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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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蛾扑火,却连飞蛾自身也说不出原因。

    命运的巨轮在五年之后,再一次残忍地转动。

    [云姨,父亲还是不肯见你。”龙浩云看着一睑苍白的白芷云,要不是亲眼看到,他不能相信一个人的脸色可以白到这种地步。

    “余哥”白芷云无法相信那个男人真的可以狠绝到这个地步。“浩云,帮我”

    龙浩云看着她,猫儿眼的激烈情感在在说明,他的悲恸和白芷云不相上下。

    “云姨,你比我更了解父亲,他说了不见就是不见。”

    “浩云”白芷云看着继子,咬看没有血色的下唇道:“医生说他熬不住的了我真的想见见他我”

    “就因为这样,他才不肯见你,云姨。”龙浩云残忍地拒绝这个只有二十岁,便将会成为寡妇的可怜女人。

    咬着下唇,白芷云没有再哀求,他若是铁了心不肯见她,她再哀求也没用,只会让人当笑话罢了。

    因为爱她,他才不让她进去,他绝不想在她的记忆之中,他竟有如此虚弱的一面。

    她太了解他,他怎么想,她也一清二楚,换作是她,她也会不准余哥进去看她。

    爱一个人,只会希望对方记得自己的美好。

    “浩云,你进去陪他吧!”白芷云闭上眼,她太了解那个男人了。

    龙浩云点头,他很清楚地用了多少自制力才克制得住不强闯进去的冲动,于是,他以最快的速度锁上房门,隔绝她所有思念。

    白芷云在门关上的时候,几乎绝望得要哭出来、可是、无论她多悲伤,眼底仍是干的。

    五年太短了,短得让她觉得没有相逢过,连伤心的情绪也来不及酝酿,他就要离开她了。

    “五年,可真是长呀,云儿。]这句话,在在和她的心底话成了极致的对比。

    白芷云抬起头,而来者似乎也算准了她会抬头,顺势密密实实地封了她的唇。

    [恩放”白芷云几天以来只吃了点东西,身体太虚弱,连反抗的能力也没有。

    被箝制的身体突然被松开,下一秒便传来巨响,白芷云眼一花,人已被另一个人拥住。

    “大哥!你太过分了!”龙浩澈把还不能反应的白芷云拥在怀中,怒瞪被他揍倒在地的龙浩澄。“爸爸还没死,你就造反了吗?”

    “呵”龙浩澄冷声笑了,站了起身,拍拍衣服“那是不是他死了,我就可以作反?是的话,我现在就进去帮他早点解脱。”

    五年来,要不是龙余防他防得紧,连上班也带着云儿,你以为,白芷云可以到今天但没事吗?

    “真是好精力。”刚来到浅水湾的龙易一派事不关己地看着后辈的闹剧。“云云,别和他们浪费精力了,我有事和你谈。]他来,不是要见龙余,而是找白芷云。

    龙浩澈在起先的一秒不自觉地把抱着白芷云的手劲加重,使保护成了箝制,然后在她即时的抗拒中放了手。

    芷云已经很难过了,他不该再令她更伤心,如果他为难她,他和龙浩澄又有什么分别?

    “是的,爸爸。”白芷云没有看两个继子,带看极虚弱的脚步,走到龙易身边,任由龙易带她走。

    走廊一下子便剩下双胞胎两个人,这是五年来,两兄弟第一次独处。

    “大哥,放过芷云吧!”龙浩澈语带哀求。

    “我不是你,我没那么伟大。]龙浩澄不屑地冷哼了一声,然后像想到什么,邪邪一笑“不过,你恐怕也伟大不到哪里去吧?”

    有着暗示的讽刺,包含了一个彼此也心知肚明的事实。

    龙浩澈没作声,龙浩澄也没再追逼,潇洒退场。

    两天之后,龙余病逝,享年六十岁。

    同一天,医生验出龙余是被人用慢性毒葯毒死,而不是单纯地因老、因病离世。

    “毒呀”龙浩云红红的唇轻轻吐出两个字。“慢性的,也就是自己人做的了。]

    白芷云的脸好苍白好苍白,看着龙浩云,那个在龙余死时可以伴在他身边的人。

    [云姨觉得是双胞胎的哪一个?”龙浩云拨了拨长发,几天没睡好的他仍是那样地美。

    白芷云直直地回视他,过了好半晌才道:“浩云,不要冲动。”

    这个继子为了龙余,可以连亲人也杀得一个不剩,她绝对可以想像,现在他的笑脸下,有的是怎样的惊天愤怒。

    龙浩云间言,妖媚地笑了。

    [云姨,你不是父亲,最好不要用这种态度和我说话。”

    龙浩云猫眼半眯。“你没资格向我说教,因为,是你害死父亲的。”

    白芷云因为他一句极度锥心的指控而有片刻昏眩,浩云一向不喜欢地,她知道的,因为是她让龙家三父子反目成仇,也让龙余身陷险境。

    白芷云没有否认他的指控“浩云,你出去吧!我想休息]白芷云一脸倦意。

    龙浩云冷睨她一眼,便离开这间龙余离世时住的房间。

    “出来吧。”白芷云见门一关上,便轻声命令。

    “晚上好,龙四夫人。”来者,是一个身穿龙家保镖制服的男人,一手拎着一个日本娃娃。

    “你下去吧!”她挥退下人。

    白芷云看着两人,她们给她的感觉,太像龙浩澄和龙浩澈了。

    呵,龙浩澈竟把自己推入和她一样的境地,让自己成了白芷云。

    “龙夫人特地传来圣旨,要我们来,是为了甚么事?]三岛伦子微笑着问。

    这个人,就是浩澈哥哥喜欢的女人?三岛月子傻傻地望着白芷云,她真的好美,难怪浩澈哥哥会喜欢地

    可是这个好漂亮的女人,却不会喜欢浩澈哥哥,因为月子听到她说:“爸爸告诉我,是浩澈毒死余哥的。]

    白芷云没有尖叫没有咒骂,她只是一贯地温和,温和得让人觉得惊心,温和得叫人觉得她危险。

    三岛月子的眼瞠大,足有近三十秒不能反应。

    “你自己觉得是吗?]月子问得好轻。

    “我不知道。]白芷云摇了摇头。

    “你怎可说不知道!浩澈哥哥当然不会,他这么爱你,怎会做出让你伤心的事呢?你不要被龙老先生骗了,他不是好人!”月子怕龙浩澈会被他喜欢的人讨厌,急急为他说话。

    三岛伦于看着姐姐,觉得有趣,她真的好纯真,好善良呀!

    善良得让人忍不住想把她搞得乱七八糟。

    “是这样吗?”白芷云微笑着,苍白的睑慢慢浮起血色。

    “我不知道。”这句“不知道],透看犹豫的味道。

    “你也不相信浩澈哥哥?他爱你,好爱好爱啊!]以为她真的犹豫,月子马上加把劲,想说服她。

    “我爱我丈夫,就如同你们爱着浩澈一样。”十二岁的孩子眼中的爱恋不是这一两天的事,龙易说,在很多年以前见到她们时,她们已经爱上龙浩澈。“可是现在我最爱的人被人害死了,而且是被亲人害死,你们说,我不该找出真凶吗?如果现在死的是浩澈,你们也会把有了点嫌疑的人拉来问话吧!”

    那她不会自己去问龙浩澈吗?干吗扯上她们?这女人不安好心。

    “我们时间不多,宁姐要是发现不见了我们,夫人也会很麻烦。]三岛伦子暗示白芷云不要胡来。

    纵使白芷云眼中没有杀意,可是这时候叫她们来,她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我要你们来,只是想帮浩澈。”白芷云拿出放在酒柜上,龙余每天晚上一定会喝的那种酒“医生说,余哥中的,是慢性的毒。”

    看看那瓶酒,三岛伦子已经知道她想干什么了。

    [有没有毒,把酒拿去验就好了,何必要人试毒?而且,就算酒真的有毒,也不能证明是谁下的吧?这个女人好狠好毒呀!她根本就是要杀死她们,她认定是龙浩澈做的,就要他身边所有人陪葬!

    “我喝了它、你就不会认为浩澈哥哥是弑父的凶手?]月子问得可爱。

    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三岛伦子在心底冷笑,真的没有关系。

    借刀杀人,是祖父大人教的。

    白芷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道:“爸爸会杀浩澈的,你们明白吗?就算浩澈真的是凶手,他也是余哥的血脉,也是我的儿”她并没有明确地说明她会怎样对凶手,只是说了让人觉得她会原谅浩澈的话。“可是爸爸不同,要是没有证据证明凶手不是浩澈,爸爸也会杀了他,爸爸宁可错杀一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嫌犯。]

    什么也爸爸、爸爸,却从不说自己的意见,白芷云真不是省油的灯。伦子自己也是这样的人,又怎会不知道白芷云在玩什么把戏?

    “那就是说如果我喝了,浩澈哥哥就不会枉死,而你会接受哥哥?”月子问。

    “那也要看你喝不喝。]白芷云仍是没有正面回答。

    这根本就是蓄意谋杀。伦子看着姐姐接了酒,望着白芷云,白芷云也望着她,一个眼神的交汇,彼此也对现在发生什么事了然于心。

    但谁也没阻止。

    如果今天一定有人要死,她三岛伦子绝不会是死的那一个。

    “伦子,要照顾哥哥。”

    微弱的声音传人耳中,三岛伦子惊愕地看向月子,月子向她灿然一笑,轻声说:“你比我有用,要留下来。”然后,她便开始把那些酒灌入喉。

    当好几口酒人了喉咙之后,她的人已经有点晕,这酒的酒精纯度太高,她根本受不了。

    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她有一秒以为是自己拿不稳那瓶酒的关系。

    “夫人,请不要逼我。”唐宁拿着枪,直直指着白芷云。

    一切的丧葬仪式,都在龙宅举行。

    龙余的棺木就停放在北翼那间用来冥想的休息室之中,因为那里是除了龙余睡房之外,唯一一间有尚沧云的巨型油画的房间。

    死了,也要用闭着的眼来里着他永恒的十五岁少女尚沧云。

    你说,这样的人,只会守着死去的人,可会珍惜活着的人的爱?

    而这个主意,竟是芷云出的,为了让这样的男人安眠,她把自己置于卑微得让人看了也难过的地位。

    龙浩澈看看那个躺在棺木里的男人,他的脸上仍挂着微笑,那样的笑,几乎让他以为,龙余仍在人间如果是的话,他绝对不介意再一次弑父。

    绝不可以让芷云受委屈的,你明白吗?爸爸。

    为此,你应该会原谅我杀了你,因为,你是为了让芷云快乐而死的。

    “爸爸,我会照顾芷云的,我会代替你保护她们母女,代替你爱她,请你放心安息吧!]他弯下身,在龙余交叉于胸前的手背上印下告别的一吻。

    虔诚的,尊敬的。

    “你死,实非我所愿。”龙浩澈轻声叹息。“可是,爸爸,你死,对芷云是好事,你太老了,而芷云今年才二十岁,你

    拖累她了。”龙浩澈以责备的眼神看着已逝的父亲,可是思及龙余因对自己生母的一往情深,才硬娶了白芷云为妻,他又无法不感动。

    然而,感动和原谅是两回事。

    龙余该继续守着死人,而不是引起新的战争。

    所以,每一条龙也会生下一位屠龙的圣乔治。龙浩澈眸光一暗,可以怪得了谁呢?

    一个男人只该爱着一个女人的,如果以爱为名,得到别个女人,根本就是一种亵渎对爱情本身的一种亵渎。

    五年,太长太长了,不过,也过去了。

    “浩澈?你在干什么!”

    一个似是询问,却有着质问意味的问句在身后响起,对方小小的身子在他有反应前已技巧地把他和棺木隔开。

    黑纱穿在她身上,让她看上去更为茌弱,更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她不适合黑色,可是这一回,却是最适合的一次。

    “浩澈,小羽正在找你呢!”白芷云虚弱地笑着,稚嫩地想掩饰自己把他驱逐的意图,姿态保护地站在龙余的棺木前。

    “芷云,我只是”他怎会看不出她的不信任?

    太刺目了,她的保护动作太刺目,也太伤人了。

    她这么不信任他吗?他这么不值得她信任吗?她可以不相信世上所有人,就是不可不信任他他是那样地爱她,他绝不会伤害她的呀!

    “小羽在哭呢,浩澈。”龙浩羽爱黏着龙浩澈也不是新闻了。

    “芷云!]他挫败地低喊,悲伤在眼底以惊人的速度凝聚起来。

    他从没伤害过她呀!为什么她就是不肯相信他?他真的如此不堪?

    为什么不肯正眼看他?五年前,两个一模一样的男人同一时间遇上她,为什么她独独看到了龙浩澄而不是他?为什么选择龙余而不是他?为什么到了现在她仍不要他她好残忍!

    当看到白芷云此刻的眼仍旧映不上他的身影时,他有一秒的绝望。

    只是,他总是盲目地缠她,妄想可以缠出一个结果。

    没关系的,她现在只是情绪不稳,她还很伤心,他要体贴她的心情,不然,他和龙浩澄有什么两样?

    顺她的意,是他唯一可以做的,他以为只要顺她的心,她就会爱上他。

    所以,他走,不得不走。

    白芷云看着他的背影,无法不叹息,然后,她弯下身,闭上眼,吻上已逝的男人的唇。

    “我会让所有分开我们的人付出代价。”温和的语调、反让人觉得恐怖。

    她两眼的泪水疯狂地滑下,凶残、噬血的眼神毁了她一贯的温和,苍白的唇扬起了她一生之中最火艳的笑容一切一切,只为了他,这个叫龙余的男人。

    “你真的好残忍。]她抚着已死的人的脸庞,到最后,她也见不到他最后一面,只因他想她只记得他的完好。“你真的好狠心”

    当年,尚沧云骗他殉情,给他吃的三十颗葯丸中,只有四颗是安眠葯,其他全是维他命丸,残忍地逼他留在世上,守大他们的孩子;今天,他留下她,也要她好好活着,绝不准她自杀去陪他。

    到了现在,她才知道尚沧云的做法是如何地残忍。

    怎么可以、可能留下其中一个、独自活在这个已经没有依恋的天地间呢?

    不能共存,就该让一切共灭。

    原谅她,她不得不这么做。

    因为,她只会爱龙余,只肯爱龙余,只愿爱龙余。

    余哥,你会原谅我的,是不是?

    于是,她的三个继子便听到了最惊世骇俗的遗嘱:  “谁杀得了白芷云,谁就可以得到龙家所有产业的继承权。”

    而白芷云和她的爱女龙浩羽,就在当天消失了。

    半夜突然感到有人注视自己,注视到让你一定要起来的地步,那种感觉,不是“心寒]二字足以形容的。

    三岛月子吃力地睁开眼,昨天唐宁找了个密医替她洗胃,现在她虚弱得紧。

    “月子,我不是有意吵醒你,我只是想到有人的地方

    你继续睡。”感觉到床上女孩气息的变动,让来者知道她已经醒了。

    空洞洞的男声在暗夜里格外叫人心惊,三岛月子认出那把声音之后,马上用尽力气起床,在幽暗的房中找出对方的身影。

    “浩澈哥哥”她的声音连自己听到也觉沙哑得可怜。

    可是、龙浩澈没有发现她的异样,他只是抱着膝,在墙角坐着,一动也不动,就像雕像。

    “浩澈哥哥你好冰冷!”她走过去,却在碰到他的人时轻轻低呼,室内明明已经开了暖气,为什么他竟会冷得像冰块?

    她马上回到床的那边,把棉被拉过来,但这张棉被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重?三岛月子用力地扯着,当她把被子扯到他身边时,整个身体几乎因用力过度而虚脱。

    “谢谢!]龙浩澈微微一笑,笑中的苦涩浓得几乎让她窒息。

    “浩澈哥哥]她觉得无助,他一向不是这样的,这样的他明显把她吓坏了。

    龙浩澈定定地看着她,她的眼一如当年在日本见到她时一样,纯真无痕。

    太纯真太纯真,让龙浩澈禁不住,猛地抱住了她。

    这样的纯真,让他每次伤心时,就会想起她。

    唐宁不行,因为唐宁只懂得听命令行事,不会安慰人;伦子不行,因为伦子太偏激,让他觉得有压力。

    三岛月子的惊呼声只可埋在他的胸怀中,小小的身子被他一双钢臂抱锁得几乎断成两截。

    痛三岛月子皱起了眉,却没有反抗,在他怀中,她清楚地感到他的气息乱了,太多的忧郁混和着绝望一定事关白芷云。

    在这五年中,龙浩澈常不小心说溜嘴,让她知道了白芷云的存在,也知道了他倾尽所有感情爱着白芷云。所以,只要白芷云肯爱他,叫她再喝一次毒酒也可以。

    “月子我好难过。”他的声音好沙哑好沙哑。

    “我知道”真切地感受到他的悲哀,她怎可能不知道?

    “我爸爸大前天死了。”他没有避讳地说了个“死”字。

    “哦!”她必须装出什么也不知道的惊愕表情,她不想他知道原来白芷云已经知道是他做的,她和宁姐也约好了,白芷云想杀她们的事,也绝不可以说出来,不然,只会打碎他的梦。

    “我为你难过,可是人死]接下来的“不能复生”还没出口,她已因为他说的话而僵住。

    “他死了,我一点也不难过。”

    他再一次用“死”字,没有避讳得让人觉得他是刻意冒犯那已死之人。

    如果他难过,就不会下毒了。

    “我就是因为不难过才难过]龙浩澈突然闷笑起来,为这种荒谬的情况而笑。

    龙余死了,芷云却走了。

    为了那张无法无天的遗嘱而走。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是要是死的,是龙家男人呢?

    龙浩澈越笑越大声,直到笑岔了气为止。

    这样的他,是她第一次见到。

    [浩澈哥哥”其实,这不但是难过;如果不为父亲的死而悲伤,他哪会为自己的不难过而难过?他怎会不明白?

    [我一点也不难过”龙浩澈强调。“只要一想到他死了,芷云就会自由,我就不难过”他的眼底出现了某种不寻常的喜悦,但随即又被恒常的忧郁取代。

    “我应该难过的是不是?”龙浩澈望着怀里不知所措的月子,要求答案。“他是我爸爸,我应该难过”

    “是的”到底他毒杀亲父,只为了一个什么也不是的女人,怀着的,是怎样的心情?

    “可是,我也该高兴的,是不是?”他的眼中出现了渴望,他很想高兴,可是又怕这种高兴是不应该的,所以他想有人告诉他,他是应该高兴的。

    白芷云的离开让他受伤太重,使他精神极度不稳。

    他以为,龙余死了,芷云就会是他的,他没想过龙余会那么狠,芷云会那么绝。

    “是的]照他的心情而言,他也该高兴,毕竟情敌死了啊!

    “那我不是又高兴又难过吗?”他像个好学生,向老师发问。

    “感情总不是那么纯粹的”

    “哦”像问题得到解决,龙浩澈用力点了点头,唇边泛起如三岁稚子一样的笑容“那芷云是不是会和我一起?她现在离开,只是一时之气,是不是?”

    离开?月子一震,白芷云离开了?

    这不就摆明是逃走吗?龙家之中,有对疯狂爱着她的双胞胎,她不走,难道要留下来给他们抢吗?

    白芷云用行动,拒绝了双胞胎。

    她不该以为,她肯喝那瓶酒,白芷云就真的会爱龙浩澈,是她太单纯。

    一个人的爱与恨,又岂会是第三者的意愿可以左右的?

    “浩澈哥哥你有没有想过,不管世伯在不在

    她也不会爱你?]

    “没有试过,又怎知她不会?]龙浩澈笑得好纯真,可是看在三岛月子眼中,这种笑,是多么的病态。

    那年他离开了九个月,说是要去外地读书,其实是计划杀龙余,足足用了九个月时间,以为可以烧死多出来的龙洁羽和龙余,可是却烧死了丁盈。之后的五年,他一直为此而后悔,看到芷云的笑影,就更挣扎要不要再杀龙余可是原来他不下手,芷云就永远不是他的!

    他愿当芷云的龙余,只要地给他机会,要他当个替身世没关系,只要她肯让他守在身边他只是想守着她,他不是故意要让地生气,他不是的

    “她现在只是在生气,月子?”龙浩澈只肯接受对自己有利的解释和答案“而且,她怕大哥会伤害她,所以,她才会接受爷爷的安排离开我。]

    “浩澈哥哥她若真的不爱你呢?”现在让他清醒,对谁也好吧?

    浩澈哥哥病了,他不再是她在七岁那年认识的浩澈哥哥。

    可是,龙浩澈给予的回应,只换来她的尖叫。

    拒绝听到任何人说芷云不爱他,龙浩澈宁可昏倒也不要听到。

    于是,她只好陪他一起痴,一起缠,一起沉沦。

    顺他的意,他就会快乐的话,她会做。

    杀父夺母便成了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