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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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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笑声里带着谐谑,柔媚而娇嗔。

    虽然没有看到她的脸,只听到这声音,也能想象也她笑靥如花,楚楚动人的模样。

    夏侯熠痴痴地呆立着,仿佛听到花开的声音,如一把温柔的梳子,轻轻地刷过他的心房。

    然而,一想到这个美丽的人儿,看得见,渴求不到,触手可及,偏又永远无法拥有……

    这样的勾/引,令寂寞更具体。

    他猝然转身,按住紧得发痛的胸口,痛苦地弓起身体。

    悔恨,排山倒海而来。

    是他先发现的她,也是他的犹疑,让两人失之交臂。

    当初,他若是再强势一些,若是再勇敢一些,若是能再坚定一些……

    一切,会不会完全不一样?

    悬挂式滑翔,起飞的方式简单,本就是最适合初学者,夏侯宇天资聪颖,又有武功底子,身子灵活,学起来更是事倍功半。

    再加上,有舒沫这样一位好教练在一旁指导,只花了二个小时已经熟练地掌握了滑翔的技巧,能够在平地上起飞,在空中滑翔一小段了。

    午饭过后,阳光日渐毒辣。

    夏侯宇初学,兴致高昂。

    他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在反复试飞中慢慢消化着舒沫教授的技巧。

    慢慢开始从平地,朝缓坡移动。

    一次又一次地拖着滑翔机,爬回坡上,累得满头大汗,却乐此不疲。

    相反,舒沫开始心不在焉,不停地往入口张望。

    然而,期盼中的那抹身影,却迟迟未曾出现,这让她很是失望。

    怏怏地躺在树荫下铺好的桌布上,嘴里叼着一根草,完全提不起兴趣。

    夏侯宇满头大汗地跑过来,不满地喝问:“喂,干嘛躺地上?”

    “你管我~”舒沫懒懒地答。

    “地上湿,容易受寒,父王看到,指定又要念叨,还不起来~”夏侯宇瞪她一眼:“若你累了,让大虎搬张贵妃榻上来。”

    舒沫毫不优雅地翻个白眼,一动也不动:“你还没老呢,现在唠叨,不嫌早了点?”

    “不识好人心!”夏侯宇嘀咕一句,顺势在她身边坐下。

    怪了,这么粗鲁的女人,刚才怎么会觉得她象仙女?

    “玩够了没?”舒沫懒洋洋地斜他一眼:“玩够了,回去吧~”

    “父王还没来呢,急什么?”夏侯宇说着,抓起茶壶,咕嘟咕嘟往嘴里灌茶:“风好象大了点,我喝口茶,歇会再继续。”

    “哼!”舒沫阴沉着脸:“我看他不会来了~”

    “他不来,咱们就不玩了?”夏侯宇也不高兴了:“你是来陪小爷玩滑翔的,还是来跟父王约会的?”

    舒沫脸一红,弱弱地狡辩道:“我是看风有些大……”

    她很想表现得不在乎,却难掩失望。

    只想把最美好的一切展现给他,他却失约了。

    “再等等,”夏侯宇看她一眼,硬梆梆地道:“父王事多,定是被什么缠住了。他既应了你,就一定会来~”

    舒沫不好意思地站起来:“你歇一下,我去玩会。”

    “去吧,”夏侯宇点头:“小心点,别飞得太高~”

    “切~”舒沫失笑:“我不用你操心,管好自个就成!”

    她走向滑翔机,熟练地挂钩,上肩,调整机翼,迎风助跑,然后轻松地起飞。

    心中郁着一股气,操纵着拉杆,让滑翔机随着气流盘旋上升,不知不觉越飞越高,似要直冲云霄。

    夏侯宇瞧得心惊胆颤,不知不觉地在地上跟着奔跑,焦急地喝叱:“舒沫,你不要命了!”

    舒沫咯咯轻笑:“这还不到五十米呢,瞎紧张啥~”

    说话间,滑翔机已飞到了果园的最北边,那里是段几近垂直,高约二十米的陡坡。

    清水河如一条玉带,蜿蜒而过。

    舒沫飞越竹林上方,迎面突然刮来一阵强风。

    她急忙调整操纵杆,不料操纵杆竟然卡死,扳不过来。

    主翼被风刮得侧翻过来,刹那之间,滑翔机如一只折翼的雄鹰,对着地面疾冲而下。

    舒沫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便消失在了夏侯宇的视线之外。

    “舒沫!”夏侯宇目眦欲裂,只觉全身的血液瞬间凝住,流不动了。

    “小七!”一条白影疾掠而过,如一道闪电划过苍穹,疾若飘风地穿过竹林,毫不犹豫地跳进了湍急的河流。

    “三叔!”夏侯宇一愣之后,大喜过望,急忙奔过去:“快救舒沫~”

    他年纪小,轻功远不及他,等奔到断崖,探头往下一望,哪里还有两人身影?

    看着底下湍急的河流,他急得直跺脚,到底不敢跳下去,只得低咒一声,掉转头朝山下跑去。

    “小七~”夏侯熠一头扎进水中,眼睛焦灼地搜寻着那点碧绿。

    幸亏这段水域虽深,却并无暗礁岩石,加上清水河水质极佳,很快发现了在水中载沉载浮的她。

    他飞快地潜游过去,一手挽在她的腋下,另一手划动水花,快速地游到岸边。

    舒沫脸色煞白,湖水绿的衣裙因下落时被竹枝划破,东一块,西一片地垂着,显得十分狼狈。

    裸露在外的雪白圆润的香肩上,一抹殷红的血迹顺着手臂蜿蜓而下,濡湿了她的衣裙更刺痛了他的眼睛。

    心,象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揪着。

    他紧紧地抱着她,单膝跪在身伴,颤抖着手探上她的脉息:“小,七~”

    还好,脉博平稳,显然只是下坠的速度太快,被水流冲得晕过去,并无大碍。

    他长长地松了口气,猛地将她拥在怀中,紧紧地贴着她的颊,如拥着失而复得的珍宝:“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