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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失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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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和军是好朋友,好得无话不说,好得有饭一起吃,有衣一起穿。平时,平无事就往军家跑。很多人都知道,平老往军家里跑不单是去看军,更是去看军的妹妹花。花比军少二岁,真的长得花儿一样。身材纤巧苗条,走路象摆动的杨柳,脸儿红扑扑的象早晨天上美丽的云霞,眼睛清澈象秋天里星星闪亮,牙齿洁白如玉贝。平总是开玩笑又不象开玩笑地对军说,要军将她的妹妹介绍给他。军就说好呀好呀,可就是没给他介绍。平只得自己去追,想尽一切办法找机会接近花。

    花也爱跟平搭话说笑。在一起吃饭时,花会往平碗里夹菜。平惊喜不已,心想花应该喜欢上自己了,否则她不会对他这么好。

    有一天,平又去军家,只有花一个在家。花说,我哥出去了。平想机会来了,就壮着胆对花说,我不是来找你哥的,我是来找你的。

    我?我?找我干什么?花把漂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盯住平。

    带你去跳舞。平是“舞林高手”他想凭自己的特长带花去疯疯。他想,带花去,疯起来一定很刺激。

    花听了,高兴得跳起来,连连叫着好。于是,平将花带到百乐门舞厅。其实,花也会跳舞,只是刚入门。在平的牵带下,花很找到了感觉,二人很快成了一对配合默契的舞伴。二人频频入场,翩翩起舞,优美的舞姿招来热烈的掌声。

    走出舞厅时,花已经挽住了平的手。

    由于频频和花约会,平就少了时间和军在一起。有一个晚上,军喝多了酒拦住了正带花去跳舞回来的平,揪住他就是一阵拳脚,任凭花怎样叫喊也不放手。平没有还手,被打得鼻青脸肿,嘴角流血。军骂他是一个重色轻友的东西,还想泡他妹妹。

    军警告了平一句,扬长而去。

    花问平为什么不躲避,为什么不还手。花也很为军蛮不讲理而生气。平却说,谁叫我爱上你?我知道你哥并不是反对我和你来往,而是觉得我爱上了你就少了他这个朋友。平的话让花听了涟涟流泪。

    从这以后,平不但时常约花会面,还抽时间跟军一起。平和军又成了好朋友,有时和军一起去玩,爽性带花去。

    夏天的一个下午,平和军在一位朋友家吃饭。那位朋友很热情,他们久别重逢,自然以酒助兴。不料,军喝得走路都踉跄了。平不放心,便送军回家。二坐的是人力三轮车。在车上,二人手握手,较起力气来。平不是军的对手。平爱面子,就提出下车搭搭步。借着路灯,平和军就凭着酒兴搭起步来。起先谁也不让谁,但平似乎感到渐渐支持不住了,再下去就会输给军。他猛然想起跳舞时的一个转背包动作,一较劲,侧退一步,一个侧身,一百八十度大甩,竟轻轻地把军甩开。如果平不松手,军不会倒地,只是此时平想教训一下一向目中无人的军,便松手将他甩了。军便啪地一声仰倒在地,头部与坚硬的水泥路相碰发出响亮的声音。军立即呻吟着,身体抽搐起来,但没几下,就不动了。

    平被吓了一跳,赶紧将军抱上三轮车,急急送往医院。就这么一送,问题大了。平虽不舍花钱拿出五万多,军却变成了另一个人,目光呆滞,说话好关天才一句,同弱智的儿童差不多。好好的一个年青伙子就那么一跌就变成了另一个人,给军家确实是一个巨大的打击。除花外,几乎所有的人都对平恨之入骨。军父亲提出送军去上海医疗,而这一去得非捎上二十万元钱不可,而这笔钱军家不出一分,得全由平家出。这对平来说,确实是个大难题。他手头的现金全拿出来了,平也自知理亏,变卖房子也要治好军。可是,变卖房子不是一日一时的事,得需要时间,还得有买家。而军家人追得紧,说病人等不住得赶快治,逼得平团团转。

    平在医院无法呆,家又无法回,成了丧家的犬一样在外面躲一夜过一夜。无奈之际,平想到了花。他想花或许会有办法,缓解一下。平终于要花家附近等到了花。花一脸忧伤,完全失去了过去的灿烂,这使平想到了鲜花被冷雨袭击后的情景,心里又凉又痛。

    花变得冷冷的,没有了过去的那种热情。她冷冷地说,有什么话就说。平就要求花出面在她大哥面前说好话,先让她大哥先垫钱送军去看病。平知道花的大哥办企业有钱,先拿出个二十万应该没有问题。没料花将头摇得象摆浪鼓。她说,我说过了,没用。接着花就无精打采地走了。平这才意识到,花作不了主,她是一个女孩。平预感到他和花的关系象狂风暴雨中的一丝细线,危危可断。

    没几天,军家就去公安局报了案。于是,平开始过起了逃亡的日子。平偷偷去看了花一次后就离开了家。三年过去了,他感到逃亡的日子不是人过的,那是一种提心吊胆生不如死的滋味。一旦想起花,他的心又纷乱如麻,又如万蚁噬咬,万箭穿心。终于,有一天,平主动走进了公安局。

    法院以平过失伤害罪判了五年有期徒刑。宣判那天,平发现花来了,眼里一直噙着泪水。

    再过二个月,平就刑满释放了。可是,他依然忘记不了花。虽然,入监以来,花没有来看他,但他还是给花写了很多封信,他敢肯定花收到了,不然他会收到退信。虽然,他已经不抱多大的希望,他只要能再看上她一眼就满足了,然后,他会默默在走进芸芸众生的人流中去,去走他该走的路。

    2005-9-20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