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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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顾一脸惊愕的他,我接住瘫倒的墨言。

    “傻瓜!”

    “不要你管我!”她嘴角溢出鲜血来,吃力的说,无力的手却想要推开我。

    “不要说话!”我叫道。

    她抬起手,想要打掉我扶在他肩上的手,却只是颤抖着。“我恨你!”挣扎着说完这句话,她的手重重地落下,眼睛看着我,却没了生气。嘴角温热的血液渐渐干涸。

    “墨言?墨言!”她没有反应。“夜君耀!”

    可是身后却没什么动静,我转头,看他还站在那边。“你站在那里干什么?”

    夜君耀这才缓缓走过头,摊摊手道:“我无能无力。”

    “你在说什么?你不是可以起死回生吗?就像上次救我一样,快啊!”“她和你不一样,你知道的。”

    “不!”我抱着还带着温度的身体,感觉到生命的流失,放声大哭。

    还记得第一次睁开眼时她关切的样子,还记得她温柔的帮我穿衣、梳头,还记得我们在朱雀大街上的欢声笑语可是一切的一切,就在这么一瞬崩塌,灰飞烟灭。

    哭了不知道多久,怀里的身体已经冰凉,可是眼睛还是不肯闭上,还在恨我吗?傻瓜。我合上她的眼。

    “娘娘。”澜依在一旁叫我,原来她已经醒了。我依旧是抱着墨言,眼泪簌簌。

    “起来吧,当心着凉。”他关切道,过来扶我。

    “滚。”我冷漠的说。任由他摇晃,却不理会。

    为什么每次我淡忘了从前他给我的伤害,沉浸在这种爱里,他又再次伤我?

    这一次,心好像真的死了呢。

    “夜君耀。”我唤他:“带她去太液池吧,她说她喜欢澄净的湖水呢。轻一点,不要吵醒她。”

    他走过来,小心的抱起墨言“好的。”说完,两个人便在我面前淡去。

    我站起来,却是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但还是坚决的甩开李隆基的手,自己站稳。无视他的存在,我往里间走去。苦的红肿的眼睛看起东西来都是模糊的,我小心的走着,避开那些摆设。

    本是欣喜的再逢,却是这般惨淡收场,怪谁?

    忽然觉得头好重,我沉沉的跌入了黑暗。

    墨言站在我面前,道“我走了,不恨你”她一直重复着这句话,带着淡淡的笑容,一如往日的纯真。

    我知道这是梦境,意识很清醒,可是却无法醒来。

    “我走了,不恨你”她又说了一遍。

    “真的?”我问。

    “是。”说完,她便转身远去。

    你是在等我的回答吗?对不起,墨言。

    之后,我便渐渐恢复了意识。记得先前还是暮色四合,现在却是晨光熹微,原来我睡了一夜么?

    头顶依旧是熟悉的顶,我缓缓坐起来。昨晚一地的狼籍现在看不出一分一毫,早已清扫干净。可是这并不能掩盖昨晚的一切。

    李隆基,我,恨你!我捏紧拳头。

    “娘娘,您终于醒啦!”正要进门的澜依快步走到桌前,放下手里的托盘,扶我坐端正。

    “我睡了很久吗?”不就是一夜么?

    “您已经睡了三日了,安大人开的药您喝了也不见醒,急死我了!”

    “哦。我饿了,想喝粥。”我说,没有力气,心好累。

    “是。”

    “墨言”

    “丽婕妤三日前殁了,失足落水。陛下很伤心,追封她为德妃。”

    “是么?又有何用?”我嘲笑。

    尘埃都已落定,那些虚无的名利又能怎样?况且墨言要的,从来就不是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