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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父诗体短信唱和辑录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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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序

    此卷与父短信唱和辑录,是李文卫整理个人诗集时把他跟父亲的来往诗体短信合编成卷,所设立的卷次名目。该卷有的诗文为文卫所作,有的是他父亲所作,各以题名及小标题来区分。参阅辑录者送父赴任邑人陕北公司职一诗,可知:本卷辑录的作品一部分是文卫的父亲赴山西榆林考察房地产市场期间,他们的短信来往;还有几首是三年后,文卫到陕西打工期间,发回家乡给父亲的诗体短信。

    七言古诗?送父赴任邑人陕北公司职1

    李文卫

    榆林天连毛乌素2神木地通太行山。3

    榆林天气多风沙,神木地脉富煤炭。

    高原僻地物希贵,民风淳朴交安然。4

    地藏物美易引资,劳力廉价好招商。

    府谷煤电发坑口,靖边燃气输燕山。5

    祖国西部大开发,老区遍地开新花。

    秦晋高原尽商机,楚人最会做生意。6

    弦城刘公闯多年,三晋大地打江山。

    调米包矿开超市,四方经营不厌烦。

    积年累月资本盛,地方政策忽调整。

    国家取缔小煤窑,窑主纷纷寻新招。

    刘公来电诚相邀,我父与会如故交。

    无定河边群英会,智叟与谋房地产。

    开疆首席引路人,定可宏图一大展。

    老马风雪不迷途,老骥伏枥志千里。

    父老宝刀当未老,资质足可凭借力。

    建番建制生力军,定可威声震榆林。

    塞上风云多变化,西望长河有红霞。7

    明公敬重掌舵人,贤老不需学弹铗。8

    父亲明朝赴陕边,小儿今夕缀语言。

    万里他乡自珍摄,相思电信与照片。

    墨香正浓多凝句,更将体贴书数语。

    适荤适素忌凶酉,桑下之约不可赴9。

    侧身卧佛能安眠10珍重珍重说再三。

    注释

    1这是一首作者写给他父亲的送别诗。题名里的邑人系他们同乡,那同乡就是诗中后来说到的刘公,刘氏要在陕西榆林开公司、搞房地产开发,邀请作者的父亲到他那里做技术顾问。

    2榆林句:榆林,地名,地级市;毛乌素,地名,毛乌素沙地,中国第五大沙漠,大部分在内蒙古境内,西南部扩展到到陕西榆林地区长城边上。

    3神木句:神木,地名,榆林的属县,与相邻的府谷县如今建设有特大型现代化煤矿。神木跟山西省内的煤矿同处在秦晋高原(黄土高原的别称)之上,两省的煤层等矿藏乃至都属于同时期的地质带上;而太行山则是黄土高原西部的界山。所以作者说“神木地通太行山。”

    4民风句:交安然,容易相处交往之意。作者写此诗时原本以为高原僻地民风淳朴,其实不然。榆林地方物价较高是真,但却是民风彪悍。榆林人表面上豪爽而善饮,但实际上要比延安人、关中地区的人更难打交道。

    5府谷二句:府谷、靖边皆榆林属县。神府煤矿处在西电东送通道上,那里的大型煤电联营企业建有坑口电站(火电厂),就地采煤就地发电,以送点代替运煤出境,扩大地方上就业规模。靖边有丰富的天然气资源,也是处在西气东输线路上,石油、天然气向东分两路到北京、上海;向南则到西安。

    6楚人:即标题中的邑人,并非湖北人。相对于陕西古属秦国而言,作者家乡地处豫南,东周战国时期,这里曾经被楚国吞并;清代以来有大量湖广、江西人口迁入;如今,这里的方言(尤其是南五县)受到中原官话和下江官话及少量湘、赣方言的多重影响而与淮河以北地区明显不同。

    7红霞句:此句是化用毛主席七律?和柳亚子先生中的名句“风物长宜放眼量”作者取其意而不用其辞,是取远望之意。作者意思是说不必计较一些小节问题,要有长远的目光。陕西省处在黄河“几”字形大拐弯内,其榆林地区距离东边的黄河中游更近,作者偏说要向西望更远宁夏方向的黄河上游。向着西边看到的红霞则必定是晚霞,而晚霞常预示着晴天。民间有谚语“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

    8弹铗二句:明公,指刘老板;掌舵人同贤老,是指作者的父亲;弹铗,拍打剑鞘。战国时,孟尝君的门客冯驩(欢字的古体)三弹其铗而歌,一曰:“长铗归来乎!食无鱼!”二曰:“长铗归来乎!出无舆!”三曰:“长铗归来乎!无以为家。后世以“冯驩弹铗”的典故作为怀才不遇或有才华的人希望得到礼遇的意思。这里作者引用此典故就是对他父亲说不必闹待遇,因为雇主刘老板是个义气人。

    9凶酉:这一句是双关语。右凶左酉,合成一个酗字,作者是叮咛父亲要节制饮酒不要喝醉了;又因为“白日催年酉时没”太阳通常都是日落酉时(下午五点至七点),故而作者认为日落黄昏的时候(酉时凶)要特别注意交通安全。桑下之约:男女幽会之意。诗经?鄘风?桑中中有“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后世以桑下为幽期密约之地。这里是作者跟父亲玩笑的话。

    10卧佛句:作者的父亲年老体胖,有轻微的“呼噜症”夜晚睡觉长时间仰卧会打呼噜甚至轻微闭气,侧卧则呼吸顺畅也不会打呼噜。

    说明

    这首诗作于2007年6月28日,丁亥年五月十四日。作者的父亲要跟同乡刘老板到陕西榆林。在临行前两天,作者写了这首诗。第二天,是阴历五月十五,当地俗称大端午,父亲邀作者跟哥哥来团聚,并用大张绘图纸画格子,用毛笔誊写了此诗给他父亲。作者的意思是希望父亲能把他的文章带上,以后贴在他在榆林的住处。这样的目的是希望那个搞房地产开发的老板能够看到作者的文字才能;这样就算埋下伏笔了;以后若是房地产公司开张了,工程和项目开始进行了,公司忙起来了,需要各种人才,或许看在“老头子”的面子,作者(除了文学多少也懂一些建筑知识)可到那里谋个什么差事。或许那将是新的职业、新的人生。倘若真能如此,作者将可以给他妻子张氏看到一些未来的新希望,或许能够挽救无望的家庭和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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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移居桃花园

    (榆林短信一封:父诗一号)

    昨日入居桃花园,百亩桃花都不见。

    栋栋楼房拔地起,小桥水榭鱼儿穿。1

    自由女神迎宾客,双翅天使下凡间。

    健身器上老和少,凉亭闲谈歌声甜。

    莫道毛乌风沙恶,塞外榆林赛江南。

    注释

    1小桥水榭:榭,建在高台上的建筑,多临水而建,例如红楼梦中大观园里有藕香榭,莲藕生在池塘,满屋藕香则必在池塘边上,若为防潮则必筑台升高。诗中小桥水榭,为构筑物与建筑物的合体,以桥为台,在桥上建榭。

    说明

    这首小诗是辑录者的他父亲2007年7月5日从陕西榆林发来的手机短信。题名移居桃花园和副标题(父短信一封&榆林诗一号)是辑录者整理诗稿时添加的。这一诗体短信的第一句说是(从旅社)搬到一个名叫“桃花园”的居民小区,那里在被开发成居民区之前,原先是一个很大的桃园。此诗作者被同乡聘请到榆林做房地产和建筑业方面的投资和技术顾问。作者的雇主刘老板在榆林的桃花园小区租了一套单元房作为作者的居住用房以及公司筹办时期的临时办公地点。作者对小区及居住环境感到满意和高兴,因此写下这段文字发给家乡的亲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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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闲愁

    (榆林短信一封:父诗第二号)

    离家一月多,活计无着落。

    吃住虽不愁,终日闲似囚。

    有力无处使,不劳何得酬。

    别人多忙碌,我却无聊族。

    何日工程定,才解我心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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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弦城回父短信小诗一首

    李文卫

    父尊何事赋新诗,性情中人痴儿知。

    出门岂止为糊口,挣钱养家是愁思。

    说明

    闲愁这首小诗是作者2007年7月5日从陕西榆林发回家乡的短信,题名是辑录者(收信人)在十年后整理父亲的诗作时添加的。下面“七言四句”是辑录者收到他父亲闲愁一诗之后,写的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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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海则1

    (榆林短信一封?父诗第三号)

    千顷草海淹沙山,一派清流照云天。2

    白杨镇山傲风沙,青柳成行护稻田。

    高粱玉米连成片,柏油马路村村联。

    山巅古寺金光闪,烟雾缭绕白云间。

    诗后记

    父跟刘老板到榆林草海则村中谈房地产开发,村上留饮。父微醺微醉,写下上面草海则这首小诗作为短信,于午后发来。

    注释

    1草海则:地名,草海则村,陕北当地人念“则”为“扎”草海则处在榆林市经济开发区以西的位置,隶属于横山县白界乡。

    2清流句:作者原作为一条小河。辑录者整理父亲的诗作时将其改为一派清流,以图成为首联对仗。

    说明

    这首草海则:原作为短信,无题,是辑录者的父亲2007年7月15日午后发来的手机短信。辑录者整理诗稿时辑录了其父作品时添加“草海则”作为题名,又在父亲的诗后添加了诗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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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弦城回父短信小诗二首

    李文卫

    其一

    塞上风景今古异,南人嗟叹黄河西。

    莫问今昔是何夕!感谢毛江胡主席!1

    注释

    1南人:南方人。这里指辑录者的父亲,草海则的作者是豫南人,豫南在先秦时期曾经属于楚国;现在是水稻种植区,人民喜吃大米。

    2感谢句:句中有领字,一句变三句,意思是“感谢毛主席,感谢江主席,感谢胡主席”

    说明

    这首小诗是辑录者在收到他父亲从陕西榆林发来草海则一诗后,所作的回信。收到草海则之时,辑录者刚到厂上(中)班一会儿,正是忙碌的时刻。辑录者因为没有及时回电问候和欣赏来信,就趁晚饭时间,在食堂写了这封短信发给他父亲。

    其二

    父尊聊慰学赋诗,短信传来已多时。

    因您愿学梭伦耄1故我回书跚跚迟。

    逐句逐字细咀嚼,更觉塞上有新滋。

    我欲因之梦榆林,一夜飞身伴父亲。

    注释

    1梭伦耄:老年的梭伦或老梭伦;耄,白发老人,古人称老人七十岁以上的为耄,八十岁以上则为耋。梭伦(前638-前559年)是古希腊的政治家、改革家,他晚年有句名言“活到老学到老”此句作者是说他父亲把短信写成诗体是一种热爱学习的表现和体现了活到老学到老的精神。“好饭不怕等”所以下面作者就说为了给父亲回复一首稍长一些的诗体短信,就仔细的反复阅读父亲的来信,并学习古人、认认真真、慢慢推敲要回复的文字。

    说明

    这首小诗是辑录者在2007年7月16日对他父亲的草海则

    一诗的再次回应。从“一夜飞身伴父亲”可以看出,作者是在夜里打的七言八句草稿。第二天早晨出门上班前作者发送了此诗。诗中,作者表达了向往外面的世界,想要和父亲一起工作。作者的父亲一生勤奋好学,虽然终身以建筑为业;但年轻时,不仅会打家具,还能踩着高跷打腰鼓,通晓无线电和机械维修,善于烹饪;青年时学得建筑设计和工程造价,后来成为地方上的建筑专家和名人;六十多岁还学习电脑用cad做辅助设计和电算造价。作者的父亲被聘请到陕北时已经六十多岁。想到父亲劬劳大半生,又投老到陕西,忽然做起诗来:这让作者感受到了很大的触动、震撼和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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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言古诗?捉刀代作?草原之夜[并序]

    李文卫

    父亲昨日去草海则,午间酒后赋诗一首,短信发来。我作我欲因之梦榆林七言八句,今晨六时发送。隔一个小时,父回短信云:“昨天喝酒,十点才归。昨天上午我去的地方叫草海则村。我刚起床。”我因向往外面的世界,捉刀代父作,以记其事。

    草原夜色美,远市气象新。

    小河清流缓,粼粼浴繁星。

    淡风泽草馨,喃喃作微吟1。

    此夜虽无月,乡思在我心。

    愿借此方卧,趁醉到天明。。

    注释

    1淡风微吟二句:淡风,轻柔的风。宋人轻柔的风送来河边湿润草地散发出的馨香;我不由得喃喃自语,然后又变成小声地吟哦。

    说明

    这首诗作于2007年7月16日。诗作所描写的是有星无月的夜晚。因为作者父亲来的短信说“昨天喝酒”“昨天”是阴历六月初二,初二的月像弯弯的细线,不是极好的视力在极晴夜空是没法辨认出来的,所以就说无月。因为有风,就有云易散、无云更晴,天上星星就倒映在水中。那天正是初伏的第一天,在内地盛夏的季节,有风便是好风,吹着微凉的轻风漫步在小河边,无需有月,但有满天繁星就好,一样会令人陶然忘返。如果是喝多了小酒,在这里醉眠芳草又如何呢?作诗也不必过于追求工巧,有这样的意境就够了。

    作者在写作此诗时依然是韵依豫南,辅音不分清浊音。但后来作者整理诗稿时,对此诗原作的遣词和用韵作了考量,把“淡风泽草香”的“香”字改成“馨”字;把原作“学诗也微吟”改成“喃喃作微吟”这样就出现了一种全新格局:“小河清流缓,粼粼浴繁星。”跟“淡风泽草馨,喃喃作微吟。”整体对仗。如果把两个长句子拆开来念,则是隔句对仗:“小河清流缓”对“淡风泽草馨”;“粼粼浴繁星”对“喃喃作微吟”作者自己吟诵是按照豫南方言清浊不分,星、馨和心同韵同声又同调。此诗虽然当初诗名题为“捉刀作”但后来更像是作者自己完全置身于那个草原之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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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致二孩生日手机短信1

    李父

    四十年前风雪天,阶级斗争乌云翻

    房倒家穷产妇苦,男主卷入运动间。2

    艰难奋斗几十年,家景渐得其改观。

    谁知夫人命太苦,幸福日子弹指间。3

    如果有命到今天,夜里做梦也觉甜。

    注释

    1诗题是辑录者添加的,原作无题名。二孩即辑录者李文卫,作者是其父亲。

    2房子的墙体部分倒塌;运动指“十年动乱”

    3本诗作者的妻子即收信人的母亲,操劳一生克己持家,几十年间常穿补了又补的内衣内裤;收信人曾看到父亲当第三任经理时,还穿(收信人母亲)缝补领子的衬衣。1993年,本诗作者一年办了两个儿子的婚事,又要筹办女儿的嫁妆;因此辞职下海带领全家创业致富。添人进口,孙女、孙子都会说、会跑了,加上女婿、外孙常来,日子红火热闹起来。可惜、可怜,仅仅四、五年时间。97年为了盖新宅子,大儿媳扬言分家,老伴怄了一场气激发老胃病。98年新房子刚盖好,老伴没住上就撒手尘寰了。

    说明

    这首诗作于2010年秋季,这是作者在他的二孩生日那天发送到陕西西安临潼的手机短信。此诗用简单、朴实、直白的文字讲述儿子出生前后家庭状况,表达对其亡妻(收信人的母亲)和往事的一些追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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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生日回父短信七言六句

    李文卫

    短信长诗老父尊1四十余载惠爱深2。

    幺儿游学隔山水3难能堂上尽人伦4。

    腊月返乡温情日,深躬敬上酒一樽5。

    注释

    1短信长诗:即前面一首诗,是作者的父亲发来的手机短信,是十句七言古诗。长诗是相对于绝句和七律或“祝你生日快乐”之类而言稍长。因为前面父亲来的短信是用诗体写成,更显示出父子、夫妻之情绵长。老父尊,即敬爱的老父亲。

    2四十余载:从十月怀胎算起,到出生后四十岁生日,则受到爱护是四十年有余;故而作者不说是四十年整。

    3游学:到外地学习。作者那时曾在技校短训班学习过羽绒服裁剪理论知识,当年秋季到陕西西安在三表哥的羽绒服装店学习裁剪和生意经。

    4难能,难以,不能。

    5酒一樽:一瓶酒,也可理解为一坛酒、一杯酒、两杯酒。

    说明

    这首诗作于2010年秋季,是作者生日那天在陕西接到致二孩生日手机短信后的回信,也是用手机写成发给在家乡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