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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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察的第一站就让江岷川当场捉到员工态度不佳,他觉得脸上无光,他的店里竟然有这种员工,态度恶劣就算了还无理取闹,让蓝萌萌看到他管理不当的一面,他觉得非常丢脸。

    既然这都是他亲眼所见,那么他要怎么处理应该没有人反对才是。

    除了当场开除闹事的店员,他并要求店长到总公司向他报告。

    他前脚才踏进办公室,李健佑便跟了上来。

    “听说你今天初次出马就捉到了证据,怎么样?听说内容很精彩。”

    江岷川懒懒的睨了他一眼“你消息挺灵通的嘛。”

    “唉!这也不是我愿意的,人事部经理刚上来找我。”

    江岷川闻言挑了挑眉“哦?”“送了我两瓶名贵洋酒,害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收下来。”李健佑咳声叹气的说。

    “游说?呵,你可以收下。”江岷川眸子犀利的闪了下。

    “我想反正那也是用公司的钱买的,就把酒收了下来,有机会我们一起喝两杯。”李健佑笑嘻嘻的勾着他的肩。

    “现在就可以喝两杯了,把杯子拿出来吧。”江岷川笑着道。

    李健佑是他从高中到现在的好友,更是他不可或缺的左右手,否则他一个人怎么可能完全掌握整个公司的运作。

    又要设计又要管理,就算他是天才,也不可能有分身术。

    他们有十几年的交情了,对彼此有一定的了解,所以他们彼此信任。

    当初他一说要创立自己的品牌,李健佑二话不说,马上辞掉高薪工作来帮助他,从风雨飘摇的时期到现在成长茁壮成国际知名品牌,李健佑的功劳不小。

    面对工作时他们一样谨慎,但在工作之余却也不忘放松一下。

    女孩子喜欢上班时间有teatime,不过他们是男人,所以喝的不是茶,是酒。

    拿出人事部经理进贡的好酒,李健佑帮江岷川盛满一杯。

    “真是好酒。”李健佑皮笑肉不笑的举起酒杯朝江岷川一敬。

    江岷川回以莫测高深的一笑,十分豪气的一口干掉杯里的酒。

    “人事部经理找你说情。”江岷川微微一笑“真有趣。”

    “有趣的还在后头。”李健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白色信封,薄薄的看不出来里面有什么东西“还有这个。”

    看到那个白色信封,江岷川笑容更加大。

    “白包吗?”

    “去你的!”李健佑槌了他一记“你明明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不是现金,那就是支票了。

    这个人事部经理还真是大胆,竟干起贿赂这种丑事,且拿的还是他江岷川的钱。

    “多少?”江岷川挑了挑眉。

    李健佑伸出三根手指头。

    “的确有趣。”他淡淡的开口“这种情形应该维持不少时间了吧。”

    “我刚才查了一下,的确是满长一段时间了,至少两年。”这两年来,人事部经理利用职位之便,将不少公款挪为私用,呈上来的帐目,自然经过修改。

    想不到一个单纯的民众投诉店员态度恶劣事件,会牵扯出这么个内幕来。

    人事部经理以招幕新进员工的名义,向公司申请了一笔为数不小的经费,再以新进员工训练的名义大赚一票。

    连公司举办的运动会或员工旅游,他也从中收取回扣。

    而旗舰店店长则是人事部经理的大舅子,在公司要聘请店长时,他大力推荐自己的亲人,来个里应外合。

    可却没想到小姨子出差错,害得他们的工酌揣岌可危。

    “损失多少?”江岷川的态度像是随意问问。

    “两千万。”李健佑爆出惊人的数字。

    江岷川眉挑得更高了。“真想不到这种人,竟可以瞒过我的眼睛拿走两千万。”

    “是啊,我也很怀疑他是怎么办到的。”李健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

    “证据都掌握到了?”

    “嗯,从他送完礼后我就开始调查,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让他坐牢。”一提起工作,李健佑的表情马上变得严肃。

    “那么就报警吧。”江岷川举起酒杯“干!”

    面对员工的背叛,他没有显露出一丝恼怒,还笑意盈盈的喝酒聊天,要是对他不了解的人,会以为他这人没脾气,但李健佑认识他十几年了,知道他笑容越大,代表他越生气。

    “阿川,我可以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李健佑笑嘻嘻的问。

    “嗯。”“你在旗舰店发生的事情我听说了,一定还有什么,对吧?不然你怎么会这么生气呢?我满想知道那位和你一起受气的小姐是什么人,你认识她吗?”

    江岷川一口酒差点喷了出来,他脸上诡异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见鬼的表情。

    “那位小姐叫什么哦,我想起来了,蓝萌萌,因为这事件我和主管们开过会,除了带礼物登门道歉外,还送上一张新的贵宾卡,享有的折扣更多,你觉得我这样处理怎么样?”

    事情才发生不到十二小时,李健佑已经把该办的事都办好了,真可谓效率惊人。

    “可以。”江岷川故作无事状,自以为这样就能粉饰太平。

    但李健佑可没这么好打发“那位蓝萌萌小姐是什么人啊?”

    “客人。”江岷川睨了他一眼。

    “只是客人吗?怎么我听到的不一样?那个叫美伶的店员告诉我,你们像是认识的,奇怪,阿川,我怎么不知道你认识一个姓蓝的女孩子,听说她看起来年纪很小,不到二十岁的样子,你怎么认识那个年轻的美眉啊?”

    “她二十四岁了。”江岷川纠正。

    捉到了!

    “你怎么知道她二十四岁?呵呵呵,你们认识。”李健佑这下可以肯定他们绝对有问题。

    “一面之缘而已。”他简单带过。

    “在哪里有一面之缘?”直觉的,李健佑认为地点非常重要,搞不好还是阿川百年难得一见的把柄,呵。

    “你真无聊。”江岷川白了他一眼。

    “唉!这是因为你老兄难得这么生气,我才好奇的好嘛,你这人最爱面子了,一定是在自己朋友面前出糗了,才会如此捉狂。”

    江岷川一向厚道,不会想也没想就说要直接报警,将人事部经理绳之以法,这这是迁怒啊!

    “你倒是挺了解我的。”江岷川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饮尽。

    真他妈的!还真被健佑说中了,该死!

    要是被这家伙知道他和蓝萌萌初见面是在他奶奶开的情趣用品店里,那他一世英名就全毁了。

    除了不时会被他消遣外,依他大嘴巴的程度,他们那一伙好朋友都一定会知道,说过无数次大话的他,竟自掌嘴巴,帮奶奶顾起店来了,且那家店还是一家情趣用品店!

    “废话,你快说吧,不然我可要着手调查了。”

    “你可以慢慢查。”他那半个月的行踪成迷,就不信李健佑神通广大到这种地步,连他去哪里都查得到。

    “呵呵呵,我想,到蓝萌萌家致歉的事情就由我亲自出马啦,谨慎起见嘛,就这样决定。”李健佑早想好应付对策。

    “你不要太过分哦!”江岷川眼睛危险的眯起。

    “唉!我真怕。”

    “找死!”江岷川丢下酒杯,冲向前扑上他。

    “有鬼,一定有鬼,哈哈哈哈唉哟,你打我脸,可恶!看招!”

    两个大男人就这么在办公室里打了起来,完全不理会门外苦苦敲门等待的人事部经理和郭店长,直到警察来到公司,将人事部经理押送警局。

    “江奶奶,我好想你哦!”萌萌撒娇的抱住江奶奶,嘴甜得让老人家心花怒放。

    “呵,难怪我总觉得耳朵痒,原来是你这小丫头对我念念不忘,真是,我还以为是哪个帅哥呢。”江奶奶虽年近七十,但却非常时髦。

    日渐灰白的发丝染成酒红色,脸上的彩妆品牌更是时下女性最爱的annasut,连皮包和衣服都是同牌子的精品,指甲也请专人彩绘成适合她年龄的样式,再加上她开了一间情趣用品店,怎么看都觉得她是一个走在时代尖端的“时尚阿嬷”

    “对啊,最近都上小夜班,下班时你店都关了,好不容易现在换上大夜班,所以白天比较有空。”

    “上夜班很累的,傻丫头,怎么不多休息呢?”

    “因为我想你啊!”萌萌想也没想地说。

    “你就是这张嘴巴甜,我才那么疼你。”江奶奶笑得阖不拢嘴。

    “江奶奶疼我就快点救我吧,我又有同事要结婚了。”

    “说说看你同事的个性怎么样。”

    “我同事啊她满内向的,老公是我们医院里行政部门的员工,也是个老实人。”萌萌简单描述着送礼的对象是什么样的个性。

    “内向!老实!”江奶奶呵呵直笑“一个内向一个老实,那怎么上床啊?不会连在床上都老实内向吧?这怎么行呢!”

    “哈哈哈,江奶奶,你还是一样那么有趣。”每次跟奶奶说话,萌萌都被逗得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奶奶帮他们配一套肉体束缚,再加上手铐还有皮鞭,其实外表看起来越乖的人啊,在床上越饥渴。”江奶奶兴高彩烈的将数样情趣用品放进礼盒里,还附赠两包润滑液当做赠品,增进夫妻间生活情趣。

    “奶奶。”萌萌红着脸喊。

    她的个性是大剌剌的没错,但有时听见江奶奶过于大胆的言词,还是会不好意思。

    “又害羞啦?真是,你不是常听你那些哥哥们讲黄色笑话吗?”

    “男生讲的黄色笑话千篇一律,我听都听腻了,可是奶奶你不一样,你每次都突然蹦一句,害我无力招架。”

    “这种小儿科你就害羞,我看萌萌啊,你好交一个男朋友了,都二十四岁了,不年轻喽!”江奶奶觉得她是个好女孩,却奇怪从没听她说有男孩子在追她。

    “要追我的男人,必须要有非常好的酒量。”她蓝萌萌号称千杯不醉,从十八岁被哥哥们带进他们那帮男人堆里开始,她从一个从没喝过酒的清纯小女生,被教成怎么喝都喝不醉的酒国女王。

    真的很怪,当初哥哥的朋友不怕死的拿了一瓶啤酒给她,她喝完后面不改色,后来和那群男生拚酒时,她也拿他们的高粱来喝,一样没事。

    当然,事后那位拿酒给她喝的仁兄,被她脾气暴躁的二哥拖到厕所扁了一顿。

    当时她也只觉得自己的酒量比她想象中还好而已,直到她十九岁生日那天,众哥哥们说要好好庆祝,寿星不可以清醒,连对她管教甚严的三位兄长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其他人轮番灌醉她。

    可没想到她一连喝了半打瓶装啤酒,连晕的感觉都没有,只是常常跑厕所而已,跟喝了大量汽水没什么两样,她才惊觉自己的酒量甚佳。

    直到后来,从啤酒改成了玫瑰红,又从玫瑰红改成了威士忌,大家都倒了,只有她是清醒着的。

    最后她还打了一个小小的酒嗝,看着大伙说:“不喝了,我肚子好胀。”

    众男人趴在地上,醉的醉、吐的吐,只有她是醒着的,从那天起她便知道自己的海量。

    所以每回庆生或是某位兄弟要结婚,大伙在疯的时候都会找她开刀,划酒拳拚酒量,炒热气氛。

    “也对,如果他想把你灌醉好对你上下其手,结果你没醉他倒先醉了,这样就什么也玩不到啦。”

    “江奶奶!你在说什么啊?我的意思是我那些哥哥们会挟怨报复啦!”

    过了这么多年,大部份的哥哥都娶了老婆,只剩下她那三个风流倜傥的哥哥,仍是黄金单身汉。

    几乎每一个哥哥都收过她张罗的结婚礼物,就她三个哥哥的她没张罗到,萌萌想到就很不甘心。

    “呵,谁教你不装醉,男人啊,有三样不能比的,工作、性能力和酒量,你一个女孩子酒量那么好,他们怎么可能甘心?”江奶奶讲话十分犀利,一针见血。

    “人家醉了会脸红、语无伦次,我都不会啊,装了他们马上就会知道。”

    “唉!所以了,你这不是为难要追你的男人吗?”江奶奶长叹一声。

    “所以我一个人就好啦,玩了那么多次别人的最后的单身之夜,还有闹了那么多次洞房,我还真怕得到报应。”萌萌想到自已结婚时会有的景象,整个人不禁觉得毛毛的。

    “你想太多了,小丫头。”江奶奶总算把所有的用品全放进礼盒里,拿到柜台结帐,并开始包装。

    看到奶奶俐落的包装,萌萌不禁想起江岷川,他是“川”的设计师兼老板,奇怪,他怎么会来店里帮忙顾店呢?她一直以为他是江奶奶临时请来的人,可实际上好像不是这样。

    “奶奶,我问你哦,你去日本时来帮你顾店的那个男人,他跟你是什么关系啊?”

    江奶奶包装的手停顿了下。

    萌萌在问小川,她没有听错吧!

    压下心中那股雀跃,她不动声色继续手边的动作“你怎么会这么问呢?”

    “原本我一直以为他是你请来的临时店员,后来我发现他居然是江岷川,我最喜欢川的衣服了,江岷川就是川的设计师兼老板,所以我才会怀疑,奶奶,一个国际知名品牌的设计师兼老板,怎么会来帮你顾店啊?”这个问题困扰了她好久。

    “哦,你怎么知道他是江岷川的?”江奶奶反倒好奇她怎么会知道孙子的真实身分。

    依小川的个性,他是不可能告诉店里的人他的身份,像她自己顾店这几天,只有女客人问起那位帅帅的男店员,并没人知道他的名字。

    “说到这个我就生气,奶奶我跟你说”萌萌开始抱怨,把她被恶店员坑的过程一五一十的告诉江奶奶,包括江岷川被店员使脸色的经过也一并说出。

    “真是家丑外扬。”江奶奶眉头都皱了起来“那个女孩子背后一定有靠山,不然哪会那么嚣张。”

    “什么家丑外扬啊?”萌萌不明所以的问。

    “傻萌萌。”江奶奶笑呵呵的说;“你怎么那么不会联想,你叫我什么?”

    “江奶奶啊。”萌萌乖乖的回答“因为你说你去世的老公姓江,要我叫你江奶奶。”

    “嗯,那江岷川姓什么?”

    “他当然姓江啊啊!”萌萌大叫一声“江岷川是你”“呵呵,我众孙子中的其中一个喽。”

    “啊奶奶我跟你说,我骂了他一顿。”萌萌连忙自首“我来拿礼物的时候,看他坐在柜台一脸别人欠他几百万的表情,所以就念了他几句。”

    “呵,不打紧,我那孙子的个性是要人好好骂一骂,倒是你,被他的员工欺负,小川有没有什么表示?”

    “有有有,好谨慎哦,李先生还特地送了礼物和新的贵宾卡到我家来,以后我买衣服可以打七折耶!好棒哦!”萌萌乐得简直要飞上了天了。

    “李先生?”不会是健佑那小子吧?

    “他说他叫李健佑。”

    “哟,连特助都亲自出马啊,真想不到。”为什么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特助出马呢?

    江奶奶暗暗想着,唯一的解释就是江岷川非常的在意萌萌。

    呵呵呵,这真是好现象啊!

    “对啊,所以我觉得受宠若惊,川的服务品质真好,且那天帮我重刷帐单的女店员好好哦。”既然对方道了歉,萌萌就不再计较自己之前所受的委屈了。

    “小川听到你这么说一定会很开心。”近来她有听孙子提起,他要好好重新整顿各地分店的事。

    她原来不懂,小川通常在忙完新的设计后,会好好的放松犒赏自己,这回她这个当奶奶的以威胁的手段逼他帮她顾店,他在任务结束后非但没有照原定计画出国渡假,还对各分店的管理关心起来,真是有点难以理解。

    现在她懂了,小川在看店的那半个月想通了一些事,而对于他想通的事情是什么嘛

    她以思索的目光看着萌萌。

    “奶奶,你为什么这样看我?”萌萌不解的问。

    “呵呵,因为你很可爱啊。”江奶奶转移话题。

    她在日本时,小川在电话里只提到萌萌,其他的都是一些抱怨,想必是她对他说的那一番话,让他反省之余也想到自己的店面是不是也犯了同样的错。

    这么说来萌萌可是他的大恩人呢!加上他们又是同时碰到那位嚣张的店员,呵,她敢肯定,他们家小川一定对萌萌印象深刻。

    “萌萌啊,你觉得我们家小川怎样呢?”她试探的问,想探看看萌萌对孙子的印象如何。

    “他哦”萌萌皱起小脸“虽然他设计的东西我很喜欢,可这点没办法让我对他加分耶。”

    “怎么说?”

    “江奶奶,这么说或许很抱歉,可是我真的觉得”她欲言又止。

    “没关系,你说啊。”江奶奶鼓励着。

    “说了你不要生气喔,江奶奶,你孙子真是个不懂幽默的怪人。”