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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究竟有多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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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中小学生来说,六月是黑色的。高考打前阵,中考紧随其后,而小学毕业考试也紧锣密鼓。作为教师,作为家长,也伴随着考试的节奏在心里猛敲着鼓。看到许多,听到许多,想到许多。对于考试,我不敢妄言、评述什么,只是想知道——考试,到底有多么重要?

    高考期间,从村野街头到电视网络,高考无不是最关注、最焦点的话题。街头巷尾各式粽子、米糕、包子特别畅销,家有考生的大都在考试当天让孩子吃上粽子、糕什么的,讨个“高中”“包中”的好头彩。而附近的寺庙更是香火鼎盛,络绎不绝的考生家长在考前匍匐许愿,在考试的每一天拜倒在菩萨神灵的脚下,借着香火传递着彻心彻骨的祈祷。千拜万拜,千呼万唤,只有一个祈愿:求菩萨保佑他的孩子能考到理想的成绩。或许他曾经就是个无神论,或许他从来只相信金钱,但是,大考临头“家有儿女,学习是天大的事”!(电视广告语)学习归根到底,就是考试呗,在中国,学生学习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考试吧,要不怎么会学得这么苦、这么累,这么没日没夜、没心没肺?要不,家长怎么会如此重视,如此不顾一切?

    高考期间,在网上、电视上还有生活中看到不少令人匪夷所思的事,让我不得不叹服考试的力量。上海某考生因为途中自行车坏了,迟到2分钟被拒绝在考场之外。(原本2:45进考场,2:47就被关在门外,事实上考试要到3:00才开始。)考生的母亲跪在门口,请求工作人员放她的孩子进考场,可是工作人员以会影响他人为由,强行拒绝了。哪怕孩子已不顾一切翻门而入了,哪怕场外的其他考生家长一同帮着求情,最终这位考生无缘外语考试。我看到这段视频,最令人揪心的是这位母亲,她一次次下跪,还拉着孩子下跪,她喃喃地表达着这些意思:“孩子准备了十几年,求求你放孩子进去关系到孩子一生一世的事情,通融通融”或许,校方、领导门会赞赏保安的做法,或许校方有足够的理由这样把考生拒绝在门外。但是,我只是困惑,只是不解——

    许多成人考试都规定“开考30分钟后考生不得进入考场”为什么高考要提前30分钟进考场?为什么离正式考试还有15分钟,进考场就会影响他人呢?难道最单纯的学生会集体反对他们的同窗迟两分钟进考场吗?想来唯一可解释的就是高考非同寻常,非同寻常啊!

    最困惑的是“迟到”的时间是谁定的?网上这样说:“据了解,外语考试开始前,招考办负责人通过媒体提醒考生,由于外语考试的进场时间与其他科目不同,考生千万记住要在14点30分前提前到达考场,14点45分后禁止迟到的考生入场。”为什么外语考试就这么特别重视,重视程度重要超过国语呢?“迟到”原来只是人为规定的时间提前引起的啊!

    最不能理解的是,在中国似乎从来没有一种规则,一种制度乃至法律有落实到高考中这么严厉、这么较真。交通法规常常形同虚设,食品安全法常常只是口号和期望,消费者保护条例能保护几个消费者?教育法规之下却有无数的学生遭受着教育的奴役偏偏人为规定的时间,偏偏还算不上法规的规定,却执行得滴水不漏,惩罚的只是一个无力申诉的孩子,惩罚的只是一个只会哀求的母亲!

    最可笑的是中国教育喊得最多的口号:“一切为了孩子,为了一切孩子,为了孩子的一切。”因为2分钟,因为不可抗拒的外力(自行车突然坏了),就让一个苦读十二年的考生失去考试机会,这就是为了孩子的一切吗?到底是为了一切孩子,还是怕自己因为“触犯规定”丢了饭碗,丢了乌纱?

    最滑稽的是,高考期间从中央电视台到地方电台广播,处处播放宣传的是为考生“保驾护航”“开绿灯”的好事。有考生被锁在家里,公安消防前往解救的;有因交通堵塞,警车开道护航的;有家长迷路动用交通广播沿路寻找带路的;有考生忘带证件但允许先行入场考试,然后补送证件的;有城管“静音”执法的,有移动电信屏蔽的,有施工现场停工的,有出动几万警力保平安的都能这样“服务”了,那么门口的保安何必为2分钟而较劲呢。是不是,当这考生车子坏了报个警,让警察护航来就可以进去了呢?

    高考期间,还目睹听闻了许多令人悲哀的事。有一同行,混得很好,混得特级教师而且去了省城当校长,孩子也去省城上学,女强人呢。可是遭遇不测,孩子高考前,丈夫患绝症去世了。为了不影响孩子高考,将丈夫运回县城老家,然后自己回省城陪孩子。孩子高考结束回了老家才知道,才知道自己的爸爸已经去世一近周了。尸体在殡仪馆安放着,等待着考高结束的孩子见上最后一面。可怜的孩子,当他看到父亲躺在棺材里的冰冷的遗体时,他大哭大闹,责问母亲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这个坚强的女人只能落泪,只能耐心解释,因为孩子的高考谁敢耽搁呢?即使她是特级教师,即使她是校长,也无力改变中国的高考制度和因高考制度带来的一切。原来以为“死了人”是天大的事,面对高考,什么事都是小事啊。所谓亲情,所谓生离死别,算得了什么呢?像这种亲人去世,隐瞒参考孩子的事情年年都有,何止一件?如不是亲生父母,祖辈去世往往考生回来看到的只是一张遗像或者一个坟头。其实初、高中生,一年能有几次,能有几个能都去看望、照顾病中的亲人,尤其是祖辈呢?没有时间啊,学习重要啊!考试重要啊!亲情,孝心,一边呆去!

    作为教师,其实,我真不该说考试的不是地。没有考试,哪有好中差啊,教师哪有成就感啊,哪有绩效考核奖啊?没有考试,教师哪能受到家长尊敬,学生敬畏呢?没有考试,上一级的学校谁巴结你、理你啊?考考考,教师的法宝啊!

    作为学生,也不是个个讨厌考试的。我在网上看到今年最励志的高考口号:“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提高一分干掉千人”“没有高考你拼得过富二代吗”(白岩松语)“考过高富帅,战胜官二代!”“不拼不搏一生白活;不苦不累高三无味!”耐人寻味,发人深省哪!看来,高考虽是独木桥,但依然可以帮助少数人渡到希望的彼岸。

    因为一年一度的高考“事关”孩子的人生,所以中考也无比重要了,小升初也极其重视了,考上好中学才有好大学啊,所以高考总是提前、提前!对于考试,我只能说爱恨交加,悲喜交集,欲哭无泪,欲笑无声欲说还休,欲说还休罢!可是,谁能告诉我,考试究竟有多么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