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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初冬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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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嘉十五年初冬,陈国和荣国的战争爆发。

    朔风凛凛,飘雪纷纷扬扬落下,杳无人迹的官道上一个精壮的男子骑着一匹黑马“嘚嘚”快速奔跑着,长串的马蹄印慢慢被飞雪覆盖,马背上那道青灰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风雪中。

    “吁——”

    荣国宫门外的守卫看到驿站的快马到了,连忙前去牵马,马背上的人立马跳下,什么也不说,亮出腰牌就直往宫内跑,守卫也没有阻拦,知道肯定是有急报。

    暖暖的炭火“嗤啦”爆出几个火星,淡淡的龙涎香弥漫在整个书房,萧弘维一脸倦容,翻开最后一折奏折,怒火终于爆发,只听到“哗”的一声,奏章洒满一地,站在一旁的宫人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收拾。

    “滚出去!”

    着青色宫衣的宫人顿时脸色惨白,连滚带爬离开书房。

    “来人!”

    “是,皇上!”

    “立马传李相进宫。”

    “是。”

    宫人匆匆离开,萧弘维双手背于身后,有些不耐地在书房内转悠着。

    陈国和荣国已经开战,可没有想到的是,林奇竟然病了,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两国交战前几日生病,更要命的是,潜藏在其中的一些暗探竟然接二连三的水土不服,卧在病床上。

    “嘎吱”一声,门被推开,屋外雪白的一片闪出银白的光芒,李长福将佛尘置于手臂上,小心翼翼的去关门。

    “先别关门,就这么开着。”

    李长福没有说话,停下手中的动作。

    “皇上。”

    声音清远悠长,但站在一旁的萧弘维似乎没有听到李长福的叫唤声,只是怔怔的望着门外的飞雪发呆,李长福见状,轻轻的退下,垂首站在一旁候着。

    冬天又到了呢!萧弘维心底叹息道,依旧记得十几年前的冬天,那个漫天飞雪的日子,自己终于成为一朝天子,一身明黄色的龙袍晃得自己眼睛都花了,满朝文武百官跪于大殿内高呼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十几年就过去了,曾经亲密无间的兄弟却反目成仇,曾经的朋友,如今却因君臣有别而越发疏远,曾经的爱人,似乎也因禁锢在这个高墙中,再也看不到曾经可以让自己心动的笑容

    原来,这就是高处不胜寒,身边没有人,孤单而清寂。

    “长福,可是有事?”声音温和,实在想象不出不久前那个叫嚣着让宫人“滚开”的人和眼前这个温润如水的人是同一个。

    “皇上,是安亲王传来的战报。”

    “呈上来吧!”

    “是!”看完最后一个字,萧弘维将战报扔到桌子上,双手揉了揉太阳穴,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一声无奈的叹息。

    “皇上,可是累了?要不要奴才给——”李长福话音未落,萧弘维摆手道“算了,不碍事,看看李相到哪了。”

    李长福刚准备答话,外边的宫人已经传道“李相到!”

    李相应声而入,脚步匆匆。

    “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赶紧起来吧,天寒地冻的,可要小心自己的身子骨。”

    “谢皇上关心。”

    萧弘维看了看诚惶诚恐的李相,挑起一丝嘲讽的笑意道“李相为国鞠躬尽瘁,朕关心实属正常,只是朕倒想要问问李相这是怎么一回事。”

    说完,将一奏折扔到李相的脚下,李相有些恐慌,不敢看萧弘维,双手有些颤抖,看到折子的内容后,大惊失色“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皇上,请皇上明察,这弹劾纯属血口喷人,临风不可能贪污受贿,不可能的。”

    “朕也宁愿相信这不是真的,可这黑字白字写得清清楚楚,李相准备给朕一个怎样的交代?要不是看在李相为官多年,朕今天可就不会先找李相商量,而是差人直接绑了李临风扔进监牢。”

    长清宫西殿遭火灾,重建这个重担就交给了工部侍郎李临风,可这还没有开工半个月,就有不少官员递折子弹劾,说是贪污受贿,想想最近发生的一些事,萧弘维就闹心不已,后宫失火,查不出蛛丝马迹,接着安亲王的妻儿在宫内无故失踪,竟也找不到线索,派出去的暗探一个接一个出事,这会就连自己一向看好的臣子也出这样的岔子,他这皇帝,不知道是当得太过失败,还是太过窝囊。

    眉头轻蹙,手掌覆在额上,有些无力地靠在屏风床上,摆手道“算了,这折子朕给压着,李相回去跟临风那孩子好好谈谈,别着了人家的道还不知不觉,朕也累了,这事就交给李相了。”萧弘维顿了顿“不要让朕失望!”语气深长,让李相感激涕零。

    “微臣一定不负圣上所望,要是临风真的,真的贪污受贿,臣绝不姑息。”

    “那就好,对了,安亲王王妃和世子有没有下落?”

    “回皇上,派出去的各路人马至今都没有查到半点消息,不过,城门进出把守很严,她们人数不少,应该还在京城,而且,在安亲王府别院盯着的人至今也没有察觉王府有什么异常。”

    “继续加派人手,封锁消息,不能漏出去半点,今儿安亲王就送信过来问朕他妻儿的事情,朕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李相可有什么办法?”

    李相垂首站于一旁,思绪依旧停在在弹劾李临风的那奏折上,对追寻安亲王妻儿的事情并不上心,见萧弘维问到自己,怔了怔道“安亲王这么问,肯定还不知道他妻儿已经失踪,臣以为可以差人用她们的口吻写几封书信送给安亲王,让他安心。”

    萧弘维看了看李相,并没有直接回话,坐于一旁保持沉默,倒是李相对萧弘维的情绪一时捉摸不定,心底有些忐忑不安。

    风雪依旧,整个荣国都被装裹成银白的世界。

    窗外的风呼啸着,枝条上挂着长长的冰棍,晶莹剔透,屋内暖暖的,却驱散不了心底的寒意。

    站在窗边,蓝筱出神的望着漫天飞雪,就连云玉昌靠近也没有发觉。

    背影清寂,云玉昌忍不住单手揽住蓝筱的肩,蓝筱微微颤抖的身子让云玉昌怜惜不已,此时的她与战场上那个意气风发的蓝筱判若两人。

    “关了窗子吧,天冷,小心着凉。”

    蓝筱缓缓抬起头,侧着脸望向云玉昌,怅然若失的神情让云玉昌忍不住将她拉进自己的怀中。

    ——

    ps:昨天说好十一点半更新的,结果十一点的时候断电了,当时我很郁闷,但也没办法,不过今天补上,请多多原谅圣诞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