点他大学的糗事啦!"

    必颖凡坐在"橘色浪漫"内吧台边,开心地和向阳以及张灿森聊天,喧闹的音乐声丝毫掩盖不住她爽朗的笑声。

    原本只有两个男人独处的man'stalk,多了一个关颖凡不仅没有影响,反而像多了一个好朋友一样热闹,后来张灿森甚至要求向阳聚会时要把关颖凡一起带来,两人最常做的就是,一搭一唱联合糗向阳!

    "好啊,我讲他大学时代跟教授老婆的风流韵事好了。"有关颖凡护航,张灿森胆子也大了起来。

    "张灿森!"向阳射出警告的眼神。

    "呃,不然说你跟美艳女助教的风流韵事。"

    这次接收到的是足以杀人的恐怖视线。

    "阳,你别这么小气嘛,我想听"真奇怪,她这个女朋友对他的风流韵事都不在意了,他生气避讳什么嘛。

    "如果是讲你的糗事,我当然也会很想听。"几百年前的旧帐还一件件翻出来"鞭尸",谁受的了。

    "好啊!"关颖凡大方地耸肩。"为了公平起见,大家各自讲一件不为人知的糗事,轮流讲,这样没异议吧,阿森,你先开始吧。"她也不客气,先找个替死鬼上场代打。

    "我"张灿森错愕地指着自己。"我做事坦荡荡、正大光明、谨慎小心,哪会有什么糗事"他干笑几声,想蒙混过去,刚才被糗的向少爷可不打算放过他。

    "是吗?"向阳侧头想一下,俊美脸庞似笑非笑。"我好像曾经亲眼目睹过做事坦荡、正大光明、谨慎小心的张先生,高中被教官抓到跷课后的下场是"

    "好啦,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我们聊点别的!"张灿森赶紧出声打住,总算体会到向阳的痛苦,谁叫他们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他的事向阳同样一清二楚。

    "什么啦,阳,我要听,你快说!"关颖凡兴致一来,谁也挡不住。

    此时,突然一阵娇声插入他们其中,适时解救了张灿森的窘境。"阳!阿森!"

    来者是一名外貌娇美的女子,向阳看到她马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就连关颖凡也发现到他的震惊,隐约察觉她不是个普通的陌生人,忍不住打量起她的模样,一头波浪卷长发,装扮很有女人味,只要是正常男人大概都很难抵挡住她的魅力。

    她是谁?关颖凡不禁揣测起她跟向阳的关系。

    "美云,你终于来了,我等你等半天"张灿森似乎早巳料到她会出现,高兴地迎接她。

    "不好意恩,好几年没回台湾,台北变好多,我都认不出路了"女子露出妩媚的笑容说。

    "阿森,这到底怎么回事?"向阳一脸阴沉,坦率地表示心里的不悦,他不喜欢这类令人厌恶的惊喜,特别是"偶遇"前任女友!

    张灿森应该很清楚,就因为这个女人,害他失去一个好朋友!如果知道她今晚要来,他绝对不会出现。

    "阳,其实"张灿森想解释,方美云却先一步制止他。

    "阳,好久不见,这几年你好吗?"她的态度不似向阳冷淡,而是相当热络,好像他们曾经有过颇深的交情,这令关颖凡更疑惑了。

    向阳对女人一向温文尔雅,如果是熟识的朋友,怎么会摆出不耐烦的表情?她对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好奇了。

    "托你的福"向阳不愠不火,眼神仿佛看着陌生人般漠然。"没看见你,我心情还不错。"

    "阳"处在两人中间的张灿森尴尬极了,其实他不是有意隐瞒方美云今晚会来"橘色浪漫"的事,而是方美云希望他能替她保密,岂料气氛会搞成这么僵。

    方美云并没有被激怒,曾经交往过一段时间,她当然了解向阳的个性。

    "阳,你一点都没变,一遇上讨厌的人,嘴巴就不饶人了,看来事情虽然已经过去那么久,你还是很讨厌我"她眼眸里酝酿着回忆过往的感伤,关颖凡简直快憋不住好奇心,自从这女人出现之后,她一直像个外人插不上话,这是她自认识向阳之后第一次产生莫名的恐慌,心中顿时响起不安的警铃。

    她直觉眼前的女人对向阳不是无关紧要的过往云烟,而是曾经在他生命中有过重要影响力的人,但她对她的认识却是一片空白!

    "你是谁?跟阳是什么关系?"等不及介绍,关颖凡干脆自己问,她可不想一直当个局外人,况且她渴望多认识一点向阳的"过去"。

    方美云好像现在才注意到她似的,终于将视线焦点转移到她身上。

    "你好,我是阳以前的女朋友,我叫方美云你应该就是阿森提起的阳的新女友关颖凡吧。"她笑咪咪地握住必颖凡的手,接着又补一句:"阳没跟你提过我吗?"

    原来她就是向阳的前女友,难怪他会有不同的反应,关颖凡顿时恍然大悟,想起他曾经对她说过,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失去一个好朋友,莫非方美云就是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美云大学毕业以后就去美国念书,好一阵子没回台湾,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也吓一跳,没想到她会突然回来"张灿森努力想让气氛和缓,还是感受到向阳传来的沉重压力,表达他极度的不满。

    "是啊,当年阳狠心地抛弃我,我受不了打击,就跑去美国念书了,听阿森提起阳新交了女朋友,我真的吓一跳呢"她凝睇着关颖凡,似笑非笑,娇柔的双眸流转着看不透的心思。

    "阳,我没想到你的口味变这么多,我记得你以前不会喜欢'这种类型'的女人,是因为我的关系吗?"她意有所指,换来向阳微愠的眼神以及关颖凡的不解。

    "这种类型"是什么意思?关颖凡隐约察觉方美云话中带有挑群味道,马上摆出战斗姿态,开什么玩笑,想跟她抢男人,多修练个死百年再来吧。

    "阳没有变,他喜欢的就是我'这种类型'!"她也不客气地回她一句。

    方美云面对她强势的口气,没有退却,笑容反而更娇媚了。

    "你很有自信嘛,既然你们这么相爱,那么阳也跟你提过我即他在大学那段火辣辣的同居岁月吗?我还真怀念呢"她刻意暧昧地瞟了眼向阳冷峻的面孔,不搭理关颖凡逐渐上升的火气。

    "那已经过去,我不在乎,也不需要提!"嘴上这么说,她心里还是在意的。

    "山河易改,本性难移,我劝你最好小心一点,阳的个性不容易定下来,喜新厌旧惯了,就算他现在喜欢你,可不代表他会一直喜欢你"

    "我跟你不一样,他对我是真心的。"她冷颜回过去。

    "别高兴的太早,阳一开始对每个女人都是真心的,可最后他照样拂袖而去,我想你也不会是例外"

    "你在忌妒我。"这女人是不是欠扁啊?

    "我在可怜你,因为我们的下场会是一样的,只是我早你晚"

    哗!必颖凡迅速拿起桌上的水杯,将水泼向方美云,她已经受够她的冷嘲热讽了。

    "我们去外面'讲清楚',不要在这里让人家看笑话。"她想下战书,她绝对欢迎。

    "你们"两个女人彼此舌枪唇战半天,张灿森站立一旁显得手足无措,明明方美云来此另有目的,怎么会弄成这样?

    "颖凡,你先回去吧。"

    向阳马上看穿方美云有意触怒关颖凡,她继续留在这里,依她率直的个性只会被方美云玩弄在手掌心,他不想她因为在乎他失去理智。

    "向阳,你"关颖凡错愕地瞪着他,他要她先回去!有没有搞错,他不仅没否认方美云的话,还要她先回去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想跟她独处,他还没忘情于她?

    "好,要回去一起回去!"她拉着他的手想走,但他拒绝了。

    "我有话跟她说。"以前没说清楚的,现在要全部摊开来解决,他不想过去的阴霾继续影响他和颖凡未来的日子。

    "为什么我不能留下来?"她完全不能理解他的目的。

    "因为你会影响我。"她的脾气容易受挑釁动怒,而惹她生气正是方美云想做的事,这样他没法跟她谈。

    "是吗?原来我会阻碍你跟旧情人说话啊"怒气冲冲,她根本无法冷静下来思索他的用意。

    "好,既然你那么想跟她说话,那以后也别来找我,我们ㄘㄟ了!"实在是气死人!

    气血直往脑门冲去,关颖凡不多停留,转身就离开,然而向阳只是看着她的背影,没有拉住她的打算,她走了,他才能冷静跟方美云应对,他总觉得方美云突然从美国回来,特地要张灿森安排跟他见面,似乎有别的目的。

    "阳,你真的不去追她?"方美云不在意地拿出纸巾,慢条斯理抹乾身上的水珠,悠哉地睨着关颖凡决然离去的背影。

    扁是从向阳俊脸上少有的担忧神色,她就已经猜出关颖凡在他心里的份量,那样的眼神从没在她身上停留过。

    "她真的很有个性,我想,她应该是第一个会让你吃瘪的女人吧。"她微笑接道:"看样子你真的爱上她了"

    "气走她,你现在高兴了吗?"他冷冽地说,凝视她的目光不带半点情感,他看的出她已经摸透关颖凡的个性,才故意用言语刺激她。

    "复仇成功,我心情还不错。"她挑起唇角,愉快地看着他。"可以看到你也会为一个女人心急,看见总是践踏女人感情的你也会为女人烦恼,回来这一趟算值得了"

    "复仇成功?原来你特地回台湾就为了想惹我生气?"他嘲讽说:"如果我没记错,当年究竟谁才是践踏别人的感情元凶,应该你最清楚。"

    她凝视着他,眼底飘过一丝淡淡的哀愁。

    "阳,你现在已经有了心爱的人,难道还不能够体会我当时的心情?爱情是自私的,一旦陷入爱情泥沼,我没办法再顾及别人,而一旦付出的感情受到鄙弃,那种伤心你现在也能够了解了吧,我不是有意想伤害任何人,只是想得到我想要的爱情,你那时候真的伤透我"

    "过去已经过去了,我不希望你回来介入或破坏我跟颖凡的感情,如果你想惹火我,你已经达到目的,可以收手回美国了。"他腔色严肃地说着,足见他对关颖凡的重视,方美云轻轻叹口气,终于明白当年那个对感情完全不拖泥带水、可以轻易对她放手的男人,现在才真正坠入爱河里。

    "你放心,我回来的确是想见你,因为你是我用情最深的男人,现在见到你,我怀念你,却已经没有过去那种悸动的感觉了,过去总算真的可以烟消云散"

    她感叹地说,转头朝张灿森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从皮包里淘出两份精美的信封交给他。

    '其他的就麻烦阿森你说了,我想他此时此刻应该不太想再听我说话了吧。'

    方美云微微一笑,在两人的注目下,缓步离开店里。

    '你到底跟她串通了什么?'向阳将视线移回张灿森身上,没想到自己的好朋友会背叛他,知道方美云要来也不事先通知一声,造成了刚才混乱的情况。

    张灿森颇无辜地摊开双手,表示心中的无奈。

    '其实美云这趟回来台湾,是特地来邀请我们参加她的婚礼。'她要求他先对向阳保密,他也不好拒绝,没想到会弄成这样。

    '婚礼?'向阳听了张灿森的解释,一脸愕然。'她要结婚了?'

    '嗯,结婚对象你听了别太惊讶,就是小凯。'

    '小凯?林凯安!'

    瞧见张灿森点了点头,向阳不自觉陷入回亿的漩涡中。

    大学时代,他跟张灿森以及林凯安都是好朋友,可没想到方美云脚踏两条船,为了接近他先跟林凯安在一起,又一边跟他示好,最后她跟林凯安坦承她喜欢的人其实是向阳,林凯安也成全了她,但他却在不知情中失去了一个朋友,气愤之下,他不顾方美云的苦苦哀求,和她断了关系。

    可没想到,现在方美云竟要嫁给林凯安!

    '是啊,我在电话里听到这个消息也吓一跳,听美云说她到美国念书的时候,正好跟小凯同校,他很照顾她,后来时间久了,可能是日久生情吧,美云答应他的求婚,跟他一起定居美国她这次回国除了度假,就是要亲自送我们喜帖。'

    这个结果出乎向阳的意料之外,他怔怔看着张灿森递过来印刷精致的喜帖,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他曾经很不谅解方美云为了接近他,利用了他好朋友的感情,令他失去一段友情,但事实却是,林凯安是无怨无悔付出感情,所以即使方美云曾经对不起他,他还是爱着她,愿意照顾她,他只能承认,那样不求回报的爱情是存在的。

    爱情本来就难解,而当向来对感情洒脱的他也尝到其中滋味,不得不屈服于爱神的魔力之下,收起热爱自由的奔放心绪,一缕情丝牢牢系在关颖凡身上时,他才终于能体会到为了得到爱人的注意,人有时候真的会做出连自己都意外的举动。

    这场婚礼正是他跟林凯安友情重新开始的契机,他一定会带着颖凡一起出席,挥别过去的阴影。

    '不过既然她已经要嫁人,对我也没感觉了,为什么还要刺激颖凡?'想至这一层,向阳突然觉得纳闷极了。

    '女人心,海底针,谁知道她想什么?'张灿森耸耸肩膀,撇了下嘴角,调侃道:'也许是因为以前被你甩过,现在想要整整你吧。'

    说真的,能看见老是算计别人的向阳为难的窘状,心里还挺痛快呢,张灿森不禁暗地里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