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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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身影如沙漠中的树,单瘦萧条,清冷孤绝。他走进电梯,又走出电梯,然后,下了一楼。

    在医院后花园里,像个孤魂野鬼,漫无目地的游荡。

    他燃起一枝烟,夹在手指间,不吸,就那样夹着,任风吹开零碎的星火。

    他一边走,一边想,什么都想,又什么都不想,左手缠满了纱布包住了那些伤口,却包不住疼痛的心。

    手机铃响。

    打开,看到屏幕上显示言小英来电。

    是他秘书。

    “李总,我过几天回来销假,可以吗?”她的声音好轻,好轻。

    李明远公事公办的说:“假期到了,就回来上班,这是你的工作。”

    “谢谢李总……”言小英感恩戴德的。

    李明远结束通话,靠在石椅上,半阖着眼睛,然后,看到指柔走了过来,他将脸一偏,不想看她。不!不是不想,是不敢多看。

    “你可否上去一下,跟妹妹说说话。”指柔是来请他过去,看一下妹妹,因抢救及时,指情洗过胃后,暂时醒过来了。

    李明远却蹙着眉,莫名其妙的说了句:“楚晋还没有跟你说吗?”

    “说什么?”指柔不明白他的话。

    “关于那个小朋友的事?”李明远起身,“我猜,就在最近几天,他也许会跟你坦白。请你作好心理准备。最好,能够接受。”

    他在说什么?

    那话什么意思?

    指柔怔忪在那儿,望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清冷而孤单。

    夜风袭来,在窗外微微的吹响。风把叶子吹得互相摩察,来回摇晃。

    李明远没有去看指情,甚至连她的病房门口都没有踏近半步。

    跟在他后面,指柔轻轻叹气。

    原来一个人无情,竟能达到这种地步。

    无论如何,那个女人和他有过肉体之欢……

    指情虽然洗过胃,安眠药的后遗症,却仍然有些残留在体内,她昏昏沉沉入睡。指柔立在她病床前叹道:“小情,你叫姐姐怎么说你?”

    她拉过一张椅子,轻轻坐了下来。

    “这辈子我们不可以了。我和他的缘分早在那晚就已经灰飞烟灭了。不是我无情,也不是我有恨。我本应恨他无情,可到最后,我却放弃了恨,选择帮助他。……可能你很想知道,当初帮助他,我是带着什么样的心理。其实,我那是同情,那是怜悯。”

    她弯下腰,帮妹妹理了理颈前垂下的发丝,柔和的说:“姐当初,的确也恨过你,但那只是一闪而逝的怨恨,姐并没有对你恨贯肌骨。因为你是我妹妹,我惟一的妹妹。下辈子,那是人们这辈子的念想,可是,人,没有下辈子,所以,我们要珍惜这辈子。你知道么?小情,当我得知妈妈以嫁人的名义送你出国学工商管理,我是多么羡慕啊!学成归来之后,你就是向氏的总裁,掌握向氏的一切,而我什么都没有……所以,姐姐也羡慕嫉妒过你。”

    指柔声音渐低,“或者,也因为这个原因,我更坚定了要帮李明远的决心。我终究是不服气。你想,姐姐曾经是爸爸妈妈手心中的宝贝,可是,家产继承人却不是姐姐,你让姐姐如何想得通?”

    “当年,我们离婚,我以为只是离婚而已。没想到一场婚变,能牵涉出这么多事来,珠宝、股份、钻胚、风云钻石系列、李向之仇,父辈的恩怨,姐姐的身世……太多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太多太多,让人心惊肉跳的真相。太多太多……小情,当我得知我不是向指柔,而是汪指柔的时候,你可知,我是什么感受?我爱妈妈,我又恨妈妈!”

    指柔低头,似乎有泪,她想忍,但忍不住,泪水瞬间充满了眼睛。

    “如果,没有离婚,我和他也许会有一个孩子,还有美好的家庭。也许我永远不知道我姓汪,也许我永远不知道爸爸妈妈做了什么,也许我们永远是姐妹,也许我们永远是幸福快乐的一家人。可是。也许,已经没有也许了。”

    温热的泪水迷蒙了视线,伤感的情绪,暗哑了她的声线:

    “我还是要感谢李明远。这婚,不管离的对不对,不管他对我做了什么,不管我有没有恨,最重要的是,我还活着,还好好的活着。李明远有句话说得对,这个世界上,谁离了谁,谁都能活下去。所以,现实一点,小情!”

    纤白的手指在医院的被单上摸索,握起妹妹的手,“爱情虽然是人类永恒的主题,但并不是生活的惟一。我们活着,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你还有向氏,还有向宅,还有你自己的人生,你还有这么多,要去保护,要去守候,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不能再有任何消极的想法知道么?”

    “你要快乐起来,像以前一样。你要努力起来,像以前一样。和我争,和我抢吧。如果这是你生存下去的自信心,我希望,你快点恢复你的骄傲,恢复你的个性,继续和我争,和我抢,光明正大的争业务,抢客户。快点好起来,让我们一起积极的竞争吧。在商场上,公开、公正、公平、透明的竞争。积极地竞争,更能激发人的上进心和创造力,使个人的智慧与力量得到充分的发掘和施展,是个人前进的动力!所以!”

    她热血澎湃,感觉到手中握着的手指动了动,妹妹似乎有醒来的迹象。

    “小情!”指柔惊喜的喊:“你醒了,小情?我叫医生来,医生!”她说着准备站起来,却被指情微微用力的拉了下去。

    她回头看,指情眼中充满了泪水,关不住的渗出睫毛,她张了张口,喃喃的说:“姐……你真好!”

    指情在泪光中,朦胧的仰望着姐姐。

    刚才她说的话,她全都听见了,她看到她醒来的那一刹那,那样惊喜,就好像面对不是洗胃昏睡的病人,而是昏睡了好久的植物人。她那样担心,那样担心她,可是她呢,她以前对姐姐都做了什么啊?

    “姐,你会幸福吗?……没有他,你还会幸福吗?……”她蠕动着嘴唇,有笑,也有泪,还有祝福,“姐,我好想看到你幸福。”

    “小情。”面对她期待的眼光,指柔心头蓦然一热,她坐下,把她微凉的小手握在手心,真诚的,坦白的说:“我会幸福,给我幸福的,但不是他。我和他,我和他……这辈子不可以了。”话说了一大堆,还是绕回了原点。

    指柔没有逃避,而是勇敢的正视,她温和的眼神看着妹妹,认真的说:“纵有多少个理由,来毁灭这场婚姻,我都不能够再与他握手言和。家仇是家仇,婚姻是婚姻。我对于他的不幸深感同情,可我对于婚姻要求严格,他已失去他所拥有的,也已失去再度拥有的资格。”

    指情略有些困惑,讷讷的,轻轻的问:“姐,如果不是我,你们还有没有在一起的可能?”

    “同样的……不可能了。”指柔摇摇头,轻声答道。

    这是姐妹俩第一次正视这件事情,虽然觉得有点尴尬,但是有些话说清楚未尝不好,而且,该解决的总要去解决。

    “小情,不管他和你,还是和其她人,总之事情的本质做错了,就是错了。”指柔轻轻叹气,“不过,也许和其她人,伤害相对来说,会少一些。可是,出轨就是出轨了。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再回头。”她轻轻摇摇头,低低的说,“他自己也知道的,他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比谁都清楚,他错了,错得离谱,错得无法弥补。纵然回头,也无法改变伤害的事实。那块伤疤,永久性的亘隔,无法磨灭。”

    “姐……”指情泪汪汪,仰着姐姐坚毅的脸,忽然间蓦然想明白了,“楚晋会对你好的,他会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你们会幸福的。”

    “是,他是最好的男人。”指柔嗓子有点沙哑,她说了太多,说了太久,有点支撑不住。那晚,又是药,又是水,又是冰,她被折磨得有些筋疲力尽。

    她疲倦的以手撑着额头,跟妹妹说:“时候不早了,你先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

    妹妹安静的闭上眼睛。

    最后为她整理了一下被单,轻轻退出。

    回到楚晋的病房。

    他侧躺着看书,发现她走进来,看了一眼,又将视线转到门口。指柔也随他眼光往后,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她疑惑的问:“你在看什么?”

    楚晋放下书,以手支着腮,认真而专注的凝视着她。

    他的沉默,让指柔禁不住好笑,什么时候,他变得如此深沉了,向来冷酷而已。

    “楚晋,你说,你在看什么?”她走了过去,摇了摇他胳膊,顺势将头搁在他胸膛,黏贴在他身上,像颗米粒儿。

    他沉默半晌,这才说:“我在看你的背影。”

    “背影?”指柔在他胸前抬起头来,惊讶的问,“我的背影有什么好看?你研究我的背影做什么?”

    楚晋轻揉她的头发。

    慢条斯理的,极富情调的说:“你的背影好美,好美,仿佛月光之下的竹影,轻轻的,轻轻的,向我移过来,移过来……”

    指柔心里一乐,“噗哧”一下,笑出声来,“这是赞美吗?”

    “不!这不是赞美,这是惊叹!”楚晋将她抱起来,放在胸前,两人眼对眼,鼻贴鼻,唇碰唇,他痴痴的凝视着咫尺的她,而她亦屏气凝神的看着他。好近,好近的距底,两颗心跳得好响,好响。

    “怎么办?”楚晋无奈的,轻轻的叹气。

    “什么怎么办?”指柔喃喃的问,大眼的睫毛如轻灵翅膀扑闪着。他口腔里带着醇厚的气息,好闻到让人心醉,让人迷恋。

    “楚晋有犯罪感……”他再度叹气,深深的叹气。

    “怎么?快说啊!”指柔耐不住的,指尖捏他冷俊的,坚毅的下巴,“别故弄玄虚!本小姐可没那份耐心,听你打哑谜!”不想碰到了他的伤口,他迷眼痛哼,双手慢慢的,慢慢的摸索到她的背,环住,猛地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吓得指柔惊呼,刚喘出一口大气,他咬她的下巴,不依不饶的叫:“我好痛,我要你给我止痛!”他逮住她就吻,吻势狂热,霸道,从她额头、眉心、睫毛、鼻子、到嘴唇……不留余地的吻。吻得她想哭,因为呼吸不过来,身上被他压着,嘴唇被他封住,小鼻子被他挺拨的鼻尖顶住鼻孔,他兴奋的吻,她却难受的想哭。

    两人闹了起来。

    “我说。”指柔阻止了他的疯狂,偏过头,深深的喘了口气,“我说,不要了好不好?”

    楚晋难以忍耐的喘着粗气:“……所以,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每次见了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我就想这样亲吻你……所以,楚晋有犯罪感。大大的坏。”

    指柔转过脸来,对视着他,清晰的笑容,温和的语气:“那你怎么不向我求婚?”

    她看到楚晋全身震动了一下,然后,他几乎不可置信,不可置信的注视着她,大拍了一下额头,“是啊!我怎么这么傻啊!但是。”他俯头,悄悄的,兴奋不已的问,“我可以吗,我真的可以吗?指柔,我真的可以吗?”

    “求婚而已,有什么不可以?”指柔捏他的鼻子,“那天,还叫我什么未来的老婆呢,连婚都不敢求?太让我小看你了,楚晋!”

    “谁说不敢求?”楚晋急得一瞪眼,从她身上爬起来就要打电话,说是订玫瑰。

    “好了!好了!”指柔赶紧抱着他那只胳膊,“不要急于一时。我好困了。”她说着说着,阖上眼,贴着他胸膛就睡了。

    “指柔,柔柔,小柔柔,宝贝。”楚晋摇了摇她身子,还有话要跟她讲,却见她睡得香沉,也知她是真累了,不敢再吵醒她,双手轻轻的抱起她的头,摆正在枕头上,自己侧卧,两人一起躺在这医院的床上渡过一夜。

    次日的阳光很温暖,普照大地。

    车顶的天窗打开,晨风灌进来,带着清凉的味道,阳光和树影,一条条,斑驳的划过,如海藻的波纹。

    公寓里的冰箱上还贴着那日的便签:“我不吃你做的早餐,昨天的事还没跟你算账!”

    楚晋扯下来,看了又看,眼色微微有些黯然。

    记得那天,他是去看楚楚了……这件事,已经隐瞒不了!

    他很害怕那一天到来,害怕失去她!

    休息几日,两人回归正常的生活。

    晋心公司。

    忙完了一些事务,指柔直起身来,打电话给楚晋:“我能跟你约个时间一起吃饭吗?”

    “嗯。”楚晋应声。估计很忙,所以言语不多。

    指柔挂了电话。

    按照到了楚氏。

    经过旋转玻璃门。

    前台通报过后,有秘书彬彬有礼的下来迎接,领到高层区。

    “向小姐,你请稍等。”总裁办的外间,是助理室,那位小姐贵气十足,讲话声音又轻又柔,指柔亦微笑回礼。坐下来,她不由的偷偷打量他的秘书,那天在拍卖场上,一眼就扫到此人非比寻常。

    没想到,却是楚晋的秘书。

    高贵的秘书小姐正给她沏茶。

    突然之间,由外边走廊上跑来了一位小朋友,好小好小的小朋友,估计只有三岁大。

    一身雪白的纱裙,白色的小皮鞋,白色的头花。

    她蹦蹦跳跳的进来,不嘴喊道:“小白兔,小白兔,你在哪?”小女孩四处的找着什么东西,一转眼又不见了。

    她进门的时候,指柔猛一见,觉得似曾相识,又觉得不可思议,这个地方怎会出现小孩?

    她急促的喘口气,连忙问秘书:“请问,这是谁家的孩子?”

    “哦,向小姐,那是总裁的女儿。”

    总裁?楚氏的总裁不就是楚晋吗?

    楚晋什么时候冒出了这么大的一个小孩?她怎么从不知道?难道是他和杨微微的孩子?不,不是,肯定不是。

    她突然很恼怒,又很气愤。她好像又被人耍了?

    指柔深吸口气,直直地往他的办公室走去。脚步飞快,“嗒嗒嗒”的高跟鞋声,响亮无比。

    越过了外间,直闯里间。

    “楚晋——”把门一推,突然瞧见里边有客人,她一下子呆住了,知道这样硬闯不礼貌,连忙欠身退了退,退到外间等,一秘书上了一杯香片,她说声谢谢,接过杯来。

    “呆笛!呆笛!”那个小女孩清脆的叫,快乐的从外边嘣进来,看到指柔喝东西,她也叫道:“呆笛,我要吃咖啡!爸爸,我要吃咖啡!”

    指柔向她招招手,声音颤抖的,又尽量温柔的露出一个笑容来:“小朋友,来,过来。阿姨这里有咖啡。”

    她抬起头,怯怯地瞧着她,抱着一只小白兔,她的眼睛也像小白兔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因为她是陌生人,所以她眼底还有一抹孩子气的抗拒。

    不肯走近她。

    秘书说:“楚楚,姐姐帮你煮。你要乖一点哦。”她摸摸小女孩头发,好柔软。

    她名唤“楚楚”?指柔心里突突的跳,仔细打量几眼,眉眼,小嘴,红扑扑的脸蛋,好像与谁有几分相似?

    楚楚,她见过楚楚,那天晚上的香蕉林里。

    被那么多的保镖保护着的小公主。

    沙滩晚会上,紫纱女人牵着的小女孩,楚晋抱着的小女孩……

    不,不,她为什么会这么激动?为什么,为什么?

    秘书去煮咖啡,楚楚转动着眼睛,再度望了她一眼,准备走,在她转身时,指柔镇静着自己,把声音放柔和:“楚楚,阿姨这里有咖啡哦,好香好香。”

    “阿姨,你这不是咖啡,是花茶,花茶。我不吃花茶,我要吃咖啡。”小女孩跑过来,往她杯前一凑,调皮,可爱的笑了。

    “你叫楚楚吗?小朋友,告诉阿姨,是不是叫楚楚?两木成林,一只足的楚?”她揉她头发,好软好软的头发。她一下子就喜欢上这个小女孩了。

    “阿姨不对不对。那个是‘疋’,呆笛说念‘shū’。”楚楚眨了眨眼睛,手指在她手背上划着,两排浓密的睫毛像扇子一样,声音好清脆:“爸爸说,我叫楚楚,我其实还有个名,还有个名………那个名的,爸爸说不好听,所以我就叫楚楚。”

    “那爸爸说不好听的那个名叫什么呢?我想,那个名,一定比楚楚更好听,更好听。”

    可能有的亲不太能接爱孩子的存在,我想说,整个文几乎都在按照大纲走,没什么过大的变动。我没有受到亲们的影响嘿嘿。不信倒回去看失去孩子的那几章,守在手术室的人,是不是全都不在医院,都去献血了。所以,除了医生,没有人知道孩子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