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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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琳坐着电梯来到了顶楼,恰巧,伍贺莲走出办公室。两人在楼道里撞上了,伊琳瞧见了他,欣喜地迎了上去,亲密搂住他的手臂,温柔地笑道,“莲,你知道我来了,所以特意出来接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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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贺莲沉凝的俊容不动声色,似是默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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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们去瑞士吧?机票已经订好了,晚上十点的航班。”伊琳望着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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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贺莲突然想起那天晚上,伊琳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他没有在意就应了下来,显然是关于瑞士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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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些许,他淡淡说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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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先去用餐好吗。我还得买一点东西。莲,你知道吗?瑞士的雪格斯塔德已经有好多人去了呢……”伊琳一边搂着他念叨,一边随着他走入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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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梯门徐徐关上,伍贺莲淡漠的俊容不起半点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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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当天晚上伍贺莲并没有回到银申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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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晚饭,顾晓晨一个人窝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公寓再度冷清下来,茶几上的烟灰缸也没有半点烟灰。已经十点了,电视机的屏幕放着一出电视剧,可是顾晓晨却有些困了。她关了电视,起身走向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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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了一盏床头灯的卧房,透着淡淡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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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着窗帘的房间,却有一缕月光从缝隙里透射而下。顾晓晨不自觉地迈开脚步,走到了窗前,伸手将窗帘拉开了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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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深沉,瞧不见半点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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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一闪一闪的光亮从天空那头徐徐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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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晓晨望着夜空里飞行的飞机,莫得想到那个从未去过的国家。那个据说白雪皑皑的国度。小时候不只一遍听顾青说故事,那是安徒生的童话,曾经每个晚上都要听上一遍,有关于那位孤单美丽的女王,那位冰雪女王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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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晓晨垂下手,躺在了床|上。替自己盖好被子,关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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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静的夜里,她仿佛听见顾青低沉却让她安心的声音,就在耳边回响,那样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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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普兰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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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边的最远处,住着这个世上最美丽最孤单的冰雪女王,那里一年四季都是白雪皑皑,美丽的冰雪女王就住在这个没有温度的宫殿里。白色的雪峰作成的围墙,冷裂的寒风装成的玻璃,远看而去真的让人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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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雪女王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宫殿里住的太久,也因为太冷清而感到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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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有任何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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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去了村庄,找到了一个叫加伊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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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晓晨的童年,和每一个孩子一样向往圣诞节。大街上由人假扮的圣诞老人会分发礼物,一家三口一起出门,她喜欢拿到那些可爱的小礼物。可是顾青去世之后,再也没有人带她去看圣诞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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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芬忙着赚钱养家养她,单身女人带着她过得十分艰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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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渐渐的,顾晓晨不再期待圣诞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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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而久之,这个节日对她而言也没有任何多大的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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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一剩下的,可能只有顾青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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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今年的圣诞节,顾晓晨重新有了那份期待。穿了黑色的大衣,极素的衣服。她要前往墓园,和林芬一起陪伴顾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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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早饭,顾晓晨拿起背包走出了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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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一点,可她早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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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乐的圣诞节前夕,墓园内几乎无人,只剩下守园人。顾晓晨静静等候,寒风也不觉得寒冷了。她替自己准备了精致便当,也不忘记替顾青准备。坐在顾青的墓前,就像是和顾青一起吃饭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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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中午过了,墓园的入口处,一高一低两道身影徐徐走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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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均是黑衣穿戴,妇人戴着帽子,素净的装扮。而男人一身黑色西装,外边披了件同样黑色的大衣。顾晓晨瞧见了林芬,登时露出笑容。但是目光望向她身后的另一个人,那笑容微微凝窒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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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城泽?他怎么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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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芬走到顾晓晨面前,笑容沧桑感慨,温柔的双眸不自觉地泛红,许是被风吹的。她挽着顾晓晨的手,一齐望向顾青的墓碑。顾晓晨莫得觉得一阵酸涩温暖,这样就好象,他们三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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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没有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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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顾青睡在了那一方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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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周城泽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等候。他望了眼她们两人拜祭,收回了视线。过了一会儿,他抽了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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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晨,妈妈想跟你爸爸单独说说话。”林芬扭头说道,拍了拍顾晓晨的手。她点点头,松开了林芬的手。待她走远,林芬凝望着顾青的相片,颤了声音,“顾青,我没有照顾好晓晨,你一定怪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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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声在风中隐隐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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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晓晨望着前方的那抹挺拔身影,她慢慢地走向了他,却在一米开外停下。出于礼貌,她轻声说道,“谢谢你今天特意抽空开车接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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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芬姨也是我的家人。”周城泽淡淡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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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晓晨却心中微感刺痛,迈开脚步走过他身边,朝远处漫走,不想与他多作纠缠。她刚要与他擦肩而过,周城泽莫得低沉喊道,“顾晓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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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停下脚步,他转身凝望向她,半晌才道,“我为当年的事情向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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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先生,我已经忘记了。”顾晓晨不自觉地握紧拳头,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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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风吹着,刺进她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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