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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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你究竟为什么迟到。

    

    顾晓晨以为他会问她和周家的关系,问她怎么会答应,可是她没有想到,他竟然会问她迟到的原因。先前被他轻轻扒开的伤口一下子流淌出鲜血,好象心被狠狠割了一刀,疼得她忍不住掉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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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晓晨急忙低头,伸手擦去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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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很少哭,也不准许自己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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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懦弱的人才会有的举动,即便是林芬嫁人的那晚,她也只不过是独自失眠到天亮。第二天,她根本就不想去学校。如果不是想到还有辩论赛,她一定会将自己关上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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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并不想让他看见她的软弱,艰涩地咽下酸涩,依旧还是当时的回答,轻描淡写一句,“睡过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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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突然哭泣,使得伍贺莲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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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盯着她垂下的脑袋,动了动唇,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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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又欲言而止,沉声说道,“出去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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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晓晨点点头,起身就要离去。可是她停了脚步,轻声问道,“我……我想知道……期限是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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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他的女人,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期限是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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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贺莲深邃的双眸冰冷寒噤,漠漠说道,“周氏返回贷款那一天,就是结束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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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晓晨“恩”了一声,终于转身慢慢走出了办公室。她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面对这一切,又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接受这项交易。直到反手带上门,她的心突然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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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也没有对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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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寂静无声,打火机的“喀嚓”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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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手夹着烟,伍贺莲冷峻的容颜没有半分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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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晓晨回到投资部后,整理了下情绪。她这才拿着文件前往副总办公室,办公室中,伍昊阳以及姚咏心都在。门打开的刹那,两人同时抬头望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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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晓晨淡淡微笑,“副总,姚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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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昊阳什么都没有说,而姚咏心却敏锐地注意到她的细微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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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龙的地皮招商会共有二十三家公司竞商,初步预计,其中五家可以视为竞争对手……”顾晓晨轻而有力的女声响起,姚咏心站在她身边,侧头瞥向她,瞧见黑框眼镜遮掩下她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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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双眼睛微微红肿,像是刚刚哭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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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总应该是一剂特效药,他一回来,你就看上去精神多了。刚刚去总裁办公室了吧?”离开的时候,伍昊阳调侃的话语十分尖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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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晓晨一言不发,走出了副总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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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秘书。”姚咏心随后而出,喊住了顾晓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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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晓晨狐疑地回头望向她,姚咏心想了想,轻声说道,“副总刚进公司,心高气傲。有些时候就是个孩子,所以也不懂事。虽然你和副总年纪差不多大,但是你比他成熟很多,请你多包容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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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咏心的语气十分温柔,顾晓晨望着她微笑的丽容,释然说道,“姚经理,我会尽力辅佐副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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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好,工作吧。”姚咏心微微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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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经理。”顾晓晨喊了一声,握紧了手中的文件,轻声说道,“那天……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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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那天的开口,在她最为无助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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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咏心明丽的容颜如阳光,淡淡一句,“谢什么,好好工作。我很看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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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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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总,伍氏的贺总致电,约您今天下午两点在伍氏公司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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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下午,秘书走进办公室轻声回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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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则消息的时候,周城泽正在处理公事,繁忙的事务、资金无法周转的困难、媒体的压力,这一切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憔悴疲惫。银边眼镜下的双眼布满了红血丝,显然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好好睡上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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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城泽思忖了下,沉声说道,“立刻回电,就说我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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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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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城泽沉沉靠向椅背,如刀削般的俊容有一丝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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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两点,周城泽果然如约而至,他被前来接待的夏秘书带上了会议室,“周总,请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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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城泽坐在椅子上静心等候,不过一会儿,有人走进了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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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城泽站起身来,朝他伸出手,“贺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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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伍贺莲沉声说道,与他握了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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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年纪相仿,各自坐在会议桌的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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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贺莲直截了当地开口,徐徐说道,“伍氏能够提供周氏贷款,以周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作为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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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这位刚刚登上纽约时报的金融巨子,周城泽沉静从容地面对,沉声反问,“贺总不怕周氏在得到贷款后,依旧无法脱离困境,这笔贷款可就要付之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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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随时都会改变主意。”伍贺莲垂了眼眸,双手交握于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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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僵持了数秒,周城泽终于开口,“我答应交换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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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秘书。”伍贺莲喊了一声,夏媛立刻拿出早已经起草好的文书合同,她将一式两份的合同放在了两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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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纷纷交换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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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款项会在明天到周氏的帐户。”结束谈判,伍贺莲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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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媛微笑,“周总,我送您下去。这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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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城泽带着下属离开,直到坐回到车中,他的神情依旧不见开朗。一旁的秘书瞧见他神情阴霾,不禁困惑。贷款的事情好不容易解决了,应该是松了口气。可是他怎么看上去似乎不大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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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朝前驶去,周城泽扭头望向伍氏公司的大厦,蓝天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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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城泽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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