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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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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人静,进基地的第一天大伙儿都累坏了,个个倒头便睡。只有一人例外!

    幻姬蹑手蹑脚溜进玉司神的卧房。

    她又想干什么了?玉司神眯起眼睛瞄着撬开他房门的女孩。

    “玉先生!你睡了吗?”幻姬趴在他枕畔细语呢喃着。

    他没有反应,双目依然紧闭,呼吸沉稳而规律。”

    “玉先生!”她试着摸摸他的脸,确定他仍旧睡得很沉后,她轻吐口气,放心似的轻语“玉先生,我是来跟你告别的。”

    这小丫头想走了!玉司神眉峰微微皱起,庆幸与不舍同时拉扯他的心。

    幻姬枕在玉司神的胸膛上,依恋似的抚着他的发:“你说得很对,我不该连累大家。我的敌人太厉害了,非常人可以对抗,所以我决定自己上‘华庄’找华老头把事情彻底解决,我也会帮你们争回建大楼的钱,你放心,我走了,再见!”

    一种像是抛弃宠物般的罪恶感刺痛他的心,玉司神悄悄握紧了拳头。

    幻姬拉拉他的手,又摸摸他的脸,她好舍不得离开他。下山五年,他是这凡尘俗世里惟一给她安全感。令人信任的同伴。

    自己一个人的滋昧并不好,但成长环境所训练出来的野兽直觉,使她很容易就能察觉到人心的险恶,因此她从不与人接近。

    只有他,这个态度恶劣、口舌恶毒的男人,她很轻易地就看穿了他那包裹在寒冰底下的一颗温暖心灵。

    她喜欢他。如果可能,她想把一切都告诉他,祈求他的帮助。可是这却会使他难过,她不忍心看他痛苦。

    最后,她只有低头,抵着他的颊,轻轻摩挲着:“你要小心喔!别受伤了,我我会想你的。”

    她走了!随着门合起的声音,玉司神霍地睁开双眼,鹰隼似的目光在阴暗的房里闪着光灿。

    他的心跳有一时的失控,被她碰过的地方都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战栗感,与她厮磨的脸颊尤其烫。

    那丫头特别喜欢对他动手动脚!

    而向来孤僻的他,却也奇异地拒绝不了她的亲近。

    他无奈地摇头,真的不放心一个单身女孩独自走在无人的山道上。

    玉司神起身,换了套黑衣

    就送她下山吧!待得天明,她走她的路,他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做,从此两人再不相干,而他,也绝不再心软。

    虽已近春,但夜晚山间的气温仍然偏低。

    幻姬缩着脖子、双手插在口袋里赶路。她原先穿的那套白纱经过一场夜战,早撕毁了,她现在身上的衣物全是跟金迷借的。

    在备有空调的基地里,一式衬衫、长裤就足够了,但出了门,寒风直往人骨子里钻,可真够冷的。

    幸好山脚下就有一间二十四小时便利商店,幻姬已冻了大半夜了,一见到商店便迫不及待地想喝杯热茶解解寒。

    电动门开启,幻姬看见店里围了四五个人正在看电视。原来夜猫子不止她一个。

    她买了杯热茶,付完账,站在角落里好好品尝这温暖甘美的滋味。

    原先看着电视的四名客人和店员,不约而同地将视线集中在她身上。

    她好奇地自烟雾中抬头,盯住她的十只眼睛随即移了开去。

    “怎么?当我是妖怪不成?”幻姬疑惑在心。

    “今晚天气真冷。”她笑了笑,决定主动打破僵局。

    “我刚从山上下来。”那五个一直在暗中窥视她的男人,却突然一哄而散。

    “搞什么鬼?”幻姬疑惑不解。

    半晌后,五个男人又围在一起私语不决。

    幻姬纳闷地看了他们一眼。但每当她的视线飘过,他们的谈话就马上中断,然后她的目光一移开,他们又继续低声交谈。

    她心中忽然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匆匆一口喝光热茶,走近柜台。

    那店员像是被她吓了一大跳,手里的电话筒落地。

    幻姬带着探索意味的绿眸瞪着他.他麦色的脸孔倏地转白。

    “你”她关怀似的伸出手,对方却惊骇地放声大叫。

    她这才注意到柜台里,一架电视正在播放着新闻快报。画面上的土堆瓦砾正是今天才炸毁的“神风万能社”大楼,而底下贴了一男一女的通缉犯照片,赫然就是她与玉司神!

    谤据快报消息,破了这桩爆炸案的最大功臣竟是华立委。那混蛋对他们加以莫须有的罪名,自己倒成了英雄。

    幻姬恨得咬牙切齿、怒火中烧。

    “是她没错,黑色头发、绿色眼珠,她就是电视上那个通缉犯。”一个男人突喊。

    幻姬随即成了所有视线的焦点。

    “抓住她有五百万的赏金。”另一个男人猛地扑向她。

    “该死!”她气炸心肺,却又不愿对这些无辜的人施以武力。

    幻姬把柜台边的香烟架子扫向五个男人,趁他们问避时,逃出便利商店。

    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五百万可不是笔小数目,那五个男人岂肯轻易放弃,他们紧追着幻姬跑进了山道。

    “王八蛋!”幻姬越跑越是愤怒,累了大半夜,又莫名其妙被追击,这些账全得算在华老头身上。

    那些人追得死紧,幻姬躲了两次都没能痹篇他们,第三次,她故意使计使其中一人踏错脚步、跌落山拗。

    “看你们怎么啊!”她原以为这一计起码可以吓吓他们,或者绊住他们一些时候;谁知那些家伙全都被巨额货金给迷了心窍,他们不仅抛弃受伤的同伴,甚至追红了眼,非抓到她不可。

    “可恶!”幻姬的脚程和一般人比起来,算是超快的了,但她一整夜都在赶路,体力消耗过多,半个时辰后,她已经渐感不支,而被其他四人追上了。

    “看你还能往哪儿跑?”最前头的那个男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幻姬一手按着腹部,气喘吁吁地弯下腰来:“该死的!如果不是我太累了,你们这些混蛋一辈子也别想追上我。”

    “这死女人跑得还真快!”一个男人谑笑道。

    “跑得快的女人追起来才过瘾啊!”“上了床更销魂!”

    四个男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说是越下流,听得幻姬气白了俏脸。

    全是一群混账、人渣!她下山这么久,除了玉司神外,还真没遇过几个像样的家伙。

    幻姬悄悄退至山道旁的一棵大树下,她看见一根干枯的树枝,似乎可以取下来当武器。

    “把她抓起来!”一个男人喊道。其余三人马上应和,当下四个男人一起扑向幻姬。

    她跳起来,准确地折取了那根枯枝:“不想死的,最好快滚。”足有半人高的树枝在她手中舞动了起来,领头那个人首先被打趴下地“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还不滚!”

    “这死女人挺棘手的。”他们的攻势因为幻姬的反击稍缓了下来,但赏金动人心,不消半晌,剩下的立个男人也各自捡了石块和树枝朝她围了过来。

    “卑鄙的下流胚子。”两方都使用武器,幻姬再也占不了便宜,被攻击得左支右绌。

    “啊!”一个男人丢石块击中幻姬的额角,她头一昏,倒退两步,手中的树枝差点握不稳。

    “这女人撑不住了,趁现在把她抓起来。”三个男人的攻势更急。

    “我才不怕你们。”她发狂似的怒吼,扬起手上的树枝挥了过去“啊!”不料,一阵巨痛却选在这时突袭她的眼,她痛苦地伸手捂住右眼,沾得满手黏腻,原来是刚才额头受的伤,鲜血滴了下来。

    在其他人眼中,她这会儿等于是座会移动的活宝库,他们岂会因为她的不舒服而放弃捉她的念头。

    三个男人的攻势更急了,幻姬再抬头,一根树枝已近在眼前避无可避。

    “玉先生”她双手抱住头,绝望地闭上眼,在这危急的最后一刻,心里想的却全是他。

    等了一会儿,那攻击却没有临身,她愕然地睁开眼,跟前却只剩下一个全身黑衣的男人,连脸上都蒙了黑面罩。

    山道边躺了四个男人,一个是被她打倒的,另外三个紧追不舍的男人也已横躺在地上,显然是被硬生生打晕过去的。

    喝!这男人好利落的身手,竟在刹那间撂倒了三个壮汉。

    她揉着疼痛的眼,戒慎恐惧地望着他。若这人也是来捉她的,那她今晚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黑衣男人瞪着她半晌。

    猛然一伸手,粗鲁地拉下她揉眼的手,细心地帮她擦拭额头的血。

    这女人真是笨得可以了,若让鲜血整个流进眼里,她的眼睛大概要完蛋了。

    “啊!”幻姬掩着嘴尖叫“玉先生,是你,我知道是你,玉先生,你又来救我了。”她忘情地抱着他又笑又跳。

    玉司神愣了下。他包成这样,她居然还认得出他来!

    “你为什么要把脸遮起来?”她天真地伸手探向他脸上的面罩。

    “你认错人了。”他刻意压低嗓音,撇开头去。

    “才不会。”她碧绿的翠眸笔直地望着他“我认得出你的眼睛,那是我看过最黝黑、最澄澈、最漂亮的一双眼,我绝不会认错。”

    他一口唾沫差点呛进气管里,她总是这么坦白吗?他冰冷的心又开始发热。

    远方一阵警车的铃声响起,幻姬倏地花容惨白。

    “该死,他们报警了!”她焦急地拉着玉司神的手“怎么办?华老头陷害我们成为警方的通缉目标,我们若被发现非完蛋不可。”

    玉司神浑身一僵。什么时候的事?他居然不知情。

    “我们现在不能回基地,会连累大家,可是我们能跑到哪儿去?”幻姬急得在他身旁团团转。

    玉司神拉着她,改走登山小径,迅速隐入山林里。

    这整片山地都是美女老大名下的产业,她把这里辟建成“神风万能社”的秘密基地。他虽然没来过,但却读过这处基地的资料。这座密林外表看似保护完整、未经开发,实则规划了许多暗室密洞,可供监视躲藏,而他现在要带她去的正是其中一个隐密所。

    “喂喂喂,我想到一个办法,我们别再逃跑了。”幻姬突然甩开他的手。

    玉司神默然不语地瞪着她,冷然的眸子里写满轻蔑。他不信这个笨女人想得出什么好法子。

    “你听我说,我现在出去引开他们,你乘机回基地去。华老头真正的目标是我,只要我出现,他就不会再找你们的麻烦了。”她郑重说道。

    果然是个白痴方法!玉司神寒冽的目光又降下几度,二话不说,继续拉着幻姬奔向目的地。

    “喂,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观他无动于衷的模样,她不禁拉大嗓门,完全忘了此刻满山都是接到密报前来搜山的刑警。

    “闭嘴!”他沉着声音警告。

    “不行啦!我们不能跑,否则”她仍兀自说个不停。

    玉司神注意到有几个脚步声正在朝他们接近中,他扬起手,于脆打晕她。这女人又笨又麻烦,与其拖着她走,不如背她较省事。

    他把她扛在肩上,凭着脑中对这片山坡地的印象,痹篇搜索,在林径里穿梭着,直跑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给他找着一处密洞。

    这个人工开凿的洞穴外表覆着藤蔓,一块长满青苔的大岩石挡住洞口,若非熟知地形者,一般人是找不着的。

    玉司神将幻姬小心翼翼地扶进洞里,洞穴底部是一间石室,桌椅床铺一应俱全,令人不得不佩服美女老大的雄厚财力和深谋远虑。

    他把幻姬抱上床,她睡着的模样看起来更加纤弱了,他情不自禁抚上她苍白的颊,心微微抽痛着。

    罢才她居然主动提议要去做诱饵?玉司神扯下面罩,嘲讽似的撇撇嘴,真是个不自量力的笨蛋!

    她以为凭她一个愚蠢的小女人能干得了什么事?自找死路罢了!

    而最该死的却是他自己!他为什么就是放不下她?

    躲在密洞里,在这个黑夜与白昼忘了降临的地方,时间也变得没有意义了。

    玉司神一觉起来,耳里依稀还听得见外头警犬的叫声,看来刑警们还没放弃搜山。

    “玉先生”一个低沉沙哑的虚弱嗓音在密洞里清晰地回荡着。

    他默默走近幻姬身旁,她对自己的眼光还真有自信,死都要认定他。

    想起她夸他有一双最漂亮的眼睛,他忍不住低骂:“笨蛋!”而一向没有弧度的嘴唇,却不自觉悄悄弯了弯。

    “呜玉先生,呜”幻姬像是在做梦,小手在半空中搜寻着他的身影。

    玉司神伸手握住了她,却被那上面的高温吓了一大跳。

    她的脸好红、浑身烧烫,呼吸急促而不稳定,像是发烧了。

    察觉到双手捉到了东西,幻姬迷茫地睁开双眼,入眼是那张记忆中冷漠的脸。

    “哈,我就知道是你,我绝不会认错的。”

    “笨蛋!”他喉头像哽住了什么东西似的,不自禁地抱起她。

    “我好冷喔!”她皱着眉,更加缩进他怀里。

    玉司神这才发现,她身上的衣服早被汗水浸湿了,难怪她明明在发烧,却又觉得冷。若她再继续穿着这套湿衣,病情会加重的。

    他小心翼翼地放下她,转身脱去自己的衣服。

    “咦?你脱衣服做什么?你会热吗?那脱一件就好了?干吗脱光光?”

    她全身都病着,大概只剩下那张嘴巴依然康健。

    玉司神冷冷地瞪了她一眼:“你不能安静一点儿吗?”

    “可是你不喜欢说话,要是我也不说话,那不是很闷?”她微皱黛眉。

    他又想把她打晕了。玉司神紧抿着唇,脱衣的手转向她

    当他解开她上衣的钮扣,预料会有声尖叫的,不料她却睁着一双明媚的大眼瞧向他。

    “我不觉得热耶!我会冷,你别脱我的衣服,你应该给我穿衣服才对。”

    如果他眼前不是一具活色生香的白嫩胴体,他会怀疑她究竟是不是女人?

    玉司神有点不自在地转开眼。她举止虽天真,但那副玲珑有致的窈窕身躯却是百分之百的成熟。

    他很小就知道自己拥有特殊的能力:他看得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而那些东西总是攻击他。因此他被迫提前学会独立自主,他只有不断地战斗,变得更强才能活得下去。

    为了生存,他担任“除魔师”这个死神的工作,专门送所有流连在世间的妖魔鬼怪下地狱。

    也因此,他绝不能有情。因为有很多妖魔总是幻化成人类的模样迷惑世人;如果他有了情,就会受到诱惑、会犯下致命的错误,届时,被送下地狱的就不是那些妖魔而是他了。

    一直以来他都做得很好,他冰冻起自己,以必杀的手段,毫不留情地斩尽所有的妖魔鬼怪。

    但遇到她,她那种不顾一切、毫无保留地接近,让他清楚地听到了胸膛里那颗冰心裂开的声音。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的体温不再停留在绝对零度,它正不停地升高着。

    “你也生病了吗?”幻姬柔嫩的小手突然贴上他的额头“唉呀,果然被我传染了,你快离我远点儿,不然待会儿你也会发烧又发冷哟!”

    “我没事。”他的声音粗嘎得像喉咙里磨着一块沙纸。

    “还说没事,你自己听听你的声音,都沙哑了,你一定是生病了,有没有喉咙痛?打喷嚏呢?头怎么样”

    他不知道是该诅咒她的单纯,还是庆幸她的天真。但真亏了这样的聒噪,他心底的火苗儿才没有失去控制。

    他把自己的毛线衣套在她身上,可是那件裤子他伸手拉开她裤子的拉链,一片天蓝色的蕾丝布露了出来,纯丝质的贴身曲线和半透明、若隐若现的媚惑,撞进眼里,一瞬间,他全身都僵掉了。

    “你把衣服让给我穿,连裤子也要给我吗?那你为什么没有先脱自己的裤子,反而脱我的?”幻姬纳闷地拉扯他身上仅剩的遮蔽。

    玉司神吓了一跳,红着脸蹦离她一大步。面对这个笨女人,有任何绮丽思想都是笑话。

    “把裤子脱掉,我的外套给你盖。”

    发现他的声音又开始变调,她识相地乖乖听话,脱下裤子。

    “那你呢?你会不会冷?”

    “少罗嗦!”他冷着脸,拿起她的湿衣摊开在桌椅间晾干。

    她衬衫的垫肩处有一大片红红黄黄的污渍,飘散着腐臭味儿。

    他不自觉攒起浓眉:“你的肩膀。”

    “左边?还是右边?”她愣问。

    “受伤的那一边。”这女人真不是普通的笨!

    玉司神揭开她肩伤的绷带,一股腐臭味儿扑鼻而来。她的枪伤已经发炎,还流着黄色的浓汁与血水,难怪她要发烧。

    “好病!”她咬牙闷哼“你别看了,玉先生。”

    “玉司神。”他冷道。

    “什么?”她瞪圆了眼。

    “玉司神,我的名字。”他不自觉地拉大了嗓门,忽然讨厌起她叫“玉先生”时的生疏。

    “司神哥。”她笑眯了眼偎进他怀里,青葱玉指好奇地轻戳着他宽广、雄厚的胸膛“司神哥,我看你长得白净英俊,高高瘦瘦的,还以为你的身体也是那样子,想不到你的体格这么好,硬梆梆的耶!”

    “鬼话连篇!”他不自在地移开身去,一丝热气正在住头顶集中“你得去看医生。”

    “呼呼”他突然离开,害她跌了一下,不适的身体又更加难受了“司神哥,你脸红了吗?”不过她还是一样精神饱满。

    “我去看看搜山的刑警退了没?”这笨女人,再跟她说下去,他铁定又要忍不住打晕她了。

    “还没有”她急喘着摇头“我还有听到警犬的叫声。”

    他也听到了,却还是迈开脚步往前走,这颗昏眩的脑袋和这颗正在崩裂的冰心需要冷静、清醒一下。

    “司神哥,等一下,我”她细声细气地喊了声,突然一股寒冷冻得她脑中一片空白“你别走”

    她好冷、好痛,却感觉全身的骨头像要被烧熔了;喷出来的气全带着白烟,但她的肌肤却冻得发颤,都冷出鸡皮疙瘩了。

    幻姬伸长了手想要拉住玉司神,有他在身边,她才有安全感。

    可是他却越走越远了,她碰不到他,开口想喊,发出来的声响却只有蚊蚋般的音量,他根本听不到。

    她一急,不小心就滚下了床,头撞到地板晕了过去。

    玉司神站在密洞。,借着青石隐身,冷眼观察刑警们的搜山动作。

    他们东、西、南三方都已搜遍,目前正往此集中,看来再两三个小时,等他们连北面都找不到人时,大概就会撤退了。

    不过这两三个小时也是他与幻姬最危险的时候,千万不能被发现,否则这一天一夜的躲藏岂不功亏一篑。

    也许是搜得太久,累了,玉司神发觉他们搜寻的动作有逐渐轻忽的情形,这是人之常情,他暗自庆幸自己的好运。

    他放轻脚步,谨慎且不留痕迹地重新回到洞底的密室。

    床底一条伏卧的娇小身影首先映入眼帘,他的心脏像给什么狠狠抽了一鞭。

    “幻姬”他冲过去抱起她。她气息不稳地喘息着。

    玉司神查探她的体温,好像又升高了不少,糟了,她的病情加重了。

    但现在外头正是最危急的时候,若他们现在贸然出去等于是送死。

    “你振作一点儿!”连他自己都被话里的焦急吓了一大跳。

    轻柔地抚去她覆颜的发丝,额上一点红肿更叫他心疼!肯定是刚才跌下来摔到的。

    “你真笨!”他憋着气低骂。就是这样,他永远抛不下她。

    “呵!”她在迷蒙中听到他的声音,感觉他温暖的胸怀又回来了,宽慰地咧了咧嘴,呵呵傻笑着。

    “你若死了,就没人可以救回你母亲了。”她那虚弱的模样重重地震撼了他的心灵,他不得不硬下心肠恨声道“华老头会很高兴除去一个心腹大患,而你将什么也不剩、死了也无法瞑目”

    像是接收到了他的警告,昏昏沉沉的幻姬不自觉地握紧了小小的拳头,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

    不一会儿,她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看向玉司神:“你如果不喜欢说话干脆就别说话,别每次开口就骂人、损人!”她抱怨似的低语。

    一点欣喜的光芒融化了他冷凝的眸子,玉司神扬高了眉。

    “司神哥,你笑了吗?”她颤巍巍地伸出手探向他“我第一次看到你笑!”

    他本来想躲开的,却忽然觉得不忍,僵硬地定住身形;她冰凉的小手在他削薄的唇边来回抚触着,一股电流急速窜过他的背脊,令他窒住了呼吸。

    “你再笑嘛,你笑起来很帅哦!”她的脸明明已经白得没有血色了,还是强打起精神安慰他“世界第一帅!”

    “无聊!”他喑哑地道,却情不自禁地将她紧紧地进怀里。

    幻姬用力搂紧他结实的腰杆,冰凉的小脸贴住他温暖的胸膛。

    “司神哥,我冷”那双碧绿如海的翠眸渐渐失了颜色。

    “勇敢一点儿,小笨蛋”他怒吼,脱掉她身上的毛衣,让两人赤裸的身体紧紧相拥,令他炽热的体温暖和她冰冷的身躯。

    四肢的纠缠给她虚弱的身体注人活力,她闭上眼睛前轻声坚定地道:“我会勇敢”

    “笨蛋!”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紧紧搂住她、他全身的细胞感受到她白嫩柔软的娇躯,他们的曲线是如此地契合,他心头第一次对她有了责任。

    她是个勇敢的女孩,他知道,一般女人在面对这么多伤痛与迫害时,鲜少有不哭的,但她从头到尾都没掉过一滴眼泪。

    可这也更令他心痛与悸动。他想保护她,但可以吗?她谜一般的来历和身上那股若隐若现的妖气,使他的理智与情感分成了两个极端,狠狠拉扯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