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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她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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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日,我常常在半夜醒来,像梦游一样写下几行文字,然后又突然睡去。

    在这黑的夜,午夜,我闭了眼,静静地想,我疲倦了。

    我看见一个陌生的女人向我走来,她手舞足蹈,呵呵地笑着,我被她奇怪的样子吓住了,惊恐地望着她。

    她说:“我是文曲星下凡,今夜看你来了!”

    “你就是传说中的文曲星么,怎么是个女人?这午夜,黑夜,来做什么?”

    “谈谈文学。”她竟在我的对面坐下,呵呵地笑出声来,仿佛以自以为大有深意。

    “我见你半夜醒来疾书,莫非真是喜欢文学?”

    “那还用说,从小就喜欢。”我有些烦了。

    “那又有什么用呢?天下那么多的人,人家凭什么听你的唠叨?你自说自话,自言自语,无病呻吟!你的读者在哪里?”

    “依你看,应当怎样?”

    “最要紧的是表达对生命的感受,对存在状态的观察,是求一条生路似的期待,是迷途的携手或孤寂的摆脱,是情爱般的坦露这些,可是你承担得起的么?”

    我呆呆的说不出话来。我以前写了些什么呢?人间那么多的幸福、快乐、困苦、忧伤,凭什么听你说;几十亿种智慧、几十亿种生活,凭什么你可以向大家公布?说什么写出人间真象,你能够完全看清自己吗?敢于在黑暗中毫不规避地看看自己,就差不多算圣人了。

    “你为什么总是想着写呢?还奢求发表,渴望掌声,你很在乎这些吗?”文曲星说。

    “最初,我写是为了发表,想出名,出名了就能使我爱的人高兴。后来,又想去换些稿费。而现在,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写了。”

    “结果又是如何?还不是青灯黄卷,韶华早逝,依旧两手空空!那又何必这般执着。”

    “芳情只自谴,雅趣向谁言!”我突然想出一句印象极深的话来。进而,我想到一对年轻的夫妇。

    我说不出他们的名字,也不知他们住在哪里。俩人酷爱文学,相濡以沫,自费建起了文学网站——他们的精神家园,我拜读了他们的文章,其思想之深刻、文笔之优美,可以观止矣。

    他们又图的什么?也没有出名,也没有稿费,还要搭上精力、赔上时间,熬夜写作,这又是为何?但他们活得快乐,活得阳光,活得滋润。更让我感动的是,夫妻俩趣味相投,恩爱有加,是文学领域内的“居里夫妇”令人羡慕。

    “呵呵,文学!早就泛人问津,早就无人喝彩!得不偿失。”文曲星也开始烦了。

    “那我们又能怎样?聪明的你,快告诉我!”我急了。

    “对所谓的文学,不必执着。想写,你们就写吧!像梦游一样自由自在,让有限的技巧在那儿死去,让无限的思想从那儿流出,让无限的欣赏在那儿生长。”

    “当然,当然,良辰一到还得及时醒来,去种地,去教书,去放牛,去打柴。”

    这就是你们所需要的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