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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愁云终散见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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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委机关大门。

    平日里这里是进进出出的人群,在周末才会暂时安静一下。但是今天例外,因为不是周日,但是没有一个人进出镇委机关大门。

    院子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仿佛这个偌大的地方空了一样!只有几只麻雀在这几棵不知年代的古树上偷偷地飞来飞去,空荡荡的院子,就是麻雀的天地一样。

    一件很大的会议室里,黑压压的一片,但是里面很安静,气氛不同寻常。他们仿佛在等什么人。人人都很安详,但是很谨慎,他们没有一点着急或者不安的样子。

    墙角处坐着李大叔,他还是以前的那个老样子,只是手上没有提那个大茶壶,桌子上还是放着杯子,里面放着茶叶,他很祥和,手在摸索着纸烟,只是望梅止渴画饼充饥罢了。在会议室里是不允许抽烟的!

    门终于被打开了,一阵风吹进来,给他们带来了心中的一泓清泉。书记、镇长、正副主任几个人齐刷刷地落座,李大叔很快地提起旁边放着的保暖壶,一次给他们都倒上水,银白色的玻璃杯很快就被绿茶染成了绿色,紧缩的茶叶很快就舒展开来。好看极了

    这是原野村的毛尖茶,手工样样都到,做工堪称是一流的,品了这里的茶,没有说不好的,除非他不懂茶道。

    会议开始,李大叔也不例外,坐在了门后面掏出一个小本子开始认真地记录起来,只见他写着:关于今年的土地问题

    十天后。

    竹林里。

    贺冀在院子里继续编织着竹篮子,只是与平日不同,今天他一直是弯着腰的,最后见家里人都走了,他才慢慢地蹲下马上就过年了,家家户户开始准备办年货了,他家也不例外贺冀额头开始冒汗,但是他用双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肚子

    贺冀这次算是因祸得福,他被人诬陷拉去开批斗会,这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是后来又给他扣个土匪帽子,他知道自己这一辈子是无法洗掉这个罪名的!但是吉文的事儿让他伤了心?看着儿子满脸忧伤,他明白他的感受,只是这一晃都很长时间了,该把他的婚事办了,可是他这副样子,谁敢提呢?他不仅操儿子的心,还有上次的事儿完全没有结束!乐天和那个公安局长只是被人利用的一颗棋子而已,真正的幕后人还没有出来,好戏就要上演了,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倒下的!否则自己这一刀伤是白挨了。

    过了很久,他感到自己的伤口好了一些,疼痛减轻了,他才慢慢地爬起来,嘴角露出了笑容他怕家里人怀疑,自己就假装在院子里编织竹篮子,可是深冬时节怎能不寒冷?更何况自己身上还有伤?只是他高兴的是他们没有发现自己的异常。

    家里人都很高兴,因为贺冀没有被下放到外村去做苦力,他们商量着去镇上买些东西回来好好庆祝一下,贺冀把他们都使唤到镇上去了,留下自己一人在家里,这样他就会安心的!

    竹林里,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也许一般人根本就看不出来,但是贺冀明显地感觉到了!这也许才是真正地狂风暴雨!

    贺冀慢慢地坐回凳子上,他的手握着蔑刀继续划着竹子,他的裤子和衣袖突然变得鼓鼓的,难道贺冀被批斗之后变胖了不成?不急,且看看下文。

    很快竹林里开始起了风!

    过了一会儿,风越来越大!

    接着,竹子开始浑身颤抖起来!

    连天好像也变了样!

    大风呼呼地刮着,越来越猛!

    比夏天来的狂风还厉害!

    贺冀嘴角微微笑了,这一天终于来了!

    同时他也在心里默默地念着:老伙计,你可要撑住,现在就看你了!

    贺冀决定以静制动。

    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倒是把狂风给吓退了一样,瞬间竹林恢复安静。

    贺冀还是不慌不忙地削着竹子,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惊慌,只是胸有成竹。

    沉默之后便是狂风暴雨

    贺冀知道那一刻马上就要上演了!

    突然天上开始下起了冰雹!

    不过——

    那不是白色的!

    而是——

    彩色的!

    就像气球一样!

    但是不是飘着的!

    而是——

    重重地砸下来!

    像石头一样!

    在空中簌簌地往下掉!

    贺冀快的像是没有动一下一样,身旁编好的竹篮子一下子接住了很多的石子!里面的石子迸发出激烈的火花!像是夜间的鬼火一样!很吓人!

    又是一阵安静!“冰雹”停止了!

    贺冀放下篮子,继续削竹子,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简直是神仙了!为何不动声色?

    很快,天上没有下冰雹了,倒是下起了雪。

    贺冀看着满天飞舞的碎片。

    一片片白,在空中飞舞着。

    只是落到地上的并不是雪花,而是冥纸

    贺冀心一紧!但是他还是不露声色。

    但是“雪花”之后,又是一片安静!静的连林子里的鸟儿都没有了叫声!这世界的声音仿佛停止了一般!还是世界不存在了?

    贺冀沉静了一会儿,突然,他猛地停住手上的刀!伸手在裤脚里碰了一下,向后猛地甩去!

    啊!一声尖叫声划破宁静的世界!

    说时迟那时快,贺冀又从裤脚里飞快地拉出了削的尖尖的竹签,忽忽地像风一样向后射去!几个尖叫的声音再次划破天空!

    贺冀始终没有回头,但是他的身后已经倒下了一大片黑衣人,他们的脸也是黑的 !认不清楚他们是谁!但是贺冀知道他们的主人是谁。

    又是安静!

    贺冀继续削着竹子,只是这次削得不是尖尖的竹签,而是整个竹子被他狠狠地砍了一刀!他把这砍断的竹子往地下一插,竹子被狠狠地扎在了地下!贺冀手握着蔑刀慢慢地站了起来,他的身后侧出现了几个蒙面人,贺冀斜视着他们,静静地等待着。

    很快那几个黑衣人手握着砍刀开始把贺冀围起来,但是贺冀还是一脸镇静,冷静的令人窒息!

    “你终于来了!”

    黑衣人没有说话,只是其中的一个冷笑了一下!

    几个人开始一番猛烈地打斗!

    镇上,秀兰他们娘们几个,还在高兴地逛着,影儿和宏儿两个人却是满脸警惕看着周围,他们走在最后面,紧紧地跟着秀兰他们。

    一座不知名的荒山上,一棵大树下捆着一个中年人,他的双眼被紧紧地用布蒙着,身旁紧跟着几个满脸狰狞的人,像“侍卫”一样,他们肩上都扛着砍刀,眼睛都警惕地看着四周!

    其中有一人警惕地看了看,见没什么,就瞅瞅被捆的人,满脸燃放怒火!他故意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说:“你怕死吗?”

    男人说:“人活早晚都是要死的!”

    侍卫说:“看样子你还不怕死嘛?”

    男人坦然地笑了一下,说:“你还年轻,没有经历过很多的事,当然不知道死的概念了。”

    侍卫怒了:“少废话!不要觉得自己活了几十年了就说别人了?你们当官的不都是一样!一个字:贪!”

    男人仿佛听到了很搞笑的笑话一样,说:“那是你们眼中的官,只是你们不了解”

    侍卫打断道:“少给你们这些当官的装清高,天下乌鸦一般黑。”

    男人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说:“虽然我不知道你见到的贪官是什么样子的,或许你对我们这些当官的是持厌恶的情绪,那不要紧,但是请你想想,后果会是怎么样的?我死了不要紧,只是少了一个人,不会改变什么,但是你们就不一样了,因为你们还有家,还有”

    侍卫像是被说中要害了,打断了男人的话说:“不用你给我们讲大道理,世界上少了你这样的一个贪官,我们的日子就会好过些。”

    男人听出他的语气很强烈,但是有一点自己是说中要害了,他决定继续和他们周旋下去,听声音他们还年轻,应该是受人蒙蔽了。他叹了一口气。

    侍卫见他不说话了,有些得意,说:“怎么了?被我说中了?不言语了?”

    男人摇摇头。侍卫不解,用手抬起他的下巴,说:“你们这些当官的,都长得是黑心!不管我们的死活,只要你们过得舒服,但是你们知道吗?你们的享受就是建立在我们身上的!那流的是血和汗!你懂吗?”

    男人明白了,估计没错的话他们是因为粮食的问题而反目的,最近他一直收到很多关于粮食的问题的汇报,看来这是个大问题,还需要好好地深入到群体中去了解新情况,才能知道问题出在哪里?男人决定套一下他的话。“现在是大集体参加劳动,集体挣工分公平分粮食,怎么是当官的贪了呢?”

    另一个侍卫生气地道:“什么狗屁挣工分?老子那么卖力地干活,却记得几分工分,这让一家人喝西北风去!那些游手好闲之徒,整天不好好干,还记个满分,!这算是什么狗屁啊!我看你们这些当官的就是想吭我们这些可怜人!”

    男人明白了八九分,说:“这远野几个村子都是按照要求记工分的!怎能胡乱来呢?”

    侍卫冷笑了一下说:“还都是按工分记得?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另一侍卫说:“你知道我们盐巴村都是怎么记得不?他妈的”

    旁边的一侍卫赶紧捂住说话的人的嘴,但是男人还是听到了,不过他并没有想到自己的安危,而是在想盐巴村的主要干部是谁?

    一侍卫说:“你疯了?还想活不?”

    另一人回答:“我看他怎么那么熟悉!”

    两个侍卫后悔不该说错了话,忽然都不吭声了。男人还想听他们说,但是他们都哑口无言了,他估计是他们害怕了“其实你们说的挺对的,我们这些当官的都没有亲自了解情况,让老百姓吃苦了,我们知道有这些事的话,是绝对不会含糊的!”

    身旁的人没有回答,男人想他们估计是害怕说错话了,不敢答言了。但是他明明听到了身旁有声音,可是又不见说话声?

    有人走近自己,他有点紧张!但是那人是给他解绳子的!男人有些吃惊,很快绳子被解下了,但是他的双眼还是蒙着的,什么也看不见!有人把他拉着往别处走去,男人想说话,但是没人理他!

    没多久他感觉路怎么好走了许多,脚底下再也没有什么绊倒,他想这是不是大路了?

    他猜对了,他的确在大路上,身旁的人把他手上的绳子解开了,等他把眼睛上的布摘下来之后,身旁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男人笑了,看来是他们把自己放了。男人又嘿嘿地笑了,但是他不能停留!快速地往回走,他不能等 !否则会出人命的!

    男人刚走出几步,就看见赵老板和副主任刘坤迎面走来!看样子他们也是一副着急的样子,他们身后还紧跟着几个人!他们快速地走到男人跟前,双方都是吃惊的样子。

    主任和赵老板异口同声地问:“书记,你怎么?”

    被绑架的男人就是镇委书记,他看着两个焦急的朋友,呵呵地笑了,说:“边走边说,咱们快走!再晚了就来不及了!”

    几个人风风火火地往别处走去

    竹林贺冀家的院子里。

    几个黑衣人都滚在地上呻吟着,贺冀一手捂着自己的肚子,一手用刀直立在地上,支撑着自己,他两眼充满正气,正静静地等待着最后的那个人到来。他的胳膊上鲜血直流

    突然“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贺冀回过头看去,果然,地上的鞭炮噼里啪啦地响着,他知道他终于来了!

    贺冀感觉心里像是轻松了许多,仿佛自己的任务就是等那个人来一样,他笑的像个孩子但是脸色苍白之极!

    脚步声由远及近,贺冀一直笑着,径直等着他的到来!自己仿佛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一样,他觉得自己终于解脱了,心底里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

    竹林间又开始了一场大战!贺冀清楚地知道这次是最后的解脱站了,他很轻松,自己背上了几十年的沉重内疚终于要解脱了,他心底里是高兴的

    贺冀握着蔑刀和他打斗着,只是他还像几十年前一样,脸上贴着铁皮,半边脸根本无法看清楚是谁,但是贺冀很熟悉他,他的刀猛而狠,丝毫不拖泥带水!贺冀看着他的刀也在快速地变化着,他的身上已经受了重伤,但是他还要继续坚持!他要耗到最后一刻 !

    很久之后,贺冀和他真的是打不动了,他也受了重伤,贺冀已经平躺在地上了,他没有力气再爬起来了,他也是一样,两个人大口地喘着气!他们都苦笑了。

    他望着贺冀说:“我们年轻时拼了命地去挣去抢,为了什么?”

    贺冀大口地吸了一口气,哈哈地笑着说;“在乱世我们去当英雄,就是想吃香的喝辣的。”

    他笑了,过了一会儿说:“什么土匪?什么官员?我看他妈的就是个狗屁!人为了活着,什么事不敢做!”

    贺冀苦笑了一下说:“你这辈子也知足了,老大你也当了,这官你也当了,也该算是成功人士了。”

    他讽刺地笑了,眼里满是仇恨:“当土匪时,人人都唾骂你!当官时,人人都巴结你!这就是世道!但是那个当官的不去抢?只是背着当官的帽子暗地里做黑交易罢了。就算是这样还有人去巴结你。”

    贺冀看了一眼天空,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说:“世道如此,人心可变,只要自己受着一份理想,什么事儿都可以去做,只是看你想过什么生活了?”

    他冷笑几声:“生活?想要的生活?哈哈!张良,你不觉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吗?我当土匪时,可以呼风唤雨,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这我当官了,想把你怎么样还是能怎么样?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没志气呢?”

    贺冀哈哈笑了,望着他说:“那是因为你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选择过一辈子的平凡生活,那是我想回归到宁静中,年轻时可以疯狂一些,当时在平静下来之后,仔细地想想,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难道不好吗?这种幸福你是无法体会的!”

    “我呸!什么狗屁的平静生活?没有吃的喝的,你还想着过什么平静的生活吗?”

    贺冀停了一会儿,身上的鲜血已经把身下的地都染红了,他紧紧地捏紧自己的伤口处,他平静地说:“一辈子短暂几十年,可是幸福的时间有多少呢?你不要再继续发疯下去了!”

    他笑了,看着贺冀像看着宠物一样,说:“几十年的安逸生活让你变得沉稳多了,可是我想到的就没有什么人能阻止我!同样,我得不到的任何人都别想得到!”

    贺冀知道他野心极大,但是目前的情况他根本是不可能了,就说:“你放着好好的镇长不做,却还不满足!人的贪欲是无法满足的!”

    他的身份被贺冀识破了,这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索性也不装了,就伸手把脸上的铁皮撤掉,贺冀笑了一下转过头去。镇长说:“我们年轻时在一起呼风唤雨,过着刀马铁枪的日子,后来,我不甘心继续被人看不起,我就想尽一切办法去当什么红军,去打鬼子最后,我狠命地表现,我变得很君子,我当了官,最后当了镇长”

    贺冀接着他的话说:“我离开土豹队之后,和母亲搬到了原野村,成了婚,过着平凡的生活”

    镇长仿佛在回忆一样,说:“乐天不甘心自己的土豹队解散,继续与解放军为敌,后来坐了几十年的牢,以至于最后死了。哈哈!你说他活该不?”

    贺冀冷笑了一下说:“他还不是死在你的手上!”

    镇长哈哈地笑了,好久都没有这么轻松地笑了,说:“他活该!我让他好好听我话,到时候出来了可以帮我打天下,可惜他只是长了一根筋!一心想恢复他的土豹队,真是个蠢材,当官有什么不好?比当土匪名声好听多了!”

    贺冀接着说;“所以,他在牢房里的时候你就暗中派公安局长监视他,并把他有意培养,到时候可以成为你得力的手下,帮你打天下?”

    镇长坦诚道:“没错!我就是有心栽培,可惜他不争气,!”

    贺冀说:“所以,你就因为这恨他,并借机把他杀了,顺带把我也带进来?”

    镇长哈哈笑了,说:“你还是当年的老样子,心思缜密!没错!我就是想借他之手把你也拉进来。”

    贺冀说;“然后让我接替你的镇长职位,你定取书记乃至更高职位,到时候让我成为你的哈巴狗?任你践踏侮辱?”

    镇长是彻底信服了,说:“不愧是当年的好兄弟!只我还莫若于你!”

    贺冀笑了,他的眼角流出了泪,觉得他们的命运像是上天开了一个玩笑?镇长看着他,自己竟然也流泪了!这简直是奇迹,他狠心做事,狠心做人一辈子,最后竟然在这个儿时的伙伴面前流泪了,贺冀看着他,两个人都笑了。他们最后还是逃脱不了命运的安排

    秀兰走在街上,感觉眼皮老是跳个不停,心里一阵阵发慌,她突然想回家!宏儿看着影儿不知道该怎么办?秀兰跟几个孩子打过招呼之后,就要回家!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但是就是想回家,而且必须要见到他!

    几个人看着秀兰不解,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影儿和宏儿不知道现在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也是满脸着急!

    赵老板和副主任火速地赶到贺冀家,看着院子里的一切,他们都震住了!

    秀兰还是回了家,留下他们一脸茫然地站在了街上!影儿和宏儿只得分开!宏儿随着外婆回家了!一路上她跑得飞快!宏儿怎么也赶不上她!他从来没见过她走的这样快!

    等宏儿追到院子里时,眼前的一幕把他彻底吓倒了!

    赵老板和刘坤都抱着贺冀,满脸泪痕,秀兰慢慢地走到他们的身边,她的腿发软,毫无力气可言,早上走时他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这样?难道自己是在做梦吗?秀兰简直不敢相信 !

    宏儿也不敢相信,地上已被鲜血染红的外公,还有一些陌生的黑面人,宏儿不敢眨眼,他怕自己看错了?赵叔叔只是提醒他保护好外婆一家人,只是没有想到结果会是这样的?

    镇长还留有气息,他被插在地上定着的那根削得尖尖的竹子上,架得高高的只留有最后的喘息很快警察火速赶到这里收拾残局,只是贺冀执意不肯去医院,他一直在等秀兰回来,他想对她说自己这几十年来的心里话,他并不想让自己再继续苟延残喘下去,他终于等到了她。只是她满脸苍白,没有血色。他努力地微笑着,秀兰耳朵里嗡嗡地响着,脑海里一片空白

    赵老板扶着贺冀,主任在贺冀耳边说:“你一定要挺住!我们还要等着你给我们作证呢!现在特殊时期已经过去了,我们的春天就要来了!”他紧紧地握着贺冀的手,泪如雨下

    贺冀看着秀兰一直走不到自己的身边来,秀兰感觉这段距离是那么远,怎么走都走不到他身边去!她的眼睛模糊了,什么也看不清

    宏儿看着外公外婆可怜的样子,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劲儿,把外婆抱到外公面前,外婆一下子跪倒在地上!贺冀血淋淋的手紧紧地握住秀兰的小手,他笑了,虚弱地说:“兰儿,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能陪你走下去了,当年我没有杀死你的顺子哥,他是被刘军从后面开枪的,我已报了仇,如果我知道你是他的青梅竹马,我一定不会拆散你们!”

    秀兰已经痛不欲生了,让他不要说话,可是贺冀非要说完

    “兰儿这辈子我真幸福”

    空气凝固在这一刻,时间已经停止

    太阳不知何时出来了,照得人很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