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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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刀子给我!”林如墨猛扑去抢刀子,“不能再这样了!你会死掉的!把刀子给我!”李明远右臂一举,他抢了个空,急得直喊:“李同学!李同学!李同学!”

    “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林如墨仓促间嘣出一句中国经典台词,竭力的劝他不要再割自己手背了。

    这样鲜血淋漓的景象,让他看了心都在发抖,滴血。

    李明远嚅动着苍白的薄唇,声音沙哑干枯:“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是!你可抛,你什么都可抛!但是你要想清楚,你抛下之后,你的公司,怎么办?花费那样多的心血,才拿回来的公司,你忍心就那样抛下了,撒手不管?”林如墨焦灼的劝道。

    他抱着他那只手腕,而李明远举起的那只胳膊,颤颤的,却高高在上,他根本够不到那把刀柄!

    “把刀子给我!”林如墨几乎是跳起来,心急如焚的喊道:“把刀子给我!或者你放下!”

    李明远冷冷的瞪着他,命令道:“滚开!”

    他的眼睛血红,额上青筋暴出,流血的那只手痛得微微抽搐,就在与林如墨争抢之间,他举高的刀骤然降下,锐利的刀锋寒芒一闪,狠狠往腕口一划!

    血,瞬间喷出来!

    “李明远?!”林如墨惊骇的大叫,转头冲着门口赶进来的指情吼道:“送医院,快送医院!”

    听到外边的喧哗,指柔一身湿淋淋的扶着浴室门走出,拖着两条腿,眼前的景象震得她呆若木鸡,惊瞪着李明远作出的惊世骇俗之举!

    林如墨叫人拿来纱布,匆匆忙忙在给他包扎,纱布刚一接触李明远手背、手腕,鲜血瞬间染红了白纱布,染透了白纱布。那些血,止都止不住,连绵不断的流。

    而李明远,失血过多,脸面白得吓人,仿佛一具僵尸。没有生命,没有知觉,没有情感,没有痛感。

    指情早被他壮人之举吓坏了,呆呆的杵在沙发后边,连林如墨叫她备车都如若未闻。

    经过冷水的侵袭,指柔的欲望消遁了一些,可是还是热,周身灼热,刚想走过去看看李明远,突然体内一股热量冲击而来,直达胸口,紧接着,扩撒到四肢百骸,她被烧灼得难受,大叫着往外跑,后边跟来一连串的叫声:

    “指柔!指柔!”

    “大小姐!大小姐!”

    她找到冰箱,厨房巨大的冰箱,拨下电源,她爬了进去,蜷缩在里!

    在速冻凝固的冰层里,整个人冻得嘴唇乌青发抖,全身不住的哆嗦,上下两排牙齿“咯咯”作响。

    那边的李明远刀被夺,体内残存的欲.望突然叫嚣起来,像个魔鬼啃噬着他的五脏六腑,他张嘴一咬,咬掉胳膊一块肉,仰头长吼:“啊——”

    嘴里含着血淋淋的一块皮肉,如噬血的兽,两目充斥着血光,那样子恐怖极了,看得指情心胆俱裂。

    她没有解药。

    这种药哪有什么解药?

    而且,她下的剂量很大,还有兴奋药迷幻药掺杂在里!

    目睹着鲜血直流的李明远,目睹着咬伤自己胳膊的李明远,目睹着自残濒死的李明远,她心里一阵酸楚,忽而掩嘴失声痛哭:“对不起……对不起。”

    任她成千成万句对不起,任她哭得昏天黑地,任她内疚忏悔,任她痛不欲生,也抵消不了她的任性胡闹带给亲人们的伤害,抵消不了!

    两人身上的药效就在他们各自摧残身体,摧残得疲惫不堪的时候,给磨灭掉了。

    终于还是人战胜了药!

    林如墨打开冰箱,冰箱的冰层化成一滩水,指柔死劲地咬着唇,虽然还没有冻得晕厥过去,却已说不出话来。

    看到冰箱外站着的人,她死灰般的眼睛水光闪了闪,嘴唇剧烈的颤抖着:“他他他……怎,怎样了……”

    “送医院了。”林如墨将她抱出来,她头发湿了,衣服湿了,胳膊冻得僵硬,他接触到她手臂上的皮肤,冰冷一片。林如墨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她这个“水人”比“雪人”还冷,还冰。

    “我,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指柔沙哑的嗓子,使林如墨心里揪紧,他想扶着她走路,而她却推开他,踉跄了一下,遥遥欲坠地走向厨房的门口。

    曙光照耀着屋顶,照耀着玻璃窗,光芒万丈。

    已经过了一夜!

    指柔咳嗽着,沉重的往房间去,泡了一个热水澡,失去的温度,一点一点,一分一分,渐渐回归体内。

    她泡在水里好久,闭上眼睛休息了会,等体温恢复,手指能够活动自如,她不敢停留的往医院去。

    先去看李明远。昨晚流那么多的血,让她想起来就好一阵心惊肉跳。

    病房的门关着。

    她站了一会儿,犹豫不决,想敲门,手几次抬了起来,又低垂下去。

    犹豫什么?她自己也不懂。

    只是犹豫。

    一个护士正从里边走了出来。

    指柔赶紧侧身让过。

    等护士走了以后,她才慢慢走了进去,立在他的病床前,声音发颤的问:“还痛么?”

    他紧闭着唇,机械的摇摇头。

    痛得麻木!

    他的那只手缠满了白白的纱布,半阖着眼睛,早在她进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是她。

    “楚晋那边,我会跟他解释清楚……”在她坐下来的时候,李明远低哑的开了口,“你不要担心。”

    他已经成这样子了,还在关心她的事?

    那现在他活着的唯一,是否只为了她的幸福?因为他说过,她幸福他就幸福,甚至会快乐的。

    指柔心中一抽,酸楚的滋味流蹿在喉咙,她想跟他说点什么,张了张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着被子掉下来,她连忙给他盖了一下被子,她试着开口,声音是那样沙哑,那样无力:“你不要为我担心,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

    “嗯……”李明远仰卧,头部下的枕头深深凹下去,他阖着的眼皮抬了抬,双眼半眯半睁着,透过眼缝的视线想看她。而她低着头,他望不见她的脸,只有她光洁的额头。

    昨晚指情下的药,书上总是说,如果没有解药,而又不阴阳结合,就会七窍流血而死。其实,这世界上的传说,总是玄幻的成份多一些。那药能有多厉害?人的意志力,发挥到极限,就能战胜一切!

    瞧!他们不是战胜过来了吗?

    “你,好好休息……”指柔说,理了理散落而下的头发,站起身来。

    她的身后,李明远动了一下,低沉的声音在说:“楚晋在楼上……昨晚他因事耽搁,在路上,出了车祸……”

    “哦,我听说了。”指柔轻应着,往门口走去。

    她到了楼上,走向楚晋的病房,里头隐隐约约传来女性柔和之声。

    辩认出来是她老师,杨微微女士。指柔心里一阵惊喜,敲门而进,杨微微转过头来,微笑说:“刚好我要走了,楚晋留给你照顾。”

    指柔喊了声:“老师!”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杨微微已到门口,她回眸一笑,笑容里充满了亲切:“加油!”她单手握拳,给她鼓励,给她信心。门在她身后轻轻的关上。

    指柔喘了口气,回身看楚晋,他侧躺着,一言不发。

    她抿了抿嘴唇,轻轻的说:“你要不要听我解释?如果你愿意听,我就给你解释,如果你不愿意,那么我……”她倚靠着病床尾,看着这具躺着不动的躯体,声音更轻了,“也许我解释,你也不会听。”

    得不到他回应,她心里很难受,焦急的将事情的起因和结果一一道来。

    “整件事情,具体的情况,就是这样……”她望望楚晋,望望门口,“一时之间也无法让你相信,我只能告诉你,我们中了妹妹下的药,虽然没有解药,可是我们战胜了。”

    指柔说的可都是实话,他们确实用人类最坚定的意志力,战胜了那些药力。

    倘若这回,李明远不来参与,楚晋还是信任指柔的。

    可是,偏偏此时,就在楚晋准备翻个身,跟指柔开口说话的时候,李明远闯进,急急的解释。

    “楚晋,昨天晚上的事情,根本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在他的身后,一护士推着换药车走进。

    楚晋身体翻过来,瞪视着李明远,又瞪视着指柔!

    然后,他招手让护士过来,低语几句。

    “向小姐,李先生!你们先回避。”护士小姐看着床上的楚晋,思忖了片刻,向他们轻轻说道,“楚先生需要休息。”

    “好,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搅了。”指柔一扭头奔了出去。

    “楚晋,你不要再让指柔伤心,我已经向你解释过了,我们没有做……”李明远看了护士一眼,又急切的说:“你难道还不了解指柔吗?”

    楚晋眼光直视着他,不管他如何解释,他嘴里始终一言不发。

    “你不相信算了,我该说的说完了。”说罢,李明远快速离开此地。

    去了天台。

    指柔伫立在那儿。

    他在她背后,咳嗽一声,然后说:“楚晋现在也是病人,你看他额头,下巴都带伤,所以,你……”

    “我没有生气,也没有伤心。”指柔回望他,“我只是觉得,你不该多管闲事。现在这种情况,他只相信我,你懂么?我说的一切,他都可以相信,而你,哪怕半个字,都能牵动他情绪。”

    她盯了一眼李明远那缠着纱布的左手背、左手腕,转开眼光,望向天台的栏杆,“我一个人解释就可以了,你不要再去解释。男人更了解男人不是吗?你若多嘴,他必定认为,你是担心我受到他的责怪。虽然你的担心出于好意,可是你的担心证明你心虚,而你我之间曾有过的关系,是一根无处不在的导火索,随时都能引爆他的怒火。”风吹过来,她揉了一下疼痛的眼睛,“以后,只要是我的事情,拜托你别管!我会处理!现在,你要做的事情,就是离我远点,再远点!”

    李明远本来脚步走向她,听到她这些话,被震在原地,他怔怔的凝望着她,良久,点了点头,“我懂了!以后,尽量与你保持距离。”

    匆忙的一个转身!

    他顺着通道,穿过通往天台的门口,步下楼梯。

    她说得对。

    楚晋是相信指柔的,他不能再去插嘴,无意识的造成一种欲盖弥彰的现象,显得越解释越掩饰。

    指柔是楚晋的人,他们之间出了问题,是他们之间所去解决的。而他的担心,他的关心,则是多余的。

    李明远回到病房,其实他根本不想住院,不过是手背上,手腕口流了点血,对他的生命构不成危险。

    他沉郁的目光望着东边,窗外有一只白鸽飞过——

    飞翔,是一个让人振奋的词语。

    曾经他们跳伞,就飞翔在天空,在天空里认识,刚好那一眼对上了。这便是……一见钟情。

    指柔煮了点粥,带给楚晋。

    他已经坐了起来,抬头一眼望到她提着保温桶,唇角扬了扬,流转出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