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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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张玉梅的父亲后来说,当时老人就好了,喝完水后就起了床,还吃了些个东西,让医生们都成了植物人,一检查没病,过去所有的种种都消失的一干二净,成了县医学史上的一大奇迹。

    于是报道接天连踵,医院里的病人剧增,床位都满了去,不得不在去医务室的过道内加床。

    又据说,每天从全国各地打给县长的电话海了去,县长每天陪笑脸陪得已无法说句囫囵的话,就这样还有不少人威胁于他,如不给治当如此云云,县长苦笑不已。

    那个被李华和我治好的老人同好友们小聚后,要往我的家中来,老人们慌不迭地拒绝,遂由张玉梅的父亲代劳才算作罢。

    老医生也数次要来,只因事关重大又无法脱身,也由张玉梅的父亲作了替身。

    这个时候我同李华的名字传遍了县里这个四海内外,凡是得了那病之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真是平地一声雷,威名传千里。

    李华从回到家里就迷上了剪纸,每天在家中四处转悠,寻找着一切可以用来被一刻不离手的、老人们用来剪布的大铁剪来上几下的纸张,让老人们叫苦不迭。

    开始是老人们用来拉鞋底的牛皮纸,再后来是老人们在床头边上用来挡土而贴在墙上的年画,接下来是过年过节时在大门口上向外张扬的喜庆的对联,最后向大门、里屋门上贴的门神们下了手。

    这让我感觉到秦琼和尉迟恭们可是不太了意,可是只要一会看不见门神,他们总会少点什么。

    我象盯贼一样地盯着自己的课本免受侵犯,老人们也终于忍耐不住而发了火。

    老人们少有的火气让李华感到了自己对家中的威胁,眼珠咕噜噜一转小狗一样对我一呲牙然后肩膀一耸,提着剪刀转而向村里开始了他艰苦卓绝的、永不言败的、一往情深的、死活烂缠的、寻求一切可能纸张的工作。

    李华一往情深的动,让我从此后一直记得。那个让我十分地讨厌而又后背发凉的表情,总的来说还是相当优美的不是。

    果不然,这不还不到我回家的三天之内,四、五十口的村民就已寻上了门,对着老人们控诉着李华的罪大恶极对百姓们的犯下的罪孽。

    赵家的大院门上的门神少了下半身,让赵家乱了半晌午。

    钱家的用来作模的衣板缺了胸口,作了一半的衣服没了尺寸。

    孙家的孩子的作业本没了一半,让老师上访后被骂了个养不教你之过。

    李家用来糊窗户的纸失去了四分之三,晚上的虫儿在屋中开了个全民大会。

    更让村长全身哆嗦的、气的嘴角歪了一半的跳着、喊着是村长刚贴出的、不到一个时辰的安民告示被挖了个大窟窿,在村民们告知后,村长又耷拉着脑袋回屋一天没出门。

    在村卫生所的用来让小儿量视力的、才新贴的、有各种乱乱符号的视力表只留下了最大的一个大大的字母后,吕护士也终于找上了门。

    进门后的吕护士笑嘻嘻地看着头上扎着纱布的我,让我毛骨悚然。

    在吕护士耐心的等候中,李华在手中剪刀嚓嚓的、极有节奏感的声音陪伴下一颠一颠地走进了院门。

    这一刻吕护士几乎是吼着关上了院子大门,提了根用来插门的木栓追着李华满院子跑个不停。

    用吕护士的话说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要揭你个李华也只能揭别人家的,怎地将手伸向了自己人?你毛病太多多的犹如牛身上的毛,今天非要从你的身上拔几根下来不可,以便了却自己从出生以来就想教训你的心愿。”

    李华开始时尚能边跑边对付几句,后来在吕护士穷打落水狗的最后关头,一个健步跨上了鸡圈再一跳骑上了墙头,又在一阵乱棒的挥舞中,从墙头一蹦老高的翻了过去后跳之遥遥、逃之夭夭,不过剪刀是一定要带上走的。

    我从头至尾看的瞠目结舌,李华始终是笑迷迷着地不停地回头看着我,让我心中很不踏实。

    在我回到家中的第四个夜晚,老人们实在是对李华的作法头痛到了极点,晚上在我俩的屋内就着油灯儿对李华进行了严厉地批判,从李华行事的方式方法到他产生后果的所作所为,老人们无不加以痛斥及鞭鞑。

    这一个过程历时极久,从晚上的亥时直至半夜的子时结束,最后是老人们让李华一定要做个自我批评,以提高李华的思想觉悟。李华笑嘻嘻的表情让老人们又伸不下手去于家法,只好不了了之只能悻悻而回。

    躺在炕上,我问李华:“华子,你知你闯了多大的篓子,老人们都被村里的人们说的面儿都下不来,你到底想作些什么?”

    李华将手中的剪刀“咔咔”地动了两下,翻过身子趴着神秘地悄悄地对我说:“哥,你知不道,这可是一种必学的功法呢,俺再需几日就成了。”

    剪纸对于我们这个村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手艺,大媳妇小姑娘地几乎谁都能来上几下,过年过节的更是红红地贴满了窗户口,显得十分地喜庆。

    如果真按李华的说法又是练功,我真不知该怎样地对这个所谓的功法作个合适地评说。

    我看着李华张张嘴,又干脆地闭上。

    李华盯着我“呜呜咽咽”地道:“你看你也不信,俺说的可是真地。在扇上的第五篇就是这个东西,俺要不学了它,后面的不知是些个啥,你说俺该咋办?”

    我楞了一下:“扇上的东西就这,让你一天没事地到处剪人家的门神和对联?你可要想想清楚,你是不是弄错了。”

    “没有没有”,喀喀响的剪刀声中李华委屈地道:“俺根本就没错,练的方法现在看来是对的,只不过是让俺用来练的纸少了点,俺这才四处地找。到现在还缺了一步,就是最后的,让剪的小动物们能动弹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